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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你怎么又回来了


  【接上章】雒阳人有相仇者,邑中贤豪居间者以十数,终不听。客乃见郭解。解夜见仇家,仇家曲听解。解乃谓仇家曰:“吾闻雒阳诸公在此间,多不听者。今子幸而听解,解柰何乃从他县夺人邑中贤大夫权乎!”乃夜去,不使人知,曰:“且无用,待我去,令雒阳豪居其间,乃听之。”

  解执恭敬,不敢乘车入其县廷。之旁郡国,为人请求事,事可出,出之;不可者,各厌其意,然后乃敢尝酒食。诸公以故严重之,争为用。邑中少年及旁近县贤豪,夜半过门常十馀车,请得解客舍养之。

  及徙豪富茂陵也,解家贫,不中訾,吏恐,不敢不徙。卫将军为言:“郭解家贫不中徙。”上曰:“布衣权至使将军为言,此其家不贫。”解家遂徙。诸公送者出千馀万。轵人杨季主子为县掾,举徙解。解兄子断杨掾头。由此杨氏与郭氏为仇。

  解入关,关中贤豪知与不知,闻其声,争交驩解。解为人短小,不饮酒,出未尝有骑。已又杀杨季主。杨季主家上书,人又杀之阙下。上闻,乃下吏捕解。解亡,置其母家室夏阳,身至临晋。临晋籍少公素不知解,解冒,因求出关。籍少公已出解,解转入太原,所过辄告主人家。吏逐之,迹至籍少公。少公自杀,口绝。久之,乃得解。穷治所犯,为解所杀,皆在赦前。轵有儒生侍使者坐,客誉郭解,生曰:“郭解专以奸犯公法,何谓贤!”解客闻,杀此生,断其舌。吏以此责解,解实不知杀者。杀者亦竟绝,莫知为谁。吏奏解无罪。御史大夫公孙弘议曰:“解布衣为任侠行权,以睚眦杀人,解虽弗知,此罪甚于解杀之。当大逆无道。”遂族郭解翁伯。

  自是之后,为侠者极众,敖而无足数者。然关中长安樊仲子,槐里赵王孙,长陵高公子,西河郭公仲,太原卤公孺,临淮儿长卿,东阳田君孺,虽为侠而逡逡有退让君子之风。至若北道姚氏,西道诸杜,南道仇景,东道赵他、羽公子,南阳赵调之徒,此盗跖居民间者耳,曷足道哉!此乃乡者朱家之羞也。

  太史公曰:吾视郭解,状貌不及中人,言语不足采者。然天下无贤与不肖,知与不知,皆慕其声,言侠者皆引以为名。谚曰:“人貌荣名,岂有既乎!”于戏,惜哉!

  田家,则出自田仲一脉。《史记》中云:楚田仲以侠闻,喜剑,父事朱家,自以为行弗及。

  王家,供奉的祖先是王着。南宋时期,当政者软弱无能,连绵起伏的华丽江山在四方铁骑追逐之下只剩残山剩水。最终偏安一隅,江山为蒙古人取代。汉人和南人的地位一落千丈,蒙古的统治者们大多不通汉话,不懂律法,量刑随意,上级欺压下级,官员压榨百姓,元朝初期的惨状,说是民不聊生也不为过。

  王着就生在这样的时代里,眼见百姓在水深火热之中苦苦挣扎,王着与僧人高和尚合谋,暗地里铸就铜锤,埋伏在权臣阿合马必经之路上,意图刺杀。然而,不知是天意弄人还是准备不足,刺杀失败,王着被捕,英勇就义。

  方家,则供奉的是方清,歙州(今安徽歙县)人,唐代宗时江南农民起义首领。

  至于丁家,则是却没有那么久远的游侠祖先可以供奉。按说丁家祖上没有有名的游侠,自然是不可能列入十大游侠家族之中的。游侠丁家,偏偏还就存在,而且不是像方家这么弱小。丁家的实力,是可以在游侠十大家族中排到第三的,不过丁家是如何闯入游侠家族前三的,还得从暗影门说起。

