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世事如棋
小萝莉的话，引出了一则秘辛，提及那具分身的消失，另有隐情。
当初，小萝莉告知游无忆，那具分身的消失，主要是因力量耗尽。
而造成此番局面的主因，在于将游无忆的灵魂，偷偷带入了此世。
至于游无忆，自然是相信了此话，毕竟认知有限，分辨不出真假。
在常人看来，能让一人的灵魂避开魔方虚影的规则，自是不凡的。
为此付出具分身消散的代价，也在情理之中，并不是那么难理解。
所以，在此之前，游无忆从未怀疑过小萝莉当时告诉过他的话语。
游无忆心里，甚至还对此抱着丝丝愧疚，觉得有些对不起小萝莉。
若那具分身尚在，小萝莉的实力，必然还能恢复得再快些，而且，可大大缩短她去解救那道，被困于时空乱流中真身的时间。
但随着那具分身的消逝，小萝莉需要等待的时日，势必会更久些。
这个“久”，可不是世人所想的时分秒，而是以年月日来作为单位的，且定然是用“年”来打头的，一个不小心就是百年起步。
如此一想，游无忆当然是对小萝莉心生愧疚的，因为他的缘故，使得对方减缓了去解救真身的时机，设身处地一下便知当中之煎熬。
换作游无忆是小萝莉，必是每一天都度日如年来着，尽管不会表现出来，但心里面的难熬，会逼得人疯掉。
要知道，小萝莉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即是为了解救其之真身，一如少女俩，愿为夜氏先祖的荣耀而奉献自身一般。
此乃各自继续生存下去的全部意义所在，更是她们遭遇艰难困苦时的忍耐意志，若无这目标，怕是坚持不到终点站。
一切与心中目标相违背的现实，按理说，都会被其所舍弃。
在今日前，游无忆并不觉得他自己，有任何特殊之处来着。
况且，游无忆此前也不知那具分身的消失，是因解析之故。
因小萝莉瞒下了有些片段，游无忆误以为是带他偷渡导致。
可事实上，那具与小萝莉一般无二的分身，其归于鸿冥的原因，皆在于感知到了游无忆本身的非凡，在探询他身上之秘时，才耗尽了所有的能量。
……
“那我身上，究竟有何隐秘在？”
虽说，小萝莉对游无忆有所隐瞒，并未将全部真相告知，但不妨碍对方确实是真心在为游无忆好。
因而，游无忆对小萝莉她，也无任何责怪之意，更没指责的资格。
说到底，小萝莉她，从未欠过游无忆什么，反倒是为他付出不少。
若没小萝莉，眼下的游无忆，不可能在此世活得如此肆意，比寻常玩家所拥有的生存条件，要好到不知哪里去了。
起码，游无忆他，无需担心此世玩家最忧虑的死亡一事！
有小萝莉在，令游无忆修习着圣者罕有触及的秘法领域，且身怀道纹之机缘，更有天空城的诸多科技手段可借用，无论是上述的哪一种，都给了他活下去的底气和资本。
更别说，真身遭险境，遇到万一，也有小萝莉附身来解决。
就像约莫半年前的那次武团升星战，在阳破天巧妙利用规则，发狠自残，终是摆脱了战局下，游无忆求得小萝莉出手，将对方抹了去。
如此，方永除后患，避免“红色燎原”之名，诉诸于阳破天之口，从而传到“第四军团”的耳里、招致无尽祸患。
因此，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说，游无忆都没责怪小萝莉的理由。
再者，在游无忆想来，小萝莉先前没详说，主要还是时机未到。
于是，游无忆才会在当下，主动开口问起了自个身上有何隐秘。
“我也只能推演出个大概，你身上的迷雾，虽薄薄一层，却始终无法看透彻，当真诡异至极！”
小萝莉轻叹了声，一脸认真地回答着。
“魔方虚影的出现，乃故意的一场局，里面藏着大阴谋……”
话音刚落，便听游无忆出声打断道：“什么？！真有阴谋？”
现实世界有关魔方虚影的阴谋论，游无忆自也有所耳闻，只是并没将之当真，且仔细去思索过而已。
