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重病
“相哥居然会说亲人，你有把我们当成亲人吗？”
被一个小孩子这么说，殷相一时语塞，转而暴怒。“你个小子懂个什么！我的事几时轮到你插嘴了！跟着殷剑歌挺得意啊，他又没有收你为徒，你以为他真的会教你啊？”
被说中痛点，殷疏狂忍不住回嘴。“是现在没有而已，我总有一天会让他收我做徒弟的。”
“失败多少次了？我住这么远我都知道这次是第三十次了吧？不对是第五十次了。”
“才没有！才第二次而已！”
两个人一大一小还吵得面红耳赤，她只觉头更痛了，拉紧被子捂住耳朵。
这两个人都相差多少年纪，怎么吵架和小孩子一样，殷疏狂就算了，怎么连殷相也是这样。
晚上，下人送饭来。
殷疏狂见她吃着鸡汤配馒头，自己的却是稀稀拉拉的白粥，抗议道：“喂，你怎么做事的，怎么这个哑巴女就能喝鸡汤，我就只有粥，你是不是拿反了。”
下人回答道：“这是相主安排的。”
“那我要加餐，我也要喝鸡汤。”
“这……相主说……小少爷只能喝白粥。”下人不敢看他，放下盘子就跑了。
“跑什么！站住！喂！”殷疏狂一肚子火气，见到她慢条斯理喝着鸡汤，怒道：“不过是一个外人也还有脸在这里蹭吃蹭喝，你把这里当成什么了？和高家庄一样的善堂吗？也不看自己是哪里来的。”
她顿了顿，见他犹有继续发怒的样子，问道。“你要喝吗？给你。”
他嫌弃大怒。“谁要你喝过的口水！我倒掉都不喝。滚！”
那她接着喝吧。
殷疏狂看了更气，阴险笑道：“怎么你现在能说话了？你不是哑巴吗？”
她冷静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哑巴。”
殷疏狂故意上下打量她。
“对，不是哑巴，但怎么看起来你就不像个女孩子，我把你从湖里拉出来就觉得不对劲了，你真的是女的吗？你应该知道云仙那样的才叫女孩子吧？”
人身攻击？
她没有什么要回答的念头，于是继续喝着鸡汤。
殷疏狂继续笑。“一个乡下农奴的女儿也敢进来殷家庄，你知道殷家庄在这里是什么地位吗？给你这种农奴的村妇冠殷氏，真的便宜你这种人，不知天高地厚，本来应该随便和哪个乡村蠢夫结婚随便过一生的，让你做下人婢子都是便宜你了。”
身份攻击？
她愣了愣，就当没听见，继续喝汤。
“听说你进庄面试那会很活跃啊，缠着掌勺瑞师傅撒娇，怎么你现在不撒娇了？还整天一张臭脸，哦，我明白了，你是觉得顺利进来了就不用装了，看起来你心机挺深沉啊。”
人格攻击？
这个小子嘲讽人也是个中好手，知道怎样才能正中要害，她要是寻常女子早就让他说到羞耻恼怒了，他究竟想做什么，让她生气吗？
她冷冷看了他一眼，并不打算理会。
殷疏狂彻底怒了，但他就是笑，浑身上下彻底被激活，来兴趣了，说到这份上了还能这么冷静，那他就要看看她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爆发。
原本她以为自己快好了，午后让他被子一掀，当晚她又发高烧了。
殷相给她把脉之后，只是让她多喝水多睡觉，但殷相一走，殷疏狂就开始了。
先是在她半睡半醒间发出巨大噪音吵醒她，都是在药房里翻东西，一时不小心碰到凳子，又是不小心把书掉地上，而且将她吵醒之后，又假仁假义补上几句。
“啧啧，药房的凳子真是没用，这样碰一下就倒了。”
“这是什么书，看都看不懂，殷相还留着做什么，应该拿去烧柴。”
“阿清！”然后又大声喊来下人阿清。
住在药房旁边的阿清听见，以为是着火了，急急忙忙赶来。“怎么了？疏狂公子。”
“阿清，这些书都被蛀了，拿去丢了。”殷疏狂又哗啦哗啦把一大堆书扫落在地，又是巨大的声音。
“这……”阿清捡来看，的确是一些相主不要的书，但是……“疏狂公子，现在可是晚上了……”
“晚上又怎样！”殷疏狂提大了声量，生怕某些人听不见。“我的命令就不是命令了，殷相的命令才是最重要的是吧？”
“不不不，小的这就清理。”殷疏狂可是庄里不能得罪的人之一，不仅身份特别，而且还特聪明。
于是阿清喊来一些下人清理地上一大堆书籍，乒乒乓乓，哼哧哼哧。
好了，她是彻底不用睡觉了。
她坐起来，冷冷看着指挥下人的殷疏狂，再看看这几个做事的下人，忽然感到心中一点火气。
她皱眉，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说话，但又冷静下来。
殷疏狂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小孩子，她犯不着计较，于是倒头，用被子蒙住头睡觉。
她是真的累了，才刚觉得要入睡，被子又让人猛地掀开，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让她吓醒。
正是殷疏狂这张脸，他正得意对她笑。“哎呀，醒来了，那正好，阿清要打扫，你闪一边去吧。”
旁边的阿清和一干下人则是头都不敢抬，他们心中唉嚎，他们都是无辜的啊。谁知道这个小霸王大晚上让他们打扫完书架还不满意，还要打扫房间。
这个小姑娘也是真可怜，已经发烧到满脸通红，还要让小霸王这么欺负。
她冷冷看着殷疏狂。
殷疏狂笑着看着她。
半晌，她让路了。
她全身疲软从床榻上下来，卷着被子，缩在椅子上，继续打瞌睡。
但他根本就不肯放过她，要么制造更大的噪音，要么大声说话，就是不让她入睡。
她只能睁着眼，看着他。
冷静？
不存在的，她正在思考一百种将他灭口又不惊动人的方法。
这个家伙存心和她杠上了。
然后，这个小霸王又偏要自己也来帮忙，很不小心的，把她的床褥弄湿了。
殷疏狂对她耸肩。“看来，你今晚没地方睡觉了，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弄个地铺睡觉啊？”
这么冷的冬天，让她睡地上，是想杀死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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