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道破心事
下午五点多的烧烤店比较空闲，店里除了陈其宣和钟立询两人，还有一桌男男女女在大声地交谈，应该是在聚餐。
陈其宣夹起一块茄子咀嚼着，暗自斟酌要如何开口。
对面的钟立询也没说话，安静吃着东西，她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开始提起话头：“那天我过敏走了之后你们工作进行得还顺利吧？”
“还行啊，不是打电话给你了吗！”
“哦，”她手上执着筷子抵着下巴，“没人问什么吧？”
“啊。没啊，能问什么。”
“哦……那拍好了吗？”
“宣爷，”钟立询朝她挑挑眉，“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啊？没有啊，我能有什么问题。”
她继续吃着东西，一幅平静的样子，而在钟立询的眼里，这样的表情就是欲盖弥彰了。
他脸上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宣爷，你肯定有事。”
陈其宣“啧”了一句：“丫会不会用成语啊，现在请客的是你不是我，你是在骂你自己吗？”
瞥了她一眼，钟立询没接话。
半晌，她终究还是忍不住了，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额，你那天为什么要问我那个问题？”
“哪个问题？”钟立询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陈其宣看着他还算帅气的一张脸上丰富的表情，心里猜测他应该是真的发现了什么。
克制住骂人的冲动，她直接挑明：“陆嘉林陪我去打针的那天，你问的那个问题。”
钟立询早就猜到她总有一天要问自己，只是想知道她会怎么问。
不过听到这句话还是讶异了一下，转而一想，陈其宣还就是那种不愿意七拐八弯的人，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反而方便他回答。
陈其宣一直盯着他，眼神坚定还略有一些心事揭露的尴尬。
他收敛了玩笑神色，不回答反而问她：“宣爷，你是不是喜欢陆师兄？”
“没有啊，怎么可能。”她随意晃了一下脑袋，把视线移开。
脱口而出的否定，以钟立询对她的了解，这样淡定的语气和不假思索的回答反而更加突显了她的口是心非。
他笑笑：“那当我没问。”
说完之后，他却仍紧紧地盯着陈其宣的脸，好似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刚刚那种玩味的表情又显露出来。
陈其宣被他盯得毛骨悚然，今天却竟然没有力气骂他，或许是因为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那种感觉怪怪的，无法形容。
“好吧！”她放下筷子，歪着头哀叹了一句，“说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店里的人越来越多，老板大声招呼着接待客人，交谈声也越来越大，嘈杂不已。白炽灯光笼罩下来，陈其宣看似平静的脸上夹杂着一丝难过，一丝脆弱和一丝无可奈何。
她的眼睛在镜片后半闭着，睫毛半遮，在眼眶下方投出一片弧形的阴影。
与她不过相处了半年多，但钟立询却已经无意间看到过很多次她这样的表情。
曾经他以为的陈其宣是骄傲的。
她是他们信息部的头，一个女生统率着整个部门，有条不紊地工作着。
她也是霸气的，总是用凶巴巴的语气说话，更不愿意在别人面前低头。
但其实，她也不过是个小姑娘而已，甚至她还比自己小上那么一岁。
钟立询顿时有点手足无措，想安慰她，但最后只是打趣了一句：“因为我太关注你了啊！”
“你可别！我可不想你女朋友杀上门来！”陈其宣努嘴。
“呵呵！好吧！”也不跟她开玩笑了，钟立询正了正脸色，“我看得出来，你喜欢他。”
“有那么明显吗？我从来没告诉过别人……”她思索着了一下，“而且好像也没有别人发现过。”
“说了我关注你嘛！别忘了我可是摄影师。”他摆了个拍照的手势。
陈其宣翻了个白眼：“丫别王婆卖瓜！你说不说！”
得，又凶起来了。
“怎么说，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你看他的那种眼神，啧，太温柔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温柔了？！”
“两只都看到了啊。”
陈其宣没好气看着他。
