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自己人
帮张老爷办完了事往外走。
孙永成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罗兄，在下早就听过张老爷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我这个兄弟，可来的巧妙啊？”
其实，孙永成是有点担心，帮张老爷做了事也拿了张老爷的银子，这笔交易本该结束的，现在张老爷非让管家跟他拜兄弟，怕的是以后还有更严重的事等着他去做。
“孙兄不必担心，我家老爷是有些识人的本事的，他今天这么做，绝不是为了挟制孙兄，大概，是见你我确实有……手足之缘，才这么安排的。”罗小村也是聪明人，知道老爷这么做，大概是出于一种‘恶趣’，真不是要要挟孙永成什么。
想想也不至于，张老爷对知府大人都呼来喝去，怎么会下工夫挟制一个小吏，真不至于。
孙永成和罗小村，两个聪明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孙兄，慢走。”
“罗兄，改日再会。”
送走了孙永成，罗小村就折返回客厅了。
张尧正带着海姑娘对比‘官员名录’上的职位与礼金数目呢。
罗小村没有直接过去，这种大事，他一个管家，得知道自己的分寸。
张尧一扭头看到了罗小村，笑着说道：“站那儿干什么，过来帮着算算吧，人不少呢！”
“是……”罗小村这才过来了，继而也更加确定，老爷让他跟孙永成拜兄弟，就是出于一时兴起。
越小的官位，编制越多，清算起来是个耗工夫的差事，张尧、海姑娘和罗小村三个人在这儿算了半天，才选出了几个名字。
被张尧选出来的这几个人，要走运了，因为他们可能只过来跟张老爷喝个茶，不用送什么，就能升官了。
张尧这一上午算的头昏眼花的，真是有个做事的样子了。
“老爷，中午您想吃点什么，我亲自下厨给您做去？”真参与进来了，才知道老爷的差事是不容易办的，海姑娘准备拿出她的手艺，犒赏老爷。
“不用麻烦了，你也歇会儿吧，这个活儿真是够磨人的……”张尧想了想，吩咐道：“罗管家，你去厨房安排一下吧，顺便把王三五给我叫来。”
“是……”罗小村在张家是很受重用的，大事小事都离不开他。
三五分钟，罗小村就把王三五带来了。
王三五在张家又老老实实干了几天活了，见了老爷和二老爷，既兴奋，又惶恐。
罗小村不明白了，老爷不是给人办升官的事儿么，把王三五叫来干什么，难道想多加一道保险？
“罗管家，你去外面吃饭吧。”张尧想请罗小村吃饭，但身份不合适，只能这样安排了。
“是。”罗小村知道这顿饭是老爷的赏赐，出门去吃饭了。
王三五还站在那儿，老爷不发话，他也不敢问。
张尧分别把海姑娘和电小二支走了，才看向了王三五。
海姑娘肯定是明白这里面的意思的，电小二明不明白，就不得而知了。
“三五，一会儿出去，叫上你的人，去找找范玉仁他们，找到了，露个面就行，别跟着他们，这几天，你办这个事就行了。”张尧揉着太阳穴吩咐道，当老爷，是费脑子的。
“是。”王三五是有些忐忑的，他早就听说三老爷的身份不一般了，手下的人也很得力，还挨过三老爷一脚，现在老爷让他带着人去跟三老爷对阵，这个差事，可不一般呐。
王三五也走了，对老爷的吩咐，他是不敢质疑的。
张尧还是半躺在椅子上揉着眼睛，现在派王三五他们过去，就一个意思，你们这些锦衣卫，别挡我的路。
想着胖子那边，就算知道了自己要办的事儿，也不会有什么反应的，只是他们这个锦衣卫的身份，对漕州府这些官员是有震慑作用的，到时候，他们不跳出来碍事还好点。
“老爷，饭菜好了，夫人请您过去。”上次张尧问了一句，这个叫玉娇的丫鬟就常在张尧身边了。
“好……”张尧站起来，去饭堂之前，又说了一句：“你家里人都好吗？要是有什么需要，找罗管家就行。”
“……谢老爷。”玉娇很是不安，上次老爷多跟她说了一句，还没什么，但今天这句，意味明显就不一样了。
但张尧也没有再说什么，去饭堂了。
到饭堂里吃饭，夫人在这儿，丫鬟就不要进来伺候了。
海姑娘拿勺拿碗的伺候着张尧，心里有一种感激，多亏遇到了老爷，自己下半辈子的日子才……
吃完饭，海姑娘就没有跟着去客厅了，她实在做不了那些事，还不如帮老爷把这个家安排好了，让老爷省心。