  暗影门那曾是江湖中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一度压着唐门喘不过气。以前的暗影门名声可不太好,号称是可以暗杀宗师的存在。暗影门也是肆无忌惮的暗杀朝廷官员,才招致灭门之祸。是朝廷的那位老人家亲自出手灭的暗影门,但血影的父亲却是找机会逃了出来,在此处隐居。

  可能是哪次不经意出手,然后暴露了,于是乎,他就成了丁家的猎物。丁家也正是凭着铲除暗影门余孽的功劳,步步为营,一步一步地往前爬,到如今,这庐州城中没有一个人是不知道游侠丁家的。尤其是在杀了血影的父亲之后,朝廷曾派人来嘉奖过,一下子就让丁家飞黄腾达。

  血影的爷爷是投靠了长生盟,而长生盟是禁止门派弟子报私仇的,只能效忠于赵家。所以,这位暗影门的长老只能将儿子的仇先放在一边,知道后来听说了血影的事,这才寻来。

  血影虽然不是很认可这个爷爷,但他传给了自己全套的暗影门传承,血影也就不再冷漠。尤其是在这位暗影门的长老,说知道当年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是谁后,血影就信了他爷爷说的话。至于他爷爷姓什么叫什么,都不重要,且叫他滴血吧。当了杀手,就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绰号,就像他的名字,血影。

  但是,他不能让他母亲知道自己要去复仇,所以才假装发病,好让季诺带他母亲走。这里是庐州,游侠家族的大本营,不管自己做什么,都难逃被抓到的命运,更何况游侠家族的实力也是极强的。自己带着母亲,是没有办法逃命的,做其他事情自然是不怎么方便。血影虽然骗了季诺,可有一句话他没说出,他渴望杀戮。

  作为一个杀手,折在血影手上的并不少。同样,血影每次杀完人之后都是需要一些东西冷静的。这种东西就是血腥味,血影都有些痴迷这样的味道。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没有办法改变了。可能就像他说的那样,因为功法的缺失,有一些地方练茬了,所以才有了这种怪僻。

  父爱的缺失,母亲的生病,又从小接触的就是杀人这种伙计,血影心理没受任何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而血影现如今,他盯上了游侠丁家,哪怕他爷爷不出现,不告诉他,他也可能会去杀人,只不过目标不是那么明显。

  “你要去丁家?”滴血问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血影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我知道,丁家起码有十几个天品一级的高手,三个天品二级的,还有一个天品三级的高手,丁家现任家主丁樊。你去了,无疑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滴血道。

  “那有怎样,我可以把他们都耗死。他们武功虽然厉害,但我血影也不是吃素的。天品武者我打不过,但地品的,可不是我的对手,再说,我就不信他丁家就全是天品高手,只要他们有不是的,我就让他们也尝一尝失去亲人的痛苦。十几个天品高手追我,那场面一定很壮观,那滋味一定很爽。”血影狂妄地说道。

  “看来,你修习的武功的确是暗影门的《嗜血功》,也不知道当年你父亲是怎么从暗影门把这门有缺陷的功夫给带了出来!“滴血有条不紊地说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反正都这样了。我母亲已经送走了,我自然是无牵无挂,就算这是暗影门排行第一的禁功,我已经练了。哪怕透支了生命,只要我能办成事就好了。”血影自然知道他爷爷话里的意思。《嗜血功》是他从父亲的包裹中翻出来的,当时这本书面相回了一多半,幸亏里面的插图并不曾有损伤,于是他就照着图练。

  《嗜血功》,开篇头一句话就是,此功法以自身精血养气,从而达到气血旺盛,可以越级杀人;此功法有损武者精血,也减少武者的寿命,欲练此功,慎重,慎重!

