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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病弱相公帮我虐渣


  就在陆时年满脑袋璇旎走进内室的时候——顾森已经睡下了。

  陆时年:“......”

  床头点着几根明亮的蜡烛, 烛火摇曳, 顾森手里捧着一本书歪着脑袋神情柔和, 听见他的脚步声掀开眼皮赏他一眼:“衣服好像有点大?”

  陆时年张开手低头看, 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很合适。”说着又是羞涩一笑, 面颊被热水熏出两抹淡淡的的粉色印记,犹如桃花盛开一般。

  顾森也没纠结衣服的事情, 随手放回去书:“去睡吧。”

  陆时年:“......”你看我一眼呀,衣服大是大了, 但是我的锁骨, 我的腰线,我的......你倒是看一眼呀。

  他站在原地踌躇半天没有动:“那蜡烛......”

  顾森重新换了一本书看得认真,头都没抬:“你先睡吧。”

  “......”美色当前,无人欣赏, 陆时年只好丧气地垂着脑袋去了更里面,刚刚泡了澡,困意迅速翻涌上来, 没一会就睡着了。

  一晚上陆时年睡得不甚安稳,外面天色刚蒙蒙亮, 他模模糊糊只感觉面前隐隐约约一道黑影,横了一条手臂挡住额头, 眯着眼睛仔细去看这影子却是个人, 此时正瞪着两只圆滚滚的大眼珠子瞧自己——心里一吓睡意顿时就没了。

  手指猛地拽住身上的被子一咕噜翻身起来, 瞪大了惺忪的睡眼, 费力地看了半晌才看清楚面前明显被他吓一跳的顾森,还没有梳洗的模样,一头青丝披在身后,前面也没有梳发髻,睡了一夜鬓角有些凌乱,失了昨日的清高倒多了些烟火气和亲近之意。

  吞下一口唾沫,陆时年被刚刚的噩梦吓得不轻,缓过劲来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哀怨:“公子。”一大清早这是吓唬谁呢!

  看他抓在胸前用力到几乎泛白的手指,顾森倒是没察觉到自己的举动有所不妥,漫不经心地说:“快起来吧,还要去奶奶那边问候呢。”

  连忙看了看外面,陆时年松下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吐着舌头:“我还以为误了时辰呢,我现在就起。”

  “公子?”

  陆时年正说着话登时闭了嘴,咂咂嘴,大家族里都起这么早么,再看一眼顾森身上已经穿齐整了的衣服,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恐怕以后都不能睡懒觉了。

  顾森转动着轮椅招呼着外面:“进来吧。”

  陆时年赶忙从床上滚下来,随意登上鞋推着顾森往出走,忽的又转身看看身后凌乱的被褥,脚下顿了一瞬抿了抿唇。

  顾森就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般,恰到好处地转脸:“这些事情有人会做的,你不用管,也不用操心。”

  陆时年略微放了放心,伺候人这种事情他还真没把握做得好,要是出什么错了到时候也麻烦。

  而且暂时他想起来的记忆中苏晴沅是没干过什么精细的活的,毕竟苏念慈对他的恨意可不是简单干活就能消除的,苏念慈只是抓紧一切机会折磨他,故意让他外出跑腿出丑,甚至还设计陷害他什么的——昨晚做梦似乎还想起来之前某次被她派遣到外面买东西然后遭到流氓围追堵截的经历。

  外间一粉一绿两位姑娘盈盈站立着,陆时年扫了一眼,即使只是丫鬟,但云鬓斜角,生的倒是蛮好看。

  “下去吧,不用你们候着。”

  陆时年:“......”你把他们弄走了,不会是想依靠我吧!

  “你去收拾自己,不用管我。”还没等陆时年吐槽,顾森先开了口,他只好答应着。

  抬脸又看见屋子里的脸盆架各种都成了两份,只是一高一低,转头看了一眼顾森立即走向了那新的高的一处,用青盐擦了牙,又洗了脸转头顾森也已经收拾妥当了。

  陆时年看着自己一觉醒来之后乱糟糟的头发发了愁,再转脸看到顾森瞬间就竖起来的冠更是震惊不已:“公子?”

  顾森瞧见他抓着头发为难的模样,也茫然地摇摇头:“我不会束你的样式。”

  陆时年囧,他怎么敢让顾大公子为自己梳头发:“不是,我只是想问公子平日里都是自己做这些吗?”

  顾森笑:“腿废了又不是身上废了。”

  陆时年扁扁嘴,难怪人家都说顾家大少爷是个心性坚定的——你这都是半残废的人了,咱就不要逞强了行不行,让人伺候着又不是多丢人的事情,再说你们家有钱有权有条件,躺平享受不好吗,这么要强能干什么,心里翻了个白眼到底也没敢说出来。

  得,陆时年撇撇嘴,这还什么都没有呢就先心疼上自家大腿了,瞥了一眼顾森,即使大腿有些细,但也足够带他这个没有二两重的飞了。

  陆时年对着一桌子的簪子发带还是无能,顾森在后面瞧着只说你试试,也不告诉他怎么试,陆时年气的随便拿了一根束冠的簪子在头上胡乱插了两下,戳到头皮疼的龇牙咧嘴的,懒洋洋转过脑袋眨巴眨巴还略带水汽的眼睛,拖长了嗓音:“公子,我是真的不会~”

