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必要之恶
鸦羽刚进来，走到林谨身边停下，望着下边的虫坑。
“你要准备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虫子爬动摩擦的声音瞬间消失，紧接着，在赵构身上的虫子迅速退开，从修炼场两侧孔洞迅速消失。
赵构背手向鸦羽走来。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各取所需罢了。”
赵构目光随即移向林谨，和颜悦色道：“很快一切就可以结束了，让你在这陪我这么久，想必你也心生厌烦了吧？”
“其实还好，我倒挺喜欢阴暗幽静，又没人打扰的地方，除了这些虫子的声音有些犯人。”林谨语气也很平静。
其实各自都明白现在的状况，因而这会交流反而反常的心平气和。
赵构并不担心林谨能跑掉，通过鸦羽，他很清楚只要赵风月还在手上，林谨还想着救下赵风月，自然就会留下来。
林谨同样自知，愤怒毫无意义，况且自己并不是毫无胜算。
至于鸦羽，混乱和无序就是他期待的，还有什么比现在更开心的呢。
林谨看向鸦羽：“你刚才说准备妥当的事情，是什么？”
“其实没什么，就是我把一批武器交给手无寸铁的地下党，让他们可以和里贺的入侵者抗争而已。然后顺便用了某人的身份通知一下里贺军，一周后港口区可能有一群暴乱分子准备发起恐怖袭击，扰乱治安秩序，提前让他们准备一下方便动手而已。”
鸦羽语气轻松说道。
赵构并未阻止，显然也不在意被林谨知道这些。
毕竟知道又能怎么样，他不认为林谨有办法阻止。
“某人，是谁？”林谨皱了下眉头。
“现在我是把一切动作都全盘拖出，那么当我专门说某人的时候，你觉得会是谁？”鸦羽眨了眨眼睛。
林谨立刻明白了过来。
“我。”
“没错，是你举报了地下党，在作出如此巨大的贡献后，现在你林谨已经是里贺友好而忠诚的朋友！”鸦羽和颜悦色说道。
“然后万一有必要时候，地下党或者其他但凡是以里贺为敌的人会通过某些原因知道是我给里贺带路的内奸？”
“就是你说的这样，看来你已经很了解我了，现在我每一步后续意图都瞒不过你。虽然这估计是个用不上的后备方案，毕竟等不到那个时候你就已经不在了。但凡事嘛，留个后手是个好习惯。”
阳谋就在于，知道对方要干什么，却无可奈何。
“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还没完成，就先走了了。”
鸦羽对转过身，背对着赵构，对林谨眨了下眼睛，大步往外走去。
赵构的声音响起：“知道了自己的死期，有什么感想的吗？”
这会赵构没再继续修炼，反而和林谨聊了起来。
“其实有一点我一直想不明白。”
林谨收回目光看向赵构“鸦羽一直在完成你的要求，而你也一直留着他，怎么看他都不是甘于人下的家伙，你就没怀疑过他这样是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
“那个男人的确是个聪明人，但也是个贪婪的人。我给的报酬合理，他没理由拒绝，自然会为我服务。而聪明人，懂的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什么报酬？”林谨追问。
“一来，他对操控虫子的秘术手段很感兴趣，我答应他事成之后，将相关的功法和秘术都传授给他。其次，在掠过了梦魇的力量后，我会将其中的一般梦魇的力量赐予他。只有我掌握掠夺梦魇能力的手段，没有我，他什么都得不到。”
“但你本来就什么都不会给他的，不是吗？”林谨一针见血指出。
“这是自然的，梦魇是一切祸乱的根源，这份力量绝不能由他人掌握。”
“那你呢，你与他人，又有何区别？”林谨反问。
“这不一样，我所行的，是必要之恶。”
“必要？好一个冠冕堂皇之词！”
“不用这么愤怒，要说谁是最坚定的消灭梦魇之人，我绝对比那自称以消灭梦魇为己任的碎魇要更称职。我这一生都在践行一件事，消灭梦魇。而我选择使徒不外乎在于一点，他们的目标是将使徒降临人间摧毁后重塑新世界。在降临这点上，他们的观点和我不谋而合，需要的前提就是梦魇降临，正好可以一用。”
赵构坦然诉说着自己的理想：“在我掠夺了梦魇之力和全新的肉体融合后，梦魇将不复存在！”
“然后你成了梦魇，不过是另一个循环罢了，这又什么区别。”
“区别就在于，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因梦魇对情感的渴求，而蛊惑人心，操纵无数人类互相厮杀。过往历史，无数惨绝的屠杀都在于梦魇暗中的影响蛊惑人心，以暴虐激发群体更激烈的情绪，迟早下去，我们的世界必将千苍百孔，被梦魇摧毁，和梦里里死去的世界无异！”
“梦魇为了激烈的情绪而暗中侵蚀心智挑动战争。你为了吸引梦魇降临，也在挑动战争爆发，导致里贺入侵林夏，蓄意制造残杀。现在你的做法与梦魇又有何区别？”
凝望深渊日久，迟早被深渊吞噬而同化。
在林谨看来，不管赵构过去是为了什么，现在的他更像是被梦魇蛊惑心智的那个人。
“这是一劳永逸拯救世人所必须付出的代价。牺牲林夏的数万人，哪怕是整个南疆的数十万人，这都是必要之举。结果拯救的是的这个世界的千万人，亿万人！”
“是谁规定他们必须牺牲的？难道那些死去的人就该被死吗！”
“任何事物都有代价，我只是选择了代价最轻的那个！”
“我绝不接受！”
“眼下我布局的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到时只需要你一人的生命，还有风月的身体作为容器，一切就能结束了。”
赵构淡然道：“我并不是威胁你，但你最好不要挣扎，更不要妄图抗争破坏我的计划。哪怕你成功了，结果就是让这数万人白死，以后因此会有更多的人因你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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