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老熟人
他们这些当主的说笑间，一个老头走过来，对他们上下打量，然后说道：“你们，走。”
说完，他就示意带着他们走。
解秋风对他们看了一眼，又和他们继续说话，这意思应该是同意了的意思吧。于是他们这几个人只能跟着老头离开院子，一路往最脏最差的城楼走去。
老头将他们带到一间带着后院的屋子，进了后院，只见那里有个木桶大盆，里头装着黄色还带着菜叶子的水。有个老婢子过来，丢给他们一堆衣服，用栗人话命令他们擦干净身子，换干净的衣服。
他们走过去拿了几件衣服，她怎么挑就怎么皱眉头。这些衣服哪里干净了，不是带着污渍就是带着血渍，而且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这老婢子该不会是扒了死人的衣服给他们穿吧。
他们就不能穿点好的衣服吗，她看这些婢子下人穿的衣服都干净……是了，他们的地位应该比这些婢子下人还要低贱。
没办法穿这些衣服，她索性不拿了，此时，那些拿了衣服的少年，已经来到大盆旁边就着水，清理自己了。他们都是男的，脱了衣服没关系，但她可没办法做到啊。但老婢子就边上看着，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于是只能跟着划水了，尽量不要露出嫌弃的脸色，否则真担心惹怒这个老婢子亲自对她动手。虽然刚刚看见院子里训练的小孩中也有少女，但她现在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能拖多久就是拖多久吧。
城堡里没有猛烈的风沙，他们没有再遮挡自己的头部和脸，但她可不怎么愿意露脸，于是继续这样的装扮。意外的，老婢子没有对她的打扮过多干涉，只是恶嫌地看了她几眼，就不愿意看她了。
那正好顺了她的意。
老婢子开始和他们解释这里的生活规律和他们存在的意义，以及不能去的地方等等琐事。老婢子说完，就是那个老头补充两句，恶狠狠威胁他们如果不该去的地方去了，连腿都会被斩断，就像门口看见的那个小孩一样。
老头还说，那个小孩是这个大寨主的小儿子。至于“这个大寨主”什么意思，他们没几个听明白的，但她听明白了，是这个贼寨原本的主人。没想到血楼还能干得出这种事来，想起那个小孩刷地的样子，她心底就是针扎一样的刺痛。
听了一轮下来，她基本上对血楼有个大概的了解。他们是最后一批进来血楼的“学徒”，至于学什么的，当然是学暗杀。他们的师父就是那个解秋风，似乎是每个红玉杀手都要训练一批杀手，然后在年底参加考核考试。
活下来的人能够成为血楼的第一层学徒，之后往上爬，直到成为白玉杀手为止，才能靠着杀手的名义出去杀人。
听见这么详细的规矩，她不由得暗想，短短三年，他就能让手下的人按照规矩做事，以前血楼的人有这么好说话吗？这么想想，她似乎没见到以前血楼的熟面孔。印象中，以前血楼那批人都是疯子变太，每次进血楼，被那些疯子看上一眼，她都觉得头皮发麻。
现在这个队伍越来越有规矩，她不由得佩服难怪血楼可以迅速成为三大势力之一。越想，她自己越觉得不对劲，怎么自己有种来偷师偷学的感觉……
而他们是最后一批进来的，其他院子的人都已经训练好几个月了。解秋风作为东西院的院主，懒得带徒弟，今年被下令一定要带出一批徒弟，不然就不要当院主了，也就是会被撤掉红玉。
所以他才会在接近考试前半个月，才会临时买来一大堆奴隶让他们相杀，活下来的人就能进血楼。
听起来，这家伙就是想打算蒙混过去而已。
到了傍晚，老婢子让他们去吃饭。
跟着来到一间大厅，发现饭厅的摆布都是和以前殷家差不多。但唯一不同的是，殷家的饭桌谁都可以吃，而他们这些学徒，就只能像狗一样蹲在地上，吃着地上盘子里的食物，只能抬头看着他们坐在桌上吃着食物说笑。
好像是过了年底这个考试，他们就能上桌吃饭了。
她心里叫苦不迭，还要考试，她要是能和人相杀活下来才是奇迹了，能不能上桌吃饭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想活着离开这里啊。
这代表她必须要在考试之前，先找到歌扇和九段……只是她要怎么和他们联系啊，这个饭厅一看过去，根本没有这两人的踪迹……那不是废话吗，他们都是跟着殷疏狂的，肯定殷疏狂在哪，他们就会在哪……
为什么？她为什么会被卷入这场风波里，而且还是落到这个地步，如果让西和阿燕见了才是无颜以对他们。她怎么还混进敌人的城堡里了，还要参加敌人的选拔考试，成为敌人的杀手……
她怎么这么想苦笑呢。
正想着事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一个人不小心踢走了她的饭盘，盘里的羹汤立刻倒扣在那人脚上。她还没想明白今晚没饭吃了，旁边的阿万已经瞪着那个人了。
抬头看，那人的脸有点眼熟，一脸的大胡子，又高又壮。见阿万瞪着他，他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抓着阿万的脖子提起来，用熟练的汉人话说道：“死小鬼，你瞪什么瞪！你们的饭溅到我的鞋上了，给我吃干净！”
她赶紧抓着阿万，和大汉道歉。“抱歉，是我们的错。”
那人一看见她，眯起了眼。
她头皮发麻，突然之间就想起了他是谁。他是以前血楼的人，绰号大疯狗，不管男人女人屠村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做过，方远瑾就爱用这样的人。
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一个老熟人了！
大疯狗看着她露在外头的一双眼，丢下阿万，转而捏住了她的下巴，仔细打量。“小子，你很眼熟啊……”
卧槽！她不记得这个大佬粗记性这么好啊！
她冷汗顿时狂冒，挣开他的手立刻带着阿万朝他跪下，头低得简直要磕头了。“对不住，是我们错了，是我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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