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那拓在吻星笑的同时，用自己残存的所有神力为他布下保护结界。
结界布下后，他的身体往后仰了一下，伸手想握成拳，发现手指弯曲到半路不停颤抖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合拢了。没想到身体衰竭得如此厉害，恒诺的界限加速了它。
永吉扑向他的时候，他正举着手神思恍惚，臂弯里的星笑头松松垮垮倚在他怀里。
光国的司令扑向他的王时，直接护住他的头和上半身，同时闪移和布下神力结界。
诸宇和梁子根本什么都来不及看，几乎是擦着爆炸的最后一秒闪移出来，永吉本来是可以顺利跟他们一起闪移出去，但是他扑向父亲。他虽是半神人之子，但是他的神力被稀释了，因此远没他父亲那拓的神力纯正和强大。并且他布下结界的时间太晚，布到一半时导弹就撞上来轰然爆裂。
他们被爆炸的强大火力冲出炸裂的机舱，永吉把那拓的头紧紧护在怀里。
“星笑！”
怀里人从那拓怀里滚下去，他反手一抓，指腹触到军装坚硬的布料，下一秒立即滑离他无力的指间，疾速往海里坠去。
永吉抓回父亲的身子，在剧烈颠簸和吞天火光中立即再闪移一次。
林涌看着前方不断下坠的灼烫飞机残骸和爆炸的后腾升的蘑菇云，确认没有跳伞的，他们怎么可能有这个机会呢？
这时，他才注意到手腕上的静音战镯在不停的闪烁，是宁澈。他接起，无力地喂了一声。
“炸了？”那边的声音似乎比他更无力。
“嗯。”
那边沉默了会，立即挂了。
这沉默的一二秒，林涌嗅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他立即回拨过去，那边接了，他隐约听到女人的悲泣声，这声音他有点印象是女王陛下的。
“宁澈，怎么回事？”
那头呼了一口气，气息异常不稳，声音像是从打颤的牙齿间磕出，“你回来再说。”
林涌没废话带着三连的人立即返回恒诺，他的心自刚才击落那架客机起就剧烈跳动，他从来没有这样失常过，是身体比他更敏锐察觉到异常，一定是这样。
他从战机上跳下来，立即蹿上他的部队车连抗荷服都没脱直奔军机处。
他撞开军机处顶层的大会议室时，心脏还在狂跳不止，他已经分不清是它自己失率狂跳还是由于剧烈的奔跑所造成的，不管是什么吧，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大会议室里已人去茶凉，各个将领领了女王陛下只战到边境，不越境作战的指令匆匆离去。只剩宁澈一个捧着头坐在那里，他的肩膀不停耸动。夕阳自他身后的落地窗射入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玫红微光，使他看上去不像个人倒像个通报冥界信息的鬼魂。
林涌扯开一把皮椅一屁股坐到他对面。“怎么了？”他环视四周，哪里都没看到启风。“启风在哪？”
对面人听到“启风”这两个字把头轻轻偏向一边，一滴泪自他的脸颊划下。
“砰！”林涌一拳砸桌上，把还没收拾的已用矿泉水瓶子震倒几个，咕隆滚下椭圆大会议桌。
“他，在那架客机上。”
“什么？”林涌无力顿回椅子里，大会议室里一片安静，过了五六分钟，他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你刚才说什么？谁在那架客机里？”
“他，启风，苍蓝，诸宇……”
对面的人在林涌眼里立即虚化，他看不清他的脸，感觉是一团模糊难辨的幻影。他紧抓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顿极其艰难说，“你说……启风？……还有……诸宇？”
对方是点头了吗？他看不清，一切都在那团玫红色的云雾里。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在？”
“诸宇是光国的卧底。具体他到我国的目的，还需要之后调查。”
林涌举手制止他，“那启风呢？”
对面一片寂静，就好像那里肯定没坐一个人似的，就好像整个大会议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他……他是被……劫持……”
林涌抄起一个瓶子砸过去，那团云雾也不躲让瓶子砸在身上，发出砰一声重重的撞击声，然后叭一声掉在地上。他绕过椅子迅冲过去，提起宁澈的衣领一拳挥过去，手触到冰冷的洇湿的皮肤，这时那团云雾散去，他看到面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你明知道他在上面，你还让我击毁飞机？！你是人吗？！”
宁澈没一丝要躲的意愿，也不去捂被打偏的脸，他轻蹙着眉，闭上眼泪水悄无声息划下他那惨无人色的脸庞，
林涌举着的拳再挥不下去，他松开他，往后退了一步，“为什么，是为了替你们宁家报仇吗？”
宁澈被松开后摔进皮椅里，双手捂着脸不停的摇头。
林涌感觉自己疯了，手也好，意识也好，哪一个都不听自己使唤。他又怒不可遏提起他的衣领，咆哮道：“那是为什么，你说啊！”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不，浑身都在颤抖。
“苍蓝是那拓。”宁澈说，“他受了我三枪，我们不能放他回去。”
林涌后退一步，被身后的椅扶手给绊了下，倒进椅子里，他手撑着桌子，撑了几下才坐起来，“那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是说那传闻中的半神人，光国的王那拓？”
“是。”
林涌双手捂脸，有水从他的手底划下来，他把脸偏向一边，继而把它埋进臂弯里在抗荷服上重重抹了一把，“那也不应该让启风去陪命啊！他为恒诺牺牲了多少？！”
“是啊，”宁澈说，“确实不应该，所以后来女王和我都反悔了，但是你的战镯一直没接通。”
林涌倒在椅背上，胸脯剧烈起伏，他们收回轰炸命令了……是他没注意……错过了……
“这么说，是我……”他盯着手腕上的战镯，突然硬生生抠下来掷向身后的落地窗，“原来是我杀了他们啊！”
战镯弹在防弹玻璃上反弹到会议桌上，又反弹到地毯上，滚到大门边。
林涌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击毁过多少架敌机，但现在把他最好的兄弟和此生最爱的人也给击毁了，这双手，这双手，这双手，亲手杀了他的兄弟和爱人！
宁澈走到门边拾起钢硬如铁的战镯，放到他手边，“林涌，你是恒诺的战士，你真是启风的兄弟，就应该替他守护他最热爱的恒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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