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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饮酒


  我沉默了很久,看着清澈透明的酒洋溢进三角觥杯,散发出醇厚浓郁的香味,酒纹一圈圈的散开,灯火在杯子里摇曳,像黑夜中飘零的叶子般。

  “我不懂您的意思。”我说。

  他挑眉轻撇了我一眼,又垂下眼眸,慢悠悠地问:“不懂?”

  “嗯,”我郑重地点点头,继续说:“您摆了三个杯,是还有人要来吗?”

  “不知他来或不来。”老头说,他看了一眼放在东边的杯子,又将眼睛转了回来,目光落在自己的酒杯上。

  我的目光随他而动,老鬼头的朋友,又是一个老鬼头?

  “您要我说什么?”我问:“您刚说的经历是什么?”

  老头看着我,忽然把手放在在桌子上,白袖子下一只骨瘦如柴的手长满烂疮,竟慢慢的恢复成一双健康白哲的手。他的手稍微移开,露出掌心下一片黑色的玻璃,玻璃在空中上下浮动,危险的气息一点一点的渗透出来。

  “你不是寻着这个东西而来的吗?”他盯着我问。

  我有点害怕,他的眼神太锐利了,黑色的眼珠如黑洞般将人吸引过去,而我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被看穿,让人害怕,更让人惊悚。

  我盯着黑玻璃看,它看上去更像一颗黑色的钻石,晶莹剔透,唯有中间散开的黑暗物质像杂质般在中心飘散,这是块五角星玻璃,只有一个女人手掌般大,突兀的尖角锋利却不扎手,边缘切割得非常完美。

  我们得到在云岭得到一块六角玻璃,在海南的时候连丘拿到一块七角的玻璃,如果我的记忆不出错的话,在广州的榕林里,老爸他们曾拿走过一块八角的玻璃。

  我咽了咽口水,看着面前的酒杯,依旧不敢喝。我又看着老头,壮了壮胆说:“我就是为那东西来的,你要给我吗?”

  “给你。”老头大方的放开手。

  玻璃就在桌子中间,只要我伸手就能拿到它,可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吗?太过轻易得到手的东西,反而会使人犹豫,我不敢轻易动手。

  “真给我?”我试探地问。

  他微微点头一笑。

  我伸手又猛地缩回来,那东西的能量不知有多巨大,还是等方庸他们醒了我再拿吧,免得待会被它带黑了。

  “我能待会再拿吗?”我问。

  “你能压制得住它。”老头笑道:“不过,我们暂时不谈这个问题,你给我说说你们的经历吧。”说着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又放下,两只眼睛始终没离开过我。35xs

  我又看了看酒杯,感觉里面的酒一直在勾引我,不好,酒瘾上来了,我该考虑考虑戒酒了。

  “这事说来话长。”我看着他说,他是那么闲然,我便向来娓娓述说,将我们从广州榕林到云岭那段经历跟他讲了一遍,我也没多做保留,也没有添油加醋,那些事对于我来讲都已经过去了。

  他从头到尾没发出一点声音,容我一句一句的往下讲,讲得我口干舌燥,他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末了,他开口问我说:“这么说,你见过秦广王跟小祭司了。”

  我点点头,听他说话的口气,似乎他们也认识。

  “喝吧。”他忽然说。

  我愣了下,心里有一百万个拒绝。

  “你不喜欢喝酒?”他问。

  我立马摇摇头,说:“不怎么爱喝。”

  “是吗?”老头看着我,很不开心。

  看来这杯酒我是不喝不行啊。我端起酒杯,酒杯很轻,仿佛托着一张纸一样,一饮而尽感到一阵清凉直入喉咙,非但半点不辣,而且还很清新可口。

  “好喝。”我说,好像在喝饮料一样。一杯酒下肚,身上的火气似乎都给平息了下去,胆子也大了起来。

  我又问道:“你跟他们认识?”

  “曾一起打过战。”老头说,他又给我斟了一杯酒,并示意我喝下去。

  有个了开头,我也就不在乎结果怎么样了,便又喝了一杯,我心想,也只有那几个人能跟这样的老头一块战斗了,不过把这些能力超凡的人聚集在一起打的战,那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呢?

