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言出法随
獠牙龇露的鬼物，浑身上下，散发着惊人的煞气。
游无忆看到这番情景，当真是冷汗连连，心惊胆战着。
要知道，现下的战场，可是在游无忆的意识之内。
换言之，小萝莉若不出手制止，或者稍后的战况激烈些，游无忆的脑海空间，也许就因此而爆炸了。
毕竟，正常来说，除非是那种吃下关乎灵魂属性的第四类型石，否则，圣者灵魂意识之类的强度，通常十分脆弱，经受不住大的折腾。
像游无忆感知到的滔天煞气，一旦铺散开来，定然会令意识炸裂。
最好的结果，便是游无忆变成一白痴。
“小仙女，你可千万悠着些，控制下力量，别把我整残废了……”
游无忆赶紧提醒了句小萝莉，语气态度不要太好，跟平常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小萝莉不由得白了游无忆一眼，双马尾一甩，望向了袭杀而至的器灵鬼物。
“去死吧！”
鬼物怒吼，它很自信，一副看不起小萝莉的样子。
“在外界，你虽能借肉身容器，使出法则将我禁锢并拖入于此。”
“乍一看，似乎比我强……”
獠牙龇露的器灵，冷冷一笑，冲杀的速度更迅猛了。
“但是，在这里，光论意识形态，我感受不到丝毫压迫！”
“也就是说，现在的你，远比我要弱小！”
鬼物宛若看穿了一切般，连连讽刺着小萝莉。
说如果在外面，由于小萝莉有着肉身，能动用许多诡异手段，在战斗中占据上风。
可在意识里，两者都乃器灵般的存在，皆无容器之力可借用，拼的，便乃各自之底蕴。
这点，獠牙龇露的鬼物，像是颇有信心，不惧任何同类。
再者，寻常圣者的意识空间很脆弱，极容易被破坏夺舍。
在它看来，即便对付不了小萝莉，可要摧毁她容器的意识，却非常简单。
因为，它瞧见了游无忆的意识投影。
都未将宿主原本的意识抹杀，说明小萝莉尚未完全融入容器里。
借此可以断定，小萝莉强不到哪去。
以上，也是此器灵嚣张的根由所在。
……
然而，小萝莉却是盯着散逸出暴虐气息的鬼物，嗤笑了声。
“散！”
只听，小萝莉轻轻一喝，口吐一字。
刹那间，鬼物身上缠绕着的煞气黑雾，顿时消失，形如从未出现过似的。
“什么？！”
“我的力量……”
鬼物立刻止步，刹住了前攻的身形，有难以置信的意识波动发散。
显然，獠牙龇露的器灵，感知到了自身的变化，甚至察觉到力量在快速流逝。
“你不是器灵！”
鬼物好似想到了些东西，看向小萝莉的目光中，有浓浓的惊惧涌现。
“这，这，这……”
本来极为凶恶的器灵，再不复前一刻的猖獗，接连重复一字，却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呵，瞧出些什么了吗？”小萝莉轻笑了声，倒也没急着动手。
“言出法随……你你你……怎么可能？”
刚才还极其狂妄的鬼物，眼下，流露出的意识波动，全是惶恐，以及无比的惊骇。
“果然是个老不死，见识倒是有点的。”
小萝莉脸上的表情很平淡，上下打量着鬼物，如同看透了本质般。
“这如何可能啊？！”
“不可能的，绝不可能……”
满是畏惧显露的鬼物，此刻害怕极了，受心绪强烈波动的影响，它再也克制不住自个的意识波动，所思所想，四处分散，被游无忆所抓取感知。
原先，为防止自身力量流失，鬼物将自己封印在了九彩晶石内，但未屏蔽自身的感应能力。
它可借手握拐杖之人的眼睛，看清所见之景，一定程度上还可操控对方，甚至吸取触碰者的生命力，来引发某种能力。
是以，之前那手握拐杖的男子，才会那般消瘦。
在夜焚音爆发道纹之力后，存活于九彩晶石内的它，感应到了大道法则的气息，便借手握拐杖的瘦弱男子，了然了外间情形。
待其发现红发少女身上铭刻大道法则后，便生出了夺舍的心思。
