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愧疚

　　但触手并没有给Stephanie多余的喘息机会，只是瞬间，她完好的脚腕和手腕全都被利刃给刺穿，鲜血顺着她皮开肉绽的伤口流了一地，“倾水！”Stephanie咬着牙跪在地上艰难地朝美彩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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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水，你还听得见吗？”Stephanie强忍着剧烈的疼痛浑身颤抖着慢慢爬到人形怪物的脚边，“你等等，我来救你。”她喘着粗气抬起右手在虚空中一捏，一团暗红色的烟雾腾然升起，一把暗红色带祥云暗花的精巧小型十字弩出现在了她的手臂上，按动扳机后一根银针射中了人形怪物的肩膀。

　　“嗷！！”人形怪物被痛感激怒，它毫不留情地再次扬起所有的利刃刺向Stephanie。

　　Stephanie挣扎着滚了两圈，即便躲过了大部分的触手却还是被绕后偷袭的几支刺穿了肩膀和侧腰，“啊...啊哈...啊......”她撑起身体不停地喘着气想要减轻疼痛。

　　人形怪物占了上风却更变本加厉，触手突然发力，利刃从Stephanie身体里倒拔而出，“啊！”Stephanie再也忍不住伤口被反复撕裂，惊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呃......”她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鲜血浸透的衣裤把身边的沙子染成一片刺眼的殷红，“倾水......你看看我……”她颤抖着抬起手又射出一根银针。

　　她手上这个名为月见的十字弩和配好的银针都是美彩研制的便携式武器兼药品，银针插入人形怪物的身体后迅速消散在了它的身体里，没过多久银针附近的青紫就褪了下去露出原本的皮肉，看到银针有效，Stephanie直接瞄准了人形怪物的头部。

　　人形怪物痛苦地捂住重新变为人形的部位转头龇牙咧嘴满眼凶狠地瞪着Stephanie，“嗷！！”他怒嚎一声暴躁地再次投出触手直击Stephanie的脖子。

　　Stephanie躺在地上，疼痛已经让她是视线模糊，【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她咬着牙艰难地集中视线，企图一击命中，银针飞出的瞬间，她没来得及躲闪，利刃划开了她的脖子，顿时，鲜血如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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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银针不负所望地银针插进了人形怪物的眉心，“啊！！”人形怪物痛苦地抱着头开始奋力挣扎，无数触手失控地在空中乱拍乱打，Stephanie捂着脖子滚开了两圈后无力地瘫倒在地上渐渐失去意识。

　　意识突然恢复的美彩捂着剧痛的头部吃力地睁开眼睛，明明刚刚还在为晚上的训练做准备但不知为何突然就眼前一片漆黑失去了意识，【这是哪里？】他皱着眉看着眼前鲜血四溅的沙漠和千疮百孔的Stephanie，【这是怎么回事？！】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Steph！”美彩开口时发现喉咙里传来的竟然不是他的声音，而是一种低沉又含混的嚎叫，他立刻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皮肤已经变成了一片恶心的青紫色胶状物，【噬纹？！】他惊恐地转头检查，果然，一根根可怖的触手已经从背上钻出，“Steph！”他抬脚想要走去Stephanie旁边，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伸出触手准备再次攻击她，“不要！不！”他着急地想到控制着脑子里那个嗜血的魔鬼。

　　【痛苦吗？】

　　脑海里的声音熟悉又陌生。

　　【不甘吗？】

　　他冷笑着询问，语调像是魔笛里的音乐。

　　【觉得不公平？】

　　美彩突然愣神，站在原地，心中一痛。

　　【你为世人，世人，却不知，文氏一派成百上千的尸骨不过换来所有人的一句感叹罢了，你真的甘心吗？你明可以凌驾于众多人之上，却只能做个蝼蚁，你真的甘心吗？】

　　“不甘心。”脑海里突然闪过父母的模样，美彩的眼泪怅然滑落，“不甘心！我不甘心......”

　　【那就随着内心的感觉选择，选择成为强大，选择掌控一切！选择你原本应该选择的！】

　　“我原本应该......”美彩原本恢复的皮肤再次变为一片粘稠的青紫，双眼上翻重新蒙上一层死气沉沉的灰白。

　　“文倾水！”Stephanie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遥远如天边的呼唤。

　　“Steph......”美彩想要转头看去。

　　“文倾水！”Stephanie不知何时爬回了美彩的脚边。

　　“Stephanie......”美彩伸手想要拉住Stephanie却不料身后的触手却带着那无情的利刃猛地贯穿了她的胸口，“不要！”他的心口猛地咦痛，眼泪奔涌而出。

　　“文倾水，你不能失去你自己！不为别的！至少为了我！你看看我！看看我！”Stephanie咬着牙努力呼吸着，一边说一边朝人形怪物发射出了三根银针，“你看看我！看看我啊！”一股热流涌上心口，她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喷在了人形怪物的脚边。

　　【来吧，相信你自己，相信你是对的。】

　　“不，不，不不不不。”美彩摇着头，眼前闪过Stephanie奄奄一息的画面，“我要去找她！”他努力抗争着想要挣脱束缚。

　　【她是谁？你真的需要她吗？她并不能给与你帮助！杀了她！她只会拖你的后腿！】

　　“她......”美彩愣了愣，满是泪痕的脸上突然浮出一个微笑，幸福而满足，“她是我看不尽的书本，她是我解不出的算式，是第五千六百五十二种语言，是抓不到的二十一克灵魂，是一万三千米以下的地心，是人类所不知的黑洞......”他突然皱起眉用力咬了一口舌头，嘴里热烈又腥甜的味道让他猛然清醒，“她是我的爱人。”

　　“倾水......”因为疼痛而浑身止不住颤抖的Stephanie还在努力地拉着人形怪物的脚踝想要把更多的银针插进它的身体，“文倾水。”除了心疼以外，她还有后悔，明明前两天她就已经发现了美彩身上青紫的痕迹，但三言两语就被美彩轻而易举地绕开话题没有再想。

　　【为什么没有追问！】

　　【为什么没有察觉！】

　　Stephanie自责地抬起红了眼眶，“你现在一定很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笨了，对不起我都没有发现，对不起倾水，对不起......”她的眼前突然浮现出美彩永远都没有多少表情的脸，“对不起，倾水，对不起……”她泪流满面地抬起血肉模糊的手，“对不起倾水，我没有能成为你的依靠，你有没有很痛，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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