  可惜没有阴间的历史,否则我倒是很有兴趣拜读一番。

  “那应该是一场暗无天日的战争吧。”我说。

  他又帮我倒了一杯,并觑了我一眼,道:“是很惨烈,昏天暗地,黑白颠倒。”

  “该不会是世界大战吧?”我哈哈的笑了几声,在看到他严肃的脸庞时,笑容便隐没在脸上了。

  我真蠢,能让阴间里的王都出动的,对于阳间来说跟世纪灾难有什么区别,那不就是阴间的世界大战吗。

  完了完了,他看上去有点生气了,我尴尬地笑了笑,得赶紧转移话题,这时余光正好瞟到旁边的杯子,我赶紧问:“你朋友不来了吗?”

  “不,时间还早。”他停了下,说。

  我们又沉默了,沉默在这时并不值钱,只能带来尴尬与误解,我的思绪在飞快的转动,低着头感受来自肩膀上的压力,就算不看我也知道他在端详着我。闪舞小说网

  我需要酒精壮胆压惊,迅速地端起酒杯,大声喊:“再喝一杯。”说完就猛灌下去。

  等我稍微平复的心情,找回了理智,才开口笑道:“阴间的酒跟我们喝的相差可真多。”冰冰冷冷,好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一样。

  “阴间的酒,纯阴纯冷,难得你受得了。”老头说:“喝酒,要慢慢品。”

  纯阴纯冷,怪不得那么冰凉,要是对身体有害你不早点说,我都喝了三杯了!我瞪着眼睛,口是心非地说:“怪好喝的。”

  “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收集这种玻璃的?”他看着我,冷不丁地问。

  我倒是又呆住了,要问我们出于什么目的在做这件事,话说我们并没有在做收集这种黑暗玻璃的勾当。我摇摇头,说:“我们并没有在收集这种玻璃?”

  他盯着我,不说话,却也不信任。

  “我承认我们是拥有两块这种东西,但都不是我们自己想要的,话说我们连这块玻璃的用处是什么都不知道。”我说。

  “玻璃只是个容器。”老头突然说,“里面的结晶才具有强大的力量。”

  哇,第一次有人这么明确的跟我说这种东西,我心怀感激并不由自主地望着他。炑十墓曾给我们说过关于这种玻璃的故事,但都是一些传闻,事实到底是什么,我们并不清楚。

  如今老头对这种玻璃似乎非常熟悉,还能说出它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我得从他嘴里多挖点资料出来。

  “里面的结晶是什么?”我好奇地问,出于我要问他问题,我便赶紧帮他倒酒。

  老头盯着我的动作,一边慢慢地说:“妖力。”他看着我给他倒满一杯,咕哝地小声说,“看来又得解释一次了。”

  “妖力?”我问,我对他的咕哝自动忽略。

  “你去了那么多个地方,难道没有看见过它们?”他略微惊讶地问。

  “它们是谁?”我问,我早就将经历跟他讲了,难道他不相信我的话吗?

  “它们……”他顿了顿,忽然改口说:“既然你不知道,我也不便多说。”

  我心里一阵疙瘩,像被人用凉水泼过一样,拳头忍不住篡紧,但现在不能表现不满的情绪,要不然就更别想从他嘴里得到有用的信息了。

  我憋下怨气,笑嘻嘻地看着他讨好地说:“我现在不知道,以后总会知道的,你可以先告诉我,以后我遇到了,心里也有个数。”

  “不……”老头有一阵时间很犹豫,过了一会他又问道:“你是出于那种目的在做这种事的?”

