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个新生儿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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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东东来到了山城，他要向张杏子郑重地求婚。他先去了张杏子的餐馆，正好碰见小苏。小苏看见他后很惊讶。她告诉程东东，杏子姐已经住院了，马上就要生小孩子了。程东东问是哪家医院，小苏告诉了他。小苏还想给他说什么，但程东东已没有心思再听，拨腿就走。
程东东根据匆匆忙忙来到医院，他找到了病房。他看到挂着张杏子牌子的床是空的。他把提来的营养品放在床头柜上。
这时，一位大妈走进病房，她看见程东东在床头柜上放了东西就问他：
“你找哪个？”
“我找杏子姐，张杏子。”
“你是哪个？”
大妈好奇地问。
“我是西域来的，我叫程东东。”
“你就是那个西域娃儿啊？”
大妈显得非常吃惊。
程东东点点头。
“你来做啥子？”
大妈马上换了一副警惕的样子问。
“大妈您认识杏子姐吗？”
“我当然认识，我是她妈。”
杏子的母亲铿锵有力地说。
“噢，阿姨，您好。杏子姐她现在在哪里？”
程东东毕恭毕敬地问。
“我先问你，你来做啥子？”
杏子的母亲没有回答程东东的问题，而是一个劲地追问他来的意图。
“我来看看杏子姐，看看小孩。”
“看小孩？为啥子现在来看小孩？我给你说，你要是想把小孩子抢走，门都没得。孩子是我女儿的。”
张杏子的母亲摆出一副要战斗的架式说。
“阿姨，我不是来抢小孩的。我是来跟杏子姐商量，我要娶杏子姐。”
程东东一脸真诚地说。
听程东东这样讲，张杏子母亲的脸上现出不屑。
“娃儿，你来晚了，杏子要嫁人了。”
“什么？她要嫁给谁？”
程东东心急火燎地问。
“一个姓靳的老板。”
张杏子的母亲一脸自豪地说。
“是靳向荣吗？”
“对，就是他。哎呀，感谢老天爷，我的女儿终于找到好人了。那个靳向荣要模样有模样，要好心肠有好心肠，要本事有本事，人家开着一家大公司。”
张杏子母亲兴奋地将靳向荣夸成了一朵大红花。
程东东被这个消息一下就炸懵了，他的脑子里被炸得一片空白。他为了跟张杏子结婚，已经跟刘艾娃痛苦地分手了，现如今杏子姐却要嫁给别人。自己不是被晾在干滩上了吗？
“怎么可能呢，杏子姐心里只有我呀？”
程东东不相信地喃喃地说。
“娃儿，我说你还是悄悄地走吧。你还年轻，你还能找到其她的好姑娘，不要再打扰我女儿了，让她安心过日子吧。也让我的小外孙能有一个靠得住的爸爸，免得将来受苦。”
看见张杏子的母亲下了逐客令，程东东请求道：
“阿姨，可以让我见一见杏子姐吗？”
张杏子的母亲看见程东东一脸着急的样子，再说他从大老远的西域过来，不让他们见面，也有点说不过去，她想了想说：
“我有一个条件，你答应我，我才让你见。”
“您说。”
“你千万不要说要娶杏子，我想让她安心地嫁给靳向荣，我不想让你来捣乱。”
听张杏子母亲这样说，程东东似乎又看到了自己的希望。如果有希望，我为什么不捣乱呢？
“我不捣乱，我不捣乱。”
程东东向张杏子的母亲保证说。
“啊哟，我们说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杏子现在生了没得？她肚子早就痛了，医生正在接生。要快点。”
说完，张杏子的母亲从床上拿了一条毛巾被，匆匆忙忙往外走。
程东东跟着张杏子母亲向产房走去。病房和产房还有一段距离，他们七拐八拐，走了差不多有五分多钟，才来到产房前。
他们刚到产房前，一个护士急匆匆从产房里出来。
张杏子母亲拦住她问：
“姑娘我问你，那个张杏子生了没得？”
“生了。”
“男娃，还是女娃？”
杏子的妈妈惊喜地问。
“是个男娃儿。”
“哎哟，太好了！”
杏子的妈妈一拍手，激动地说。
“请不要大声说话。你女儿突发子痫，很危险，现在浑身抽搐，已经昏迷了，医生们正在急紧抢救。”
说完护士急匆匆走了。
“抢救？！”
程东东脑子“嗡”的一下。
张杏子母亲的脸色一下就吓白了。
“哎哟我的妈呀！”
这突如其来的坏消息让张杏子的母亲双腿一软就瘫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阿姨，您先别哭，赶紧让医生抢救啊！”
