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休憩
咻！
一束银光闪过，下一刻，九智来栖错愕地发现着，手中的蒸汽枪缓缓裂成两段，啪！竟被人直接斩断了？
肋差掉落于地，发出清脆响声。
这种锋利度.......
九智来栖心底发寒，若对方斩得不是蒸汽枪，而是他的脖子，此刻，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死了？
“谁！”
九智来栖顾不上眼前的生驹，色厉内荏地吼道。
“喂，你们堵在骏城下面，打算等着卡巴内来啃人吗？”
青羽分开人群，一步步走到两人中间，弯腰拾起了地上的肋差。
“刚才就是你偷袭我？”九智来栖下意识地举枪瞄准青羽，紧接着，他意识到枪已经报废了，不由脸色尴尬，望着青羽的目光中，既有忌惮，也有一丝敌意。
“纠正你一点，我不是在偷袭你，而是在制止你。”青羽摆弄着肋差：“逃生的时间宝贵，你要让所有人都看着你们墨迹吗？
至于那个青年，我可以证明他不是卡巴内.......你见过卡巴内说人话的嘛？”
九智来栖眉头一皱，却觉得青羽的话，不无道理，但职责让他坚持道：“等一下，你好像不是显金驿的武士，我从不曾见过你，又凭什么作保......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话音刚落，九智来栖挥手，旁边的其他武士，纷纷举枪朝向青羽。
“我？扶桑城上的旅客。”
青羽耸了耸肩，却不在意武士们的举动，因为他知道，这一次会有人来解围的。
扶桑城上的幸存者.......听到青羽的话，武士们纷纷瞳孔骤缩，扶桑城上居然有幸存者？那辆载满着卡巴内的死亡列车，这怎么可能！
在他们的认知中，扶桑城上无人幸存，毕竟是那种环境，他们自问是活不下来的。
眼前的青年，却说自己来自于扶桑城.......
“胡说八道！”九智来栖冷哼一声，就要扣动扳机之时，突然，一名红服少女出现于青羽的面前，将他挡在身后：“喂，四方川家的武士们，都这么没有礼貌的嘛？”
“你....你回来了？”
九智来栖认出了无名，前面逃难的时候，无名曾负责帮他们开路，那如入无人之境的姿态，深深刻印于他们的脑海中。
更何况，无名还是四方川坚将的客人，九智来栖自然认得她。
无名小姐，怎么会跟那个青年混在一起？
有了无名的插手，九智来栖有些骑虎难下，这个时候，甲铁城上传来惊喜声——
“无名小姐，你安全没事就好！”
闻声望去，一名穿着粉色宫裙装，扎着长马尾的黑发少女，正站在骏城的入口台上，脸上带有欣喜，五官精致如画，浑身带有一股淡雅贵态，似如名门望族的大小姐。
不......不是相似，而本身即是。
是她？
青羽眼神一动，认出对方身份，赫然是四方川家的大小姐——四方川菖蒲。
四方川菖蒲跑下骏城，抓住无名的小手，喜悦道：“太好了，我担心你有什么不测，幸好你也安然无恙，前面真是感谢你的帮助.......”
四方川菖蒲的性格很善良，非常讨人喜欢，只是眼下的她，还未经历事故，性格上有些软弱和优柔寡断。
无名对于菖蒲的热情，反应较为平淡，像是小孩子般的打着哈欠：“呜哇......好困啊，我们还要待多久，就挤在这里不上骏城吗？”
任性，随意，不拘一格，正是无名的性子。
菖蒲闻言，立刻表示道歉，开始安排着众人上车。
“嘁.....”
