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巨雕2

　　冰冷刺骨的河水差点没让我窒息，河水清澈明朗，只是冰冻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我两只眼睛冻得发烫，视线模模糊糊的，幸好水清澈，很快我就看到下沉的小孩。

　　我快速向他游去，手脚冻得发麻，奇异的感到热，十几秒后我抱着他游上水面，迅速地往最近的冰块游去，拔出匕首插进冰里，想借力把小孩扔了上去，自己再爬上去，没料到一刀进去，又将冰块打成两半。

　　“妈的！”我骂了一句，拖着个人在水里真难游泳，尤其是在冰水中，所有的力量都在水中消失了。

　　冰在河上裂开了，分裂成一大块一小块，漂浮在水面上，我若想离开河水，只能往河岸游，两岸距离何其宽，如同阻挡了牛郎织女相会的银河一样，我把手伸向水面，让寒冷的空气将匕首跟我的手掌冻结成一体，我的手已经没有知觉，再泡在水里肯定握不住匕首。

　　上空又掉落个东西，不知是蚩古还是雕，那东西扔进河里，使得河水剧烈地涌动，我好不容易靠近一点儿的河岸，又再一次离我远去。

　　岸上的人纷纷躲进树林里，我看到周洁着急的挥手，旁边站着瑶琴慌张的推着小孩往林子里跑，绝望的叫声络绎不绝，在水中听起来像用喇叭放出来的一样。

　　突然间我的身体腾空了，刹那间人从河岸飞往树林，很快被扔进林子里。我侧过脸，见到蚩古的虚幻般的脚。

　　脑袋松弛得厉害，那脚就忽大忽小，忽粗忽细，过了一会才恢复正常，这时却觉得冷，身上的热量在慢慢回升，全身冻得厉害。

　　蚩古帮我翻了个身，我看到他一脸歉意，左肩膀空荡荡的，手臂的交接处被撕裂了，肉纹一条条的在空中飘，他脸色不改，却依旧淡定。

　　“你手……”我对他说。

　　一个人跑了过来，从我旁边夺走小孩，我侧过脸见是瑶琴，就松了口气，兽人的生命力应该比人类顽强，我想不会因为泡一会儿的冰水就死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那小孩就醒了过来，因为晕倒他并没有喝下太多的水，一醒过来就尖叫着往后跳开，瑶琴赶紧安慰他。我坐起身，抖着手脱掉外套。

　　“抱歉，我没能将它打下来。”蚩古蹲下身，懊悔不已地说。

　　“那家伙很厉害？”我看着他的手，想必巨雕的能力应该在他之上。

　　蚩古默不作声的点了下头，他出神的想了会，说：“我带你回房子。”

　　“周洁在那？”我问。

　　“我在这！”周洁从树上跳下来，跑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搂在怀里，说：“哇塞，你可真冷。”

　　“废话，我能不冷么！”我说，寒冷不仅使我发抖，也让我喷嚏打个不停，我又说道：“改天一定要教你游泳，下次有这种事就让你去了！”

　　“好好好，下次让我，我身体强壮，在水里游泳都没事。”她笑眯眯地说，她又看着蚩古，对蚩古说：“蚩古，快把你主人弄回去，别让她又感冒了！”

　　“说得好像你不会感冒一样。”我白了她一眼。

　　瑶琴在旁边突然大声地说：“不行！神雕还没走，我们不能离开树林！”

　　“它不在了。”周洁说：“我刚才在树上看了，它已经飞走了。”

　　瑶琴不信任地看着她，这时我发现，在河边洗衣服的女人们都聚集在树林里，三三两两抱在一团，小孩呆在她们身边，畏畏缩缩的颤抖不已。

　　“金子呢？”我问，我看了一圈，没看见他。

　　瑶琴猛地打了个抖，骤然扯开嗓子大叫道：“金子！孙铱金！孙铱金你在哪！”

　　东边的女人堆里动了动，金子从那些人中间挤了出来，飞快的跑到瑶琴旁边，瑶琴呼呼地松了口气，又将他拥入怀里。

　　“小洁，你再去看一下，看看巨雕到底走了没有？”我对周洁说。

　　她听命地点了下头，转身跑到一棵树下，快速的爬了上去，瑶琴本想拦下她的，但她还没来得及伸手，周洁依旧爬到树上了。

　　我把湿衣服脱了，只剩下贴身的衣物，好在周洁回来的时候还记得帮我把外套带上，我就卷缩在自己的外套里，冻得全身发红，蚩古在一边瞪着眼看着，想伸出手又不敢，他迟疑的模样逗得我发笑。

