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歧途之抉择
“学长说话可真奇怪，卢琴不就是我吗，我不就是卢琴吗？”
卢琴说着迈着小小的步子前进着，她脸上带着和她语气完全不同的凛冽。
“不，我是问原先‘卢琴’这个概念究竟是谁，不是问你的名字。”
陈浩说着将两柄缠着绷带的细刃分别插在自己的身边，这样一来能让他方便拿取使用。那边卢琴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看着他，那副神情就好像是听到了某种笑话。
“我就是啊，卢琴是我，我就是卢琴，无论在哪里，我就是我，这个概念永远就是我啊！”
正说着，站在那里的卢琴消失在了原地，就好像那里从来没有站过人。
“在这里哦。”
幽灵一样的声音在陈浩的耳际奏响，能让水汽结成冰的气息轻微的吹着陈浩的发梢。手中的细刃紧握，陈浩暴起般的回身斩去，刀光一闪而过，一绺发丝被陈浩斩断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那绺秀发飘落于地，立刻就变成了一滩银质的液体，这东西既不下渗也不被别的东西吸收，就安静的呆在那里。
陈浩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举起刀指向前方，在他身前不远的地方，卢琴正捏着一撮长发，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那部分头发比其他的头发少上一点。
造成了一点伤害吗？陈浩凝眉看着一副愁绪的卢琴，但旋即他又推翻了这个想法，除了头发，卢琴身上看不出一点手上的痕迹。
“学长还真的是一点都不绅士，这么对待女孩子可不行哦，会找不到对象的。”
“对象什么的，不用你提，我早就有了。”
“是么？”卢琴做出了惊讶的神色，“已经有了么？不过也不算奇怪，毕竟学长这么优秀……”
“适可为止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跑这么远的路，我想也不是只是为了聊天吧。”
不让她说完，陈浩直接打断了她的讲话，这让卢琴有点不悦，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赤瞳轻闪。
“当然不是喽，除了想聊聊天，我还想看看我亲爱的学长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卢琴说着嗤嗤地笑起来，但是在看到陈浩一点反应都没有后，便收起了笑容：“最重要的就是……学长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问题？”
“如果说，你想要拯救的，在你轮回了千遍万遍，乃至无数遍之后，才发现自己的一直要拯救地其实是世界上最大地‘恶’。学长你会怎么做呢？”
自己一直要拯救的，才是最大的恶？
陈浩搞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对他来说，目前没有什么是要他去拯救地，每天安静地混日子也好，给守望者做事也罢，甚至是收容陈星在自己家暂且住下，都是出于自己的一颗对他人关怀地心，而不是出于什么高大上的拯救。
“看起来学长不清楚啊，也罢，毕竟你没有经历过。我就这样问好了，假如你要拯救世界并为此不断地粉碎那些破坏它的存在，但是最终发现自己要拯救的世界，才是最应该被自己粉碎的存在，学长你会如何呢？”
“听上去是个不错的悲剧，不过关我什么事，既然是我想要拯救的，我一定是会全力以赴地拯救，而不是回过头来粉碎它。”
“果然是很符合你的性格。”卢琴低头笑了笑，而后抬起头来并伸出一只手指高高的指向天空，“你看到这轮月亮了吗？蓝月亮？不才不是，那只是……只是灾难后地产物。”
“灾难？”陈浩眼角一条，他感到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不得了地事情。
