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司令，请移步总控厅吧，那边有各战机的监控情况。”
苍蓝仰望半空中向他们晃动机翼的枭雄V-2，稍稍勾起嘴角，“好。”
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散发着灰白的光，无风。这正是试飞的好天气。
六架战机飞到8000高空，通讯器里响起一片欢腾的声音：
“嗨，这样的天气真适合去野炊！”一个声音吹了声嘴哨说。
“这天气适合去泡妞儿，逛个街，吃个饭，然后——”一个新声音插进来，又故意暧昧不明的戛然而止。
“就是，什么时候让卢白的马子带一帮姐妹出来聚个会？”另一个尖嗓子说。
“这主意带劲！”林涌说。
“够了！我们在执行试飞任务，严肃点！”豹子说。
夏燃笑了声，没说话。他把灰色挡光板半开，速度保持在1.5马赫。才开始，不急。
诸院长恰巧在听到那句“这主意带劲！”时找到了林涌的监视屏，看到林涌脸上荡漾起的春色，他眯起了眼睛。与此同时，苍蓝脸上的表情也有点耐人寻味，他侧过头问怒达：“他们还是飞到东海实弹测试？”
怒达盯着大屏幕的飞行地图中移动的六个点，“是的，只有豹子和夏燃是实弹。”
“司令、孙博士、上将、诸院长各位请坐吧，整个试飞过程大概两个小时呢。”陈速说。
苍蓝坐下把右腿跷到左腿上，戴黑手套的手支着下巴，视线一直胶在夏燃的那个屏幕上。
“夏燃他俩，极速需飙几次？”
“三次，全重、半重、空舱各一次。”
苍蓝抵着下巴不说话了。
过了几分钟，苍蓝看到屏幕上的夏燃扬起笑对着玻璃罩外举起了手，同时他的声音也激奋响起来，“豹子，上升10000，升限测试吧。”
通讯器里一片兴奋，大家鬼吼鬼叫。
“嗯，走吧。”豹子说。
总控厅里一片寂静。大屏幕上已经切到夏燃的机舱内景，看到他很冷静的盯视着操作台，偶尔抬起头越过玻璃罩望一眼外面，他不时报回一系列战机状态，表示一切正常。
豹子那边跟他情况差不多，试飞员均表示正常。
高度已达18000，通讯器里传来异口同声的声音：“极限了。”
“豹子，你那边怎么样？”
“我这边，”豹子说话的声音有点破碎，并伴随许多噪音，“不行，机子晃动很厉害，不能升了。你呢？”
“或许，”夏燃在晃动中按下操纵杆，“或许，我可以再挑战一下，再加5000。”
苍蓝站起来走到总控台的技术人员身边，目光还盯着夏燃那不停颤动的画面。所有高级长官都跟了过来。
“老孙，枭雄V的最高升限是多少？”
“司令，20000。但全负荷是18000。”
夏燃的那个画面越发晃得厉害，都快把他的头颠出屏幕了。苍蓝单手抵在控制台上，打开通讯器，“夏燃，我命令你：下来，立刻。”
屏幕里夏燃怔了下，然后他迅速复查各项仪表，抬头望了眼外面，传来的声音混杂着杂音被震得一颠一颠的，“现在18200，有应急系——”
“滚下来。”
总控厅里一片安静，只有通讯器里传来的一阵阵杂音。
“是！”夏燃放开操纵杆，给出语音下降口令。
苍蓝关掉通讯，反身问孙博士：“如果飞机失控，备用方案呢？”
“有应急系统。但是，”孙博士沉吟片刻，道，“但并非万无一失。”
苍蓝转过身拳头抵在控制台上，又盯着画面里的夏燃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怒达，服从是军人的第一天职，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人不服从命令。”
“是。”
他们已经飞到东海上空。豹子发出指令，“除了我和夏燃，其他人逐渐将速度飙到4.0直开十分钟，然后上升5000。林涌领队，执行。”
“是！”四架深黑色战机如光束一般飙出去，一晃就消失在灰色的阳光里。
过了十分钟，通讯器里传来林涌的报告：“4.0均正常，均已上升。”
豹子说，“收到。夏燃你那边怎么样？”
夏燃说，“出发吧。”
“走吧，2.0正常。”豹子说。
“3.0正常。”夏燃说。
“3.5正常。”
“3.8正常，我先开4.0，豹子。”
苍蓝脸色阴沉，坐到椅子上。
这时，总控厅的大门打开了，一抹白色军装走进来。
孙博士扭头对苍蓝说，“司令，宁澈刚封装战镯2.0过来。”说完，博士转头问宁澈，“2.0封装顺利吗？”
“嗯，”宁澈走到博士身后，“下周一零点，全恒诺军人同步更新。”博士点点头。
宁澈向司令、上将和其他人打招呼。
苍蓝微颔首。
“豹子……”夏燃费力的声音一颠一颠传过来，“4.0超极限……了……”
苍蓝迅速看回屏幕，夏燃的画面比之前还晃荡，头已不在大幅晃荡的屏幕里了：“切换到夏燃。”
“我试下，飙到4.0持续五分钟，再扔炸弹。”豹子说。
夏燃的镜头一片混乱。
“豹子别开到4.0，全负荷状态带不动！我这边已经失控，”他切换到总控厅的通讯，声音急促而颠簸，杂音非常响：“枭雄V-2，4.0马赫，全负荷状态，60S，各操作仪表均失灵，只有操纵杆可用。我已启用应急系统，正在减速返航。”
“为什么在极限状态这么不稳定？”苍蓝刷一下站起来瞪着孙博士。
“有时候实验室里的实验和现实里的试机会存在较大差异，这是无可避免的。”
苍蓝感到一阵强风越过身侧，他跟博士同时转向控制台。
“夏燃，听好，”宁澈站在控制台边，对着细麦镇静说。
“宁澈！”听得出夏燃扯着嗓子叫出来的焦灼声音里透出一股意外的喜悦，“我在听。”
“这应急系统在实验室极限测试可以支撑大概两小时，”宁澈紧盯着大屏幕，“但我认为这架飞机已经损伤严重，半小时内你飞回来。”
“我感觉应急系统很不稳定，”夏燃的画面还很颠簸，但已能看到他的脑袋了，“我可能会在东海沿岸找地方迫降。”
苍蓝走过去，戴黑色手套的手紧抵控制台的边沿，死盯着大屏幕里的夏燃。
宁澈刚想说话，苍蓝一把扭过细麦，“夏燃，尝试把炮弹按重中轻依次抛掉，飞回啸鹰。”
那边又是一阵强烈的颠簸噪音，好一会儿后，传来夏燃的喊声，“收到。”
不错，应急系统是操控性更强悍的控制系统，拥有更优良的抗极限性能。夏燃放弃了语音操作，因为飞机的震晃和各个器件相撞的声音太大，他在速度2.5马赫下先抛出两枚前程重型炸弹，机身一轻——可能内部损毁严重——竟出乎所有人意料，猛翻了个身。在剧烈颠转中夏燃感觉一阵头晕脑涨，腹部剧烈翻腾直想吐，但是顾不上这些生理反应，他本能猛压操纵杆，咬牙强制翻回机身，腹部又是一阵上涌的翻腾，冷汗密密渗出，枭雄V终于平飞。
夏燃缓了好一会儿，终于吐出一口气，“应该没——”
话音没落，“咔嚓”突传一声崩裂的声音，大屏幕上刚恢复平衡的画面又剧烈晃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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