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岸边

　　“这里的饭菜口味不错，一起吃点吧？”屋里四个人，张尧只问问胖子的意思就行了。

　　“恭敬不如从命。”胖子看着也是，师兄不吃饭，玉娇就一个丫鬟。

　　胖子和张尧都坐下了，玉娇就出去找客栈的人准备早饭了。

　　电小二也跟着坐下了，他们三个，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吃早饭了，这绝对是记忆犹新的感觉。

　　张尧确定不是胖子同知的齐知县，就开始怀疑张文祥了，丁一昌或者陆有为要是做安排的话，齐知县应该没有那么紧张。

　　不一会儿，饭菜送来了，张尧吃了几口，味道就不太对了，跟昨天晚上的硬菜根本不是一回事，喝点粥竟然喝的牙碜，胖子吃着这些饭菜也不太对……

　　“张老弟今天准备去哪里看看？”张尧来到这么个地方，胖子肯定要紧跟着。

　　“一会儿去看看黄河吧。”张尧如是说道。

　　“好……”胖子也不拦了。

　　张尧说了个地方，大家就开始准备了，车马随从都得跟着去。

　　等他们这一行人出门的时候，客栈门口又跑过来来人，他们是土城县的衙差，齐文海特意留下的。

　　齐文海是太怕张老爷祸害土城县了，他自己留在这儿不方便，就派了县衙的差役跟着，如果张老爷有什么吩咐，齐文海想早知道呗……

　　“你们俩，前面带路，我们去黄河看看。”昨天没走冤枉路，今天就不一定了，齐文海留下的俩衙差，正好用得上。

　　“是……”这俩衙差就不太清楚张尧的身份了，就知道来的是大人物，得小心伺候着。

　　有俩衙差在前面带路，一行人赶路的速度快了很多。

　　只是他们这两辆马车加上四周的护卫，在县城里就太扎眼了，以往，知县老爷出门也没那么大的派头。

　　出了城，这一行人受到的关注才少了点，只是沿途遇到的百姓都是很震惊的，什么样的大人物会来我们这个地方，要过黄河走的也不该是这条路。

　　“你看，那边地是不是有些不对了？”张尧不时地挑开布帘往外看看，很快就发现了农田的变化。

　　“是，那就是滩地，长的庄稼少……”玉娇在一旁说。

　　“你看着，他们这边的日子，是不是比你们那边的日子要苦点？”张尧也看到了不少人，这些人身上的衣服是破破烂烂的，脸上的神色是很紧张的，大多数人的身材都是消瘦的，应该地吃不饱饭，饿的。

　　“是……”玉娇也看到了一些人，看着这些人是比她们那边的人苦点。

　　“……”张尧不说话了，实际上是有点庆幸，幸亏自己没有急着动张文祥，要是今年的钱粮要不来，这边真有可能会饿死人的。

　　不过，这也是一个契机。

　　如果自己想办法把张文祥替换了，能从朝廷那里要来更多的粮食的话，岂不是一桩美事。

　　看着那位齐文海齐大人，不是那么爱较真的人，他可能跟张文祥是一路的，但他想的只是想护佑这一方百姓，应该打不到自己家里去。

　　就这么一路走过去，快到中午的时候，一行人总算赶到黄河边上了。

　　张尧从马车上下来，站到黄河岸边，看着汹涌而滚黄的河水，是有些震撼的。

　　黄河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宽，但黄河的气势是比想象中的还要骇人的，怪不得漕州这边一直没治理好黄河呢。

　　“二哥，过来一下……”张尧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自己一直想跟二哥学点本事，要是二哥那里存着治理黄河的技术，肯定是大有益处的。

　　“怎么啦尧哥？”电小二也是头一次离黄河这么近，他也站在岸边看了一会儿，估计是有些想法的。

　　“二哥，你那里有没有治理黄河的技术，我想学学？要是太复杂的话，你直接帮帮他们也行！？”张尧看到黄河之后，就动了恻隐之心，什么差事不差事的，相信就算师尊来了，也会出手帮忙的。

　　“我看看……”电小二认真地检索了一下：“没有。”

　　“那你能不能到师尊那里去一趟，看看师尊能不能想想办法，帮他们一下，这一片，可有十几万灾民呢？”张尧觉得，师尊那里肯定有治理河道的技术，就算没有专门治理黄河的，有些经验也可以。

