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去五

　　冬夜的寒风划过江羡的脖颈让她打了个寒颤，安静下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虽然脸很烫但四肢又冷得刺骨，“我先回去了。”她说完转身走向马路。

　　钱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跟在江羡的身后。回到家门口时江羡只觉得头重脚轻，钱祎等在江羡身后不远处，他刚觉得她好像有点不对劲，只听“嘭”的一声她就撞在门上倒了下去。

　　“喂！”钱祎略带焦急的脸是江羡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风景。

　　【痛。】火舌在空中妖冶盘旋。

　　【好痛。】肌肤在高温中发出一股诡异的味道。

　　【救命啊！】脂肪正在加速火焰侵蚀身体的速度！

　　【你自己放的火，为什么喊救命？】鬼魅般的声音刚才还温柔婉转，没过一秒就尖啸着刺痛了江羡的耳朵。

　　江羡猛地醒过来，头部剧烈的疼痛让她非常暴躁，“啊！”她尖叫着转头剧烈地呕吐了起来。恍惚中一个熟悉的深色身影走过来后紧接着几个穿白色衣服的人也走了过来，“滚！”她晃得更加头疼于是不悦地低吼一声然后失去了意识。

　　第二次醒来时，江羡原本沉重的身体轻松了许多，“水。”她的喉咙疼得像是里面在打钻。递水过来的是一只陌生的手，江羡虚弱地撑起身体喝了一口后才看清面前这个慈眉善目的大姐，“你是？”

　　“啊，我姓张，你可以喊我张姐。”大姐说完按下了电动床的按钮然后调整了一下江羡背后的枕头，“你昨天高烧四十度，还有其它并发症，要住两天院。”

　　江羡缓了口气虚弱地看了看四周，“麻烦你了。”她乖乖躺下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后闭上眼睛。

　　“你毫无意义的逞强给我带来了非常麻烦的后果。”钱祎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江羡皱眉叹了口气缓缓睁眼不耐烦地看着他。

　　“从我昏迷到现在的所有的费用我会一子不差地还给你，而且我并没有给你添麻烦，是你自己非要跟着我。”江羡不客气地回敬。

　　钱祎冷冷地斜了江羡一眼拿出手机，“我今早去过徐叶家，她已经火化了。”他特意把首页的时间和日期调了出来。

　　江羡身体微微一颤，原来她已经昏睡了两天，“我要去一趟她家。”她吸了吸鼻子下床拿出柜子里的外套。

　　“不行啊妹妹，医生说你今天还要输液的！”张阿姨着急地走来想要阻止江羡但被钱祎的眼神阻止。

　　换好衣服之后头也不回地出了病房门，出了医院的大门后她紧握的拳头终于松了下来。一个下午的时间她都在徐叶家门口徘徊，里面安静得可怕，偶尔有咳嗽声和抽泣声传出。

　　好几次鼓起勇气举起的手到最后都挣扎着放了下来，江羡徘徊许久后门被方红打了开来，“是你啊。”她惊讶地看了一眼江羡后把门轻轻合上，“进来坐坐？”她压低了声音。

　　江羡摇了摇头，“我就是来看看李姐怎么样了，我......”

　　方红和蔼地笑了笑，“也是让你们费心了，这种事换谁都受不了她需要一点时间。”她拍了拍江羡的肩膀，“早上你朋友已经来慰问过了，现在的年轻人像你们这样重情义的很少了。”

　　江羡越听越觉得心里难受，她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方姐，那个......”她刚说完背后就走来一个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婆婆。

　　“怎么样了？”婆婆担心地问完后只见方红叹着气摇了摇头，“哎。”

　　“我学校还有事，麻烦李阿姨了啊。”方红说完后江羡趁机就跟着她下了楼，“你不进去吗？”她回头看着江羡有些诧异。

　　江羡摇了摇头，她现在脑子一片混乱。前一秒还活生生站在面前的人后一秒就已经化成一堆灰烬这种事情她从来没经历，“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她说完径自回了家。

　　一路上江羡的脑子里全是徐叶那张满是伤痕的脸和带着泪光的眼睛：

　　“我快不行了。”

　　“救救她们。”

　　“请告诉我妈，我真的很对不起。”

　　“谢谢你，再见。”

　　江羡坐在床边恼火地揉着头发，【怎么就没早点发现呢？！】她一口又一口地叹着气，床上的手机不知震动了多久后终于安静了下来，她烦躁地拿起手机，上面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已经打来了五次。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拨回去，“喂，请问......”

　　“你就是江羡？”对方是个嚣张的中年男声。

　　“嗯，我是。”江羡有些困惑。

　　“有人让我警告你，让你离七中远一点，否则要你狗命！还有......”

　　江羡挂下电话皱着眉恼火地叹了口气，这种人身威胁先不说，现在有几件事必须做：第一，那九个女生需要帮助。第二，可能已经被梦魇会的人发现了，肯定免不了要会一会。

　　【你叫我不去我就不去吗！我不要面子的吗！】江羡咬着牙想着，但这些事的危险程度跟从前的小打小闹不一样，所以先去见一见李姐把徐叶最后的话交代一边，“钱祎，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她打通了钱祎的电话。

　　“寻求庇护？”钱祎冷淡的声音让江羡立马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不是，我想进入李姐的梦里。”但有求于人就要拿出一点点正确的态度，江羡深吸一口气还是服了软，“你怎么知道？”

　　“我窃听了你的手机。”钱祎正大光明的回答让江羡一时间不知该怎么骂他好。

　　但本着能忍则忍的本心，江羡还是憋住了一口气，“关于我刚才拜托你帮忙的这件事......”

　　“可以。”钱祎顿了顿，“明晚九点，绿松酒店。”他说完挂断了电话。

　　江羡诧异地放下电话，钱祎这个人确实是个谜一样的男人，不过这个谜她一点都不感兴趣。一夜浑浑噩噩地过去之后江羡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个白天，傍晚的时候她来到慧姐店里吃饭刚好遇到回来的陈冰，“姐！”他一见江羡就来了精神。

　　“嗯。”江羡打了个呵欠搓了搓手。

　　“我们给你发信息你怎么不回？你知不知道上次你找的那个叫徐叶的女生吃安眠药自杀了！”陈冰一屁股坐在江羡的对面，“然后我们班有个女生也吃安眠药自杀了！”他严肃地看着江羡，“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江羡听完头皮一阵发麻，她挺直了背，“你们班，自杀的女生，叫什么？”

　　“刘梦洁。”陈冰说完后江羡瞪大了眼睛，【五号，刘梦洁。】她没有回话，只是皱着眉，双拳紧握。慧姐端来饭后她一口一口吃得非常焦愁，“怎么了？有这么难吃么？”陈冰不明所以地回头看了一眼同样一脸疑惑的慧姐。

　　一盘炒饭被江羡吃得干干净净一颗米都没剩，喝完手边的饮料后她一脸杀气地出了门，留下陈冰和慧姐面面相觑。

　　九点过五分，江羡站在绿松酒店门口透过玻璃墙看着里面简洁却大气的大厅，刚拿出手机，腰部后方突然被一个尖锐的东西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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