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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结界2


  “我知道你还没睡。”方庸说,他掀开被子挤了进来。

  我决定这次无论如何都不回应他,他冰冷粗糙的大掌在被窝里摸索了会,将我抱在怀里,不一会儿自己却呼呼大睡睡着了。我用力推了他两下,方庸跟死猪一样,憾都憾不动。

  冷气从窗口偷偷溜进来中和了屋子中暖和的气息,他们俩的对话一直在我脑里浮现,一句一句,既不暧昧又不形象,周洁果真敏锐,以后还是得提防她,最后他们到底为什么笑呢?我怎么也想不清楚其中真正隐藏的意思。

  我彻夜未眠,脑袋里杂乱无章,不断的胡思乱想,思绪跳跃得比飞鱼冲出水面还快,不知不觉白天悄悄来临了,天微微亮,而后静止不动,一整个白天都将持续这种蒙蒙亮的状态。

  下午,孙寅笠来了,他从院子里快速的来到客厅里,外面开始下雪了,白花花的雪片点缀着他的衣服,我们坐在地毯上聊天,大家都在等他的消息。

  他匆匆的到来,连一口水都没时间喝,就对我跟炑十墓说:“长老要见你们俩,快跟我走。”

  炑十墓不解地看着他,我也蒙昧地望着他,他只催促我们说:“快点,再拖下去天又黑了。”

  “什么事呢?”炑十墓问。

  “我路上再跟你解释。”他说。他一直站着,也没打算坐下,着急地看着我们。

  我跟炑十墓站了起来,跟在他后面走了。天黑灰灰的,白色的雪花从上方飘落,又下雪了,天气变得更冷了。

  路上依旧没有行人,道路又潮又湿,我们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深感一阵凄凉,家家户户都挂着灯笼,却没有一家打开门到路上走走。

  “长老们要亲眼看你们,我也不知道原因。”孙寅笠一边走一边说。“不过有个好消息,他们似乎有意要把结晶的位置告诉你们,所以你们要是真的想得到结晶,待会就得谨慎。”

  “嗯。”炑十墓慎重的点了下头。

  在街道上左穿右走,我们来到一座小宫殿似建筑的房子前,房子前站着两个背着长弓的射手,看起来更像两尊雕像,他们一动也不动,就连我们走过也不曾转移视线到我们身上,他们目视前方,仿佛敌人就在天边一样。

  射手的背后,是一大圈围绕着宫殿成长的桃树,如今只剩下堆着雪的树枝了。房门前还站着一个报信的女人,我们走上台阶,孙寅笠走到她身边说了两句,她转进身去通报。

  这女人也不简单,她在转身之际,还特意偷偷的瞄了我们一眼,具有慧眼的人能够一眼看穿一个人的一切,我在心里给她画了个圈,把她放在需提防的人之一。

  没过多久,女人走了出来,她不苟言笑地对孙寅笠说:“来人是炑十墓和方一吗?”

  “是他们两个。”孙寅笠说。

  “我需要搜一下他们的身。”她说,她的目光越过孙寅笠,落在炑十墓腰间的短刀上。

  孙寅笠侧转身,看着我们,对她说:“你搜吧。”

  于是乎,我们身上所带的所有东西都被拿走了,连同狐仙送给我的小藤袋,那女子从我贴身衣服的口袋里拿了出来,就连我妈帮我求的符咒也被要走了。

  她只剩下把我们的衣服扒光了。我很生气,却不动声色,狐狸的尾巴要藏得深才显得自己老成,别人也会尊重你,若是一惊一乍的,为大小之事吵闹不停,反而得不到认可。

  屋子里黑黝黝的,诺大的空间从门口到正中央点着一排火炬,火焰强大,火光却并不能照亮四周,黑暗从四面八方想要把火吞灭,我们走过大厅,穿过后院,又穿过拱形门,进入里院。

  石砌的拱门透着寒意,拱形门旁同样站着两个背着弓箭的男人,他们的肩上落满了雪,两腿深深的埋进雪里,看来已有好一阵没动过了。

  他们也同样不曾看我们一眼,我们走进拱门,里院东南方又一座小而精巧的房子,房子门口又站着一个女人。

  “我把他们带来了。”孙寅笠主动对她说。

  房子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几把苍老有劲的声音嚷个不停,从中依稀可以辨出几个字:我、你、邪人、神雕、结界。

  那人仔细的打量我们,她长得与在大门门口看到的女人一模一样,几乎分不清谁是谁。

  “你应该从玉玲那里得知全部了。”孙寅笠说。

  “我进去通报一声。”她说。

  连声音都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大门口的女人飞过天空抢在我们前面来到这里。

  连炑十墓也傻眼了,他小声问孙寅笠道:“她们是双胞胎?”

