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我自己来
洪喆，你感动吗？
洪喆不敢动……
是的，臬司的人的确会来调查，但未必就会把自己牵连进去。
因为这件事的确是天顺会的人干的，自己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把公孙建一家老小都杀光，完了还要布置现场和放火，内行人其实一看就明白这是团伙作案。
乌婉秀不知道真相，才怕到时候会兜不住。
所以，自己不能趁人之危。
而且说实话，赵姳的事情只要她不说不会有第三人知道。俞小花则是个乡下小寡妇，事情也传不到于淑柔耳朵里去。
但是乌婉秀不一样，她太有名了。
靖州的很多生意人都认得她，所以早晚是要被老婆大人知道的，到时候于淑柔还不活劈了自己？
这么想着，洪喆的腿肚子就有点发软，脑门上汗也下来了，摆摆手道：“乌大小姐，我们真的不必这样。我敢保证，臬司的人查不到我头上，所以……”
“所以你是宁愿赌一把也不愿意要了我？”乌婉秀的眼中露出深深地失望，语气听着都有些哀怨了。
“这……”洪喆又摆了摆手，“我对乌大小姐当然也有仰慕之心，但……内子待我情深义重，在我穷困潦倒时也不离不弃……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日，所以……我真的不能负她。”
乌婉秀打量洪喆，看出他说的不是假话，心里就对这个男人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是的，他外表的善良和老实其实并不都是装出来的，而是本性如此。话说一个知道感恩，并且明显有些惧内的男子，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但与此同时，他又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而且要么不做，做就做绝。
所以，他其实是一个矛盾体的组合，你根本没法给他下定义。好人坏人，英雄枭雄，伟男子小男人在他身上都有体现。
但这却让他看起来更加真实可信，也更加令人怦然心动……
噗通！
乌婉秀忽然一咬牙，抬手一推就把洪喆推倒在了床上，“你不要我，那我就要了你。我们乌家人做事向来也是要么不做，做就做到底！”
说着话，乌婉秀已经将身上的裙子脱去，然后片腿骑到了洪喆身上，“你要是敢反抗，我就喊救命，那么多下人听见，到时候就算生米也成了熟饭。你若是不反抗，以为我什么也不懂……”
“我知道你看过草堂笔记。”洪喆一脸生无可恋地道。
噗嗤！
乌婉秀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又没跟你说过。”
唉……
洪喆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而是仔细打量乌婉秀的身体，从上看到下，从头看到脚，终于看得乌婉秀有些羞涩了，两只手就忍不住抱在了胸前，柔声道：“你……到底要我来，还是……”
“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老是被人骑，我自己来！”
……
方有儒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当他看见乌婉秀的时候，差点没吓得坐地上去。
因为乌婉秀没梳辫子，而是将一头青丝盘了起来，做了一个少妇常见的随云髻，这意味着她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大小姐，你……”打量乌婉秀的表情，然后看见她的手正挽着洪喆的胳膊，老头终于醒过味来了，忽然哈哈一笑，两手抱拳道：“恭喜，恭喜，这下，我终于不用再为你的终身大事发愁了。”
然后又冲洪喆抱拳：“恭喜姑爷，贺喜姑爷！”
洪喆倒是有些不太好意思，此刻尴尬地咧咧嘴，道：“我和婉秀还没有拜堂成亲呢，先别这么叫。”
“那今晚就拜堂！好事一桩接着一桩，真是再妙不过！”
乌婉秀扭头看了洪喆一眼，说道：“我和相公已经商议过了，两个弟弟没有考取功名之前，我们不会拜堂成亲，也算不破当年立下的誓言。但从此我即是乌家的人，也是洪家的人。这一点你要向下人们交代清楚，但不必向外宣扬。”
“哦……”方有儒心想既然是这样，那你又何必急着把头发盘起来呢，你们两个暗中相好就是了。
但转念一想乌婉秀应该有自己的打算，而且多半就和今天发生的事情有关，于是点点头道：“行，我会关照下面人的。那以后还是少爷相称，如何？”
洪喆微笑点头，问道：“凌云庄的情况都打探了清楚了吗？”
“清楚了！”方有儒立刻又激动起来，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道：“上下八十多口人一个活的都没留下，整个庄子也烧得一干二净。在场的捕快说了，这必定是团伙所为，要不然不会这么干净利落，所以定是那天顺会没错了！”
顿了顿，他又道：“臬司衙门已经把案子接下了，估摸着就在这两日会找咱们询问相关事宜。姑爷……不，洪少爷你还是暂住几日，等事情有了结果之后再走也不迟。”
洪喆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话音未落，外面忽然有下人来报，“大小姐，三，三爷回来了！”
“谁？”乌婉秀吃了一惊。
“三爷啊！”
“三叔？”乌婉秀惊呼一声，连忙跑了出去，刚出后院院门，就看见查老三撇着两条细腿一摇一摆地进来了。
衙门里的人已经把那根旱烟袋还给他了，此刻一边走路一边抽着，但就是不见他往外吐烟雾。
见了乌婉秀老头一哆嗦，差点没把旱烟袋给丢了，然后指着她的头发道：“你，你怎么把头发盘起来了？”
“三叔，这事一会儿再说，你怎么出来了？”
“不是你把我弄出来的吗？”
乌婉秀摇摇头，“我没有啊，而且有儒叔也没听谁说今天放你出来。”
“那见鬼了，总不能他们放错人了吧？”
这时方有儒和洪喆也出来了，一听这话，方有儒便道：“别是……李公公那边帮的忙吧？”
乌婉秀一想，应该是了。
现在公孙建死了，能有实力经营新御窑的只有乌家堡了。所以李心水一定是为了要让自己安心当差，就把查老三放出来了。
这样看来，这个忙又是洪喆帮的。
如果他不果断地杀掉公孙建，李心水又怎么可能这么做，新御窑估计也落不到自己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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