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谁是渣渣
走走停停间，午时已过。
游无忆四人，也终是抵达了最近的那处码头。
或许，是因为新建不久，码头周围只有些零散的临时据点，尚无村落小镇成形，也就不会有任务楼阁伫立其间。
任务楼阁的显现，十分奇特，其原因，无从知晓。
但玩家们，大致上总结出了一点规律。
凡是任务楼阁出现的地方，必然有人聚居，且固定于此处生活着。
通常情况下，都是先有人类聚落于一处很久，而后才会有任务楼阁凭空闪现。
作为大武联盟最大特色的任务楼阁，并非人类所建，乃其自行生成。
想来是跟那神秘规则有关，说不定，就是诸神定下的某种法则。
至于为何如此，没人能通晓个中详情，流传而出的一些说法，都不过是人们自己的猜测罢了。
是否接近事实，亦无人敢确定。
可有一点，世人皆知！
但凡生活于任务楼阁所在的城镇村落里，自身的性命安全，能最大限度的得以保障。
当然，并不是说只要生存在任务楼阁附近，就能绝对安宁。
一切，都是相对而言的……
譬如，有一大群黑暗势力前来屠戮村落，而恰好当时没有圣者存在，那结局，自然是悲剧的。
换言之，任务楼阁虽有神秘规则笼罩，但其看上去，似乎无法主动出手，主要是借助衍生任务的形式，让身为圣者的玩家们，接取任务后，动手除灭黑暗势力这类威胁。
可不管怎样，对普通人来说，终归是居住在有任务楼阁的城镇村落中，更为太平。
……
眼下这处码头的选址，在游无忆看来，往后定然会有任务楼阁伫立，无非早晚之事。
毕竟，商船的停泊休息，装卸货物等等，都需要用到人力，而身为圣者的玩家们，极少有人愿意做这些个体力活。
因此，几乎全是些平民中的壮年男子，为了生计，来此赚钱养家。
游无忆四人的到来，引起了大部分人的注意，主要在于乔布托举着的石头椅子，太过震撼。
一个不到一米三的小孩，举着张厚重的石椅，且椅子上，还坐着个少女，给人的视觉冲击，实在是太强烈了些。
正常人家的小孩，怎可能有如此之大的力气？
稍微脑袋灵光些的人，早就想到了关键之处。
此刻，便有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一身富贵至极的穿戴，身后跟着四五个魁梧壮汉，往游无忆四人这边走来。
“四位大人，可是圣者？”
身着锦绣的中年男子，跨步上前，言行之间，甚是客气。
身无异能的普通人，称呼圣者，大多会用“大人”相称，以示尊重。
人家笑脸相迎，游无忆四人，自不好冷脸以对。
寒暄招呼了一番后，中年男子做了自我介绍，并讲明了目的。
此人姓钱，名通天，气魄很足，世代商贾人家。
钱通天有一批货需运送到二星主城，可有一段水域，较为凶险，若无足够数量的圣者相随，他不愿意去赌这运气。
而寻常的陆运，则更为危险。
哪怕沿着大路行进，也很难保证不会有凶兽，甚至是异兽来袭。
要知道，从一星主城所囊括的区域，启程前往二星主城辐射的范围，沿途的风险，就连一阶巅峰的圣者，都不敢独行，更何况不具异能的商贾们呢……
正因如此，才有近来这条运河的诞生，算是打通了东南方位两大主城间的联系。
虽则，仍会碰上危境，但相比正常的陆运，却是要平安得多了。
而且，对商人来讲，“富贵险中求”的道理，无人不知，也往往被奉为一句真理。
是以，钱通天发现乔布的异常后，才愿礼貌地靠近，问明四人前往何处。
当钱通天得知游无忆几人的目的地，与他一致时，脸上的笑容愈盛了，对待四人，也更加的客气了。
“不瞒几位大人，鄙人的商船，正欲前往二星主城附近！”
名为钱通天的中年男子，朝游无忆四人细细讲述道。
“但苦于其中一段水域的凶险，一时不敢前行……”
“现如今，鄙人船上已有五位圣者大人！”
提及另五位圣者，钱通天的语调，特意加重了些许。
钱通天的意图，其实也很好理解，想从侧面告知四人，关于他商船的优势。