程东东心急如焚地劝她说。程东东担心，张杏子母亲的哭闹会影响医生的抢救工作。
没想到张杏子母亲突然大发雷霆，她像疯了一样，站起来一把抓住程东东的衣领。
“你这个流氓龟儿子，你让我的女儿怀了孕，你跑回西域去了，不管她。我每次骂你，杏子还不让我骂，还护着你。今天要是我的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拚命，我也不活了！”
张杏子的母亲大声哭喊着。
“谁在胡闹？”
一位医生从产房出来对着张杏子的母亲呵斥道。张杏子的母亲的哭声停了下来，她松开了手。
“真是不讲道理，你到底是想让你女儿死还是活呀？”
医生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严厉地问道。
“我让我女儿活，让我女儿活。”
张杏子的母亲含着眼泪说。
“那就不要再干扰医生的救治工作，这里需要绝对安静。如果你女儿有什么不测，我看就是你遭成的。”
医生气愤地警告她说。
“好，我不哭了，不闹了。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活我的女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啦。”
张杏子的母亲可怜楚楚地说。
“你就是有十个女儿我们也会救的。”
“医生，你们一定要救活她。”
程东东面色苍白地祈求道。
“我们正在实施抢救，你们在这等着吧。一定要保持安静。”
说完医生又匆匆进去了。
程东东把张杏子的母亲扶到楼梯口处的一排椅子上让她坐下。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程东东一看是爸爸打过来的。
程东东压低声音接电话。
“喂，爸爸。”
“儿子，见到杏子了吗？她怎么样？”
爸爸这么一问，程东东一下子就难过的泪如泉涌，他哽咽地小声说：
“爸爸，杏子姐生了，是个男孩，可杏子姐她出事了！”
“啊！出什么事了？”
“她病了，病得很重，正在抢救！”
程东东捂着自己的嘴，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正在抢救？怎么会这样？你先别急，我和你妈这就赶到山城去。”
程石焦急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挂完电话，焦虑的程东东他想看看张杏子到底怎么样了，他悄悄地趴在门缝往里看。他看见了张杏子痛苦的面容，她的嘴巴张着，嘴里塞着东西。她在剧烈地颤抖。两个医生，一个护士正在紧张地实救。从她们的神情上看，张杏子的情况十分严重。
程东东不知道子痫到底是什么病，杏子姐会死掉吗？程东东心里非常害怕。
看着因生小孩正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张杏子，程东东的心在流血。此时他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是爱她的，而且爱得很深。自己需要她，新生的婴儿需要她。
“杏子姐，你千万要挺住啊，你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把你从靳向荣那里抢过来。我们一起来抚养我们的孩子，你千万不能走啊！”
眼泪顺着程东东的鼻尖和下巴往下滴。他不忍心再看杏子姐痛苦的表情，他无力地坐在了抢救室门外的地上，他祈祷上苍保佑张杏子平安无事。
程石给儿子打完电话以后，立刻订了两张机票，和妻子匆忙飞往山城。他们不知道张杏子到底生了什么病，儿子只是说在抢救，情况一定相当严重。
程石将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他想起了多年前李惠惠在病房内抢救的情景，他非常害怕张杏子出现不测。如果那样儿子和孙子可怎么办啊！老天爷，不要再让我们老程家遇上麻达了！
方媛坐在他旁边，抓起他的一只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抚摸着，默默地安慰着他。
飞机穿破云层，向着山城的方向高速飞行。
靳向荣急匆匆地赶到抢救室。
张杏子的母亲一见到他就迎了上去。
“向荣啊，你可来了！”
张杏子母亲像见到救星一样抓住靳向荣的手说。
