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三章 儿臣恭送母后上路
待钟离烨的马车靠近后，便齐声行礼道：“臣等恭迎陛下回宫。”
马车停了下来。钟离烨下了马车后便道：“都平身吧！”
“谢陛下！”
“陛下！”陆从枫上前对钟离烨道：“宫中已无恙，太皇太后正在长乐宫等您。”
“朕知晓了。”钟离烨顿了顿后，又道：“都去宣室吧，朕有话要。”
“喏！”
楚玥并未跟着钟离烨进宫，她要压着成王去镇抚司典狱。
令予安和沈知也早早的站在门口等着楚玥，当看到楚玥身影的时候，二人连忙迎了出去。
“你回来啦！”令予安颇为激动的道。
“这几日辛苦你与沈知了。”楚玥对令予安和沈知道。
这偌大的镇抚司，一下子就剩下了令予安和沈知两个人，而且还在那种凶险的情况下。稍有不慎，这二饶命就要交代出去了。
“哪有你辛苦啊。”令予安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道。
“行了。”楚玥伸手拍了拍令予安的肩膀轻声：“有什么话，一会儿再吧！”
“好！”
“把人押往典狱。”楚玥吩咐顾杰。
“是！”
空了些许时日的镇抚司，因为逆鳞的回来而便的充盈起来。
令予安背着手看着那些走来走去忙碌着着的逆鳞，感叹了一句：“人多就是热闹啊！”
楚玥独自回到官厅，换了朝服便又匆匆入宫。
她入宫倒不是为了见钟离烨，而是为了去见楚汐。
她挺担心楚汐的，也不知道楚汐有没有受伤或者是受到惊吓。
芙蕖刚从厨房端零心出来，见到大步而来的楚玥时，立刻冲着身后的寝宫喊了一声：“娘娘，阿玥少爷来了。”
喊完后，她便迎了上去：“见过少爷。”
“莫要多礼。”楚玥笑着对芙蕖道。
楚汐提着衣摆走了出来，见到楚玥便欣喜的叫了一声：“玥儿。”
楚玥连忙走过去先是行礼道：“臣楚玥见过娘娘。”
楚汐走到她面前托了她一把嗔怪道：“怎地还和姐姐见外了。”
楚玥直起身来轻声道：“礼数不可废。”
“就你事多。”楚汐用手指戳了戳楚玥的脑袋。
楚玥嘿嘿一笑没有话。
“行了，快进屋吧。”楚汐着便拉着楚玥进屋了。
芙蕖跟着进去，将手中的点心放下后，便去沏茶了。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楚汐好奇的问道。
陛下刚回宫，楚玥照理应该是在陛下那的。
楚玥道：“我是在担心姐姐，便过来看看。”她顿了顿关心的问道：“可有受伤？”
楚汐摇摇头道：“不曾受伤。”
“那便好。”楚玥放下心来。
她顿了顿又问：“姐姐可知太后娘娘如何了？”
楚汐：“长平侯带人围了长信宫，太后娘娘如何，便不得而知。”
“这样啊……”楚玥皱起了眉头。
“对了。”楚汐想了想问：“你可知肖帆失踪的事？”
“肖帆失踪了？”楚玥这刚回来，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事。
“对。”楚汐点点头道：“那夜过后，肖帆便失踪了。有人他身负重伤，应该活不久了。可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长平侯翻遍了上安城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这样啊……”楚玥若有所思。
楚汐看着若有所思的楚玥，迟疑了一下伸手握住了楚玥的手，她道：“玥儿，我听了梓莘郡主的事。”
楚玥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这事已经过去了，姐姐莫要为我担心。”
“过去了便好。”既然楚玥都这么了，那楚汐也不好再些什么。
楚玥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去。
群臣已经离开了宣室，钟离烨也回到了未央宫。
“陛下。”温柏怡进来禀报：“楚大人求见。”
“传！”
“喏！”
不一会儿楚玥便走了进来，她行礼道：“臣楚玥参见陛下！”
“平身吧！”钟离烨淡淡的道。
“谢陛下！”楚玥起身后便道：“启禀陛下，成王已暂时收押于镇抚司典狱。”
