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太 子 8
刘娜自始自终都没敢言语，见他离开后，才长长地出了口气。[燃^文^书库][www].[774][buy].[com]第二天，刘娜始终低着头，刘云问她话，她也只是弱弱的答一声，声音很柔。他脑子里时不时蹦出昨晚那种**。麦子拉回一半时，他就像发了情的牲口，拉着她就进了屋，半搂着她，手早伸进了她的衣服里，她身子仰在炕沿边，微闭着双眼，樱桃似的小嘴蠕动着。他弯下高大的身躯，把她整个嘴唇含在了自己嘴里。他的手在上面摸了半天，又伸向了下面，就在这时，他的身子猛地一挺，如房屋倒塌一般，浑身酥软了下去。
临出门时，刘云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不是这样的，我很厉害的，真的。”接连半个月，刘云都是这样。最后一次，他竟然有点头晕目眩，刘云觉得可能是因为**太强的缘故，心想歇几天再说。这一隔就是半年的时间，半年里他没成功过一次。而刘娜却越发的丰腴了。
期间，刘娜想回趟娘家，见刘云坚持要送，就打消了念头，她有点害怕和刘云一起回村。就这样，她弟弟或她妹妹，隔个十天半个月就来一次。每次一来，刘娜都小媳妇似的看刘云的脸色，刘云也知道她的心思，就嘱咐她做好吃的招呼。走时，再拿些高梁、苞米或小米之类的，无论是什么都得一袋子让他们背回去。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刘娜开始不吃鸡蛋了，她把鸡蛋都攒了起来。那天，刘娜是第一天出门，她挎着一竹篮鸡蛋出去，在女人们唏唏赞叹声和男人羡慕的眼下，到集上用鸡蛋换回来一块蓝洋布。陆陆续续的换回来好几块这样的洋布，她给刘云做了一身薄棉袄棉裤、一身夹袄夹裤，还准备了一身冬天穿的厚棉袄棉裤，冬有冬衣、夏有夏衣，把刘云弄的跟小地主似的。
这一年打了春，刘娜也有十四岁了。在家里窝了一冬的女人们，又开始坐在街上聊天了。头年结婚的小媳妇，都捧着鼓起的肚子出来。女人们聚在一起，这个说：“我家那东西，猫了一冬，吃了睡、睡了吃，现在壮的跟头驴似的。”那个就说：“一晚一晚的不放过你吧？”这个就说：“点灯不得费油，吹了灯，不干那事儿，还真没个干的。”起初，这些小媳妇还捂着嘴笑，聊着聊着就头挨着头，谈起了闺内秘事。
刘云一冬天没闲着，挎着粪筐到处捡粪。他那地是沙窝地，要想收成好，就得多上粪。院里西南角那堆了一堆，他捡回来的粪。清明他都填土上坟，这两年每次去，都觉得愧对祖先，本想活出个样子，才去内蒙放羊，打了几年长工，钱是攒下来了，没想到偏偏了娶个病老婆，本指望刘娜能给他刘家生一堆孩子，他自己又得了个见花谢的毛病，站在祖坟前，他说不尽的懊恼。
这天，他挎着粪筐回来，被坐在街上聊天的女人们围住了。这个说：“刘云，你媳妇几个月？”那个说：“让你媳妇出来和我们聊聊天。”这个说：“刘云，在炕上忙乎了一冬，腿还有劲儿？”那个又说：“刘云，你这一冬把你那小媳妇整哭几回？”
女人们七嘴八舌逗着刘云，他觉得他好像有感觉了，那功夫，把任何一个女人摁倒，他都能雄纠纠、气昂昂地做一回男人。可等他到了家，心急火燎地把刘娜摁在炕上时，刚抚摸了两下她的身子，他就如泄了气的皮球倒了下去。想起街上的大着肚子的小媳妇，再看看眼前凹凸有致、满脸红晕的刘娜，刘云一拳头砸在他自己的腿上。
该送粪时，刘云动不了了，他觉得身上软绵绵的，刚吃过饭，过了一阵儿又饿了。硬是把两顿吃成了六顿，还是软得提不起精神。他只是春困的缘故，心想过了春天就好了。刘云软软的坐在炕上，有气无力的叹着气。刘娜时不时拿着锹出去，把化成烂泥一样的肥料铲铲。天一天天变暖，刘云再也坐不住了，他硬撑着出了院，往小车上铲了半车肥，他不得不蹲下来歇着。