  “嗯。”孙寅笠说,“她们拥有心灵相通的能力,能感应到对方经历的所有事情。”

  “所有事情?”炑十墓惊讶道。

  孙寅笠点了下头,那女人走进去后不久,屋子里的声音逐渐平静下来,最后安静得似乎没人在里面一样。

  过了会,她又走出来,对孙寅笠说:“带他们进去吧。”

  我们走进屋子里,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来到古代的宫廷会议,一进门,正位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长须丰满的老人,两排花檀椅子对立而放,中间的檀香桌子上摆着一盆小竹子,两杯香茶,个个如此,左边坐着五个老人,一个年轻人,右边坐着六个老人。

  为首的老人威严而不失慈祥,他右手拄着一根桃木拐杖,身子往前倾,用几乎合闭的眼睛看着我们。

  那年轻人看起来跟孙寅笠一样大,却比他更为狂野,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侵略的气息,眼神锐利得像老鹰一样。老人们却什么也看不出,他们隐藏锋芒,像狼隐藏气息一样,他们看起来比两个年轻人更具威迫。

  我快速的扫了一圈,不敢多看,就把目光都集中在为首的老人身上。

  “他们是……是的,是他们。”为首的老人慢吞吞地说,他一开口,却像患了老年痴呆症一样。

  孙寅笠走到右边坐下,这时又站起来说:“是他们,这位是炑十墓,这位是方一。”

  “你敢真正肯定就是他们吗!”对面的年轻男子严厉地迫问道。

  “大长老都说是了,难道还有错!”孙寅笠旁边的老人淡淡的开口。

  “大长老,你可看清楚啊!”坐在第二座位的老人说。

  长老却笑了,说:“用你自己的眼睛看看吧。”

  那些人从我们进门起,目光就没从我们身上离开过。第二座位的老人又说:“我看不像。”

  “看你的心看看,别固执己见。”大长老又说道。

  “是的,是他们。”为右的老人这时却说道。

  “狗屁!你看出什么来了!”他对面的老人不满的说。

  “你嫉妒吧,我看到你看不见的。”为右的老人嘲讽道。

  “放屁!你的小眼睛能看到什么!眼边的屎吗!”他对面的老人生气地说。

  也许为了阻止他们俩吵下去,坐右边第三位置的老人开口道:“那女娃娃还好认,男娃娃变得可厉害了。”

  老人们爆出一阵唏嘘,相互之间小声交流着,都觉得他说得对极了。大长老却在此时发出一阵哈哈大笑,笑得大伙都觉莫名其妙。

  “风弋,错了错了。”他慢吞吞地说。

  大家又是一阵唏嘘,这次却带着不同的疑惑看着大长老,大长老又眯眯笑道:“这男娃娃面相虽变化多端,灵魂却从没变过。”

  我感觉他盯着我看,虽然从他下垂的眼皮下看不见他的眼睛,但他凌厉的目光却从中射了出来,像在死亡深处凝视着我一样。

  他终于开口了,依旧是慢吞吞的像声带上绑着一块石头一样,需要人拉才能把话吐出来,他说:“可这女娃娃却有成百上千的灵魂…太多了…太多了…唯独没有她…哦~是她。”

  我有点害怕,我忍不住伸手抓住炑十墓,感觉自己像站在审判法庭受到所有人的审判一样,这些人用眼神随着大长老的话不断的刺杀我,好不容易大长老发出一声叹息,一句话两个字拯救了我。