身为器灵的它，保留着原有的智慧和骄傲。
寻常的圣者，并不会入它法眼，就算吞没对方的意识，夺舍成功，也无法接续断路，朝前方道途行进。
这样的容器，在器灵眼中，犹如废物！
唯有像夜焚音这类刻有道纹的肉身，方是最好的容器，可让它继续修道，从而更近一步。
因而，这鬼物才操纵那瘦削的男子，发动黑暗之力，解开封印，冲破九彩晶石，融于黑暗烟浪中，朝红发少女临近。
岂料，中途被莫名手段禁锢了力量，并且拖入了游无忆的意识内。
接着，就有了小萝莉一字吐出，黑暗尽散的场景。
这在鬼物眼里，是不能深思的恐怖……
言出法随啊！！！
这可是接近神的存在，只流传于传说之中。
当中代表着的深意，实在可怖至极，有着大恐惧！
这片天地，在还未发生异变前，乃修道者的乐园，有无数强者产生，跺一跺脚，山崩地裂之人，比比皆是。
可纵然如此，也没人能超脱其上，成为那种言出法随般的天尊。
有众多强盛无比的道门等势力，联合在一起研究，踏遍多处山川古迹，都未曾寻到方法。
以至于，当时的一众修者，皆认为“言出法随”，不过为一神话传说，并非是真实的。
那些人，下了定论。
表明当世之人所能抵达的巅峰，便为道途的终点再往上，非人力可及！
更何况天地异变后，有神秘规则降临，压制或是改变了昔日的大道。
令行走于道途前路的修者，退回了起点。
再无修道者可大步前进，每一次迈腿，都是负重前行。
连往日的道途终点，都成了奢望，更遑论言出法随此类神话了。
……
只是眼前，獠牙龇露的鬼物，切身体会了一把仅在神话故事里有着的情节。
它被对方一个字，确切的说，是小萝莉发出的一声蕴含大道法则之音，给击溃了。
此时的器灵，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自身能量的消散。
它，正在逐渐变得虚弱。
死亡，是早晚的事！
这一死，意味着它将永世不得超生，几百年来的隐忍与努力，皆化作泡沫般破碎。
所有的一切，真成了梦幻泡影。
甘心吗？
自然是极不甘心的！
但又有何办法可想？
面对言出法随般的存在，无论怎样作为，都是徒劳的。
至于，鬼物为何相信自身的判断，认定小萝莉接近于神？
主要源于小萝莉的一击，完全符合神话传说中流传下来的描述。
在鬼物尚还是修者时，其经历的年代，最强之人，也做不到仅凭一句话，一声轻喝，便可让大道法则临身，以此击败敌手。
还有一点，从意识波动中，鬼物能感应到第三者，即游无忆的意识投影，并没多少强大。
在这样的意识空间里，降临大道法则攻击，且还能庇护住宿主不受波及，其中的难度，大到惊人，真的是闻所未闻。
灵魂意识类的东西，在圣者阶段，终归是虚到了极致。
其稍被战斗能量直接触及，都会带来毁灭性的伤害。
……
“您，究竟要做什么？”
“可否放过我……”
感受到自身愈发衰弱的鬼物，终是服软，对小萝莉，亦是用上了敬语，询问了句对方意图之后，更是苦苦哀求起来。
小萝莉对此，自是无动于衷。
……
而于外界，时间已过去了很久。
少女俩与乔布，瞅着吞噬掉黑暗浪潮后一动不动的游无忆，也是倍觉好奇。
乔布略一皱眉下，走到了游无忆的前方，却见游无忆正闭着眼睛，不知在干什么。
“喂，臭小子，醒醒！”
乔布伸手，在游无忆紧闭的眼皮前，挥了一会，随即，又摇晃了几下对方的身体，仍旧没有任何动静。
“这是怎么了？”
“莫名其妙的……”
乔布嘀咕了几句，思索起了个中缘由。
身后侧的蓝发少女，同样走了过来，一边还扶着脱了力的夜焚音。
“姐，臭光头他是发动异能吞噬后太累，导致睡着了吗？”
瞧清了游无忆的状态，红发少女看向了夜舞兮问道，终究是她姐年长些，知晓的事情，必然比她多点。
然则，此番状况，蓝发少女也乃第一次碰到，只能摇头以对，表示不知。
“小矮子，用你的雷电异能，电一下臭光头！”
红发少女仿佛想起了些什么，转头望向乔布，催促道。