游无忆自是听出了中年富商的话外之意，对方说的，倒也没错，的确是搭乘钱通天商船的一大好处。
有五位圣者已在船上，再加上游无忆四人，共计九人，这样的阵容，即便有异兽袭击，保全自身性命，一般是无碍的。
说起来，运河虽开发不久，但商船往来的次数，已然数不胜数。
迄今为止，尚未有二阶异兽攻击过商船的例子发生，就算是一阶异兽，也很少听闻。
这点，也许跟河道的前身，以及圣石的分布等，有所关联。
兽类如若想具备异能，必须同玩家一样，寻到圣石吃下才可。
但是，在还未挖掘运河之前，这条河道，并没目前瞧见的这般宽阔，且多个支流间，存在断点，河流的深度，亦不比现在……
总而言之，当初的河道，完全不具有商船航行的条件。
并且，大多是些小鱼小虾之类的生物存活此间，连食肉的大型水栖动物，都几不可见。
更别说吃下圣石，拥有了力量的异兽了。
究其根本，是由于此河道上，散落的圣石，极为少见。
……
钱通天很善于察言观色，他看到了游无忆四人脸色间，显露而出的意动，便再次出声讲道。
“周围的商船，我大都认识。”
“今日的行程中，唯有鄙人这艘船，去往二星主城附近……”
钱通天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也不知其提到的信息，是真是假。
“假如能有幸邀请四位大人上船，便再好不过了。”
“大人们若能上我的船，我定好吃好喝地供着！”
钱通天往身后招了招手，有魁梧男子立刻上前，双手托着钱袋。
“相逢即是有缘，此乃鄙人之见面礼，望四位大人，切勿嫌弃！”
见钱通天此举，游无忆上前一步，摆手阻止道。
“钱便不用了，就按规矩行事……”
游无忆提了几句乘行商船的潜规则。
“如果在航行的过程中，无需我们出手，我会给你搭乘的费用。”
“但若真遇到了异兽，不得不出手，那便免去此次乘费！”
末了，游无忆看着钱通天，问道。
“你看这样可否？”
对此，一身富贵着装的钱通天，竟是一万个不答应，起码表面如是，非得将钱塞到游无忆手上，口中连连说着“一码归一码”，表明这钱，是有缘相逢的礼钱。
瞅着游无忆和中年男子的推来推去，在石椅上的夜焚音，很是心烦，都快坐不住了，于是轻斥了几句。
“你俩能不能别这么墨迹！”
“到底走不走？！”
“臭光头，把钱收了，到目的地后，再给回去不就行了？”
“没头发的人，就是蠢！真麻烦……”
耳闻身后红发少女此言的游无忆，头都没转，就怼了回去。
“也没见满头长发的你，聪明到哪去？”
说着，游无忆接过了钱通天递来的钱袋，省得再拖延时间。
有一点，夜焚音说的很对，待安全到达目的地后，若钱通天还是不收钱，游无忆将手上的钱袋连同该给的搭乘费用，随便扔于船上，然后顾自个走了就行。
富贵的中年男子，终究只是一普通人，难道还能留下身为圣者的游无忆不成？
打定主意后，游无忆在钱通天的引路下，朝码头那边最大的一艘商船走去，乔布托举着石椅，和蓝发少女跟在了后边。
坐在石头椅子上的夜焚音，此时，正恶狠狠地盯着游无忆的背影。
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游无忆怕是早已千疮百孔，死得不能再死了。
咬牙切齿的红发少女，一边盯着游无忆，一边尝试了番握拳抬手，宛若在观察她爆发道纹的副作用有无消退似的。
看夜焚音满脸怒容的样子，想必，待其后遗症全部恢复后，游无忆的日子估计不会好受。
而游无忆，当下，正被走在身侧的钱通天，强拉着聊天。
已达中年的钱通天，生活阅历等十分丰富，话题从天南谈到地北，当中的有些内容，倒是令本不欲多聊的游无忆，也难得的回应了几句。
无怪钱通天能富贵至此，坐拥着一艘巨大的商船。
不论是从中年男子言语间显露而出的博学，还是其行商多年积累的见识，皆有令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倒也不可小觑！
……
