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只汪
你喜欢的人同时也喜欢你是什么感觉？
——感觉他眼瞎了，又觉得他非常有眼光。
胡桃又有点想哭了，但她忍住了。
杨夏问道：“那你呢，喜不喜欢我？”
胡桃在他怀里躲了躲，二十二的老阿姨了，居然脸皮红到不知道怎么回话，但实在是太开心了，开心到有种飘飘然飞在空中的感觉，她轻轻点了点头，给予了他回应。
杨夏显然比她更高兴，几乎是喜形于色。
他把她一口气抱起，在原地转了一圈。
胡桃吓得埋在他肩膀上连连尖叫，他低笑：“你是我的了，从今天开始！”
锤了一下他的胸口，胡桃咯咯笑：“幼稚。”
“把我放下来，待会儿有人进来了怎么办！”他们可是站在电梯口面前呀，多丢人呢……
杨夏虽然把她放下来了，但是对她的话十分不屑一顾，拉着她的手说：“那就让他们看，让他们羡慕去吧。”
胡桃脸皮薄，连连摇摇头：“我们回家。”
这句话也不知道哪里取悦了杨夏，他立马放弃了原来的想法，乖乖和胡桃进了电梯。
在电梯里，杨夏也像个没长大的大男孩一样，黏着胡桃不放。
不对，他本来也是没长大的大男孩……
非常大的空间里，把胡桃挤到一边上抱着她，时不时就低下头盯着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
“你干嘛总看我……”胡桃想起她第一次在电梯里见杨夏，他也是这样，专注的看着她，就像两人认识了很久很久一样，害她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检查了好几次。
杨夏说：“可我不看心里发慌。”
“为什么发慌啊？”
“因为现在就像做梦一样。”杨夏轻声道。
胡桃弯唇：“我也觉得像做梦一样。”
不，还是不一样的。
杨夏心想，他是真的怕他的重生是一场梦。梦醒后，她不在他面前，她变成了冰冷冷的尸体，和无法再对话的黑色头像。
他想到这里，害怕地抓了抓她的手。
喃喃：“想把你真的变成桃子捧在手心，那多好。”
胡桃愣了愣，电梯正好到了，她把他拖出电梯，有点招架不住地摇摇头：“你怎么随便叫我一声，就把我的外号猜出来了啊？”
杨夏厚颜无耻说：“可能我跟你心有灵犀吧！”
丝毫不在意是上一世听到她编辑这么说过才知道的。
心情愉快的人，做什么事都开心。
胡桃准备晚饭的时候，觉得自己受伤的后脚跟都不痛了，想着外面赖在她家做作业的杨夏，为了给他补脑特意做了她不太喜欢吃的红烧鱼。
举起锅倒入盘子上时，力气太小手滑了一下，锅砸在盘子上发出声响，外面一直立着耳朵偷听的杨夏马上颠颠跑过来，帮她举起锅，在后面小声说：“以后我来做饭吧？”
胡桃向后歪头看他。
对哦，有一次在电梯里他说过如果她没空，他可以来做饭的。
时间有点长，她都忘记了。
杨夏拎着锅轻轻松松添在盘子上。
胡桃跟他的操纵木偶一样被他怀着，跌跌撞撞走到洗手池前。
杨夏熟练地打开水龙头，大概到锅里的水浅浅盖住里面的残渣，才放下锅，抱着胡桃的肩膀往外走。
胡桃若有所思地跟着他的脚步，以往忽略的细节全都被想起了。
不过……他明明会做饭还来蹭饭……
怎么看都是早有预谋的样子啊……
饭桌上，胡桃坐在他对面，撑着下巴看他，怀疑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杨夏把菜放好，僵硬地停了停，含糊不清说：“就，就……很早。”
胡桃突然想到了什么，拍着桌子说：“不对啊，如果你说的那个她是我的话，那你三年前就喜欢上我了？但不可能啊……”
三年前她完全不认识他，他要怎么喜欢上她？
也不怪胡桃一直误会了这么久，她怎么会想到三年前见都没见过的人，口中暗恋了三年的人是她？！
“你不要问了，”杨夏故作害羞地拉开椅子坐下，给她夹了一筷子鱼堵住她的嘴巴，乖巧的和她一起撑着下巴，笑得灿烂：“就当我是对你一见钟情。”
胡桃嚼了嚼嘴巴里的鱼，低下头抿了抿唇。
