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禽兽
严谨全身一震，扭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严谨老爸躺在炕上，眼角流出两行泪水，他一脸的羞愧和无奈，无奈自己悲惨的命运，无奈自己在命运面前无能为力。
严谨看了老爹一眼，眼神闪烁不定。
片刻之后，他的表情恢复了平静，走到一边，他端来一杯水，放在床边。
“爹，不如你去死吧！”
严谨声音平静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听到严谨的话，严谨老爹全身一震，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而严谨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隐约中，似乎能看到他有着一丝期望。
“你……你说什么？”
严谨老爹嘴唇哆嗦着，颤抖着声音开口。
严谨仍旧表情淡淡，声音却充满蛊惑。
“我说，爹，你不如去死吧。你现在就只是一个累赘，你看看，因为你的原因，你的儿子被人嘲笑，这些家伙竟然还说是你儿子的好朋友。去他妈的好朋友吧，他们不过是来看你儿子笑话的，只不过是在我这里来寻求存在感的，好像他们才是高高在上的，他们卑微地施舍，我就必须要接受，还美其名曰友情，呵呵，真是好笑啊！”
严谨老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好像第一次认清自己的种。
严谨转头，看向老爹的双眼，认真地说道：
“爹，你死了，我就不用被人嘲笑了。还有你的妻子，那个女人，因为你，竟然要去出卖皮肉。真是可笑，真是可悲，真是可怜啊！你说说看，她真的是为了靠出卖皮肉赚钱养活咱们呢？还是说，因为你瘫痪了，没用了，所以，她的需求得不到满足了呢？”
“住口，你这个混蛋，那是你妈，那是你妈！”
“不用这么激动，爹，因为，就算你激动，你也什么都做不了不是？你能站起来吗？你能打我吗？你除了能动动嘴皮子，你还能做什么？”
“你……你……你……你这个不孝子！”
“呵呵，对，我是不孝子，但为什么我会是不孝子呢？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成了废物，因为你成了累赘，因为你成了包袱。如果不是你，你的儿子怎么会被人嘲笑？如果不是你，你的妻子又怎么会被别的男人按在炕上使劲儿糙？所以，你说说看，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你这个孽子，你这个孽子，我白养你了，我白养你了！你给我滚，你给我滚！”
严谨站起身，脸色仍旧平静，他似乎打算离开，但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探头到父亲耳边，低声问道：
“爹，问你一个问题。当你听到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在隔壁啪啪啪的时候，你会兴奋吗？”
“孽子，你这个孽子，你不是想让我死吗？好，我死，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好，我等着！”
严谨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父亲。
严谨老爹双眼一片猩红，他死死咬着嘴唇，因为太过用力，嘴唇上满是鲜血。
“严谨，你给我记住了，今天你对我做的一切，将来，你的儿子也会对你做出同样的事儿来。”
严谨老爹恶毒地大叫着。
严谨却笑了，露出了开怀的笑容。
“爹，你不死，我是不会有儿子的。你死了，我才会有儿子。”
“好，我死，我现在就死。”
严谨老爹低吼着，目光巡视左右，似乎是在寻找死亡的办法。
严谨站在一边，悄无声息地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淡淡说道：
“这是高效安眠药，吃下去，睡一觉，一切就都好了。”
严谨老爹的面皮哆嗦着，嘴唇也哆嗦着，他的眼神悲凉而痛苦。
“好，我吃！”
最终，他吐出了这么三个字。
严谨笑了，笑的很开心。他从瓶子里倒出安眠药，足足一大把，在父亲愤怒怨恨的目光中，塞进父亲嘴巴。然后，他端起旁边的杯子，让父亲喝水咽下。
严谨老爹含着药片，泪水再次汹涌而出，但最后，他还是张开了嘴，将药片都咽了下去。
一大把药片一起吞下去，撑的嗓子有些疼，但严谨老爹此刻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他瞪着自己的儿子，任凭眼泪不断流出。
“严谨，你记住，你今天造的孽，早晚有一天会报应在你自己身上的。”
这是严谨老爹留下的最后一个字，然后，他闭上了双眼，不再去看这个禽兽不如的儿子。
躺在炕上，泪水汹涌，严谨老爹默默地等待着药效化开。
渐渐地，一阵阵困意袭来，严谨老爹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
在死亡来临的一刻，严谨老爹并没有任何惧怕。他其实很明白，自己活着更痛苦，死了，也就解脱了。可是，在死亡的前一秒，他忽然想要再看看自己的不孝子。
虽然他如此卑劣和恶毒，可是，他毕竟是自己的种啊。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睁眼，因为他怕自己死不瞑目。
严谨老爹，没了呼吸。
严谨一直静静地坐在一边，当他看到自己老爹的胸膛不再欺负，当他听到自己老爹的心脏不再跳动，当他再也感觉不到自己老爹的呼吸后。
严谨哭了，他是笑着哭的。
他抓起一条毛巾，擦去了父亲嘴角的血迹，然后又仔仔细细地给父亲擦了擦脸。
一切结束后，严谨起身，抓起药瓶，进了厨房。
烧了一壶水，灌进保温瓶，然后，严谨将剩下的安眠药都倒了进去。
等安眠药化开，严谨拿着保温瓶出了家门。
距离家不算太远的十字路口，严谨看到了自己的老妈。
她正在摊煎饼，买煎饼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表情暧昧地看这严谨老妈。在接煎饼的时候，还故意在严谨老妈的手上摸了一把。
对此，严谨老妈没什么反应。
严谨站在角落处，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等那个男人拿着煎饼离开，又等了一会儿，见真的没了人，严谨才从阴暗中走了出来。
“妈，我来给你送热水！”
骤然看到儿子，严谨老妈似乎有些尴尬。她看了看左右，低声说道：
“外面冷，你快回去！”
“嗯，我知道了！”
严谨面无表情地点头，然后转身。
看着儿子的背影，严谨老妈的眼眶有些红。
严谨没有走远，继续站在刚才偷看的角落里盯着。
严谨老妈打开保温壶，喝了一口又一口。
严谨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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