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整理
九段殷勤地给她整理了床铺，示意她可以睡了。“良姑娘，将就将就一晚，我们给你看门，今晚你就放心，绝不让人靠近你。”
见自己的老大对一个给血楼惹出大麻烦、还逃走的女人这么殷勤拍马屁，几个大男人立刻对他表示不满，在心里表示不满。
大疯狗看也懒得看，就怕看了这个场面气疯自己，老早跑到角落里缩着，眼不见为净。
即使九段露出这么讨好的笑，她瞪着那个火塘边的“床铺”不说话。这哪里是床铺，分明就是几个布袋被子堆一堆。这么差就算了，但屋里还有这么多大老爷们一起，她是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名声，但仔细想想还是有些忍受不了。
“给我一个独间。”她立刻说道。
九段遗憾摇头。“姑娘，不是我没带够钱，而是让你一个人住，不安全。”
“有你们住旁边，谁还敢上门？”
“我是怕你给我们添麻烦啊。”九段只差跪下来求姑奶奶了。“姑娘，你和楼主的事你们自己解决，但就苦了我们这些做事的，你可以不在乎我，但是歌扇呢，你想想歌扇啊……”
听九段这语气，好像歌扇是他们的孩子一样……
她瞪着九段。“你以前不是风月九段吗？几时变得这么怂了？”
几个同行的大老爷们心里也猛点头，这个女人总算说了一句像样的话了。
“我都快变成疯子的疯了。”
“哼。”角落的大疯狗冷哼一声。
九段假装没听见，和她继续胡扯住一起的好处，而她就忍不了，瞥了大疯狗好几眼。不能忍，忍得了九段的碎碎念，但这个大疯狗，她还没报刚刚的仇。
想到这，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小秃驴见到她的冷笑，彷佛换了一个人，她好像又回到了当时在大商队里的时候样子了。听起来她好像是个很厉害的人，连楼主都认识，甚至被抓回来，还能和九段讨价还价，九段还对她这么好脸色。
她究竟是谁？殷家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一晚上，又是漫长一夜，她的病还没好，断断续续咳了一晚。
九段他们习惯半夜时睡时醒，杀手总是要随时保持警惕。但她就一晚上没怎么睡着。外头呼啸不断的风声，几个大男人断断续续的大呼声此起彼伏，好像大合唱一样。和大商队里时不同，她还能离得稍远一点，掩住耳朵勉强睡着。但此时，他们就在她左右两边，她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躲。
特别是大疯狗，中了自己的毒，一晚上都在身上挠来挠去，居然这样都没让他醒来，还睡得和猪一样。
后半夜的时候，她几乎是睁着眼了，完全没有睡意。
躺着睡不着，干脆坐起来，喝口水缓和干涸的喉咙，来到火塘边，给快要燃尽的火塘添几块牛粪干，保持屋里暖和。已经病了这么多天了，她感觉自己的病情没有加重，但也还没好。
忽然，她听见外头有人走动的声音，像是好几个人喝醉了，嘴里模糊不清说着醉花，顿时，屋里的呼噜声全停了。
几乎在声音一开始的时候，屋里的人就全醒了，她意识到，原来这帮人还真的挺靠谱的。
接着，她听见一些说话声，几个人从门外走过。她听见了一些词语，不是用栗人话说的，而是南蛮话……
原来这里还有南蛮人……
不对，那几句南蛮话说来说去都是一个意思，打西边来了。
她听懂的南蛮话很少，但这一句话她刚好明白，是西，一定是他。外头走过的人里有西，他是在告诉她，他来了，让她做好准备。
难道是阿万送的布块起作用了？未免来得太快了，西一定就在附近了，才会一接到消息就来了。第一次，她感谢西凭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直觉跑到这里来找她。
九段和西身手差不多，就算西占上风，但九段身边的这几个大老粗都不是虚的。他们都是九段的人，或许合作起来更有默契。也不知道西带了多少人来，在殷家，西有自己训练的人，和阿燕不同的训练方式，有几个人是只受西的调配。是她默许的，这样有西在，殷家更多了一股力量。
几个说话声从门口走过，可以听的出来，他们走路的步伐很乱，几个人你扶着我我扶着你，还有人撞在墙上，接着才慢慢离开，声音渐远。
很久很久之后，似乎过了半个时辰，屋里的呼噜声又开始响了起来，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可能猜错了。
或许真的是南蛮人喝醉了，或许真的是自己听错了……已经快接近天亮了，如果是西绝不会选择天亮才动手，这样根本逃不了多远。
无声中，轻轻叹气，她忽然想起来，自己或许有办法试一试。
于是立刻叫醒了九段。“九段。”
她的声音已经很轻了，九段还是能在眨眼中醒来，声音和平时醒着没什么不同。“做啥？”
“我……我要上茅厕。”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
屋里已经完全没有呼噜声了。
九段安静了一下，说道：“角落里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不耐烦立刻打断。“我要上茅厕。”
“我的姑奶奶……”九段只能拼着老命起来了。
他总不能真的让她当着这么多大男人的面去角落里的尿桶里解决，他绝对会死的，会死得很惨。
“姑奶奶，这边走。”九段只能哭丧着脸陪她出去。
临走前，她还不小心“软了一下脚”，顺手给大疯狗身上加重了一些药粉，让他痒得更厉害一些。
果然，这一下睡梦中的大疯狗挠得更厉害了，几乎给自己头皮都快挠下一撮头发了。
九段看见了，但也只能当看不见了。
陪着姑奶奶来到外头，走了一圈，发现外头根本没有独立的茅厕。外域有些地方落后，基本上大部分人都野外就地解决，如果是女子，就在独立的房间拿个桶应付应付了。她不依不饶，九段只能陪着她挨个房间找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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