嗯……她没有放糖都觉得现在嘴里的鱼太甜了。
咽下鱼，胡桃低声说：“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楼道里我被汪汪咬的那一次……”
她把看到他买下汪汪的事，还有第一印象里觉得他是很好骗的傻子什么的都告诉了他。
哪知杨夏嘴角翘起说：“我知道啊。”
啊？
胡桃呆呆的看着他。
杨夏：“我就是在人群中发现了你，才把被你注视了很久的汪汪买下来的，想着这样你应该会多看我一眼。”
胡桃目瞪口呆：“……”
……是这种理由买下的汪汪，汪汪知道会哭的吧？
不过，他原来这么早就在打她的主意了。
胡桃突然想逗逗他，“那你是不是通过我的小徒弟，加我微信的时候已经不怀好意了呢？”
杨夏表情一变，磕磕巴巴说：“你发现是我了呀……”
“恩，知道你手机号的那一天，你就暴露了。”
“早知道你早就发现了，我应该动作再快点的。”杨夏颇为惋惜地戳了戳碗里的米饭。
“说起来我们实在太有缘了，从你加上我微信，到高中来B市，住在我隔壁，这一切仿佛被人安排好了一样。”胡桃挑眉，开了个玩笑：“应该不会是你发现我微信资料在B市，就考到了B市吧？”
说完，她又摇头否定：“那也不会知道我住在这里，果然还是有缘。”
杨夏微笑，没说话。
在她吃完碗里的菜的中途，自觉夹上她多看几眼的菜放在她碗里。
他没有要把一切都告诉她的意思，他想：上一世的事他一个人记得就好，就让胡桃把他所有预谋计划都当成缘分，也没什么不好。
其实她也没说错。
他们有纠缠两世的机会，又怎么能说不算有缘呢？
*
和杨夏交往后，胡桃反正是个家里蹲写文死宅，干脆每一天上学放学都去接送杨夏，她有时都觉得自己像杨夏的大家长。
时间长了，两人交往的事当然也就瞒不住柯辛。
在给杨夏支招后，柯辛对杨夏态度好了许多，早上再一次看到杨夏满脸春风跟胡桃在校门口道别，心里有了些猜测。
他接水遇上了杨夏，便倚着墙悄悄问他：“你是不是和胡桃姐在一起了？”
刚好是课间操结束的时候，楼道里不断有别的班从楼梯上回教室，接水间就他们两个人。
杨夏把瓶盖拧好，瞥了眼柯辛‘恩’了一声。
想到以前在他家为了故意气他，柯辛缠着胡桃的样子，而且柯辛也知道胡桃住在哪还敲过胡桃的门。
又不太放心问：“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真背着自己跟胡桃有了联系吧……如果是柯辛，好像真的干得出来这种事。
“呵，你上学放学她都陪着你，当我是傻子还看不出来？”
柯辛冷哼，“让开了，我也要接水。”
杨夏侧身，没在意他故作凶狠的语气，转身往教室方向走。
才踏出一步，视线突然与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的隔壁班花对上。
他停下脚步。
隔壁班花的脸色看得出来非常不好，咬着唇一脸苍白，手捏着瓶子，指头都发红了。
接完水的柯辛此时扭头：“你怎么还没走，站在这里挡路干什——”
看到目前状况，他愣了愣，“么……”这个字拖了老长。
他不知道杨夏怎么想的，但他都觉得尴尬。
柯辛抓了抓头发，站在杨夏后面探出头对面色极差的姑娘说：“好巧啊赵筠，你要接水是吧。我刚刚看了这里水已经不热了，要不你去楼上接？”
可姑娘完全没有要顺着他楼梯下的意思，还抬头瞪了他一眼，又眼睛红红地看了看杨夏。
杨夏从头到尾没张嘴，姑娘干站着，一时僵持。
好半天，柯辛都要准备自己遛了，姑娘转身跑走了。
柯辛：“……”
早跑不完事了吗，害他端着热水陪站这么久。
不过，他还是有好奇心的。
“这么放着她不管没事吗？”问杨夏道。
“她迟早都会知道的。”
杨夏出了接水房，看起来完全没被影响。
随后，跟着杨夏一起往教室走的柯辛突然听见：“而且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柯辛：“……”