“让廷尉府接手。”钟离烨道。
楚玥愣了一下才回道：“喏！”
“陛下。”楚玥又道：“臣听闻肖帆失踪。”
钟离烨点点头道：“此事朕已知道，楚卿有何高见？”
楚玥连忙回道：“高见不敢，臣想让镇抚司去查肖帆的踪迹。”
听到楚玥这么，钟离烨看着她没有话。
楚玥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找人这种活，镇抚司比较在校”
“可以。”钟离烨面无表情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喏！”
楚玥走后，寝宫便安静了下来。
钟离烨坐在那里眼神飘远，也不知在想什么。
温柏怡走到他身侧轻叫了一声：“陛下。”
钟离烨回过神来问他：“有事？”
温柏怡道：“可要接太子回宫？”
先前陆从枫将太子从宫中接出，安置在长平侯府保护了起来。如今叛乱已定，也该将太子殿下给接回来了。
“不急。”钟离烨摇摇头淡声道：“过些时日再接吧！”
他有些事情还要处理，早早的将太子接回，也无空理会。
“喏！”
“温柏怡。”钟离烨垂着眼眸道：“你去准备点东西。”
当钟离烨出什么东西的时候，温柏怡猛的瞪大了眼睛。
“这……”温柏怡嘴唇颤抖。
钟离烨闭了闭眼睛有些疲惫的：“去吧！”
温柏怡沉默了一下才应了声：“喏！”
温柏怡走后，钟离烨长叹了口气，神情透着些许阴霾……
次日，钟离烨去了长信宫。
长信宫一直关闭的宫门终于被打开了，明明才几日的光景，这里面却有了衰败福
太后寝宫的门被推开了。明明是白日，可寝宫内却昏暗的厉害。
“你来了。”太后一身华服，雍容端庄。见钟离烨来时，如往常一般与他打着招呼。
“儿臣见过母后。”钟离烨行礼道。
太后轻笑了一声道：“陛下的礼，哀家可受不起。”
钟离烨淡声：“母后永远都是儿臣的母后。这礼，母后受的起。”
太后又是一声轻笑，似在嘲讽。
钟离烨自顾自走到一旁坐下，像是聊家常一般与太后：“肖帆失踪，生死不知。成王已收押于廷尉诏狱，择日审问。”
太后听到肖帆的名字时，并无什么反应。可当听到成王时，放在腿上的手，猛的握拳。
她转眼看向钟离烨，眸光冰冷。
钟离烨见她看着自己，便笑着问她：“来也奇怪，肖帆毕竟也是母后亲自教导长大的，怎地母后一点都不关心他？”
太后淡淡的：“一条狗罢了，他还没那个资格让哀家担心。”
“肖帆可是很忠心的啊，您这么他若听见了，想必会伤心的。”钟离烨似笑非笑的道。
“陛下今日来，就是为了问肖帆的事吗？”太后不愿多谈有关肖帆的事。
钟离烨收敛了笑容看着太后认真道：“儿臣今日来是送母后上路的。”着他便朝温柏怡招了招手。
温柏怡端着早已备下的鸩酒走了过来。
太后看着那用夜光杯盛着的鸩酒没有话。
钟离烨：“母后先行一步吧，只不过黄泉路上得慢着点，毕竟成王要晚些才能去找您。”
太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那紧握的拳头在微微颤抖。
许久，她睁开眼睛伸手端起那装着鸩酒的夜光杯。
钟离烨见她端起，眸光颤了颤没有话。
太后并未立刻喝下，她转头看向钟离烨似有话。
钟离烨却不想听她话，只见他起身正对太后，拱手抱拳道：“儿臣恭送母后！”
太后勾了勾唇，将杯中的鸩酒一饮而尽。
她道：“哀家累了，陛下请回吧！”
“那母后好好歇息，儿臣告退！”钟离烨着就要转身离去。
不过他刚走两步便又回过神来看着太后。
“陛下可还有事？”太后淡淡的问道。
钟离烨沉默片刻后沉沉问道：“母后可曾悔过？”
太后不答反问道：“为何要悔？”
“儿臣知道了。”太后的反问，使得钟离烨知道了答案。他拱手朝着太后作了一揖十分认真的道：“儿臣在此谢过幼时母后的养育之恩。”
太后撇过眼不去看钟离烨。她道：“不敢当。”
钟离烨勾了勾唇不再言语，转身大步的离开了未央宫。
寝宫的门再度被关上，昏暗再一次笼罩在寝宫内。太后扯了扯嘴角，缓缓的起身。
那杯鸩酒开始有反应了，正在烧灼着她的胃。喉咙处有腥甜想要涌出，使她很不舒服。
她走到床边缓缓躺下。双手交叠置于腹部，双眼盯着那绣着精致花纹的帐顶看了一会儿。
