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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三章 恨古人不见吾狂耳


  一路奔波近月的戏志才,终于放下心中牵绊,美美的了一觉,等到一觉醒来,已经是天色透亮,吴苋早已经派人准备好了洗澡水。

  美美的泡了个澡,戏志才这才起身,换上一袭青袍大袖的冕服,拿起梳子一丝不苟的将自己的长发梳的整整齐齐,紧紧盘在脑后,用一抹青巾做发冠,随后才将刘奇赐下的代表尊荣的琉璃青玉簪从青丝中穿过。

  盛装打扮之后,戏志才才将那柄上古名剑胜邪挂在腰间,带着一股浩然上古名士之风,招呼着两名府上下人,抬出了刘奇赏赐的那顶做工精致的小轿,戏志才自己端端正正的坐在轿上,招呼着窦衍率着数十名卫士跟随左右,浩浩荡荡的往刘奇府上而去。

  轻握着手中长剑的戏志才手上多了一抹淡淡的汗渍,戏志才心中已经做出了议定,古有楚王三年沉寂,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自己今日说不得也要效仿效仿古人,要不然,这军中诸将,朝野上下,还真忘了自己的名声了。

  此刻戏志才盛装出动,一来是为了造势,而来,戏志才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作为一个谋主,就要尽到自己身为谋主的责任,要是刘奇一意孤行,不给自己一个解释,那自己,不介意做一个铮臣,哪怕是败了,也要轰轰烈烈!

  刘奇韬光养晦,可京都中人都清楚,大司马是京中最惹不起的人,要是触怒了天子,最多被贬为白身,可要是触怒了大司马,这天下,怕是没有立足之地,其次就是司隶校尉扈瑁了,想想京中横行的锦衣卫,众人不由得心中胆寒,位据于锦衣卫之后的,便是京都之中名声鹊起的通天公子钱多多了,钱多多出面,完全就是一副败家子风范,遇事拿钱开道,还未受阻碍。

  若非刘奇出言训斥,让钱氏平白多了一成的税赋,那钱多多的名声,就更响亮了,可大司马出面训斥,看似削了钱多多的面子,可实际上让那些善于钻营的聪明人,从中看到了一线玄机,大司马也要给钱氏三分颜面,看来,这钱氏着实不简单!

  可今日戏志才这一番收拾打扮出行,不比那些纨绔子弟纵马乘车衣锦而行,却活生生的将京中的浮华压了下去,让这京中,多了一抹华贵之气,京中那些纨绔子弟,才幡然醒悟,这朝廷,或者说是这新都镇平城中,是谁说了算,权柄掌控在谁的手中。

  不说低调无比的贾诩贾文和,神出鬼没的郭嘉郭奉孝,以及率军南征的大司马府长史法正法孝直,大司马帐下一众人马,就属这首席谋士军师祭酒戏忠戏志才平日里最为低调,潜伏不出,可今日甫一出现,就是以天人之姿出现在京中公卿贵胄的眼中,这英姿,毫无疑问的压倒了京中那些自诩不凡的风流名士的丰姿,堵住京中上下悠悠之口。

  到了朝中公卿府邸最为尊荣的大司马府前,戏志才并未下轿,而是朝着身旁之人吩咐道,“前去通禀一声,就说戏志才求见!”

  戏志才语气虽然谦和,可端坐在那小轿之中,那抹淡淡的傲气,让一众眼高于顶的大司马府属吏都大气不敢出,一个个静静的伫立左右。

  倘若旁人敢如此,这些人的手指早就指点不停,该出面逞威的就出面逞威,该维护大司马威严脸面的就出面维护大司马的脸面,可今日摆开这阵仗的是大司马的心腹谋士军师祭酒戏志才,这些属吏谁敢轻言?说句不好听的话,戏志才一言,就足以定他们的生死前程。

  得到戏志才前来的消息,代法正掌大司马府诸曹的杜畿匆匆迎了出来,当即招呼着守门的锐士大开中门,然后亦步亦趋的走到戏志才的轿前,拱手道,“请戏先生入府!”

