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意外归来

　　时间就这么过到了九月中，大部分粮食还不能收。不过二叔种的稻子却已经开始泛黄。虽说第一次种，没什么经验，又是生地，收获很不理想。但这就是一个经验积累的过程，以后只会越种越好。于是木秀家今天打算先去点麦子，风家一家人都来帮忙，打算一天就把麦子撒完。五十几斤的麦子，也就能种两亩多一些的地，勤快点七八个人不到一天就能种完。

　　两家都有牛，小一点的风二郎和五叔就在前面牵牛，两个老爷子负责扶犁。阿奶和于林娘亲跟着撒麦种，二叔和风大郎在后面掩土。另一边的地上，风二虎和阿爹也在并排用锄头刨坑，四叔和姑姑一边点种一边用脚掩土。这样半天干下来，小的都给累坏了。姑姑除了管菜地，就很少做农活，这回也累得不轻。

　　在家做饭带孩子的阿娘也不轻松，毕竟又要做十几个人的饭菜，又要照看四个小孩子。她现在怀相不好，可能上次伤到肚子的原因，所以反应有些大。为了减省一些麻烦，中午她就下了十二斤面条，炒了两大盘油麦菜，还红烧了两只兔子。就这样她还是吐得一踏糊涂，中午只勉强吃了半碗玉米糊糊。看到这种情况，阿爷让姑姑下午就不用去地里了，在家负责晚饭。当天晚饭后，阿爹和二叔就住到地里的棚子里去了，免得麦子还没发芽，就让什么东西给祸害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即将成熟的玉米和豆子。

　　过了两天，大家又把二叔种的稻子收了回来，脱完粒，晒干去了空壳子。称了下重量，三亩田只收了六百多斤谷子，这还是精心伺候的结果。不过大家也很高兴，决定明年多种一些，所以将谷子筛选一遍，将饱满大粒健康的谷子筛出来，留作稻种。两百多斤的谷子，大概可以种十二亩的田。

　　风家决定明年也种三亩水田，就要了八十斤的种子，明年收割了还双倍谷子。阿爷原本不欲要的，但是风老爷子说了：谷子就这么多，要是我就这样拿了，别人都来问你要，你拿什么给人家？你要是给不出，别人会怎么说你？这话还真的说中了许多人的心思，比如二堂叔奶奶一家。在他们看来，同样是逃难在外的亲人，东西给了就给了，怎么还要往回拿呢。就算你往回拿，你就给多少拿多少啊，怎么能收利息呢。

　　说这些话的人分明没想过，要是那些谷子木秀家留下来自己种，能收的谷子比他们往回拿的多了多少。所以对于自私的人，我们只能选择忽略，免得自己气到了不值当。不过那些人抱怨归抱怨，在还不能自己出去买谷子吃的时候，还是得自己种植的。所以各家都来拿了一亩田的谷子回家，准备明年开始学着种。

　　这一带都是山，旱地多，很少有人种稻子，所以种过一季稻子的二叔一时间成了香饽饽。大家空闲之余，都要来请教种田经验。当然二叔种田的经验都来自风家，所以他一不耐烦，就把人推给了风家父子。而他则和阿爹还有风老爷子进山打猎去了。因为陆护卫交代过不能到外围，所以这一个多月以来，大家都没出过山谷。眼见山谷里的兔子和野鸡野鸟都快绝了种，大家也都已经吃腻了，二叔才想进深山去看看，毕竟没去过比山谷更深的地带，因此这一次去的人多一些，几乎每户都有人去。就算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也能有个照应。

　　他们这一去就是五天，第五天回来的时候，十二个人都收获颇丰。其中野猪两头，獐子四只，穿山甲一只，獾一只，最多的是竹狸鼠和鱼。竹狸鼠十六只，正好每家两只。然后就是每家人腰上别的竹笼子里的鱼了，不过鱼就不用拿出来分了。当然了，穿山甲和獾子也不用分，因为都是风家老爷子和二叔晚上自己离队去猎的。大家当天把猎物分配好后，带着自家做好的饭菜，到中心广场聚餐一顿。自然会有比较抠门的人家，做的饭菜比平时少了一半，专门去蹭别家的。

　　第二日下午，山谷里又一次进来了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陆护卫，他这次带的人比较多，有十五个。不过他们这一次不是特地来送东西的，而是来送人的。木秀看到许久不见的太奶奶和大哥，还有三叔，感觉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揉眼睛，跟抱着自己的阿爹说梦到大哥他们了。让阿爹心疼得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女儿是有多想念离家的亲人，才会觉得自己在做梦啊。