毕竟，那时的游无忆，根本没想过主动去登入异世大陆。
因自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他在非必要的条件下，去无故伤害另一人的生命。
现实世界的玩家登入，必须得抹掉作为容器的“原住民”意识，换一个灵魂来融入，这从另一角度而论，与谋杀无异！
虽则，有人宣扬世界不同，不能以现有的法理常规去套用，也无任何适用性，若要较真的话，满是杀戮的异世大陆，压根就不该存在！
但是，游无忆仍不认可着无缘无故去抹杀掉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哪怕对方是异世大陆的“原住民”，跟现实世界的种种不相匹配。
可生命的本质，并无半点不同！
至少，在那时的游无忆眼里，生命就是生命，不会因所处世界的不同而有所差异，更不会由于魔方虚影的规则，便将作为容器的“原住民”视若蝼蚁……
倒不是游无忆矫情，实乃固有的认知极难改变。
说起游无忆的性情，反而是那种认清残酷之人。
只是切身体会过苦难之人，更能对此感同身受。
这从游无忆所行之事的细节中，便可窥见一斑。
……
“到底是什么鬼？不仅这世界，还有我自身？”
游无忆紧皱眉头，问向了脑海意识内的小萝莉。
“魔方虚影的显现，此世的存在，应该算是一个局中局！”
小萝莉一副很肯定的模样，详细讲述了起来，并叫游无忆少打岔。
“那位大能者，转移你们定义的‘原住民’来此间，是为了几百年后的你能来这异世大陆，他将大道法则压制，同样是为了你！”
“若是道法完整，被赶去西半球的那些个修道者中，有人会积累岁月底蕴，将强大到无可匹敌的地步……”
“当然，是相对于你短时间内、所能达到的层面而言的！”
“面对这样的存在，你一个气运不佳下，就会命丧黄泉！”
“这有违那位大能者的本意，故而强行压制了大道法则！”
游无忆越听越感惊愕，若非小萝莉叫他别打岔，怕是能一口气问出十万个为什么，但为听下去而选择了隐忍。
“唯有所有人都弱到了极致，你登入此世后，方能尽可能的活着……”
近四百年来，灵魂登入此世的玩家们，都无法冲破圣者九阶层次的天花板，难以进一步超脱，宛若抵达了极限似的。
正因九阶巅峰的一众玩家们、前赴后继着，可百多年来，都难更上一层楼，世人才会认为圣者九阶便已是极限，往上，再无任何境界！
可事实上，皆因原本足迹遍布整个大陆的修道者，全被赶到了西半球，且那位大能者抹除掉了东半球境内的一切相关痕迹，才会如此。
小萝莉将这些事简短讲明，令游无忆心中大致有了数。
“可有人想帮你，自也有人要害你！”
“这便是那些所谓的‘诸神’，他们从中作梗，在魔方虚影出现的那刻，巧妙地引导了玩家们的认知……”
“说此世，是他们所创的游戏世界，有意诱导你们大肆纷争，借此恶化整体环境，以增大你的死亡概率。”
……
听闻至此，游无忆再也忍不住，不由得出声问道。
“我的存在，难道会对那些人造成危害吗？”
针对游无忆此问，小萝莉再度皱起了俏脸，而后又冷声一笑。
“危害？呵！你太小瞧你自己了，我看是会直接覆灭对方一切！”
听完小萝莉之言后，游无忆相当无语，前一刻对方还在嘲笑他高看自己个，现如今，又言及他小觑了自身……这岂非自相矛盾。
不过，游无忆也明白小萝莉先前的话语里，多是有意为之的讽刺，算作某种恶趣味，而非是真的觉着他无用。
“你刚所提到的‘局中局’，应非到此就结束了吧？”
“我听你所述，观你之态，绝对还有更高的下棋者？”
游无忆将他自个与世人比作了棋子，把那位大能者和所谓的诸神，以及藏身于更后面的意志，比喻成了操盘的棋手。
世间万物皆如棋，分黑白，讲布局，存深意，求生死！
游无忆的话、不难理解，小萝莉她、自是听懂了，淡淡点头道。