九智来栖见状，只得收回武器，在自家大小姐的面前，他的身份是武士统领，不可逾越。
经过这一番闹腾，反而没人关注生驹，那个家伙也得以混入人群，重新跟着其他人上车，但他的方向是靠后排的锅炉车厢。而青羽和无名不同了，由于菖蒲大小姐的关系，他们是前排的贵族车厢。
毕竟，四方川家族是显金驿的统治者，眼下也拥有着甲铁城的掌控权。
在菖蒲的带领下，两人越过了排队人群，率先登上甲铁城。
但进入车门前，青羽低头看了一眼，正好捕捉到人群中的生驹。此刻，无名也顺着他的视线，往下望了一眼，目光微微一动，却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你不好奇他吗？”青羽注意到无名的神态，不由问道。
“他？”无名收回视线，一对漂亮眸子紧盯着青羽，目光炯炯有神，下一刻，她凑近青羽的面前，嗅了嗅可爱鼻子，便轻笑一声，转身进入骏城。
野生的卡巴内瑞......确实有趣，但在无名的眼中，青羽身上的秘密更大，完全盖过了生驹。
明明是人类的气息，却能轻易击杀卡巴内，这种存在，可比野生的卡巴内瑞有趣多了。
无名的鼻子非常敏锐，早就发现了生驹的气息，跟她一样是卡巴内瑞，但青羽的原因，让她不再关注生驹，所以才有此番问答。
果然是监视我啊......
青羽无奈摇头，不知是喜是忧，低头跟着进入骏城。
但刚入车内，前方就守着一个蓝衣武士，面容俊朗，赫然是九智来栖。
青羽挑了挑眉，从他的身旁走过，九智来栖冷冷说道：“别让我发现你有什么异动，否则，我会第一个把你从车上丢下去。”
显然，九智来栖对于先前的事情，还耿耿于怀，这个家伙挺记仇的，即便有菖蒲大小姐出面，也不代表此事揭过了。
脚步一顿，青羽没有回头，只是语气莫名：“那你可以试试。”
说完，青羽就跟上了无名，九智来栖看着他们的背影，算得上英俊的脸庞，深深皱起眉头。
............
直径来到驾驶室，四方川菖蒲正在聆听汇报，看到两人的到来，再次道谢着：“无名小姐，前面真是感谢你了......”
然而，无名看她一眼，反而说道：
“菖蒲小姐，你可真是不擅长指挥，一路上才会死了那么多的人。”
这一番话，让四方川菖蒲的脸色发白，不由陷入自我怀疑。
青羽略显无奈，果然，无名的性子就是如此，任性随意，不见成年人的虚伪。
有些时候，却也让人下不了台。
“菖蒲小姐，感谢你前面替我们解围。”青羽接过话题，算是给了对方一个台阶。
“不不不，这是我应该做的。”四方川菖蒲急忙道，一边说着，她打量青羽一番，发现这名青年颇为陌生，但跟无名似乎很熟的样子，他们相互认识？
还是......
出于礼貌，四方川菖蒲没有冒然打听，但在她的心中，默默给青羽打上一个‘通情达理’的标签，相比于无名小姐，那位黑发青年更容易接触一些？
“四方川菖蒲，四方川家族的长女，还望多多指教。”
“青羽，一名浪人（意指流浪武士），很荣幸能与菖蒲小姐认识。”
这时，青羽感到衣袖被人一拉，转头看去，无名有些慵懒：“好累啊，我们去休息一下吧。”
这话若让别人听了，保不准要引发邪想，但青羽明白她的意思，轻轻点头。
于是，他被无名拉着到了墙角，对方靠着铁壁缓缓坐下，脑袋缩回去，只留下一根呆毛，飘在外套上面，看上去颇为可爱。
不信任别人吗......