“孃孃，杏子她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
张杏子的母亲说完又哭了起来。
“孃孃，杏子不会有事的，有医生在，你放心。”
听了靳向荣的话，张杏子的母亲又安静下来，她擦掉眼泪指了指程东东说：
“那个西域娃儿来了，等杏子好了，你就把他撵起走，不要让他再打扰杏子啦。”
靳向荣顺着张杏子母亲手指方向看，他看见在抢救室门外，程东东正抱着头坐在地上，他看上异常的痛苦和紧张。
靳向荣缓缓地向他走去，在他的对面站住了。
程东东一抬头，看见是靳向荣，他嘴动了动，没有说话，然后又低下了头。好像他不认识靳向荣一般。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他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靳向荣弯下腰，拍拍他的后背，安慰说：
“别紧张，我们都别紧张。”
这时，医生出来了。
程东东一下从地上弹起来，张杏子的母亲也奔了过来。
“病人的病情已经稳定，你们都放心吧。不过，她还需要观察，需要静静地休息，请你们不要打扰她。”
“啊哟，感谢老天爷保佑。谢谢你们。”
张杏子的母亲感恩涕零地说。
程东东和靳向荣也一块石头落了地，他们激动地相互拥抱了一下，暂时忘却了他们之间的情敌关系。
张杏子脱离危险以后，靳向荣让张杏子的母亲先去休息。他约程东东在院子里走走。
“你这次来有何打算？”
“我是来向杏子姐求婚的。我听说你也向她求婚了，我要和你竞争。”
程东东坚定地说。
“不瞒你说，自从你介绍我和杏子认识，我就深深地爱上她了。而且杏子也以我女朋友的身份拜见过我的父母。”
“这么说她已经接受了你的爱？”
程东东伤心地问。
靳向荣没有正面回答，他说：
“我母亲罹患癌症，在她最后的日子里，是杏子让我的母亲看到了她期盼已久的未来的儿媳妇，和她未出世的孙子。”
“你怎么能这样？杏子姐明明怀的是我的孩子。”
程东东不满地问。
靳向荣没有解释，他边走边说还搂上了程东东的肩膀。
“是杏子让我的母亲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获得了极大的幸福，让她感到自己有一个非常圆满的人生。为此，我非常感谢杏子。当然我也要感谢你，在这里你也有功劳。”
“哼，你这是欺骗你母亲。”
程东东在心里不满地想。
“也许你认为我对我母亲说了假话。可这个假话对我母亲来讲是莫大的安慰。不过，太难为杏子啦，刚开始她不想和我联合起来欺骗我母亲，可当她听说我母亲病重后，便同意帮我。她太善良了，对这样的女人我一定要抓住不放。”
“杏子爱你吗？这样看来她只是帮你对你母亲尽孝心。”
“说实话，她不爱我，但不讨厌我，甚至对我有好感。”
“如果她不爱你，你就不应该缠住她不放，这样会给她带来负担。”
“我问你，你爱杏子吗？听杏子说她怀孕是一次意外，这样看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爱的结晶。你这次来向她求婚是出于什么目的？是同情怜悯，还是出于良心和责任？”
“我爱杏子姐，我现在发现我爱她。”
“真的吗？你是真爱吗？”
“是的。她集美貌、善良、聪慧、坚韧为一身，我爱她。重要的是她也爱我。”
“听说你之前也有一个很相爱的女朋友，你现在说你爱杏子，你是一个博爱的人吗？”
靳向荣的话直捣程东东的软肋，他不说话了。
“所以我怎么能放心把杏子还给你呢？”
“我之前确实爱艾娃，而且爱得很深。后来我又不知不觉爱上了杏子姐，所以我现在和艾娃分手了，我会全心全意爱杏子姐的。”
“你能确保自己将来不会再爱上桃子、苹果吗？”
“看到优秀的人，有时好感会情不自禁，但人不是动物，会管控自己的。我知道哪些情感应该发展下去，哪些情感应该终止。靳哥，您相信我，我会管控好自己的。”
程东东站下来，他真诚地向靳向荣表着决心。
“儿子娃娃，说话算数？”
“当然。”
靳向荣停了停说：
“跟你说实话，杏子一直都没有答应我的求婚，我知道她心里只有你。我原来想，如果你不来，我会一直追杏子的，直到她接受我为止。现在你来了，我又知道了你的真实想法，所以我愿意退出，不再打扰杏子了。”
“靳哥！”
程东东感激地握紧了靳向荣的手。
张杏子终于醒过来了，身体也已无大碍。医生准许家属看望。当她睁开眼睛时，她发现在她的病床前围了一圈人。