　　“你的手是不是要回去……哎呦！”一个毛茸茸的小球突然撞进我怀里，两只小小的手抱住了我的腰，我低头一看，见到金子笑眯眯地脸，转过头又看到瑶琴释然的表情。

　　金子可就比衣服暖和多了，我发出舒服的一声叹息，又对蚩古说：“你是否得先回一趟鬼域？”

　　“不需要。”蚩古斩钉截铁地说，他连看都不看自己的手一眼，那对他而言又不会疼，等灵力恢复了，它又会复原，他根本就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回去吧。”我说：“早些恢复，以后还有事情要你做呢。”

　　“过几天就好了。”蚩古坚持不回去。

　　我有点生气了，他要是不回去，让别人看了，可能还会以为我是个恶毒的主呢，难得我想关心关心他！我生气地看着他，说：“回去，你不回去我就强制让你回去！”

　　蚩古叹了口气，鬼叹气像是全世界要塌了一样，他说：“好吧。”话还没落音，人就不见了。

　　“他他他去那了？”

　　我回过头，只见瑶琴目瞪口呆地看着蚩古消失的地方，我想她该不会看不出蚩古是个鬼吧？就笑着说：“他回鬼域了，他是个鬼。”

　　“鬼域是那里？”瑶琴不解的问。

　　“阴阳交汇的地方。”我说。

　　她听完吃了一惊，震惊地问：“他不投胎吗？”

　　蚩古应该是想投胎的吧，我也想着这事完成之后，贿赂一下地府的人，让蚩古可以投胎，就说：“他投胎，不过不是现在。”

　　“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她问。

　　“简单来说我是他的主人，我们相当于是上下级关系。”我说。

　　“你束缚了他的灵魂？”瑶琴更加惊诧了，震惊中还带了点惊悚。

　　我赶紧解释道：“不是，是我拯救了他。”

　　她立马就相信了我，并开心地笑了，我突然觉得她似乎有点好骗，心想要是我这会儿跟她说我是他们这伙人的老大，不知她会不会信。

　　我没开玩笑试探别人，温热的阳光一丝两丝懒羊羊的撒在地上，却不带半点儿的温度，空气依旧是是冰冷无比，寒气几乎是从四面八方吹拂而来，树林里偶尔刮起一阵微风，都足以使人外露的皮肤冻伤。

　　“那只雕是怎么回事？”我开口问，“它竟然能冲破结界到你们生活区域来。”

　　“神雕是居住在这附近山上的猛禽，它们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法力无边。”瑶琴说，说着她叹了口气，咬着嘴唇责备自己道：“都怪我，早就应该想到它们会出现的，昨天突然下起雪，神雕肯定也不能适应，我早就该想到它们会出来觅食的。”

　　“你不是说它们神出鬼没法力无边嘛，那怎么能怪你呢。”我笑着安慰她。

　　她只是凄惨的笑了下，说：“好在没出什么事。”

　　过了会她又说道：“神雕一般不会攻击人的，除了特殊时候，像今天，它们肯定也是对暴寒的来临猝不及防，才会想要攻击人。”

　　我颇为惊奇，她竟然在替那只要吃她们肉的雕说话。我不禁好奇地问：“你们为什么称它为神雕呢？”

　　“它们就像神一样存在，它们是生活在三界之外的神物，我们的结界没办法阻挡它们，狮虫也奈何不了它们，一般来说，它们是以狮虫为食的，有时候我们在下山遇到危险，碰巧遇到神雕，兴许还能获得一救。”她说。

　　“但是它们也吃人啊。”我说。

　　她笑道：“我们从上千年前就以神雕作为图腾了，它们英勇无畏，傲然于世又与世无争，翱翔于天又不惧万物，我族人都钦佩它们。但同时我们也畏惧它们，对我们来说，神雕就是就像神一样存在。你说它并不高尚，它的确不高尚，但就连佛祖也不是一贯的慈悲，何况它只是一只猛禽而已。”