  戏志才就这样端坐在轿上从大司马刘奇的府邸正门入府,此举虽不敢说是后无来者,却也是前无古人的开天辟地头一遭,纵然没有后世网络传播的速度,可这一幕,还是以迅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整个京都,要是放到后世,那是妥妥的上头条无疑问,反正一时间京中上到三公九卿下到贩夫走卒,里议论的事情没有哪件和戏志才无关。

  杜畿引路,众人一直行到前厅的壁照前,看到壁照前池塘中那方大石上大气磅礴的“天下为公”四字,戏志才这才命人落轿,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屏退左右随从,自有小吏带他们去安置,更何况这些人多半也都是在刘奇府上当过差,知晓规矩,知道自己应该呆在何处等候,自然无需戏志才去置喙这等小事。

  看到为自己引路的杜畿,小步步步亦趋,戏志才洒脱一笑,抚了抚衣袖上的褶皱,双手插入袖中,带着几分大气绕过壁照,往厅内走去。

  等到二人进入厅中,戏志才静静地站立在厅中,朝着杜畿吩咐道,“还请伯侯代为通传一声,就说戏忠求见,请大司马一见!”

  戏志才这幅盛装,杜畿心中隐隐猜到了几分,可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够接触的,杜畿当下轻一拱手道,“祭酒大人稍待,杜畿这就去禀报。”

  戏志才回来,刘奇并未太过在意,当杜畿急匆匆的赶来的时候,刘奇正在悠闲的读书,杜畿当下带着几分急色说道,“大司马,祭酒大人冕服冠袍,前来拜访,属下特来通禀一声,祭酒大人正在正厅候着。”

  听到杜畿的话,刘奇才猛地一怔,看来,事情并非是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简单,之前诸葛瑾匆匆来报,只是说戏志才乘轿前来,刘奇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二人之间随便惯了,也没有君臣之间那种约束,可杜畿这冕服冠袍四字,却让刘奇瞬间反应过来,戏志才如此庄重,莫不是有大事发生?

  当下刘奇整了整衣衫,着空荡荡的腰间,开口说道,“去取本侯那柄辛弃疾来!”

  等到左右取来长剑,刘奇将长剑配在腰间,这才带着几分洒脱往前厅而去,稳重之中又有一抹说不出的年少得志的那种贵气和狂傲,颇有一种辛弃疾那句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的神采英姿。

  一边是大袖飘飘的的世家贵胄公子,当朝大司马,一边是冕服冠袍的军中肱骨,一边似乎是为了和那柄叫霍去病的长刀刻意应和而取名辛弃疾的长剑,一边是重五斤四两长二尺七寸七分的古之名剑胜邪。

  刘奇缓步踱进前厅的时候,自顾自的坐在了主位上,这才带着几分热忱开口说道,“志才回来了,不知关中此行如何?”

  戏志才没有回话,自顾自的解下腰间长剑,双手捧着缓步易趋到刘奇面前,俯身将长剑放到刘奇面前案上,“臣戏志才奉剑请还!”

  戏志才旋即后退两步,躬身道,“臣戏志才才疏学浅,又无有功劳在身,自知难以担当重任,今日特来向主公请辞!”

  刘奇面上多了一抹难以言语的气势,“卿欲弃我而去耶?”

  戏志才预期中同样多了一抹悲悯,“非是臣欲弃公而去,实乃公欲弃臣。臣欲以中三尺韬略,建不世之功,身为公之臣属,上不能因言以建,下不能平中气,纵有宝珠,亦蒙尘矣!而臣不愿就此老死乡野,当另择明主,建功立业,治平天下!”

  刘奇轻轻抚着腰间的长剑,听到戏志才的话语,名为请辞,实际上却是对自己行为不满地抱怨,当下刘奇目光轻轻低垂,开口说道,“非是本侯不愿说,只是无从说起!”

  看着戏志才疑惑的目光,刘奇起身将那柄胜邪悬挂到了腰间,旋即起身道,“志才且随本侯来,且待本侯与你细细讲述其中利害关系!”

  二人并未如寻常一般进入哪座院子中,戏志才在刘奇的带领下,走近了后堂,七拐八拐之后,又从后堂反绕进了中堂,戏志才虽然不知道是何处,可看到此处院门朝北开,和大司马府邸那坐北朝南的气概俨然相反,戏志才心中登时明白过来,此处应当是在刘奇府邸中堂的一处。

  看到戏志才面上神色,刘奇出言道,“此处是机要之所,你是除了本侯和承彦之外,第三个来此处的人!”