天呐，她发现了程东东，还有程东东的爸爸程叔叔，在程叔叔叔的旁边还有一位她没见过的阿姨。她看到了自己的母亲。还有靳向荣。
张杏子激动地说：
“没想到，你们都来看我！”
程东东俯下身，抓起张杏子的一只手。
“杏子姐，你还难受吗？”
“没有，我好多了。”
“杏子，你把妈妈吓死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怎么活呀。”
母亲在旁边后怕地说。
“妈妈，我已经没事了。”
“向荣哥，谢谢你来看我。”
张杏子特意向靳向荣表示感谢。
“我刚来时，真是吓了一跳。”
“我让大家受惊了，对不起。”
“杏子啊，你现在要好好养好自己的身体。”
程石关切地说。
“谢谢程叔叔。”
“杏子姐，这位是我妈妈。”
程东东向张杏子介绍方媛。
“孃孃好。”
方媛过来拉起杏子的手。
“杏子，让你受苦了，我们女人生个孩子多么不容易啊。”
张杏子坚强地笑了一下。
大家听医生介绍说，因为张杏子肚子里的孩子长得比较大，医生建议剖腹产。可张杏子不同意，她看书上说自然生对新生儿更好，所以她坚持自然生。她忍着巨痛终于生下了小孩，但终因受疼痛刺激，造成血压异常波动，诱发子痫。
医生说她们没见过这么坚强的产妇，为了孩子，宁可承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我的孩子呢？快把我的孩子抱过来！”
张杏子急切地说。
护士把小家伙从婴儿室抱过来，她说：
“这个娃儿太能吃了，我们已经让别的产妇给他喂过两次奶了，他一次就能把人家的乳汁都吃光。”
大家立刻围拢过来看小家伙，只见小家伙胖乎乎，粉粉嫩嫩的，别提多可爱了。
张杏子坐起来，她张开双臂，让护士把孩子给她。
护士把小家伙轻轻放进张杏子的怀里。张杏子满含热泪在儿子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本来熟睡中的小家伙，睁开了双眼，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妈妈。
大家一阵雀跃。
“快让他外婆抱一抱。”
方媛建议说。
张杏子的母亲轻轻地抱起小外孙，她喜悦地合不上嘴。
“该奶奶抱了。”
外婆还没有抱够，方媛就迫不及待地说，她轻轻地从张杏子母亲怀里接过小孩。
“真心疼啊！”
方媛把这个孙子疼得不得了。
“来，让爷爷抱一下。”
程石在旁边也等不及了，他申请着说。他小心翼翼地从方媛怀里接过孩子。
“跟东东刚出生时，简直是一模一样。”
程石激动地说。程石又将孙子递给儿子。
“儿子，这是你儿子，快抱一抱。”
程东东有点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如何抱自己的儿子。他的笨手笨脚让大家都笑了。当他抱过孩子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成熟了，他感到了自己肩上的责任。他紧紧地把儿子贴在自己的心口上，然后他又撅起自己的嘴唇，在婴儿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程东东的这上举动，让张杏子感动得泪流满面。
“让他靳叔叔也抱一下吧。”
程石说。
程东东愉快地将儿子递给靳向荣。
靳向荣高兴地接过小孩，他的脸上满是羡慕。他抱了一会，将小孩还给程东东。
“还给你的儿子。”
程东东再次抱起自己的儿子，他又在儿子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大家再次发出欢笑声。程东东将儿子又抱给张杏子。
“这孩子跟东东小时候一模一样。”
程石开心地再次说。
“我看他像他舅舅，我们小山子刚生下来时，就是这个样子。”
张杏子的母亲强调说。
“姐姐，这很正常。儿子既像爸爸，又会像舅舅。”
方媛解释说。
“就是，就是。”
大家一阵欢笑。
“姐姐，让老程给孩子取个名子吧？”
方媛征求张杏子母亲的意见。
“要的，要的。”
“老程，快，给你孙子取个名子吧。”
方媛鼓动丈夫说。
“这孩子就叫庆生吧，庆祝他诞生！”
程石高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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