他眯了眯眼睛：“其实只是偶然有几次，我有事情找你，看到你跟他在说话……”
“就这样你就知道了？”哪有那么好的眼神啊。
“那当然，”他状似很骄傲的样子轻拍了一下桌子，发出“砰”一声轻响。
陈其宣没说话，在思考这个回答的可能性。
“哎，实话跟你说吧！”钟立询扬了扬下巴，“一开始我也只是猜测，觉得你对他挺不一样的。而且实际上，也真的不一样。你看，如果我刚刚问你的问题，把陆嘉林换成别人，你肯定早就‘啊！钟立询你丫是不是有病啊！’骂过来了，但是你刚刚很冷静，一下欲言又止，一下又不假思索，你说是不是特别容易让人误会？”
陈其宣手轻叩着桌子，没说话，看到他询问的眼神，点了点头。
“所以，是你自己承认的，你喜欢他。”
“哦！”陈其宣开始往嘴里塞食物，不想跟他再纠结这个问题，原来说到底，还是自己说漏嘴，向他承认了。
“那你喜欢他，干吗不追他？”
瞥了他一记，她闷声出口：“他有女朋友。”
钟立询嘀咕了一句：“不是分手了吗……”
瞪大眼睛看着他，陈其宣诧异道：“你怎么也知道？”
“听王明说的，他说是陆嘉林亲口说的哦。”
陈其宣的心“砰砰”跳了起来，钟立询看她不说话，不屑地补充说：“况且有女朋友怎么了！有女朋友不代表感情好。”
陈其宣不满皱眉：“原来你是这种人，做人要有道德底线。”
随即又追问道：“确定是他亲口说的？”
“嗯，”对方点点头，“他们聚餐的时候说的，我跟王明一个寝室，他们文艺部那天聚餐，回来就跟我说了。”
“啧，”尽力忽略心中的风起云涌，陈其宣评价了一句，“原来你们男生也那么八卦。”
“……”
两人断断续续又聊了起来，陈其宣心想既然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索性也就把前因后果都给他过了一遍，只是忽略掉了自己小女生心性的那点情节。
在她心中，钟立询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他不仅是她的下属，也是可以交心的朋友。
而且有些话，对他说起来甚至毫无顾忌。
后者一直鼓励她去表白，但是她又特别忐忑。她觉得现在两人的关系已经是当初自己渴求的极限了，到时候表白失败，不仅连朋友做不成，甚至工作上的交流都会变得尴尬无比。
她想了想，跟钟立询说：“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说不定他们旧情复燃。”
“你要抓住机会。”对方劝她。
“这叫趁人之危。”她正色道。
“你有时候挺固执。”
“你第一次知道？”
“到时候晚了你可别后悔。”
“那你就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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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宣周一上午上完课，班主任把他们留了下来。
他面有喜色，跟班上同学宣布说：“我们学校跟法国的一所学校办了一个合作项目，有兴趣的可以来我这里报名，需要经过一轮笔试和远程面试。”
“老师，是哪所学校啊？”有人问道。
“法国G大。具体的文件我会发到班级群里，你们到时候仔细看看……对了，这个项目需要过专业四级，你们给我好好准备，也别觉得自己不去就不用好好考了啊，四级过不了我看你们怎么毕业……”又开始教训人了。
陈其宣隐约知道G大，挺有名气的一所学校。学了那么久法语她经常会搜索一些法语学习的信息，她曾经在网上看到过，这个学校在法国N区，是以一位著名作家的名字命名的学校，语言学十分有名。
她也有点跃跃欲试，能亲自去法语环境中浸淫一番，是件美好而且有趣的事情。
回到寝室后，她打开了老师发在班级群里的文件，查阅完，又去互联网上搜索了一些关于G大留学信息。
最后，她关掉网页去班级群里找到班主任，私戳他：“老师，要是笔试面试都通过了就一定要去吗？”
班主任回她：“应该可以选择不去，不过多好的机会啊，要是过了能去就去呗。”
“哪有那么好的运气，那老师我还是先报个名吧。”
“行，你加油啊！”
笔试和面试就在一个多星期后，没什么时间准备，她也就想着碰碰运气而已。也决定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家里，等结果出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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