刘娜问刘云是不是病了，刘云告诉她没有，刘娜就和他商量，她自己去把粪送到地里，他不同意，他讲娶你回来是为了传宗接代的，不是来干活的。刘娜就和他说在娘家啥活不干，实在不行就让大弟全拄过来帮下，刘云还是不同意。刘娜就说：“这不行那不行，那咱请短工，总行了吧！”刘云看了看院里的两个小粮囤，又看看刚买回来的那头小牛，点头说道：“要请就请个长工。”看他的表情，不是因为身体软，而是因为自家富。
刘云家请长工的事当天就在村上传开了，大力他爹知道信后，特意晚上让他娘多做了两菜，让大力陪着他喝点酒。酒桌上他爹问大力：“知道那天为什么让你去刘云家看看不？”大力摇摇头，他爹得意洋洋地说：“早听说那是个狐媚女，他刘云年纪那么小就去了内蒙当长工，那几年也够他受的，身体上肯定有些毛病，所以我才让你去看看的。你要是有本事，就把她弄大了肚子，到时他刘云家还不都是你的。”
他爹左右看了看，凑过去、低声冲着他说道：“他家就六亩地还有头牛，放个屁的功夫都能干完了。他请的还是长工，冬天在家歇着也是歇着，去他家挣份口粮多好。他家那块地离咱家东坡地近，明是给他家干，实是偷着干咱家的，他又不跟着。爹把那八亩地留给你，从种到锄到收，种的时候，爹把籽给你留地头，收的时候，你把麦捆给爹码在地里就算完。别学你三个哥哥，天天想请长工，说到底还不是想要面子，面子是啥、是层皮，它变不成粮。”
就这样大力去刘云家当了长工。大力用了三天就把粪送到地里去了，有两车还洒到自家地里，为这事他还担心了两天，他怕刘云去地里查看，可人家根本没去。刘云家没长工住的地方，大力也就还回家睡，白天过来领活，晚上不用他给牛添料，算是扯平了。
刘云家哪有那么多活，可刘云会找活儿。比如说第一天就让收拾牛圈，第二天就让他修鸡舍。大力想找刘娜说说话，可刘娜见了他，眼皮一耷拉，背过身就走。大力最高兴的事是在刘云家吃饭，他吃一碗，刘娜给他盛一碗，空碗放在桌上，刘娜就知道他还要吃，盛了、放回去，筷子放在碗上，刘娜就知道他不吃了。当着刘云的面，大力不敢刘娜，可他能感觉他的心跳个不停。
那天，大力在地里割草，刘娜就在附近剜菜，刘娜头上系着一块红头巾挡日头，她有点吃胖了，人白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越发显得黑了。她穿的蓝色碎花大襟袄有点瘦，胸被绷得紧紧的，可能匆忙，一枚盘扣只系了半个，随时都有可能被撑开。以前大力只顾看她的眼睛，从没细心端详她的身材，当她的丰ru肥tun一下跳到他眼前时，他的身体就像刚烧开的滚水，嘟嘟地直冒热气。
站在地里割草的大力看呆了，握着镰刀把的手越握越紧，刘娜不解看着他，感觉他眼神不对，慌乱地低了头。而大力疯了似的，一把把刘娜搂进怀里，顺势摁倒在地里。大力比刘娜大四岁，八岁时他爹就给他找了个童养媳，可大力他爹却当家里的长工用，两年前死于难产。
长时间没挨女人身子的大力，就像一头饿极了的小兽，在刘娜脸上急速寻找中吸嘬的地主。刘娜使劲地推他，可终因力量悬殊而被奸污。当太阳西斜，刘云找到刘娜时，他只是默不作声的双手抱着头蹲在旁边，眼神流露出伤心，过了会儿才冲着她说：“你知道我。。。我。。。我想要个孩子传宗接代，咱就当吃了哑巴亏。”
那天，吃晚饭的就刘云和刘娜，大力躲回了家里。第二天天刚亮，大力他爹就直接上门找到了刘云，代儿子大力向他赔不是。而刘云就和没事人似的，也不作声、也不打骂，只是坐在炕上一锅接一锅的抽烟。刘娜只是呆呆地坐在那，她的心像刚从井里出来又掉进了油锅里，冷热瞬间变化，那感觉让她真有点招架不住，大力最后还是留下来继续给刘云家当长工。
