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山坡
她做梦了，是在一条船上，海上暴风雨太猛烈了，她不得不抱着桅杆才不掉进海里，到最后，桅杆变成了殷疏狂。
她睁开眼，眼前的确是殷疏狂的脸。
近在眼前，皮肤血脉看起来这么清晰可见，很多小伤。他看起来伤痕累累，他是和海盗打起来了吗？
她摸了摸脑袋，巨痛，低喊一声，唤醒了殷疏狂。
他见她仍是摸着头痛苦的样子，不忍心道：“还很痛吗？应该没伤到你。”
他才是最多伤的才对，为了护着她从山坡上滚下来，基本都砸在他身上了。他摸摸她的头，没发现有大包之类的。
“这是哪？”她看着周围，初晨的太阳明媚，森林草丛的味道很重，地上的泥土很软，还是湿润的，被她当成枕头的是他的胳膊，他们靠着一棵树就睡着了。
她昨晚是去露营了吗？
她看着自己这一身衣服，湿漉漉的，不是破了就是沾满泥土叶子。殷疏狂身上看起来比她更惨，上好的衣服撕得更破，可以看见皮肤都是伤口，那张脸都破相了。他看起来很累，揉着她的脑袋，顺便将自己上半身支起来。
“这是哪里？”她又问了一遍。
“外面。”他一副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知道这是外面，但……我不是和你吃晚饭……喝酒！那壶酒下了药。”她想坐起来，但感觉头重脚轻，身子一软，他立刻接住她，两人撞在一起，她的头更晕了。
“如果你没那么激动，我会很感谢。”他昨晚背着她跑了很远，才逃离那帮追杀的人，他还累着呢。
“如果你能把情况和我说明一下，我会更感谢。”她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哪里的麻药，怎么会这么有效，就这么一小杯，还是掺在酒里的，就能让她一下子昏过去，头还痛到现在的那种。
她想知道是怎么调配的，她真的挺想知道的……
殷疏狂简单和她说了一下昨晚她昏过去的情况。
她昏过去之后，他喊来大夫，大夫说她只是昏迷。但是白家居然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底下下药，白家已经不安全，他带着她冒雨连夜赶往其他地方的。但是路上，她的好朋友西听见他们要走，就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从牢笼里脱离出来，杀了他一小队人马，追着他们来。
九段留下来对付他。
剑奴驾着马车中了不知道谁的陷阱，马车翻了，剑奴失踪，那群人追杀他们，于是大晚上暴雨里，他不得不背着她摆脱那帮人，昏睡了一下，就是现在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好朋友。”殷疏狂重点强调了一下“好朋友”三个字。
“谁叫你动作太危险了，西担心我也是应该的，好好说不就行了。”她摆摆手。“谁给我下的药，你查出来了吗？”
“你看我昨晚有这个时间吗？”他冷笑一声。
“太可惜了。”顿了顿。“如果回去你能查到请问出配方，给我一份好吗？”
他瞪着她。“你要那种药做什么？”
“当然是拿来治病的，你还以为我能拿来干嘛？给你下药吗？”她表示难以置信。
他眯了眯眼，表示这种可能性不低。
好吧，她内心小小反省了一下，她的确想过拿来给他下药的。
“所以，这里是哪里？我们要怎么回去？”她看周围，都是树，除了树就是树，她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而且她的头还晕着，又累又困，明明才刚醒来。
“城外十多里的路吧。”殷疏狂也不是很清楚，他慢慢站起来，顺手拉她一把。
“那现在怎么办？”她左看右看，就是不知道怎么走，森林看起来都一个样。
“避开追杀的人，藏好，吃点东西，等着九段来。”殷疏狂看看周围。
“你有信号弹之类的吗，可以通知他们的？”
殷疏狂表示让她看看自己身上。“你看我需要随身带着东西出来的人吗？”
“好吧，我错了，少爷。”她摸摸自己身上的救命布包，还在。手臂一痛，伤口都红肿了，她把湿漉漉的袖子卷起来，伤口像铁锈一样的痛。
真是太好了，头重脚轻，伤口沾水红肿，她可能真的是发烧了，应该就是伤口的关系。
她用嘴巴呼吸，感觉浑身疲倦。
“你发烧了？”他现在才看出来。
“嗯，我们能找个山洞什么的地方起个火，睡个觉吗？”她提出建议。
“生火可能会被发现，如果你不想被抓走的话，我建议别这样做了。”殷疏狂左右看看，走过来要背她。
“你还有力气吗？”他的背上都是伤口，还有碎木头泥土都在伤口里没清理。
“比你好一点。”他二话不说背起她。“累就睡一会儿，我会找个安全的地方。”
她迷迷糊糊说道：“又是你背我了。”
“我以前背过你吗？”
“嗯……我不记得了。”
“我也不记得了。”
“……你有野外生存的经验吗？少爷。”
“很久没有了。”
“那代表你还知道怎么处理吧？清理痕迹，靠近水源……”
“知道了，这一点还不用你这个病人多嘴，睡觉吧你。”殷疏狂认路间，侧头看了眼她靠在他肩膀上紧闭的双眼。
脸色不明的发红，手上的伤口像是崩开了，发热的体温，他失策了。
殷疏狂脸色阴鸷，抱着她的双手青筋暴起，他这一次真的失策了。
很久之后，她猛地醒过来，发现自己很热。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只剩一件单衣，干的，眼前有火焰。
是一条河边，都是鹅卵石，看来他清理处一块稍微平整的地方让她休息，身上还盖着他的衣服。
是夜晚，河边有一团火，旁边有两件衣服挂在那里，有一件是自己的。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还是很湿。
她慢慢坐起来，将他的衣服裹得更紧。
里头的单衣是干的，他一定脱下来弄干了给她换上的，真是太好了，看来他毁了她的名节了。算了，反正不说没人知道。
她的头发还是半干的，她将头埋在膝盖间，还是艰难用嘴巴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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