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感觉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不会继承殷家。”
说了等于没说，她按着隐怒。“把话说清楚，什么时候殷疏狂真的被殷家除名，我以为那只是一个局，现在事情明朗，殷家有难，又为什么把他驱逐？”
“局是局，但除名是真的，因为他要继承的不是殷家，而是血楼。”殷相说道。
闻言，她脑中思绪更加混乱。
“你们让他继承血楼？血楼之前和殷家有关系？为什么是他？”她难以置信，他们这是在乱来，她还以为他们这次的目的是要彻底除掉血楼，谁想到他们还想着这一步。
难怪，难怪他那时短短时间再见她，话语中疏离，那时他们一定和他说清楚，让他之后要做什么了。所以他才会在之后都没再找过她，明明两人的状况渐入佳境……
“殷家当然和血楼没关系，血楼存在得够久了，殷二声……你别看殷二声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对血楼动过手，但事实上，他一直都在试着除掉他们。现在看来，他有另外的安排了。”殷相说道。
“他这么乱来，你没有试着阻止他？”就是因为无法除掉，所以选择自己人去掌管？这种事，她听都没听过。
“你看过有谁能够违逆他？”他问道。
“不能，为什么偏偏让殷疏狂去做，想除掉血楼的人天下多的是，为什么要殷家来弄脏自己的手，这种事我绝对不允许。”她怒了。“我绝对会阻止他，我绝对要阻止他，你们不能这么对他。”
“如果是他，会把这件事做得很好，他一直都很聪明，甚至比你聪明，殷良，不要做你做不到的事。”殷相看着她说道，没有像以前那样一听就怒火翻涌，而是克制又镇定，明确指出她的缺点。“他是最适合的人，他是殷二声一手培养，没有人比殷二声更了解他，殷二声做下的排布，从来都没有失败的。”
他一字一句重复道：“从来没有失败，不是一次两次，而是从来没有。”
多少家族嫉妒殷家有他，他是天生的权谋者，善识人心，没人比他把这事做得更好。而殷疏狂是他一手教的，较之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瞪着他。
就算殷相说得都对，但她还是无法接受，让殷疏狂去做那样的事。血楼的人都是穷凶恶极的亡命恶徒，他们都是心理极度扭曲，无法无天的人，没有什么能制得住他们。他们甚至都不是人，都是恶兽，为了欢愉能做出各种令人发指的事。
就算殷疏狂能制得住他们，但怎么能控制几年，更别说一辈子，那帮人都是无可救药的人。有些人天生就是恶徒，基因里自带的，他们控制不住自己，无法分辨现实，血楼聚集的就是这帮人。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事就这样发生，就算屠楼，我也不会让他按着殷二声的安排的路子走，我做不到，我不能束手旁观。”说着，她感觉自己无法待在这个狭小空间里，她转身要走。
“事实上，这件事你除了旁观，的确什么都做不到。”
是殷二声的声音。
只见他慢慢支起上半身，靠在床头上，冷冷看着她。
“计划我早就实施了，现在，无论是谁都不能回头了，就算是殷疏狂后悔，也没用了。”他虚弱说着话，即使身上都是痛骨，他仍是坚持把话说完。“在我的计划里，没人能够改变。”
“任何计划都可以改变，更何况现在事情还没发生，我就是屠楼，把那群恶徒全杀了，我也不会让他继承血楼。”
殷二声扯着嘴角笑了。“全天下的人你都能杀了吗？”
她瞪着他不说话。
“血楼只是一个象征，就像图腾，现在这个图腾名震天下，就像血腥味，在森林里弥漫，所有野兽都会闻讯而来。你杀了今天这一批，明天呢？你杀了几十个人，还有上百人，这种事我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见她沉默不语，他继续说道：“这个天下永远不会有平静的一天，如果你不是蠢货，你早就该知道这种事。”
“我不知道殷家的大当家还有治理天下的才能，我以为光是让殷家人活着就竭尽全力了。”她忍不住讽刺道。
殷二声冷笑一声，没有对她的语气发怒。“我当然不会管什么天下人，我要保护的只有自己人。”
“那殷鹤呢？他死了，你的保护有用吗？”她怒道。
“殷良。”对她的无礼，殷相忍不住阻止她。
“如果死一个殷家人，可以让十个殷家人活下来，我会让他死。”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即使那个人是殷鹤？他的命就不值得十个人吗？”
“你对人命还有分斤分两的吗？哪条人命就不是人命？”
这混蛋说得还是该死的有道理，这种话她也是气疯了才会说出口。但也改变不了殷二声在转移话题，她忽然意识到，和他吵这种问题是没意义的，她只是在宣泄自己的怒气而已。
不想再和他说下去，她立刻转身离开。
“殷良！”殷相喊道，却让殷二声阻止了。
“让她去，再吵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你真的愿意让她改变你的计划？她不是这么被容易打发的人。”殷相问道。
殷二声慢慢躺了回去，闭上了眼。
“谁也改变不了，箭已离弦，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了。”
就算是他自己后悔了，也无法阻止了，事情会这样发生，会在他的预料中结束，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
对两人之间爆发的冲突，殷相只是皱着眉，不知事情还会怎么发展。
离开殷二声的屋子，她一边走一边气，气他太冷漠，气他太残忍，也气自己太无能。如果她是殷二声，她站在他的位子上，也会像他一样处理事情吗？
她不敢想。
离开主院，沿路都是殷家人对她侧目而视，看来她和殷二声吵得太大声了。小绵见她出来，就赶紧追上来。
她现在不想和人说话，遣开小绵，而是转身来到没什么去的偏僻小院，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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