“快点，别墨迹！”
“尽全力，不用顾忌！”
……
乔布一听，抬头看了眼夜焚音，有些无语，不禁反问道。
“你跟臭小子有仇吗？”
扶着红发少女的夜舞兮，也轻拍了下夜焚音的额头，叫她安分些，莫闹腾。
“姐，臭光头前几次，被雷劈都无事……”
夜焚音身体无力，躲不开她姐的拍击，只得嘟起嘴巴，解释道。
“我就让小矮子电他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或许，刺激一下，臭光头他就醒了呢？！”
说着，红发少女鼻音很重，不满地抱怨着。
“哼！”
“姐，你胳膊肘往外拐！”
“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就这么帮着你的未婚夫……”
可话未说完。
“哎呦，耳朵，疼！！！”
夜焚音大呼小叫着，忍受不住她姐的“折磨”。
乔布，瞥了眼俩姐妹，替游无忆默哀，觉得对方日后的生活，不会太好受。
当然，这仅仅是乔布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他环顾了一圈四周，确定山寨内再没匪徒活着，方才放下心来。
先前那股漆黑的烟雾浪潮，看着是像吸取了每个盗匪体内的黑暗意志，然后再融合成一道极强的力量，轰杀向他们四人，宛如对方孤注一掷的大招一般。
所造成的后果，便是躺倒在各处的匪徒们，其之身躯，皆已枯萎。
这一景象，应该是那手握法杖的黑影，使用大招的代价，连同黑影自身，同样如是。
“姐，你老是拧我！”
“我让臭光头醒来，也是为了你们呐！”
红发少女愤愤不平，双手无力的她，都抬不起手来揉耳朵，心中气闷极了。
“你瞧这光幕，笼罩住了山寨。”
“臭光头，若是不醒来，我们怎出的去？”
夜焚音用眼睛示意四周，努着嘴巴讲述道。
乍一听下，还确实很有道理。
“无碍，大不了在山寨内住上一晚。”
蓝发少女，环视了一圈后，说出了她自己的想法，再次叫夜焚音安静些。
乔布抬眼望了番稍远处，山寨周围，有光能屏障隔离，如若没有游无忆的权限解开，他们的确无法出去。
不过，乔布的心思不在此处，他联想到了游无忆的逆天机缘。
也许，如今的古怪，正是跟此有关。
说来，早先那番吞噬一大股黑色烟浪的行为，着实让乔布为游无忆捏了一把冷汗。
所幸瞧着，并无大碍。
对游无忆可能拥有的机缘等，乔布没有一丝一毫的眼红，正如他与对方初遇时所言。
能令自身强大的东西，乔布他也想要，可其会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会凭自个的努力来换取，不愿不劳而获。
正因如此，乔布在听到游无忆能够帮他解决“家人们”身上的绝症时，才会接受对方的邀请，甘愿加入“红色燎原”来报恩。
……
外面的一切，游无忆自是不知的。
在游无忆的意识内，那獠牙龇露的鬼物，已然死亡。
小萝莉用神力剥离了器灵身上的大道之纹，这本是属于道器上的纹路，只不过融于器灵之内。
除此之外，小萝莉还提取了鬼物身上的“灵”，说是反正动用了神力，就便宜了游无忆一把。
等会，可助游无忆融灵，往后，他能借秘法，在一定范围内，感知到黑暗气息。
“小仙女，你损耗的神力，如何弥补？”
游无忆听闻小萝莉的说法后，明了对方会消耗不少的神力，倒也较为关心此事。
“器灵，我将它一分为三……”
“一为剥离而出的那道不完整道纹。”
“二为带有黑暗气息的灵，能助你进化感知能力。”
“三，即为你瞧不见的道韵，对我却有极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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