“对啊，灾难。这个地方。不，是这个世界，是灾难发生后地世界，这个地球是人类毁灭后的地球。”
卢琴的声音冷冽无比，那双赤目也在这时染上了一层寒霜。清风在此时不请自来，柔弱的风中仿佛藏满了杀气腾腾的凶器，让人不寒而栗。
“在这个世界，那个想要拯救世界的人，
最终还是没有抵抗过命运的安排，亲手毁灭了自己的曾经守护的一切，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也销声匿迹了，只留下了一个空虚安静的地球。”
她的声音中满是凄凉，但是眼神却非如此，相反的是相当的狂热。
“这个世界……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多个世界？”
“不能再说了。”卢琴说着摸了摸肚子，“人家感觉有点饿了，毕竟好长时间没吃过东西了。”
她说着抬起赤瞳看向陈浩，那双已经被贪婪填满了的眼睛让陈浩顿时一惊，然后不假思索地蹬地向前挥刀砍去。
擒贼先擒王，只要解决了源头，一切都好说！
空气在细刃的刀锋上呼啸而过，卷出了一阵阵爆鸣。面对如此的攻势，卢琴站在那既不动也不做抵抗，就看着陈浩想自己挥砍过来，所以毫无疑问的，细刃直接砍入卢琴的身体中，但随即就不得前进几分。
“也许会很美味。”卢琴咧着嘴阴惨惨的笑着，水银一样的液体瞬间从她的伤口的涌出，蠕动着包裹上了细刃，并且一口气将陈浩的一条右臂包裹了进去。
那种物质起先给陈浩的感觉是清凉的感觉，就像是夏天将自己的肌肤浸泡近刚接触来的凉水一样。然后便是温热，并且越来越热。这个时候，陈浩再想将自己的手臂拔出来，就发现已经完全不可能了，看上去是水银一样的液体竟然变得像是凝固了的水泥。
卢琴身体上的伤口转瞬就在蠕动的水银液体下恢复如初，甚至是她的衣服也还原了。
“在不挣脱就完了！”
冷汗从陈浩的额头滑落，凭借着他那条手臂上的感觉，他的那条袖子已经完完全全的消失了，就像是卢琴所说的，被吃掉消化了。如果不赶快挣扎出来，这条手臂，或者自己都要赔在这里。
左手上光芒一闪，陈浩再次招出一柄细刃，他直接对着自己的那条手臂斩去，但是却在卢琴玩味地笑容中那条手臂也很干脆地被吞了进去。
“学长，不要挣扎了，被吃掉之后，我们就能永远永远在一起了。”卢琴说着，敞开怀抱将陈浩抱住，同时更多的水银液体从她的体内涌出来包裹住陈浩的身体。
“你滚啊！”陈浩拼命的想从中挣脱出来，但是他此刻就像掉进了泥潭里一样，越是挣扎，他就陷得越深，越是挣扎，他就离死越近。
当水银样地物体将陈浩的头也包过下后，不过几秒，陈浩就彻底地丧失了思考能力，愈加沉重地困意让他无法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了。“麻痹？”在最后时刻，这个词在陈浩的脑海中冒出来，然后他就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看着眼前的这个巨大的蛋形银色包，卢琴地脸上露出一副满足之意：“麻痹吗？也算是吧，不过学长可真是难缠，这样子才被我完全的吃下去。不过，那边的你也看够了吧。”
“当然够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黑暗中漫步而出，在蓝色月光的照映下，穿着校服地卢琴出现在这里。
“真是够幼地，本来就个子不高，还要穿这种可爱风地校服。”这边说着，刚刚吃掉陈浩地卢琴为自己变出了一件同样的校服，“不过确实是很可爱。”
“我的搭配还轮不到你来讲。”走可爱风地卢琴一挑头，叉腰而立，“现在把学长还给我。”
“学长？”一抹银光出现在赤瞳卢琴地手上，她轻轻的在那枚包裹了陈浩的巨蛋上抚摸着，“你不知道他有多么美味，要想我吐出来，怎么可能。”
“那就没办法。”正常卢琴舒展着身体，骨骼关节迸出阵阵声响，“虽然筱文说不让我对人用武力的，不过对你应该没关系吧，毕竟不是人。”
赤瞳卢琴手一挥将巨蛋稳稳地放在地面：“要打架么？还是处女的我还真是天真啊。”