  “我真没目的,要说有,也不是为了那东西。”我坦诚地说:“早些在榕林的时候,是为了寻找失踪的朋友,到海南又是因人所托,只有在云岭那次,是我们真正的想要那块玻璃,可原因也不在那东西上。”

  我发现老头很喜欢听我说话,每当我说个不停的时候,他嘴角总会扬起一丝笑意,让人感觉怪恐怖的。

  我继续说:“云岭那一行,其实我们是为了一个人,那人现在也已经死了,也就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这次到祠堂里来,是因为发现有外人进来了,我们是为了一探究竟才下来的,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

  我一口气说完,又喝了一杯酒,顿时打了个抖,感觉肚子沉甸甸的,好像喝了一肚子冷水一样,看来不能再喝了。

  “所以你不想要这东西?”他并不觉得惊讶,像是情理之中。

  “当然不要。”我斩钉截铁地说:“它对我来说有何用?只不过是增添麻烦而已。与其说想拥有它,倒不如说我更愿意离它远远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告诉你了。”他说。

  我吃了一惊,敢情他是想要我去找这些东西么?我越来越搞不清状况了,就坦荡地问:“你是希望我能拥有这些东西?”

  “并不是。”他说。

  他是个高深莫测的老头,我不应该跟他说那么多话的,我打算离开了,便想早早结束这个话题,就对他说:“那就没办法了,外面一堆人在找这东西,你不必担心,我不想要,自然有人要。你若是不告诉我这东西的秘密,也无所谓,反正这事过后,我也不管了。”

  “等等。”老头说,他低下眸子,陷入沉思。

  我万分的着急,没想到说离开反而有了一点希望,我自信地坐着,相信很快他就会把事情告诉我的。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他的眼睛渐渐变得闪亮,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会告诉你关于这种结晶的秘密,不过……”

  “我会保密的。”我立马说。

  “保密,是的,非常需要这一点。”老头有点健忘似的对自己点点头,又对我说:“我怕你承受不了。”

  “不会的。”我信誓旦旦地说:“从以前到现在我什么事情没经历过,什么东西没见过,没有什么可怕的。”

  “是吗?”他微微一笑,眼神变得迷蒙起来,接着整张脸都变了。

  原本神采奕奕的一张脸,竟然在我面前慢慢的融了,融却不化,五官模糊了,好像岩浆流过般,鼻子大了一倍,上面布满疙瘩,脸上长满烂疮,几乎每一处是好的,像得了重病的人一样。

  那一瞬间,我差点吐了出来,幸好也没吃什么东西,胃酸到了喉咙顶,又被我硬生生的咽下。

  “我看到了。”我艰难地说,一张口就想吐,感觉自己跟了一团烂肉在交谈一样,方庸果然没看错,“你可以收敛一点了。”

  稍微得到一点喘息的空间,我骤然发现,尽管他样子变难看了,可身上的正气却依旧是那么的纯,断不像一个阴险狡诈的鬼所有的。

  恢复原样的老头哈哈大笑,说:“你居然没吐出来。”

  我只能勉强地笑了下,说:“您不会希望我翻江倒海吧。”

  老头摇摇头,说:“我这身皮肤,早就烂了,如今更是千疮百孔。”

  他如此快速切入主题让我很惊讶,也很开心。

  他心情很愉悦,看来我没吐出来是件好事,只听他又说道:“你想知道的事情,问我是最合适不过了,我在此地活了几千年了,说是鬼,不如说我已成精了。”

  听他说他成精了,我欣喜若狂,这么说他真的知道很多事情,这么久以来,终于有人可以告诉我一切了。我很兴奋,便又给他倒酒,拿着酒壶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首先我得从这个地方的起源开始跟你说。”他说着看了看房间四周,与其说在跟我说话,倒不如说他是在回忆:“这儿以前可是个古部落。”

  “在进来之前,你见过生活还潭里的人们了没?”他问。

  我点点头,说:“托他们的福,我们才能顺利进到这里来。”

  “哪些人正是以前生活在这儿的居民,现在你所看到的建筑,当初大部分是他们建造的,我们是生活在地下的一族,在发生灾难之前,一直生活在这里。”他说。

  看到我点点头,他又继续说:“这个部落并不大,也从不跟外界接触,尽管如此,部落里的人却非常热情好客。他们喜欢唱歌,开宴会,日子过得自由自在。”

  “的确,他们非常喜欢唱歌。”我说,这一点我已经领教过了,那悠扬深远的歌声,好像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一样。

  “唱歌是这个部落对外人的一种欢迎仪式。”他盯着我,停了一下,又说:“而我,曾经就是这里的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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