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过瘾

　　在巡抚衙门插了旗，上次打伤的布政使应该还没痊愈，游乐园的生意也渐入正轨，张天师在济南府的名声是一时无两的，家里还养着个小侯爷当徒弟，纵观张尧来到济南府的一番作为，还是可圈可点的。

　　张尧却清楚地知道，该他做的事，其实还没开始呢，师尊那边盯着的是官府的问题，现在他改变了策略，从找茬、经营改到了融入，如果没有融入，他在这儿办的差事就是不成功的。

　　接下来，就该去按察使司衙门里转转了，听说那地方负责一省刑名，那里面的官员要是出点问题，可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了。

　　且看看那位按察使如何吧。

　　“王管家，派人去叫范玉仁，告诉他，本天官要到按察使司衙门走走，让他陪同前去。”张尧是头一次去，还不知道那位按察使对自己是什么态度，用锦衣卫开道，对对方可是个震慑的。

　　“是……”王三五紧着派人去了。

　　考虑了一下，张尧不想带着电小二和花燕子去了，带着电小二太过紧着，带上花燕子又显得不太庄重，要是带上小侯爷？

　　张尧又让罗小村去把小侯爷叫来了，看的出来，小侯爷确实在朝廷里有功名，却是没经过什么场面的。

　　这次带着小侯爷去长长见识，对他来说就当是一种实习了。

　　小侯爷也愿意去。

　　“你可是侯府世子，在家给我当徒弟，在外面当我的跟班，不觉得有问题吗？”张尧特别提醒他一下，在家里折腾折腾没什么，跟着自己去见了别人，以后说不定就有人会提起的。

　　“我想去……”小侯爷还不太清楚官场上的事儿，就觉得自己跟着张天师学本事是没错的。

　　“那就去吧！”张尧自己反正是没什么问题的。

　　等张尧带着小侯爷准备好出门的时候，胖子也带着人赶到了。

　　前边已经跟张尧闹成了那个样子，胖子却也是不得不来的，上次张尧去布政使司衙门，可是抬手就敢伤人的，而且到现在，谁也拿不出证据证明是张尧下的手，他说是上天发怒，谁有办法？

　　现在山东巡抚已经换了一任了，还不知道张尧这次去按察使司衙门又有什么目的，只不过到现在为止，张尧还只是与地方大员结交，暂时还没有出现沆瀣一气的事。

　　身为锦衣卫，给张尧开道肯定是于礼法不通的，但胖子也办法，张尧现在不是任了个都礼善天官么。

　　上次去布政使司衙门，胖子还在马车旁边跟着，这次直接跑前边去了。

　　小侯爷跟着张尧坐在马车里，还是有点紧张的。

　　“到地方你看着就行了，不用说话。”张尧还不知道小侯爷的底细么，真怕突然碰到什么事，闹的自己和那位按察使大人都下不来台了。

　　“是……”小侯爷现在已经没那么大胆子了，再说了，他现在的底线是被张尧拉低了的，轻易不敢发作了。

　　车到了按察使司衙门，胖子上前通报了。

　　张尧就带着小侯爷在门口等着，完全是一副来视察的架子。

　　不一会儿，山东按察使秦文带着几个属下出门迎接了，见了张尧自然是唤作天官，而他自己，是自称下官的。

　　“秦大人，本天官专司礼善，到按察使司衙门实为公干，请秦大人以及诸位大人不必客套，咱们公事公办就是了。”张尧自己还没当过官呢，见这几位大人对他都恭恭敬敬的，自然要过过瘾了。

　　“是，是，天官大人请……”秦文及几个属下不知道张天师到他们提刑司有什么公干，只知道得罪不起就是了。

　　这样一来，张尧就是坐到了按察使司衙门的大堂上的。

　　胖子和小侯爷一左一右地站着，看上去不那么威风，可他们的身份是摆在那儿的。

　　下面坐的是按察使秦文、两位副使及几位佥事，他们坐的都是很板正的，因为他们都听说过张天师的悍事。

　　“秦大人，年后这段时间，咱们山东境内判决了多少死刑犯了？”张尧坐在堂上有模有样地问着。

　　秦文马上站起来了，回道：“回天官大人，年后咱们山东一共勾决了二百一十六名死刑犯了！”

　　“……怎么这么多？”在张尧看来，明朝的生活还是可以的，除了一般的争来斗去的事儿，也没听说过哪儿哪儿都死人啊！

　　“回天官大人，今年三月份，有一伙流寇闹事，还有沿海暗通倭寇的商人，所以，今年的死刑犯就多了一些。”秦文突然意识到了，他们这边杀的人多了，跟张天师专司的礼善是有点问题的，所以，他就没说平常的案子，只说大案。