张尧见到罗小村就说了一句：“罗管家，以后对咱们家这些下人好点，谁家要是有什么事，拿银子找人都得帮，他们不敢说，你就多问问他们。”
“是……”罗小村没有多想，好像，老爷对家里的下人一直都挺好的，只是后来就没有葛石头那样的事儿了。
“上午，咱们选出来的那几个人，你去打听打听吧，看看他们家里什么情况，个人有没有什么问题，打听好了再来。”张尧已经用过一个孙永成了，要是一天之内连着找衙门里的人，就显得有点过分了。
“是。”罗小村出去办事了。
罗小村出去了，张尧也到了院子里。
虽然他还没想好要跟着二哥学什么技术，但有个好身体是必须的，他可不能当一个养尊处优的老爷，会坏事的。
张尧的积极锻炼，也是精神上的一种宣示，更多是冲着胖子他们去的，现在，就是胖子在和张老爷对着干了，暂时还没有别人冒出来。
对家里这些下人好，只是第一步，后面，张尧也是有安排的，现在张老爷在漕州城里的名声可不太好，或许都传到下面县镇去了，要做大事，还得经营好他自己，让该怕的人知道怕，让不知道的那些人都认为张老爷是积德行善的。
这就是张尧的鬼蜮伎俩么？不，这是需要，在明朝生活的需要……
“尧哥。”电小二又转悠过来了。
“什么事？”张尧知道，电小二找来，一般都是有事的。
“今天咱们办差，怎么没见三哥过来？”电小二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上午他们商量差事的时候，是没见到胖子的，这种情理上的延迟，在电小二身上是最常见的。
“三哥……”张尧迟疑了一下，是编个理由骗电小二，还是有话直说，看看电小二现在的情况，还是骗他吧：“上次咱们三个不是跑了么，三哥挺生气，想偷懒几天，让我们自己办这个差事，你明白吗？”
“啊……”电小二是没明白的，什么跑了生气偷懒自己办差，这里面都什么情况？
“没事儿，这个差事咱们自己就能办好了，你跟着我不就行了。”张尧安慰道。
“那好吧。”电小二这才走了。
张尧也不仅是在锻炼，也是专门在等着胖子的。
虽然翻了脸，胖子他们还是在张家附近出没的，让王三五带着人找到他们很好找，就是不知道胖子收到这份警告以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如果胖子直接收拾了王三五那些人，那张尧和胖子之间的矛盾，就得尽快解决了，而胖子要是保持观望，他们之间的事儿，还是可以拖一拖的，一边是皇上派来的人，一边是师尊派来的人，不到必要时候，还是不要你死我活的好……
一下午，王三五那边都没有人过来，这就说明，胖子是选择了保持观望的，也可以说是选择了，退让。
张尧这才放心了，有了胖子的退让，自己谋划的这件事就好办的多。
那就等着罗小村了。
夜深了，张尧还在客厅里坐着，有些乏味。
明朝的夜生活真是折磨人，除了出去喝花酒就没别的事儿可干了，有时候还能赶上宵禁。
有个手机就好了，打不通电话也可以听听歌看看视频嘛，反正电小二那里是可以充电的，张尧的寂寞，没人懂。
终于，罗小村回家了，看到客厅这边的灯还亮着，提着灯笼往客厅这儿一路小跑，他也是没想到，老爷办事会如此用心，这么晚了还在等着他。
“老爷……”罗小村没敢靠的太近，他是喝了酒回来的。
“喝酒了？”等到很晚的张尧突然站起来了，要走了：“回去歇着吧，有事明天再说。”
“老爷……？”罗小村吓一跳，还以为老爷这么做是有意立威呢，他罗小村才几斤几两，怎么敢跟老爷偷奸耍滑呢，差点没跪了。
“没事儿，我晚上也是睡不着，就在这儿等你一会儿，既然你喝了酒，就早点回去睡吧，我喝了酒就犯困，要是不睡一会儿，人都是迷糊的……”张尧平平常常地说着，最后才说了一句：“小村，你知道，我不是把你当管家用的，我是把你当自己人！”
“小的明白……”罗小村这才放松了，确实，他才是张老爷手下的第一亲信，而张老爷与自己人相处，就是这么随意的。
“明白什么，快去睡吧，我去转转……”张尧悠哉悠哉地走了。
“……”罗小村有些感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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