　　总之，看到突然出现的三人，每个人心中都非常高兴激动。一家人总算团圆了。不过三人的精神头不怎么好，尤其是太奶奶。木俊说一路上很乱，他们走了半个月才能回来的，路上差点就让蛮军给抓住啦。不过木俊又说了，这十几个叔叔可厉害了，一下就把三十几个蛮子都干掉了。显而易见，三人虽然有人护着，一路上没少受苦受惊吓。更别说还有杀人的场面了。阿爷见众人都很疲累，就让大家赶紧进屋休息。

　　阿奶让阿爹扶了太奶奶先进去，自己抱着木俊，拉着三叔跟在后面。堂屋里一时挤满了人，阿娘和姑姑烧了热水出来，和三人短暂的续了续情后，又一头钻进了厨房。由于人多，阿娘就打算把剩下的十几斤面条给下了。怕不够吃，还煮了一锅白粥。原本大锅里就炖着十几斤野猪肉，直接都拿出来切上就行。后来阿奶和于林娘进来帮忙，才赶在天黑的时候吃上了饭。当晚陆护卫没有带人离去，他们也都累得够呛，需要休息。吃过晚饭，他们就分别在这八户人家家里好好的睡了一晚。

　　第二天起来，阿娘她们就煮了一大锅米饭，就用新打出来的大米，另外还有一锅玉米粥。把二叔他们带回来的七八条黑鱼用酸笋一锅闷了，红烧了两只竹狸鼠。家里的锅和酱油不够，就在风家的厨房里做了一部分。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饭，陆护卫他们就得离开了。离去之前，他指着昨晚放在木秀家堂屋里的七个大背筐对阿爷说道：

　　“左边那三筐是给你们家的，剩下的右边四筐你看着分给村里人。”走了两步，想到属下回报的有关于中秋那天发生的事，就停住脚步，让属下拿上那四个背筐，打算亲自派发东西。

　　很快，大家就都集合到中心广场，看着陆护卫，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眼尖的人很快就发现了陆护卫身后的四个背筐，明白接下来肯定就能发东西啦。上次才六筐，每家就分到了那么多东西。不知道今天能发多少，昨天见到的可是整整十大筐呢。可惜有些人今天注定要失望了。

　　“相信大家也能想到，你们来这一趟就是来领东西来的。不过把东西分下去之前，我觉得很有必要和大家说些话。”陆护卫环顾了众人一眼后，接着说道“都说升米恩，斗米仇。原本我们给大家带东西，就是感念你们当初不计后果的收留之情。只不过，你们千万不要觉得我们带东西进来，无偿分给大家就是应该的。凭着我们的本事，根本不需要呆在这个深山野林子里，还要看某些人的脸色过日子。”说完，看着脸色大变的两三家人，说着

　　“这次是我们最后一次给所有人带东西。下次我们再带来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想给多少就给多少。你们要是有什么意见跟我说，我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没有意见的话我就发东西了。”陆护卫等了一下，见没有人问话，就让属下开始发东西。

　　本来那几家人以为还是和以前一样，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分发，所以就没什么意见，觉得大家都一样。谁知道整个广场就只有四筐东西，还有六筐不知去向。不过大家还是乖乖的闭紧嘴巴，不然惹到陆护卫，很可能什么东西也得不到。但是等拿到东西后，大家就觉出了不公平。因为那四筐的东西只分给他们五家人，木秀家，风家和崔鸿钧家都没有参与进来，看来那六筐东西是直接给了他们了。

　　“陆小哥，东西真的都分完了么？”原本二堂叔奶奶是打算让三堂伯奶奶出头问的，可惜她等了许久，见陆护卫一行人就要离开了，三堂伯奶奶都没有开口，只能自己硬着头皮挂上谄媚的笑脸，上前询问。

　　“对啊，都分完了，你看。”陆护卫说完，把手中的一个筐伸到二堂叔奶奶面前，让她自己看。心里冷哼一声，真是个贪心的老太婆。他们带来的东西，昨晚就给了风家两筐，崔鸿钧家一筐，剩下的三筐是木秀家的。他们住在谷里的时候，这三家没少照应他们。不过崔鸿钧家人少，很多吃食给多了不能及时吃完会坏掉，所以只给了一筐。

　　三堂叔奶奶看到陆护卫这样的态度，也明白自己不该问，只好讪讪的让到一边。其他人见是这种情况，也都拿着自己的东西回去了。就像陆护卫说的，他们其实也没帮到陆护卫三人什么，人家给东西是情分，不给是本分。当初让大家一起筹粮给那三人的时候，谁让自家找借口给推了呢。即舍不得孩子，又想套住狼，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陆护卫让阿爷和风老爷子送他们一程，有些事要和他们交代。两位老人背上柴刀，叫上二叔和风二虎，就和陆护卫一行人出谷去了。当晚几个人都没有回来，第二天晌午。风二虎回来背了一大背筐的吃食衣物，交代了家里一声，就又急匆匆地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说和陆护卫去办点事情。谁知道他们这一去，就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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