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选择
木离手握酒杯静静地坐着，看着外面两人大战，心神有点恍惚。
兰芩越战越猛，术法释放出的黑炎异常强悍，而海长老逐渐萎靡，节节败退。
只听得兰芩刺耳尖笑一声，“海长老，你也不过尔尔，束手就擒！”
“歪门邪道，再厉害那又怎么样？”海长老释放了一个护盾挡在身前，冷冷地道。
“怎样？哈哈，好笑，我比你强！”兰芩手指绕着飞剑，十指连弹，“既然你冥顽不灵，让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百花杀！”
飞剑上仿佛镀了一层黑光，随着兰芩的手指连弹，黑光荡漾开来，刹那之间，天空黑暗无光，仿佛暴风骤雨临近一般，挂在酒楼上的旗帜瞬间被撕裂成了碎片。
天空黑光翻滚，兰芩手指一点，“去！”漫天乌黑剑光铺天盖地地向海长老轰杀而来。
木离倒吸一口冷气，“好强！”
他见过施展得最好的‘百花杀’是真传洛天灵，兰芩最多一般，但却是他目前见过最厉害的百花杀，就算不在当场，木离也能感受到那种无边杀机。
“还真是过时了啊！”显然魔化的百花杀更厉害，木离探手将青锋锥握在了手中，尽管如此，他也不打算接纳魔气。
海长老恐怕躲不过去，木离锁定了窗口，青锋锥对着兰芩的后背刺去，他感觉到，尽管窗口地图缩小了，但法则同样加强了，在窗口锁定的范围内，他的刺术又有很大提升，几乎是瞬发而至。
兰芩本来得意洋洋的外表猛然一窒，一滴冷汗从光洁的额头滴落，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她感受到了背后的杀机，但她反应不过来。
砰——
木离后发而至，不过兰芩后背升起一团黑莲，挡住了一剑，黑莲粉碎，兰芩吐出口血飞了出去。
木离打乱了兰芩节奏，百花杀威力大降，海长老趁机一剑将其破灭。
碎裂的黑莲重新凝聚，化作一身黑衣的女子，云鬓巍峨，目光凛冽，站在那里，仿佛就是天一般。
木离目光忍不住一凝，“魔莲？”手中的青锋锥再次刺出，魔莲最终化作星星点点的黑芒消失了。
木离并没有感到轻松，这仅仅是魔莲的一朵分身。
酒楼外。
兰芩慌乱地收回飞剑，四目凝望，“是谁？”
“木离？”
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能悄无声息地刺出一剑。
既已暴露了，也没隐藏的必要，木离身形一闪到了海长老的身边，“见过长老！”
“你——木离？”海长老变了变色道，“你不是在血色长城吗，怎么回来了？”
“走！”
木离抓住海长老利用窗口几个闪身便消失不见，窗口距离尽管不足一里，不过如今窗口穿越并不消耗魂力，木离通过不断锁定窗口，便可做到无限瞬移。
当地只留下兰芩一身冷汗，目瞪口呆半晌，才慌忙探出玉简传讯。
而此时，木离已在几十里开外的一座山上，将海长老松开道，“别提了，血色长城已经失守，天地大变，几派人心不齐，凡间也自顾不暇，后继无人，我们守住了，但其他门派守护的长城奔溃了，现在上面已经没了人。”
海长老对于木离的手段惊讶不已，但也没多问，“长城真失守了？”
木离点点头，海长老长叹一声，“还真多事之秋。”
两人沉默了一阵，木离问道，“门派如今怎么样，到底怎么回事？”
海长老长叹一声，缓缓地道，“掌门不希望门派内讧，希望放那些不愿魔化的弟子离开，通天莲不同意，对掌门越来越不满，剥夺了掌门权力，开始扶持落泽。落泽很有手腕，越来越多的人倒向了他，气焰也越来越盛，三日前，掌门让我和几个外事长老暗中将一批不愿意魔化的弟子送走，结果遭遇到了刑罚殿弟子追杀。”
海长老苦笑一声，“我留在小镇便是进行拦截，给那些弟子一个逃走的机会。”
“刑罚殿追杀？”木离沉吟问道，“可是落泽培养出的刑罚殿弟子？”
海长老点点头，“没错！”看了木离一眼，犹豫了一下道，“你恐怕想不到，落泽的刑罚殿手下第一长老是谁？”
“谁？”木离下意识地问道。
“原来的齐长老，外面黑莲峰齐天风！”
木离失声道，“不可能！”眼睛睁大滚圆，“绝对不可能！”
看着木离如此失态，海长老能够理解，也很唏嘘，齐长老在木离心目中的地位不言而喻，沉声道，“是真的，齐长老可以说是落泽手下第一爪牙都不为过，因为他，很多原刑罚殿弟子都魔化加入落泽一方，他们魔化的第一步就是对那些不愿魔化的弟子开刀血杀。”
“内门银莲峰郭鹏长老、真传金莲峰欧阳烈两位长老暴毙。”
“什么，谁杀的？”木离红了眼，僵硬地道，“是齐长老？”
“我不知道，但肯定和落泽不无关系。”
木离感觉脑中天雷滚滚，有点晕，“杂役峰万山长老呢？”
“万长老还在。”
木离好半晌道，“我会查清楚，长老有什么打算？”
海长老眼中闪过些许迷茫，他一辈子都在门派之中，如今门派内讧，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否则也不会留在酒楼等候消息了。
“我也不知道。”
“你不想魔化，守在这里也没意义，时也命也。”木离继续道，“真传洛天灵还留在血色长城，长老若没去处，大可去找她。北地还干净。”
海长老听了目光一亮，真传在，门派就在，仿佛一下有了主心骨，“木堂主，你呢？”
“我想打听一下消息，再做决定。”
“我和你一起去——”
“不，长老，我刚刚的手段你见识到了，或许我打不过别人，但逃跑恐怕没人能追上我，我一个人就行。长老如果遇到其他弟子，可以带领他们追随真传，我们分头行动。”
“好！”海长老也不磨叽，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木离，“这里有一些丹药和符箓，你要小心，魔化恐怕是阻止不了了，我在这几天，看到外面魔气复苏的情况，更没什么信心，你还年轻，不想魔化，就离开吧。还有人心难测！”
“我会的。”
木离默默收下储物袋，目送海长老离开，闷闷地坐在山头上，一轮明月被乌云遮盖了大半边，一个如黑洞一样的投影落下，影影绰绰，犹豫了许久，拿出了通讯玉简，联系齐长老却联系不上，又试着联系其他三位长老和众人，无一回音，心沉到了谷底。
“回去还是离开？”
万花宗成为万魔宗，回去魔莲不会放过他，若是就此离开，心中疙瘩难以解开。
叹息一声，木离向着门派方向奔去，很快又到了镇子上，黑灯瞎火，街上没半个人影，酒楼黑漆漆的一片，兰芩也不见了，原本还算繁华的街道，只有风在吹着草疯跑。
木离略一停留，身影再度消失，当他回山门口，四周静悄悄，只有几个巡逻的弟子，有着令牌在，通过窗口地图很顺利地潜入了进去。
高耸的魔莲，哪怕在黑夜之中也闪烁着黑芒，那些黑芒汇聚在一起，凝聚出一道暗红色眼眸，每隔一段时间，眼眸扫过整个门派。
这是魔莲在查探，任何被黑光扫过的地方，都无法逃遁她的感知。
木离变换了容貌小心翼翼避开黑光，向着杂役区潜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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