连着半个多月，一到晚上，刘云就会把刘娜搂进怀里，在她身上摸半天、揉半天再使劲掐半天。刘娜的胸上、nai上、屁股上被他掐的红一片紫，任他咋掐、咋捏，刘娜始终不吭一声。从那以后，刘云睡觉说起了梦话，像念经、嘟嘟囔囔，那嘟嚷声里掺着哭腔，刘娜明白他心里苦、心里痛，也就对他的恨减半了。
日子沉寂而又冷清地过着。转眼就是两年，刘云家发生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刘娜十个月后生下个男孩，刘云给儿子起名叫骡驹。他和刘娜解释赖名好活，对这个名字，她也只能默认。第二件事刘云也不知道是怎么哄的大力，让他只在他爹拿了十亩地就出来单过，刘云和村里人说要给他盖房娶亲，得用山上石头打地基，鼓动他和村里去炸山采石，刘云也天天和大力一起去，一个月后大力就意外地被炸死了。大力死后，他爹仗着自家人多，硬是bi着刘云把地退了回去。村里人只看到大力他爹死了儿子欺负刘云，根本不知道这背后的秘密。
骡驹三岁那年，刘云的眼睛模糊得看不清东西了，他这才感觉自己得了病，就到县城让一老中医看了。老中医把了脉，问他：“是不能吃？”他说：“嗯。”
“是不是爱喝水？”
“嗯。”
“尿的是不是红的？”
“嗯。”
“是不是有时很头晕？”
“嗯。”
老中医说：“看的迟了，引出其他毛病了。”然后，就给他配了中药。
两年来，骡驹的裤子膝盖处，常常顶着两摊泥，他的膝盖处打了一次补丁又打一次，没几天又磨破了。而骡驹的膝盖，结成厚厚的一层老茧。刘娜就问骡驹：“你爹常领你出去，都干啥了？”骡驹说：“爹不让说，爹说我要说了，祖宗就不会饶恕我了。”
刘娜去问刘云，刘云说：“这孩子，一到地里，就爱爬着走，我说了好几次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下跪祖宗，平时，不得膝盖着地，可他就是不听。”他的话让刘娜将信将疑。
正是夏秋交接的农闲时节，这天，刘娜给刘云熬中药，刘云又带着骡驹出去了。刘云套了车搬着骡驹走后，刘娜悄悄跟了出去，刘云说是去东山凹看庄稼熟好了没有，出了门，却向西山凹走去。刘娜远远跟着车走，越过自己家那块地，刘云都没停车看庄稼的长势，越走刘娜这心里越迷惑，走到王家祖坟堆前，刘云卸了车。刘娜躲进了一米高的麦地。
刘云躺在王家祖坟堆后的小树林里，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吃着干馒头片，那是刘娜给骡驹烤的干粮。刘云的脸上没一点肉，脸颊深陷进牙槽里，嘴一嚼，牙骨就明显地动，像一具复活的骷髅。那头黄牛，因为天热，也懒得吃草，只卧在刘云身边反刍，它眼睛迷离着，嘴角处翻着白沫。
毒日头下，三岁的骡驹虔诚地跪着，他的膝下，是一块巨型的石板。他在这边跪跪，过一阵儿，又挪到那边跪跪，石板像常年被人坐的石凳子，阳光下闪闪发亮。骡驹嘴唇干裂，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下，瞬间就被炙烤得没了踪迹。他跪了半天，回头问刘云：“爹，行了吧？”
“不行，你生来罪孽深重，想让祖宗认你，就得跪着。”
“爹，我渴了。”
刘云拿着一瓶水走过去，对着坟堆，咕嘟咕嘟倒了下去，水洒在热土上，结出一颗颗滚圆的泥球，那泥球顺着坟堆，一直滚到骡驹膝下，骡驹舔着嘴唇，急急地喊：“爹，给我留点。”刘云说：“祖宗喝了你才能喝。”骡驹看着一个个泥球从坟头滚落下来，眼里就有了泪。
看到这一幕，一串泪从刘娜黝黑的脸上流下来，滚进了嘴里。她怕自己发出声来，使劲地咬着嘴唇，一丝血顺着嘴角趟了出来，泪水混着血水顺着下巴流进了脖子。眼前麦芒晃动，她好像看到了大力的脸，大力的脸映在麦芒间，那么清晰。
