章六 长者的问询
告别两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高手，徐恒随着张潢川没走多远。柴家祖坟墓园外有一座给守墓人住的小木屋，以往这里住的是一个年纪颇大的老头子，而如今，屋前站着的是仙风道骨的龙虎山当代天师，张秉纯。
张潢川对张天师行礼：“师父，弟子把徐大哥带过来了。”
张天师点点头，脸上带着一贯的慈祥笑容，对徐恒道：“徐小友久违了，就这么请你过来有些唐突，但是有些事情事关重大，必须向你求证一下。”
徐恒真心实意的行礼道：“天师言重了，天师所问，小子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里面请吧。”张天师侧身打开身后木门，将徐恒迎进屋内，接着对张潢川道，“潢川，你在外看好门户，不许其他人接近。”
张潢川恭敬点头，看着自家师父也进入木屋，自己转身站到门前，闭目入定。
徐恒走进屋内，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炭盆旁的耄耋老者。
老者似是极为怕冷，身穿厚重棉服，身前还放着一个炭盆，盆中燃烧着旺旺的炭火，老者伸手到炭盆上方烤火，听到徐恒进门声，抬头头来，对徐恒温和的笑道：“来了啊，快坐吧！”
老者指指旁边的凳子，可是徐恒却不敢坐。他恭敬地作揖，恭声道：“徐恒见过晋王！”
“呵呵，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快起来吧。”晋王徐晟的话语客气，但是徐恒却不敢放松。
当今武帝继位时刚刚二十岁，在那时就已经有五个儿子了，在位至今六十年，不说女儿，就是儿子，陆陆续续又有二十多位儿子出生。而徐恒的父亲徐璟是武帝第十七子。在徐璟降世时，三子徐晟已经二十多岁，连自己的父亲都是被徐晟看着长大的，更遑论自己了。
就算是他已经自废太子之位，成为皇陵的一位守墓人，他也不能不敬，不敢不敬。小心翼翼的在凳子上坐好之后，张天师走进屋来，在三皇子旁边坐下，两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齐齐望向徐恒，特别是面对着他与武帝极为相像的面容之时，他的压力有点大。
世事练达如两老，怎能看不出徐恒的紧张？
天师道：“小友啊，昨日老道在和晋王闲坐品茶之时谈及于你，发现我们两个老头子都有件事跟你有关，正好借你皇叔的名义请你前来，问些事情，问完就没事了。”
“我的事不急，天师先问。”徐晟说完，从桌上拿起一本书籍，认真的看了起来。
天师看了身边老友一眼，开口道：“老道想问的事情，乃是与酆都鬼城有关。”
酆都鬼城……自己善作主张的行动果然早就被这些江湖前辈看在眼中了。只不过，不知道他们知道几分呢？
如此思虑着，徐恒将自己从神京城出发开始经历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的讲了出来。张天师听得很认真，不时就一些细节提出问题，徐恒则如同自己所说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过程中晋王执壶为三人斟茶，徐恒道了声谢后拿到手中竟然没空喝。
小半刻后，天师的询问告一段落，直到此刻他才有机会喝上一口有些凉了的茶水。天师陷入沉吟思索，晋王还在入迷的看着手中书本，徐恒估摸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把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向这位道门执牛耳者询问。
排在最前面的当然是苏素的情况，于此，天师捏着颌下细须，缓缓道：“苏姑娘是当代的原神教神女，据老道所知，每一代圣女都会受种原神神念种子，既是原神对当代圣女的保护之举，也是圣女在将种子孕育成花后飞速掌握原神伟力的凭借。
按照小友的描述，苏姑娘目前的状况应当是在酆都鬼城之中被破开了原神神念的封印，导致原神的一丝神念接管了苏姑娘的身体。”
“现在在苏素体内的，果然是原神吗？”徐恒闻言喃喃，有些恍惚：自己这些天来竟然一直在与一位真神相处。
“原神是当今世上唯一停留在世间的真神，近百五十年来都未曾露面，对于祂的秘辛，老道知之甚少，至于原神为何要赶回南疆，老道也无从揣摩……”
天师停止回忆，拍了拍徐恒肩膀，“小友暂且宽心，有原神神念护佑，苏姑娘必定平安无虞，你若是不放心，一路跟着也无妨……”
既然苏素身上的是原神附体，徐恒对于苏素的忧心也放下大半。天师的解答虽然不详尽，但也给自己吃了一枚定心丸，他放下手中茶杯，起身退步，长揖到底：“谢天师解惑！”
“小友不必，”天师挥手，有无形劲力自下往上升腾，徐恒依势站起，“你这一趟酆都鬼城之行才是帮了老道的的大忙。”
由此徐恒心中一动：“晚辈斗胆问一句，能劳动天师的，不知是何事？”
“嗯……”
天师略一沉吟，徐恒就立马补上一句：“若是不适宜晚辈知道，前辈就不要说了。就当小子没问。”
此时旁边的晋王徐晟终于放下书本笑道：“老道你就是太谨慎了，还把我们这些晚辈当孩子，当年小璟这岁数的时候都开始拿江湖下棋了……”
徐恒心中一震：小璟，说的是父亲吗……他看起来低头垂目，但是耳朵却一下子支楞了起来。
“好了好了，旧事就不要再提了……”老天师打断晋王的话语，转向徐恒解释道，“说起来老道最近忙碌的事情还和小友这次酆都之行有关。”
“和我有关？”徐恒思虑片刻，蓦然想起了那帮被自己抛到脑后的神京权贵，“莫不是……”
“对，那帮蜂拥去酆都鬼城祭拜祖先的傻子们被困在酆都鬼城里了……”晋王接住话语，继续说道，“武帝突然召唤一位致仕老臣，却遍寻不着，武帝震怒，于是酆都鬼城之事便被摆到了台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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