　　“死刑犯这么多，尔等让本天官如何自处？！”张尧突然怒了，他才不管什么理由不理由的，就想发发威。

　　拿着鸡毛当令箭。

　　这是多爽的事儿啊，下面坐的还是一众大人。

　　然而，张尧也是有点怀疑的，他对明朝了解的不够全面，只知道他一路过来，除了他自己惹事，是没碰到什么事的。

　　“天官大人息怒，这事……”秦文有点慌了，要是张天师借机发难，他可是要倒霉的。

　　“……”其余的副使佥事也都站起来了，谁知道张天师这是发的什么威。

　　张尧看着底下这些大人，面露哀伤之色。

　　左侧小侯爷站在那儿，还真以为张天师是公事公办呢。

　　站在右侧的胖子在心里就要骂人了，张尧这家伙什么时候关心起国计民生了，他这是过瘾呢。

　　“尔等都退下吧，秦大人，你留下！”张尧佯作悲伤了一会儿，让其他人都退下了。

　　“是……”秦文肯定是要听安排的，其余的人都面面相觑的走了，早听说这位张天师没事找事，今天，说不定就有人要倒霉了。

　　别人都退下了，张尧才来到了堂下，拉着秦文坐下了，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

　　秦文还是第一次跟这位都礼善天官打交道，哪知道天官大人的路数，真的是诚惶诚恐的。

　　接下来，张尧就跟秦文谈了谈山东问题的根源所在，从人文地理谈到了闭关锁国，见识自然是不一般的，就是有些地方，没张尧想的那么简单……

　　胖子在这儿站着，张尧当然也不会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形容了一下。

　　秦文完完全全被唬住了，他才知道，这位天官大人是不简单的。

　　小侯爷更是听的入迷，以前他可不知道张天师有如此见识。

　　胖子就听他在这儿扯。

　　“你们两个也退下吧。”聊了一会儿，张尧过足当官的瘾了，让胖子和小侯爷退下了。

　　“是……”小侯爷是很听话的。

　　待这两个人退下去以后。

　　张尧就是换了一副嘴脸的，刚才谈的都是公事，这会儿可以谈谈感情了。

　　秦文长舒了一口气，只要还有的谈，他这边的问题就是不大的，原来是虚惊一场。

　　“秦大人听说过游乐园吗？”张尧要聊聊他的园子了。

　　“听说过……”秦文好像不知道游乐园是张尧开的，没太关心过这方面的事儿。

　　“有空去园子里坐坐吧，这几家游乐园，都是我开的。”张尧还要给园子拉生意。

　　“……哦，原来是天官大人，下官有时间一定去见识见识！”在秦文这种官员看来，做什么买卖都是不入流的。

　　“秦大人，别那么紧张嘛，公是公，私是私，我这个人还是很随意的，要不然，也不会留你秦大人在这里坐着了？”张尧这又是在表达交朋友的意向了。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在秦大人眼里，这位张天师好像是官场上的老手了。

　　“明白就好，有空也可以到我府上坐坐，巡抚大人也是常去的。”张尧其实就是为这句话来的。

　　“是，下官择日一定去府上拜访，先前只是风闻张天师的仙风道骨、通天彻地的本事，还没有机会亲眼见识过呢。”秦大人紧张了，他还以为张尧是拿死刑犯的事儿找他要东西呢。

　　“好，好，本天官就在家里恭候秦大人了，告辞。”也就是秦大人的态度不错，要不然，张尧还得生出别的幺蛾子查查衙门里的卷宗什么的。

　　“下官恭送天官大人……”秦大人心里还是很忐忑的，没太明白，天官大人这次来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出了按察使司衙门。

　　张尧就让胖子先走了，该他办的事儿办完了，再看见他就该烦心了。

　　小侯爷还是跟张尧坐在一辆车里，来之前张天师还特意吩咐了不让他插嘴什么的，现在看，他是没底气插嘴的，就张天师和秦大人谈的那些事，他以前可没考虑过。

　　张尧也是没想到，这位按察使对自己这么恭敬，稍微发展一下，就是有可能成为朋友的，但已经出现过一个齐恩泰了，他跟这些官员打交道会多加一个心眼的，他们这些人，喜欢搞两套。

　　“让你去按察使司衙门里当个差，办的了吗？”张尧得问问小侯爷了，干点实事跟读书是不一样的。

　　“我……我会慢慢学的……肯定能办好……”小侯爷表决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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