青羽哭笑不得，不知该作何反应。
无名作为狩方众所创造的卡巴内瑞，在她的脖子上，有一根‘枷锁’，也就是那个蓝色细带，战斗时刻，无名会解开细带，释放自身的全部战力。
但有一个弊端，战斗时间长了，无名会感到疲倦，体内的卡巴内之血上涌，必须要休息一番，或者饮用人血来缓解状态。否则，一旦枷锁崩坏，就有彻底化作怪物的可能性。
休息之时，卡巴内瑞的反应是比较迟钝，所以相对危险。
无名拉着青羽坐下来，潜在意思是让他给自己看场子，说明无名不信任菖蒲等人，反而信任着青羽......也有道理，毕竟后者跟她并肩作战。
至于四方川家族的武士们之德性......
他们见到卡巴内来袭，不吓软腿就是好的，也难怪无名不待见他们。
正思考着，青羽感到肩头一沉，转头看去，那根呆毛近在咫尺，无名已经半个身子靠在他的身上了，一股淡淡少女雅香，透着空气钻入鼻间。
“这个家伙......”
青羽有些蛋疼，本想推开对方，奈何少女靠得太死，一副把他当做枕头的样子。
自己可是普通人，万一对方在睡梦里，梦见啃东西，随手给他来上一口，那不就鸽鸽了？
正当青羽迟疑着，是否要对这位睡梦少女，动用暴力手段的时候，
“你们的感情真好啊。”
抬头望去，四方川菖蒲近在眼前，笑意盈盈地望着两人。
“让你见笑了。”青羽也不好当着别人的面前，去对无名采取暴力手段，只能作罢，于是他的目光一转，看向了菖蒲身后的主控台：“主钥匙确认了，甲铁城还不能启动吗？”
“嗯。”
四方川菖蒲点头道：“蒸汽炉点火后，还得等一会儿预热，否则气压不够......”
正交流间，青羽望向主控台前的操作者，那是一名酒红发女子，身上有着不输男子的健美肌肉，却又不显得臃肿，属于耐看型美女，正是甲铁城临时招来的‘舵手’——侑那（原本舵手的学徒）。
青羽的视线，却不在侑那身上，而是她正操控的那些仪器。
“那个就是「麦克拉奇机关」？”青羽暗暗揣度着，根据着原著背景，所有骏城的动力来自于「麦克拉奇机关」，一种起源于不列颠国的特殊蒸汽机。
包括着蒸汽枪的高压背包，也是缩小版的「麦克拉奇机关」，还有生驹的贯筒，统统采用这种机械，来作为他们的蒸汽压力。
细看之下，麦克拉奇机关像是古老水表的复合体，颇有第一次工业革命的风格，机械，硬朗与浓浓蒸汽感。
这时，九智来栖也进入主控室，一进门，他就注意到角落里的青羽，不由冷哼一声。
“外面的武士们都在戒备，而你缩在车内。”九智来栖隐隐有些不屑，语气冷淡道：“一直承受别人的余萌，不妨发挥自身光热，车上人手有些不足。
等一下，你转入后备车厢，帮忙负责警戒......”
一边说话着，九智来栖看向睡梦中的无名，言下之意，就是青羽靠着无名才上车的，应该发挥自身作用，不要舔着脸蹭别人的好处，也就是余萌。
“对了，等下你把她也叫醒.......”
“我拒绝。”
青羽想也不想的回绝，甚至懒得抬头。
“什么？”九智来栖眉头皱起，隐隐有些怒意，正要发作。
旁边的四方川菖蒲上前打断道：“他们也很劳累了，就让青羽君休息一会儿吧。”
青羽君......
九智来栖差点炸毛，什么时候你俩这么熟悉？连名字都喊上了......
殊不知，菖蒲只是感念先前，青羽给她一个台阶，眼下投桃报李罢了，但在九智来栖的眼中，却像青青大草原似的，绿得他难受至极......
本想反驳一番，但九智来栖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是四方川家的忠诚武士，现在家主（四方川坚将）不在，菖蒲小姐就是临时家主。
他的武士身份，以及那一份忠心和些许的异样情愫，不允许自己当面顶撞家主。
于是，九智来栖憋得脸庞通红，最后默默退下去。
他被憋出内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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