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宁
“是……”碧荷起身行礼送她。
小婢女也要跟着他走，却让他阻止。“拾儿，良公子交给你了。”
拾儿低头应答：“是。”遂又回到亭子外，等待两人。
碧荷重新坐了回去，两人之间一时无语宁静。
“良公子看起来很冷静，不会后悔留在京城吗？”碧荷打破寂静，主动问道。
她拿筷子的手停了停。“如果这事是注定，无论我在哪都会发生，所以，没有什么会不会后悔的。”
“是啊，无论你在哪，你也阻止不了。”碧荷看着她，像是知道不少事。“疏狂一旦做下的决定，没人能够改变。”
这也是她对这个少年刮目相看的理由，无论什么事，只要他参与了，事情总能按照他的想法走下去。
“像他这样的男子，哪个女子能轻易拒绝呢？即使明知戏一场，就是忍不住倾心。”碧荷说着，想起过去的事，一时出神，又一时看着她，话中有话。
她没回答，看着眼前这个美艳姑娘沉默。
而外头的小婢女拾儿则心里奇怪，碧荷姑娘面前坐着的可是个男子啊，她怎么会主动和男子说这些心事呢？
用完早饭，她在拾儿的引路下，离开了小亭子。
一路走，心里沉思。
碧荷刚刚那话的意思足够明显了，她对殷疏狂有意，那殷疏狂呢？他现在可是权力在握的成年男子，不仅才智聪明，处事有手段，还解决了殷家这么一个庞大对手。
她揉着脑袋，现在是担心这种事的时候吗，殷家乱成一团，她应该想办法回去才对。
西……她唯一的希望了。
这家伙是跑到爪哇国去了吗！
中午，拾儿给她送饭，她顺口问起殷疏狂做什么去了。
拾儿回到：“公子去处理库房的事了，在别院，需要我去告知公子一声良公子找他吗？”
“不用了，我没事要找他。”处理库房，日常事务还是关于殷家的事？“对了，九段呢？不用他看着我吗？”
“他……他需要替公子跑腿的，公子的意思是，有奴跟着公子你就够了。”拾儿腼腆说道。
一个柔弱的小姑娘看着她？怎么说，殷疏狂是不是有点小瞧她了？她眯起眼，打量这个小姑娘。“你叫拾儿是吧？今年多少岁了？”
“这……”姑娘家的年岁可是只有夫君才能知道的……
拾儿偷偷看了眼前少年，年纪看起来比她稍大些，干净蜜色的皮肤，乌黑头发，相貌普通又令人带有好感。不是公子那种一笑起来就令人眼花缭乱的英俊，而是另一种邻家哥哥的感觉。“拾儿今年十三岁了。”越说越小声了。
她侧着脑袋听才听见。“十三啊，真年轻，我今年快十六了。”
“嗯。”拾儿应了一声。
“你在这干了多少年了？一定很小就在这里生活了？”
“嗯。”
拾儿站着低着头，把头都快低到衣襟上去了，她觉得这样沟通没效率，直接拉来一张凳子，让她坐下。“坐，别一直干站着，聊着多没意思。”
闻言，拾儿刚想坐下，还没碰到凳子又站起来。“拾儿是婢女，不行，不能的……”
她干脆起身去把门关了。“你看，现在没人知道我们在屋里干嘛了，快坐，我们好好聊聊天。”既然不能离开，那就好好问问这个小姑娘。
拾儿还是不敢坐，她耐性不是很好，拉着她的衣服就让她坐下。“别怕，我不会吃了你的，也不会告诉殷疏狂的，某种意义上，我和他是敌对关系。”
敌对关系？她偷偷看一眼，又低头。
可是公子看起来和他关系不错，还很照顾他，吃什么都特地交代了厨房，还把他的衣服改了给他穿。
“我和他对立，你怕他，我们暂时是一条线的。”她继续说道。
听到这，拾儿小声反驳道：“我不怕公子。”
“哦？”她好奇了，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很胆小的样子。“你为什么不怕他？他是不是性情反复？一下子开心又一下子生气？”
“嗯。”
“他是不是做事心狠手辣？看见谁不顺眼的就解决了？看什么事做不好就骂？”
“嗯。”都说对了。
“他是不是很喜欢姑娘家？你看那个碧荷姑娘都让他请到家里来了。”
“嗯……？”拾儿偷偷看他一眼。
“哪里不对？”
“碧荷姑娘……从来没来过白家，今日还是第一次。”拾儿小声替公子解释。
她眯起眼。“这可没那么简单呢，看起来他和碧荷很熟了。”
听起来昨晚宴会，他和碧荷都在场，今早还听见两人说喝酒什么的。
“公子在这一方面，很克制了。”拾儿说道。
“克制？他克制什么？”为什么这个小姑娘好像明白不少事的样子？
“公子不像其他少爷，像白海少爷、白宇少爷他们比较喜欢去那个地方，公子也没娶妾，也没听见他喜欢哪个女子。”拾儿微微抬头看她。
看来这个小姑娘的确知道不少。她微微一笑，觉得从她身上着手是个不错的选择。
“拾儿，你太天真了，你不了解他，他啊，以前就是多情人，对姑娘都始乱终弃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对他来说都算简单。”
拾儿惊讶，连忙挥手。“公子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这样做的，对姑娘家……他应该也没有才对。”拾儿想了一下。“没有，我没见过他身边有哪个姑娘过夜，而且公子也不会像你说的那样，他很温柔的。”
温柔……
“拾儿，你是喝了迷魂汤吗？他哪里温柔？你不要看他整天在笑就以为这个是温柔。”又是一个小姑娘掉进了他的圈套里。
拾儿却坚定看着她。“不，公子是个很温柔的人，虽然他有时候脾气不好，但他待人很温柔的，即使老爷对他发怒，他也会好好解释，不会生气。”
“那是关键时候不生气，其他时候不会？”
“嗯……有时候会像小孩子一样，但公子很聪明，他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他很厉害的，什么事都能料中，即使聪明，也不会欺负我们，他是个温柔的人。”拾儿有些着急道。
看来他的确隐藏了什么，真是不爽，偏偏这时候听见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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