  这种功法被称之为禁功,一点也不为过。前文有提道过罡气的成因,其中一种就是,有人认为肯定是一些别的东西诱导,使罡气产生了变异,由原来的纯白色变得有颜色,有属性,这类人多是散人异士们,还有走极端的,用各种天才地宝、甚至是用毒药去激发真气的异变。而嗜血功恰恰就是这类想法的具体表现,它没用毒药,而是选择了用武者体内的精血养气。

  精血可不是普通的血液,所谓精血,便是人体精华所在,所有血液中无杂质,最精纯的存在。精血全都是聚集在人舌头舌尖上,经常看到的口中喷出精血便是从舌头发出,一般武者的精血也就几十滴,甚至更少。武者一旦没有了精血,精神亏损,不说武功尽失,也差不多了。

  可这种功法居然用精血蕴养体内真气,一旦他释放出来,是血红色的罡气。人一旦使出这种罡气,力大无比,比平常的力量增加了数倍之多。这也是血影能够越级击杀地品二级武者的底牌之一。

  这功法的缺点也明显,就像血影这样,透支着寿命,而且对血腥味极其迷恋。血影为什么要煮草药,其实是想掩盖一下那院子的血腥味。嗜血功,不嗜血才怪呢。

  明显就是一把双刃剑,偏偏有很多人忍不住越级击杀的诱惑,选择了这门偏门的功法,最后的下场都是很惨的。就连暗影门,也不推门下弟子选这门功法,将其列为禁功。

  滴血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门功法是我创的,但我却没有勇气练它。。。”

  “呃?”血影想说什么却又忘了自己想说什么。这么一来就说的通了,正因为是滴血创的,所以血影的父亲才会在暗影门没落后,带着这门功法出来吧。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练自己创造的功法吗?因为我怕死啊,这功法按着推算,只能练到地品三级,想要再升,你体内的精血根本就不够。曾有人说一滴精血,一年寿命,可想而知哪怕我成了地品三级武者,也没有几年可活,所以我选择了放弃。包括后来,我选择退出暗影门,同样也是因为这样,长生盟可以让我多活几年。可惜,长生盟的规矩森严,哪怕我就知道丁樊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也无能为力了。”滴血说道。

  “没有关系,就当我不认识你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我可以赚钱养家,我也可以给我母亲治病,我同样也可以给我父亲报仇。”血影不想听那些说辞,那些都不是能让他信服的理由。

  “我也没有办法,这次能出来,还是长生盟的少主特批的。血影,我的孙子,你就不能叫我一声爷爷?”滴血说道。

  血影沉默了,一个人撑起一个家,习惯了,久而久之就会忘了其他的。突然有个人跑来跟你说,你是我的孙子。你是什么反应,或许开始有一点兴奋,但之后,恐怕就是冷漠相对了。血影有太多太多的不理解,也有太多太多的委屈,他有多倔强的,就藏着多少辛酸。哪怕是去杀人,只要能挣钱养家,跟母亲治病,地品二级的目标他都愿意一试,他自己其实也才是准地品。亲人,多么遥远的一个字眼。

  “我只有一个母亲,没有其他亲人还活的。”血影说道,他的眼角含着泪,却极力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密室中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凝滞。

  过了许久,滴血起身说道:“唉,不叫就不叫吧。这本才是最全的《嗜血功》,留给你了,没练到地品三级,不要去给你父亲报仇。”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本用布包裹的书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了。

  血影的倔脾气,正是由于小时候的遭遇,所以他也不肯喊滴血一声爷爷,哪怕这一见就是永别。虽然在滴血走的时候,血影的嘴唇微动,但并不曾发出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他嘴里一样。

  血影就这么坐着,看着桌上的那本功法,很久才从密室中出来。只是院中突然多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季诺。季诺正查看血影煎煮的草药,一边闻,还一边嗅着。

  血影问道:“季诺,你怎么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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