刘娜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又抬眼望向整齐的麦垄，当她再次把目光落在骡驹身上时，她止了泪，她用袖头擦了擦嘴角，毅然地走了。回到家，在给刘云熬好的中药里，她洒下了一包白色粉末。那包东西，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如果当时不是刘云苦求她，让她给刘家留个后，可能她早就不在人间了。
那年，刘娜实在给弟妹们借不到粮了，左邻右舍她都借遍了。起初，她借一斗，还一斗多一升，左邻右舍都借给她，后来，她连本也还不了了，就不好意思再张口。可弟妹们饿了，就找她要吃的。为了救弟妹，她才同意爹爹把她嫁给了刘云。不是刘云那八石苞米、八石小米、三石高梁和山药、倭瓜。刘娜不知道，她的弟妹咋度过饥荒。
刘娜嫁给他后，刘云还时不时地接济娘家。刘云的好，刘娜记得；刘云的不好，刘娜也知道。骡驹出生后就很依赖刘云，会爬时，她和刘云同时张开手，他竟然笑着向刘云爬去。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刘云是真心喜欢骡驹、真心待骡驹。哪曾想背着她，竟这么折磨孩子。刘云的心太狠了、太黑了。
刘娜把那包东西洒进药壶后，便像一摊稀泥倒在了地上。她揪着她自己的头发，张着空洞的嘴，啊啊地吼着，却哭不出声儿。直到狠狠煽了自己一巴掌，她才像泼妇一样，拍着自己的腿大哭起来。。。
李永青拿着毛巾递给五爷爷李盛武：“五爷爷，没想到您泪腺这么浅！感情这么丰富！”接过毛巾擦了下脸，五爷李盛武有点不好意思地回道：“G产党就不能感情丰富了！”指着上面的照片：“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李永青拿过毛巾，朝着五爷爷说道：“您看出是两个人，其实都是同一人，只不过是整容前和整容后。”
五爷李盛武又翻了两页，疑惑地问道：“这上面有的挺详细，有的就写了概况，你这工作做得也太不仔细了吧。”李永青解释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像我这样寸功未建的，只能写个概况，以后会慢慢记录的。像王芳她们身上肯定还藏着**，那就得等她们自己愿意告诉你，你才能记录下来，强人所难这事咱可干不了。再一个，这个以后就会放在我这里的，到时我会给您份新的档案，和这个不同的照片还是她们未整容前的，里面的入党申请她们都签完字了，剩下的就得麻烦五爷爷您了。”
五爷李盛武明显被弄得愣住了，好半天也没反应过来，直到李永青轻推了下他：“五爷爷，您咋了？”回过神来的他，朝着李永青问道：“照片为什么还是原来的？为什么不用现在的？你是不是不相信。。。”李永青连忙阻止有些激动的五爷爷：“五爷爷，您消消气！这些档案肯定是要存档的，您觉得现在应该存放在何处？咱们现在自己都是在敌人的夹缝中求生存，那潜伏在敌人内部的人就是在刀尖上跳舞，咱们是不是应该确保他们的安全，让她们没有后顾之忧。”
李永青摆手继续说道：“他们去了哪里？我只是大概给他们分了下工，至于他们最后能不能成功？就得凭他们各自的本事了。好在明天他们会最后一次回来，以后再想见到可能就会没机会了，我想五爷爷您下午一点能准时参加下，只能是您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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