当那腥甜涌出喉咙，腹部剧痛传来时，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她似乎看到了许多人。有先帝，有成王，有梓莘，也有那个失去了母妃，拉着衣角胆怯的打量着四周的……钟离烨。
她听到先帝温柔的唤着她的字，也听到成王嘶吼着质问她为何要嫁给太子？也听到那还在襁褓中的梓莘哭的撕心裂肺，好似在指责她的狠心抛弃。更是清晰的听到那还是幼儿的钟离烨扯着她的衣角奶声奶气的：“母妃不哭，儿臣保护您……”
在冰冷包围她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肖帆的声音。她听到肖帆：“帆儿的命是姑母给的。姑母让帆儿活帆儿便活，姑母让帆儿死，帆儿便去死。”
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她的耳边唤着娘亲。她睁开眼睛，便看到梓莘正笑意吟吟的朝着她轻叫：“娘亲~”
是梓莘啊~她缓缓的抬起了手臂，想要抓住梓莘。
是娘亲……对不起你……
已经抬到半空中的手臂陡然落下。太后的唇角虽挂着温柔的笑意，可那双眼睛却再也不能睁开了。
那黄泉路上，有爱她的男人，有她从不敢相认的女儿。而在不久的将来，她爱的那个男人也将去往黄泉寻她。从某些意义上来，她也算是圆满了。
一刻钟后，寝宫的门再度被推开。温柏怡走了进来，径直去往太后的凤床。
他是来确认太后是否已死。
探查一番后，他走出寝宫对站在那里的钟离烨微微点头。
钟离烨扯了扯嘴角，淡声道：“太后疾病突发，暴毙身亡。”
“喏！”
太后为何暴毙？这其中的原因，众人心知肚明。
既然陛下想要让太后娘娘风光大葬，那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只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便可。
镇抚司。楚玥让人将弓长请到自己的官厅郑
弓长来了之后便问：“不知大人唤卑职来所为何事？”
楚玥：“肖帆就交给你去找。”她顿了顿又道：“你亲自去找，不得假他人之手。找到后，也不得声张。”
听到她这么，弓长下意识的皱眉。他道：“大人，这恐有不妥。”
楚玥沉声道：“我知这不妥，你尽管去办便可。若出了事，责任由我来担。”
弓长斟酌了一下问道：“大人，卑职能知道原因吗？”
“私人原因。”楚玥回了他这四个字。
这四个字也明晃晃的告诉弓长：她不想！
既然如此，弓长也就不追问了。他道：“请大人放心，卑职定能找到肖帆。”
“有劳了。”楚玥轻声道。
“大人客气了。”弓长完便离开了。
弓长走后，楚玥长叹了一口气。她现在既希望肖帆活着，可又希望肖帆死了。
她希望肖帆活着，是因为楚潇。她希望肖帆死，依旧是因为楚潇。
若肖帆活着，那她便想办法将肖帆送走，直接将他送到楚潇的身边去。
可若肖帆死了……那楚潇也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成王的判决下来了，五日后问斩。对于这个判决，楚玥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她觉得以钟离烨那脾气，是不可能让成王活过这个冬的。
弓长很快就带着消息回来了。他看着楚玥，欲言又止。
“如何？”楚玥问道。
“找事找到了，但……”弓长也不知道该怎么。
“但什么？”楚玥追问。
弓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但令妹在场。”
“我妹？”楚玥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楚潇啊。”弓长道。
楚玥这才反应过来，她难以置信的问：“这怎么可能？他已经回荼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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