　　“现在就去吗？”电小二问道。

　　“晚上吧，晚上你再过去。”张尧想了想说，还是不能让二哥太惊人的，二哥是秘密武器嘛。

　　俩人正说着，胖子也过来了。

　　以前，胖子相信，张尧来到这儿是有心帮帮灾民的，但现在，他不敢确定了。

　　看到张尧和师兄在这儿商量着什么，胖子就找过来了，他害怕张尧打黄河的主意，借以整治张文祥。

　　“尧哥，师兄，你们两位都是得道高人，咱们这黄河隔三差五的就发大水，在下能不能求两位，给指点个治理黄河的办法，也让这片的百姓能过上吃饱饭的日子？”胖子一路骑马走来，是能看的出灾民过的是什么日子的，作为大明朝的官员，他也动了恻隐之心。

　　“这黄河，可轻易动不得！”张尧明明已经跟二哥说好了，让二哥回去求师尊帮忙，可胖子一问，他就不承认了。

　　也正是胖子这一问，又让张尧想到了。

　　要是电小二从师尊那里求来了治理黄河的技术，自己是不是可以去找张文祥去谈判了，用他辞官做交易？

　　多半，自己昨天来土城的消息，就是张文祥派人通知齐文海的了，这样下去，张文祥早晚还会冲自己下手的，必须拿掉。

　　“……”胖子听张尧拒绝了，就不说什么了，反正张尧来了以后也没做过什么好事，何必求他呢。

　　“范大人，你是头一次到这儿来吧？”张尧突然问道。

　　“是。”胖子可能路过过黄河，但真没有仔细地看过，今天，应该算头一回。

　　“府衙和省府里的官员，恐怕没几个来这儿看过吧？这儿的百姓年年受灾，你们怎么不想想办法呢？你这个锦衣卫，是不是也能做点什么？”张尧追问道。

　　“……这是朝廷大事，不应是我等考虑的。”胖子被问的语塞，只能推脱了。

　　“是吗……”张尧本来就说了，该考虑的官员都没考虑。

　　聊了几句，就是张尧、胖子和电小二三个人一起站在岸边看着，黄河的魅力，不言而喻。

　　胖子手下和王三五等人都分散在附近守着，玉娇却是有机会到黄河岸边看看的，她走着走着就站住了，再也不敢靠近。

　　玉娇虽然是漕州府人氏，但这辈子还没见过黄河呢，今天看了一回，才知道土城的百姓为什么受灾了，这条河，怕是要冲到天上去了……

　　“范大人，你说花燕子会不会来找我们？”张尧知道自己来这一趟动静不小，却不知道花燕子他们能不能听到消息，就算听到了消息，会不会来打探打探。

　　“……你是不是为他们来的？”胖子觉得张尧这会儿是比较深沉的，直接问了。

　　“不是……”张尧回答的很轻松，来之前，他可能想到了花燕子，但这一次，真不是为了让花燕子和胖子他们拼杀。

　　“那就好。”胖子宁愿相信张尧的话。

　　“……”张尧觉得胖子是没有多想的，因为自己曾不止一次的想过，利用花燕子他们对付胖子这些锦衣卫。

　　他们三个一直在岸边站着，偶尔说点什么，过了饭点，也没有觉得饿。

　　开始是震撼，后来就害怕，看的久了，又觉得黄河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张尧就想着，这黄河虽然偶尔发难，却不知已经孕育了多少生命了，人类是应该感谢黄河的，更应该善待她。

　　胖子看到张尧在黄河岸边也站了那么久，对张尧也是有了些新的认识的，看起来，他也没有改变太多，只是红月馆的事儿把他刺激的，不似往常了，但愿，过一段时间，张尧又变回来了，办差行事都不要那么极端、较劲……

　　“范大人，过来喝点吧，我从客栈里带来了酒菜，你昨天晚上也尝了吧？”张尧饿了，招呼胖子过来喝酒。

　　“尝了，真是美味……”胖子吃着客栈里的硬菜，也是觉得很新奇的，比他们打的野味还香一些。

　　俩人就坐在岸边吃饭了，电小二自己摸索着沿河东去了，其余的人都躲的远远的，他们都不敢离黄河太近。

　　吃了几块肉，喝了几口酒，张尧和胖子相视一笑，大有泯恩仇的意思。

　　但他们谁都没有说出口，都知道，对方是不会退让的。

　　“咱们今天多喝点吧！”张尧不想别的了，就想跟胖子在黄河边多喝些酒，一醉方休。

　　“好！”胖子也十分豪气，张尧虽然自称道人、文人，但他却十分佩服张尧的胆气。

　　俩人喝着喝着，胖子手下一个番役突然跑过来了，在胖子耳边说了几句。

　　张尧没有刻意去听，这个时候，没必要。

　　“她还真找来了！”胖子主动跟张尧说了。

　　“花燕子来了？”张尧也没别的意思，这会儿花燕子要是来了，就拉她过来一起喝点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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