　　听完她的话，我内心忽然变得不安了，看得出来孙家人很敬重巨雕，怪不得出事的时候她们无动于衷，只顾着逃，我还以为她们是害怕巨雕呢，却没想到她们竟然还敬重它。

　　我心里忐忑不安，生怕蚩古的行为会给她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就示弱地问：“瑶琴，那我刚才是不是做错了啊？”

　　她疑惑地看着我，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怀里的小孩，小孩躲在她身边抖得厉害，看到这一幕我又觉得自己没做错。

　　“我让蚩古攻击了神雕。”我说：“蚩古只听我一个人的话，你要怪就怪我，可别怪他，他是听我的。”

　　她愣了下，眸子一转，瞬间笑了，说：“你担心我们会因为你袭击了神雕而讨厌你吗？”

　　我点点头，她又笑道：“不会的，像刚才的情况，我只会对你心怀感激。而且你不用担心，我们虽然敬重它，但也并总是对神雕束手就擒。这次是因为我们人少，又都是女人，打不过它，要是神雕掉到我们村子里来，大家就会一起上，一起压制它。”

　　“若是我们抓到神雕，一般都会将它的翅膀割下，作为战利品，神雕非常坚强，就算断了翅膀也能生存下去，不出三个月，它的翅膀又会长出来。”她说：“以前的时候我们曾捕捉过一只，割了它的翅膀，养了它三个月，然而才两个月出头，它的翅膀就在一夜之间长起来，到第三个月，它忽然就飞走了，还毁坏了我们两栋房子呢。”

　　“我们族有族规，像这种情况，只能弃少保多，幸亏有你在，不然这个孩子今天就没命了，”她看着我，又心疼地看着那孩子，孩子却抬头对她顽皮的笑了。

　　我略略的懂了，为了生存，有时人必须跟自己所信仰的事物斗争，有时甚至必须违背自己的信仰，正如那句名诗“酒肉穿肠过”背后的故事一样。

　　“一一，一一！”

　　金子小声地叫唤我，我低头问：“怎么了？”

　　他神采奕奕地攀上我的肩头，凑近我耳边小声说：“我告诉，你是英雄哦，只有英雄才会更神雕搏斗。”

　　“我也告诉你，跟神雕搏斗的不是我。”我说：“是我的手下蚩古。”

　　“他不是听你的话的吗？”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嗯。”我笑了，现在我变成英雄了。

　　“嘿嘿。”他狡猾地笑了，仿佛与我心灵相通一样。他又问：“你冷吗？”

　　“冷。”我说。

　　“抱。”他又溜到我胸前抱住我，又抬头问：“现在还冷吗？”

　　无可厚非身体是冷的，但我的心暖和和的，比夏日的太阳还要暖和，就笑道：“热着呢。”

　　“嘿嘿！”他笑了，自言自语地说：“我可暖和了。”

　　下次遇到神雕，我定不敢孟浪，连蚩古都不是它的对手，我忽然想到，不知神雕跟金那个厉害，我心里偷偷的站在金这边，金可是活了几千年的怪物，神雕不可能活那么长时间的，论力量，应该输给金。

　　我哼了两声，觉得自己真的拥有了一个强力的武器，而且从这几次召唤的情况来看，金还算不难控制，它不比蚩古，金在很多方面都顺着我，我想要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它非常的乖巧，只是我害怕狗急了也会跳墙，它的乖巧没准会反咬我一口。

　　我们在等待周洁下来，自她说神雕离开了之后，再到树上去直到现在都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了，树林外静悄悄的，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外并无其它声音。

　　但周洁没下来，这就说明神雕还在附近，我还没有傻到去担心周洁的安慰，她是我们这群人里跑路最快的，如果树林遭到攻击，唯一能活下来的人，非她莫属。

　　那只黑色的大雕在我脑袋里留下深刻的印象，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孙家人会奉承它为神了，的确，它高大威猛，羽毛亮泽，长相也英俊，傲然的飞在天空中，对于一群同样飞在空中的兽人来说，它强有力的翅膀就是力量的象征。

　　何况它还能看清三界之物，出入无所能阻，这样的神物不知到底有多少，我想它们应该是独居生物，不然若是它们倾巢而出，孙家早就没了。

　　它的确是我见过最美的飞禽之一，像这种庞然大物，我所遇见的皆丑陋无比，身上布满阴怨，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一样，但神雕却像是被上天遗弃的神物一样，各方面都优于别人。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世代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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