“的确如此，有更高层面的存在，将那位大能者和所谓的诸神，皆当作了棋子，用来促使你的成长，即便是我，也被利用了！”
小萝莉语出惊人，叹息了声后，略带无奈地讲着。
“我早先便已跟你提过‘命运’，它是能被操控的，且会让人深感无力，一如我这般，也不得不入此局当中，只要我有所求！”
但凡心有所求，便有了被人利用的空间，谁都不会有例外，只在于下棋之人，想不想用上你这颗棋子罢了。
小萝莉的目的，从来就只有一个，便是解救她那、被困于时空乱流中的真身，为此可付出任何代价，亦乃她活着的全部意义所在。
倘若有一天，小萝莉的身死道消，可作为解救其真身的钥匙，她一旦确认真伪后，是会义无反顾地去做的，这点不用怀疑！
故此，小萝莉对她自身被献祭，以充当解开游无忆封印的钥匙一事，并无半点的排斥……
只消这么做，真能以最快的速度、提升宿主的实力，令游无忆极速强大起来，增大去解救她那道真身的概率，这一切就是值得的。
而对游无忆的心思，小萝莉还算了解，不怕对方拥有力量后、不去救她那道真身。
“我不在乎无能为力时、被人当作棋子使唤……”
游无忆同样满脸郑重地讲道，将心中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
“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就这样没了！”
对小萝莉的存在，游无忆早已习惯，若有一天对方消失了，反倒会感到不自在。
“我有什么好？”
“次次都怼你，时不时还会折磨你一番……”
小萝莉自嘲地笑了笑，又带点打趣意味的反问道。
“呵，你是受虐狂吗？”
……
对此，游无忆直接翻起了白眼，懒得搭理小萝莉。
“好了，你无需多言，不管我愿不愿意，都要这么做的！”
“便如我之前所言那般，身在‘命运’的轨迹上，跳脱不得！”
“更遑论，我早有此类觉悟，也设想过类似情景的发生，毕竟你身上的那层迷雾，当真是不凡至极的！”
“我此前没说，一来是因你层次太低，多说无益，反而会让你心有旁骛，多想之下难以专一，致使进阶之路的难度上升；二则是我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如此之快，大大超出我的预料……”
小萝莉趁而今的机会，多跟游无忆讲了几句。
“但其实，我对这天的到来，是有心理准备的！”
“你啊，也无需为此而自责，皆是我自愿为之的！”
讲到后面，小萝莉开导起了游无忆，叫他不要多想。
“何况，我帮你，实际上就是在帮我自己，你莫忘了去解救我那道真身便可！”
……
“祭钥匙，入光团，启道途！”
虚空之中，那道恢弘缥缈的声音，再次响彻，似在催促一般。
“给我闭嘴！”
只听游无忆直接呵斥出声，不愿听到这句话，尤其是开头的字眼。
“你这又何必？”
却是小萝莉摇头感叹道。
“感情我讲了半天，你都没听进去半点？”
小萝莉轻笑了声，略带无奈地开口道。
“我不相信这世上，只有一种办法！”
“大不了，我们去西半球探寻一番机缘！”
“在那入眼即为修者的大陆，定有强大己身的办法！”
游无忆接连说了三句，话外之意，尽皆带着阻扰的味道。
纵然眼前一切都是真的，一入光团，他便可获得强悍至极的力量，游无忆也不愿小萝莉献祭自身来换取。
“诚然如你所言，西半球有诸多迅速变强的手段！”
小萝莉先是点头认同着游无忆的见解，然后再慢慢反驳道。
“可是，速度太慢了！”
“即使前一段路，你走得快速，待抵达一定的层次后，仍得慢下来前行……整体来看，照样算不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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