  “没事。”炑十墓小声地说。

  他想必是感受到我的害怕了,我两手冒汗,把他抓得紧紧的,也许还捏疼他了。在短短的十几分钟里,我像爬上刀闪滚了两圈又爬下来一样。

  “可是……”左第二位的老人刚开口,就被大长老的眼神吓得缩了回去,他咂了砸嘴,把手放进衣袋里。

  其他人看见了,也纷纷照做,唯有那年轻人满脸怒容,牙齿咬得紧紧的,孙寅笠偷偷对我们露出一丝闪笑,这是个好彩头。

  “有谁还有意见?”大长老用手杖锤地三下,大声发问。

  那年轻人正要站起来,却被他旁边的老人一把按住,几秒之间,他错失了表达反对的机会,大长老宣判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我就将地图送给两位娃娃。”

  没人说话,大长老魁震震的站了起来,他竟有两米多高,而坐着时却不到一米,那件黑色的大氅把他正个人包裹在里面,他往右边走,忽然又想忘记什么一样转过身来指着我跟炑十墓说:“你们俩娃娃跟我来。”

  我们尾随着他走进旁边的小房间里,当门刚关上时,屋子里又一次吵了起来,大长老哼了一声,说:“这群小屁孩又在吵架了。”

  这是一件书屋,不管是书架、桌子、地上、角落里都堆满了卷宗、长轴、书籍及各种各样记载文字的东西,大长老踩着地上的纸走到桌子后的椅子上坐下,大大的舒缓了一口气。

  我们俩一言不发地站着,屋子外面吵得火热,许多骂人的话从外面不断的传进来,我跟炑十墓对视一眼,认定还是安静的再站一会。

  突然,大长老的手杖又向地锤一下,声音却出奇的都消失了,他骤然间坐直,把书桌上的东西统统推掉,肉眼可见的灰尘从他面前散到我们这边来,像蝴蝶效应一样,掉地上的书又引起飞扬的尘埃,烟尘一波高过一波,把我们俩呛得咳嗽不已。

  大长老却安然无事,他像个老顽童一样顽皮地咯咯笑了,不等我们停止咳嗽,他笑眯眯地盯着我们说:“不会结界?”

  “是的。”炑十墓答道。

  “那可吃亏咯。”他笑道,扯过一张纸,拿起毛笔一挥而就,一张地图就已形成。他把地图往前一推,说:“拿去吧。”

  炑十墓走上前,毕恭毕敬的接过来,又细细瞧了一遍,便折起来放好,对大长老鞠躬道:“多谢了。”

  “去吧,别让结晶落在邪人手里。”他说。说着他又用手杖锤了一下地面,突然四周的空气快速的飘动,一层淡蓝色的结界慢慢的散开了,书房外的争吵又再一次传了进来。

  “走吧。”炑十墓经过我时对我说。

  大长老还坐在椅子上,两眼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我回头看他,惊奇地发现他竟对我宠溺地笑了,像极了我爷爷,我不由得停下脚,转过身对他深深的鞠了个躬,再小跑追上炑十墓。

  我们回到会议厅找孙寅笠,没见到孙寅笠,却见两个强壮的兽人在打架,他们结实的胳膊架在一起,头顶着头,头发交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老人们也飞扬跋扈,火药的味道四处蔓延。

  我们的出现让他们的火焰冷了下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我们,兽人中的一个慢慢的恢复人形,那人正是孙寅笠。

  我跟炑十墓挺着胸膛傲然的走了过去,炑十墓对孙寅笠说:“带我们出去吧,还有,把东西还给我们!”

  他的嘴皮破了,眼角也青了一大块,他瞪着他的对手,却对我们说:“跟我走。”

  没人阻拦我们,胜利者用喜悦而兴奋的目光目送我们,失败者却愤怒地瞪着我们,仿佛冰火两道视线,我们快速的离开了。

  双胞胎还在外面候着,我们走出拱形门,穿过大厅走到门口,又从另一人手里把我们的东西一件不漏的要了回来。

  我们往回走,炑十墓心情很好,脚步很轻,他甚至笑道:“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叫成娃娃。”

  我噗呲地笑了,不过仔细一想,我似乎也是第一次被人叫成娃娃,大人们小时候都会给孩子起小名,并以小名唤之,却很少叫孩子娃娃的。

  “长老们年纪大了,你们在他们面前跟婴儿没什么两样。”孙寅笠说。

  “是吗。”炑十墓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抬头看着天,灰蒙蒙的天雪还是下不停。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世代术士》,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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