  听到刘奇的解释,戏志才霎时间就明白过来,此处玄机不浅,黄承彦来过,多半是前来布局设置,那此地,该藏着多大的秘密!

  走进院子,那是一株遮天蔽日的古槐,上有藤萝缠绕,槐树下只有一所两丈见方的小屋,屋子是用青砖砌成,不待戏志才惊讶,树上就倏然蹿下一道身影,戏志才定睛看去,那道身影身着灰绿色劲装,和这树上枝叶基本一致,若是不注意,谁会注意到大司马府中一棵树木之下会藏着如此玄机呢!

  戏志才抬头细细打量,这才发现,这大树的枝桠上,处处暗藏杀机,弓弩锋矢遍布,若是有人敢肆意来此,恐怕即刻会被射成筛子。

  刘奇从腰间出令牌递了过去,那人影看完令牌之后,手指放进里一个唿哨,随后一言不发的走到门前,掏出身上的钥匙的将门打开。

  刘奇摆了摆手,那道人影兔起鹘落之间,就窜到了大树枝上,消失在枝桠之间,二人先后步入屋中,刘奇从腰间锦囊中拿出一物,此物戏志才却是认得,那是富贵人家用来点火之物,换做火柴,也是近几年在荆州流传开来的物件,虽然自家主子没说,可戏志才大抵也能猜得到,这火柴,多半是自家主公的手笔!

  “卡擦!”

  划火柴的声音响起,一抹亮光闪过,旋即伫立在一旁的蜡烛被点亮,刘奇转过身合上了门,戏志才这才细细打量起来,这屋中简简单单,除却隐隐能看到光线的通风口以外只有两方锦绣蒲团,以及屋子被锁的死死的一方铁匣。

  那铁匣不算大,可也说不上有多小,最让戏志才诧异的,不是铁匣,而是铁匣四周那四根如婴儿手臂粗细的铁链,四根铁链在和地上那方硕大的铁壁连在一起,将那铁匣死死锁在了铁壁之上,哪怕不明里就的人看到,也知道这方铁匣中,藏着重宝,非寻常人可以触。

  “坐!”刘奇招呼可戏志才一声,手不自觉的搭在那粗壮的铁链上,带着一抹凝重之色说道,“这匣中装的是何物,不用本侯说,想必志才也清楚吧!”

  戏志才脸上带着一抹诧异之色,旋即顿了顿,带着试探的口气问道,“主公,莫非这匣中,装的就是鲁女生献给主公的五岳真形图?”

  刘奇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正是此物!此物事关重大,本侯不得不慎重保存。”

  戏志才挺着脖子问道,“主公,属下冒昧问上一句,这五岳真形图,到底是为何物?”

  刘奇愣了愣,开口问道,“志才,你可知物化?”

  《庄子》齐物论中有言,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刘奇意有所指,说白了就是问戏志才听没听过庄周梦蝶的故事,戏志才虽然算不上博览群书,可对刘奇所言,心中还是清楚的,当下带着一抹诧异之色开口问道,“主公是说庄周梦蝶之典故?”

  刘奇沉声道,“正是庄周梦蝶之故!志才可知晓,本侯为何衣锦纨绔十八年,而一朝天下知名么?”

  戏志才语气中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畏惧,“莫非,主公有过与庄子梦蝶类似的经历?”

  刘奇轻轻点了点头,“不错,本侯一日休憩,神游外物,不过和庄周不同的是,庄周不过是梦蝶而已,本侯看到的,却是大!”

  戏志才背上多了一层冷汗,“属下斗胆问上一句,主公到底看到了什么?”

  刘奇似乎陷入了梦呓之中,眉头紧皱,面上满是纠结之色,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若是不说,恐怕君臣二人心中自此有了隔阂,可若是说了,那事情的走向如何,谁也说不好,刘奇清楚,单单自己的简简单单之举,就让这天下格局变得不可捉,如今要是再将此事告诉戏志才,那接下来会怎样,谁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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