“闭嘴！构筑开始！”正常卢琴的脸上飞出一抹红晕，随着她的一声娇喝，密密麻麻的细小机器人出现在她的身旁。
“竟然是一型。走到这一步了吗？”赤瞳卢琴一脸凝重，然后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她的右臂在一阵蠕动溶解后，变成了修长的利刃，靠着这柄利刃，她向正常卢琴刺去。
眼看着赤瞳卢琴就要刺中正常卢琴，她却是毫不慌乱，迅速的平举起右手，心中对着那些小机器人下达了指令。
构筑——盾！
所有的机器人瞬间得到了相同的指令，立刻在正常卢琴身前聚集形成了一朵大盾。大盾震动了一下，便恰到好处的拦下了赤瞳卢琴的一刺，这让赤瞳卢琴有点吃惊，这面大盾形成时间刚刚好，如果说在一点，那么她完全可以避开这面盾，晚一点就毫无意义，她将直接刺入对方的身体。
令人窒息的可怕计算能力。
“不过，我们可是一个人。”赤瞳卢琴的眼中闪出异色，她的左臂瞬间溶解成液体的水银物体，而后这些东西便扑向大盾，大有将这面盾牌吞噬的感觉。
“别想得太简单了。”正常卢琴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她只手一挥，又一道命令下达了。
构筑——同化扩张！
大盾瞬间散开，并反包向那些水银物体，见事不妙赤瞳卢琴连忙向后撤去，冷眼看着那些小机器人的行动。僧多粥少，很多小机器人无法接近那些水银物体，于是便附着在地面上。但不论是附着在哪里，这些小机器人的数量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多着，只是片刻就已经形成了一滩庞然巨物。
“这不是一型，这是二型的纳米状机器人。”赤瞳卢琴冷冷的道，“既然你已经走到这里了，想来你的那里也不会多好过了。”
“不，你想错了。”纳米机器人将正常卢琴小心托起，让她能悬浮在空中俯瞰赤瞳卢琴，“我的那里，无论是我也好，那个傻子一样的学长也好，都没有丧失对希望的追求，我们都在追求属于我们的幸福。一切安好，无论你我。”
赤瞳卢琴听了，眼神迷离的看着悬浮在空中的正常卢琴。蓝色的月光在她的眼底映出了迷醉的神色。
她就这样站在那里良久，然后突然间她的狂笑声便打破了这份宁静。
“但是对我来说又怎么样？能怎么样？反正一切都已经毁了！对了，难道你还没遇到他，所以你才是还是处女？一定是一定是这样的！”
“疯子。”正常卢琴平静的看着这个陷入疯狂的自己，虽然她的话疯疯癫癫的，但是大概上还能让人分辨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狂笑声随着赤瞳卢琴浑身上下出现不稳定的波纹而戛然中止，那是水银荡漾起来一样的波纹。仿佛是陷入了极大的痛苦，赤瞳卢琴死死的抱着双臂跪到在地，浑身上下的随着她的颤抖而不断的崩解愈合。
“没事吧？”正常卢琴立刻从天上下来，蹲在赤瞳卢琴身旁关切道，“这些好像在崩溃。”
“没什么……”赤瞳卢琴咬紧牙关，她的赤瞳随着崩解的发生，越来越显得明亮和赤红，“你还真是天真，我们可是敌人啊。”
“敌人归敌人，但是你现在是个伤员。构筑——分析。”正常卢琴说着，在一旁等候多时的纳米机器人群就一哄而上，附着在了赤瞳卢琴的身上。
这和之前赤瞳卢琴吞噬陈浩所不同，只是很简单的薄薄一层附着在她的身上，甚至不仔细看都没法看出来赤瞳卢琴身上附着了一层东西。
“伤员？在你眼里我现在是个伤员？”赤瞳卢琴咳嗽了几声，“小妞，我问你，你对任何那些想要杀掉你的敌人都会这么做吗？”
正常卢琴手下的动作顿了一下，在想了想后，她才开口道：“也许吧，想要杀掉我的人多了，但是不见得都是坏人，兴许是我做错了呢。这么做没准回来还能多个朋友。”
“这样啊。”
赤瞳卢琴攥紧了双手，随着她的发力，其身上的不稳定波纹也渐渐淡去，只是在一旁分析她身体的正常卢琴神色略微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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