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决策
“是……但是公子，林厨子可是在白家做了三十多年了，他是老厨子……”负责上菜的主事冒着冷汗说道。
“老厨子还会犯这种错，那更不可饶恕，工钱也不用补了，罚他三个月工钱后再赶出去。”殷疏狂坐下，下人立刻给他上茶。但他不是坐在主位上，他是在坐在客位上的。
“是。”主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答应后立刻离开了。
他一坐下，最近的主事立刻送上一本账本。“公子，这是上个月所有庄铺的账目。”
趁他翻阅账本的时候，其他的主事问道：“盐司那个不肯合作的小官昨夜带着妻儿离开京城了，今早已经经过通州了，公子，要怎么办？”
“派人去胡庄镇等着，见到他就拿下，就近关押。”他看着账本，眼睛一刻也没停说道。
“……可是，公子，他不是何家村的人吗，不是去何家村等他们吗？”主事不明白。
“连你都知道他是何家村人，你以为他还会回去吗？”
“那胡庄镇不是更……”
他抬头看了这个四十多岁的主事。“胡庄镇有他的姑丈做县令，他肯定会去求他，不会回什么何家村。我说的你都要怀疑吗，要不然这个位子给你做，决策你来做好了。”
主事立刻背脊发凉，颤着跪下，连忙拒绝。“不不不，小的多问了，小的多问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殷疏狂不耐烦继续查看账本，主事在其他人的搀扶下慢慢起身退下。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进来。“公子，殷家的人，殷巽公子来了。”
闻言，他看了看仍是空无一人的主位。“老爷？”
“回公子，下人已经去请了。”
他继续翻阅。“嗯，让他们进来。”
下人立刻退出去，不一会儿，殷家的人进来了。
听脚步声，有三人，殷疏狂无声笑了一下，看来殷巽的计划还是一如他所料。殷巽在经营之事上很快就能上手，这一点，殷鹤也不如他。但是殷巽再聪明，也有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短板。
抬头时，原以为会看见殷相在其中，没想到倒是看见了意外的人——殷良。
她仍是一身素白直身，头发如男子戴冠，不细看，十足十以为她是个及冠少年。
有她在，看来是由她代替殷相了。
他把账本合上，交给主事。
“殷巽，你这一脸病容怎么还没死啊。”殷疏狂靠在椅背上，浅啜一口茶，没有像个主人家一样起身迎接。
殷巽也没坐下，站在大厅之中，神色淡然看着他。“公子，好久不见了。”
“是啊，我与你倒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你还是这个要死不活样子。不像殷鹤，不见他这么久，废话还是这么多。”殷疏狂笑笑，看她一眼，又看向他们带的另一人——下人手中持着的一个方盒。
“我想，你们是已经把地契都准备好了吧？”他朝他们伸手。“不用废话了吧，交出来。”
“殷鹤呢？”殷巽不动，只是说道。
“你不会要来见他一面这种事吧？我猜猜，你们该不会是趁我们的人把他从地牢里送出来的时候，就把他劫走，然后你们安然无事护着那只盒子离去？”殷疏狂毫不犹豫戳穿他的计划。
即使被他说中，殷巽也面不改色。“公子想太多了。”
“好吧，既然你们坚持要执行你们的计划，那我也不好干扰。先坐会吧，殷鹤被囚禁在白家最底层的牢房里，让他走上来地面都要一段时间呢。”他挥挥手，一个下人立刻往后院方向走去。
同时，送茶的下人给殷疏狂对面的客位送上一杯茶水。
殷巽看了看笑意满满的他，慢慢走到对面的客位上坐下，他注意到主桌上摆了一桌子的菜，但那双碗筷还没有人用。
是白家老爷，他还没来是吗……
她跟着来到殷巽的背后，像个遵规守纪的下人。
殷疏狂却对他们笑着说道：“怎么只有一杯茶，这里还有个殷家举足轻重的人物呢。”
话是对自家下人说的，下人愣了下，立刻给旁边的客位也送上茶水。
此时，白家的几个关键主事都还没离开，都站在殷疏狂背后。他们面上看起来一致冷颜，但心中讶异，眼前除了殷巽还有谁是殷家重要的人物？对面这两个不是下人吗？他们身上的衣服可都是非常简朴的粗衣。
闻言，听见被针对的意思，她叹气，走出来，坐在另一张客位上。
“我就不用好久不见了，之前见过好几面了，殷疏狂。”她主动打招呼道。
闻言，殷疏狂笑了，非常满足笑了。“没错，殷良，我们的确见过很多次面了，会仙酒楼那次，还有我夜会你那次，都是。”
没想到他正大光明说出来，殷良一皱眉，有种中计了的感觉。
会仙酒楼！夜会！
这两个词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想到一块去了，这两个人之间究竟有什么事发生过了？！
殷巽看了她一眼，再看着他。“殷家不会这么简单把所有财产交给你。”
殷疏狂看着他，冷笑一声，像是笑他虚妄。“那你来干什么？我记得我只说过你带着东西来交换，可没要你来这和我闲聊。”
“殷鹤是个很重要的人，但为了保全殷家，他有为殷家牺牲的觉悟。”殷巽说道。
殷疏狂点点头。“有道理，大义凛然，看来这是你第二个计划了吧？没法把他救出去，就只好让他为殷家牺牲了。”
殷巽皱了皱眉。“殷家所有人都有这个觉悟，以前，你也有。”
这是在他们白家面前重提殷疏狂以前的殷家身份，这可是在白家是个扎在心脏的钉子啊，谁提谁完蛋。之前白家提过这件事的人，拿来质疑殷疏狂的人，都让殷疏狂默不作声处理了。
闻言，站在殷疏狂后头的那几个主事全都默默吞了一下口水，背脊脑门开始沁出冷汗来。
殷疏狂又点点头。“说的对，我以前是这样，都是因为殷二声从小教育我必须要这么想，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让一个大人这么灌输十多年，傻子都会这么做了。”说着，又看向他，“现在的你不也是吗，殷二声也是这样教着你，让你这样为殷家不是吗？你怎么就不仔细想想，殷二声这么教的理由是什么？”
“为殷家的生存，为殷家上下几百口的生命，二声公子是为了整个殷家存亡。”殷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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