他也不知道该心疼在追赵筠的自己的大兄弟，还是该心疼在追杨夏的赵筠好了。连他都知道人家的名字，杨夏本人一股超身世外的情态，真的能随时随地气跑喜欢他的姑娘。
“我突然觉得胡桃姐收了你挺好的。”
柯辛正儿八经说：“省得你祸害别人。”
杨夏冷看他一眼，没理他自己进了教室。
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说来说去都是杨夏的情|事，柯辛也懒得多管闲事。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没几个人有心情上，体育老师可能也看出来大家心不在焉，直接放话说让他们自由活动，不许出操场。
大家欢呼一声，抱团散开。
柯辛和大兄弟一起玩篮球，看到他在走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在和小姑娘们聊天的赵筠，她坐在主席台上面有说有笑。
说起来，他们班一直是和赵筠那个班一起上体育课的。两个班的男生男体育老师管，女生是女体育老师管，各管四十来个学生，凑齐一个班的数量。
他收回视线，戳了戳大兄弟：“别看了，有啥好看的，和你一样都是一双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
大兄弟抹了一把打球出的汗，摇摇头说：“哎我就是在想，杨夏那个小白脸哪里好了，就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他？”
你之前对人家印象也不错的好吗，还拉着他去吃麦当劳你忘了？
柯辛内心吐槽，把篮球往地下一扔道：“算了算了，没意思，不打了，我去喝水。”
他热得撩了撩衣服，往主席台下面放水的地方走。
捡起他的水瓶灌了一口，锤了捶酸痛的肩膀，上方赵筠和小姑娘聊天的声音也顺着风窜入他耳朵里。
“赵筠，你刚刚为什么跟体育老师请了假说要先走啊？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家里有事？”
赵筠笑了笑，吐了吐舌头，古灵精怪说：“哦，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最后一节体育课反正也没事做，不如提前回家写作业。”
柯辛听到这里，撇了撇嘴。
赵筠还真好学生，怪不得看不上和自己每天混一天是一天的大兄弟，看上了杨夏。
之后无非是小姑娘们的追星话题，柯辛觉得没意思，也不想偷听小姑娘说话，回到原位和大兄弟聊天去了。
走时，他无意间抬头看了眼赵筠。
赵筠没发现他，聊得很开心，笑得前仰后合。
他突然觉得挺怪的——女孩子的心情都这样吗？心情恢复的这么快？失恋了还想着早点回家写作业？
他回去拍了拍大兄弟的肩膀说：“你失恋的话你要干嘛？”
大兄弟被戳到痛脚，情绪一下子降了下来：“打游戏。”
哦。柯辛翻了个白眼：“明白了。”
懂了，这大概就是好学生和差学生的本质差别吧。
*
胡桃今天来杨夏学校来得比较早，比平常大概早了半小时左右。
看了看校门口没人出来，就把手机拿出来继续自己微信跳一跳的大工程。
昨晚上睡前也不知道去西塘的简妙阳是不是在火车上太无聊，居然反超她500多分，她立刻被挑起了战斗欲了，怎么想也不能被比她还游戏残的简妙阳给打压了吧？
下午正是九月下旬太阳最火热的时候。
胡桃顶着大太阳玩游戏，指头摁着棋子，心里默数着1、2、3、4准备放手让棋子去飞。
一块阴影突然笼了下来，在手机屏幕里透出了一个人影，她抬眼看去。
一个背着书包的女孩站在她面前。
女孩表情暗沉，正盯着她看。
——有点眼熟。
胡桃反应片刻后，认了出来。
好像是，之前在她面前被杨夏气哭，跑走了两次的小女生，喜欢杨夏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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