一刻钟后，游无忆四人登上了钱通天的商船。
与此同时，钱通天把游无忆几人，引见给了先登船的五位圣者。
其之目的，是想让双方结识一番，稍后的航行中，万一遇上了异兽攻击，两方圣者，也好共同合作，将他此番商运的损失，降至最低。
岂料，五位圣者见到游无忆四人后，见面便是一声嗤笑。
“呵！钱老板，你左等右等，就等来了这么四个渣渣？”
五人来自同一个武团，从他们纹于手背的“象征”，就可看出。
这是个骷髅头死神拿着一把镰刀的图案，好像在收割生命似的。
“五个废物，说什么呢？！”
本就满肚子怒气无处抒发的夜焚音，正好有了发泄的借口。
红发少女的呵斥声，自是引来了对面五人的目光。
“嘿，我当是谁如此猖狂？原来是一残废！”
先前开口嘲讽游无忆四人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头黄毛，打量了眼已被乔布放下的红发少女，再度轻笑，说话的腔调里，极尽奚落。
“你们，不就比我们多了一个渣渣而已，有啥好骄傲的？”
游无忆冷冷地看了眼对面五人，受不了对方挖苦红发少女。
在游无忆眼里，夜焚音只有自己人能开玩笑，其余人，尤其是像五人这种莫名其妙就讽刺的，绝对不能忍受，亦无必要给其好脸色看。
对面五人，年纪都相差仿佛，皆为十六七岁的容貌，以那最先开口的黄发少年为首。
听见游无忆淡淡发问的声音后，黄毛少年的眸光，瞬间转冷，来回看了两眼红发少女跟光头少年，最终将目光停在了乔布身上。
“刚才倒是失言了，你与我们同为一阶巅峰……”
“光论个体实力，倒算不得渣……”
黄毛少年嘴角噙笑，轻呵了一声，先后开口的两句话，皆似有未尽之意。
“不过，论起整体实力，在我们五个一阶巅峰面前，你们四人，不值一提！”
黄发少年的话音刚落，其身侧，就响起了附和的声音。
“哥哥说得对，我们向来五人一心，同阶没人是我们对手！”
“几个渣渣，敢在我们面前放肆，是想被丢到河里喂鱼吗？”
“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敢在我们跟前犬吠！”
“喂，那位蓝发美女，来跟我们吧，保你爽翻天！哈哈哈……”
忽然，五人中的一人，将眼光投向了夜舞兮，声音里，饱含着浓浓的调戏，神色上，亦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猥琐。
游无忆捂头轻叹，倍觉无语。
“又来？！”
“舞兮姐也不知是第几次被人看上了……”
“唉，红颜祸水啊！！！”
说来也是神奇，不管是最先遇见的龙傲一行人也好，还是后来逐个碰到的“冷”，以及名为“大力”的肌肉男等，对夜舞兮都心存一股占有的冲动。
这是上辈子没见过女人吗？
游无忆对那些人的想法，是有些不太理解的，觉得过于夸张。
于心中叹息了几句后的游无忆，看向对面刚刚戏弄夜舞兮的那人，准备动手了。
自我感叹是一回事，不爽别人侮辱同伴，又是另外一件事。
若连别人欺侮同伴时，都忍下来了，游无忆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再者，对面五人，区区一阶巅峰层次的圣者，游无忆并无惧意。
虽然，他因激发过道纹，体魄方面，还没恢复到全盛时期，但总归是修习着秘法领域，跟黑洞异能相配合下，对付两三个人，不成问题。
况且，还有吃下雷电属性人之石的乔布在，同为一阶巅峰的他，定然不弱于相似层次的寻常圣者。
……
然而，双方最后并未激战起来。
游无忆是被蓝发少女所阻，对面五人，则是看在钱通天的面子上，不欲跟他们口中的渣渣一般见识，也不想因战斗破坏船体，从而延误了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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