  就像是为了更好地让他信服一般,陆时年凑过来一颗小脑袋:“之前我在苏府里都是不需要梳这些的,自然是没有学过的,公子~我不会~”

  “......”这真的是动手试了?就不能走点心吗,这么敷衍当谁眼瞎呢,顾森瞄了一眼他的脸,呼吸轻微一滞,想到前几次碰见他的时候确实一副披头散发穿的又破烂的模样,唇角不经意间露出一抹笑,那个时候这人远远望过去就像是小乞丐,哦,不,应该是小痞子,哪像现在还会害羞的脸红。

  收回视线,挣扎一瞬最后还是叫了翠柳进来帮他松松挽了一个髻,毕竟哥儿也不是女人,不需要太复杂的头饰。

  这个世界的哥儿其实很少有嫁人的,多得是刚一出生就直接被掐死或者淹死的,只有极少数有幸活命,但他们的命运也只是一生在家从头到尾孤独终老的,案例不多顾家大家族就更是从来都不了解这些,自然是没有参考先例的。

  但是——翠柳早早就听说,成亲时少夫人的吃穿用度都是经过公子的手亲自安排的,两套喜服专门做的同一款式,只是少夫人的稍微偏小一些罢了,要不是老夫人坚持一定要凸显少夫人的嫁,恐怕昨日那轿子上戴的凤冠和喜帕都是要省了的,似乎生怕少夫人以为这些失礼不嫁过来一般。

  就连少夫人之后要穿的衣服公子也都是吩咐做的男款,少夫人只是一个称呼,嫁进来的到底是男人是女人还是哥儿,她们底下人是早就已经有谱了的。

  所以——新少妇的发髻是万万不能梳的。

  陆时年看着镜子里面简单清爽的发型很是满意,对着镜子观赏了半天这才害羞地转开视线。

  收拾妥当之后辞了顾森,低垂着眼眸小心翼翼地带着翠柳和绯月两个人走过一个悠长的走廊,路过一大片翠绿的竹林,又穿过几个圆拱门还没有到老夫人的住所,这才知道顾森说的远是真的一点都不带夸张的,脚都要走疼了,陆时年下意识地翘起了嘴巴心里抱怨着。

  翠柳昨天就服侍过他,知道他是个软性子,又自觉跟他已经熟悉了,擅作主张地开口:“少夫人,且就在前面了,转过那道弯就是老夫人的院子了。”

  陆时年慌乱收起脸上的表情,对她投出去一个感激的表情,点点头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终于赶到进去的时候,陆时年冲着早就等候在门口,神色端庄的一个嬷嬷先行了拜礼,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帘子就已经被撩开了,那嬷嬷闪身避开他的礼节:“少夫人,还请快快进去吧。”

  陆时年抿了抿唇,瑟缩地看遗言因为外头光线强烈映衬得越发幽暗的屋内,犹豫一息还是抬脚迈了进去,还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丫鬟被拦住的声音,咬了咬牙没有回头。

  屋内也只有老妇人一个人,此刻正歪着身子靠在软榻上,手里捏着果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瞧见他进来了,掀开眼皮顺手将果子搁在桌子上,轻轻拍了拍手:“来了?”

  陆时年立刻见礼:“老夫人。”

  老夫人面庞圆润,年纪虽大但却不显得老态龙钟,乍一看除了眼神带点凌厉,倒颇有些亲切熟悉的感觉。

  只是陆时年也没敢细看就收回眼神,视线紧紧盯着自己的脚面,屋子里诡异一般的沉默。

  直到老夫人声音重新响起来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了——这不就是老了之后又有些发福的顾森么。

  想到顾森变老的模样,陆时年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又猛然回过神敛了脸上的表情。

  心里暗笑自己,这才分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怎么还就想上了,可真矫情,连忙收起心思注意力全部放在老太太的身上。

  顾老夫人当然也在打量他,只见他和顾森一样的月白色的长袍,头上没有束冠没有挽发,想来也是顾森准许的。

  眼底略带嫌弃,面前站着的姑且算是孙媳妇的人——体型太过瘦弱,盆骨稍显狭窄,原本哥儿比女人生育的几率就要小,奈何苏晴沅的身体条件更是不上,顾老夫人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视线又挪到了那张小巧的脸上,虽说之前的生活过的很是艰苦,但是脸蛋却是稍显圆润,即使老夫人不懂五行八卦之术也能看出这孩子有旺夫相,因着拘束的手脚透露出点不自在,更显得较娇小女儿态。

  长得倒是好,不见狐媚相,看着舒服但又自有一股风流韵事。

  难怪自家孙儿偷偷去看了一眼就急不可耐地要将人抬回来,还不准声张,生怕被人从中破坏了好事似的,顾老夫人鼻子轻嗤一声,不过一个下人罢了,难不成还有人跟他抢不成。

  不过自家心肝宝贝喜欢,再加上前面赖头和尚的卜卦,左右不过是多个丫鬟的事情,顾老夫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着他去折腾了,这孩子要是乖巧,接回来就算是摆在那里当花瓶观赏也是好的。

  “咳咳。”顾老夫人手捂着嘴咳了两声。

  陆花瓶慌乱抬头,瞥见一脸灰败之色的老人,料定她是因为顾森的病操劳紧了——毕竟年龄大了,但是剧情中的老夫人有各种参汤补药倒是一直续着命,想必还能撑一段时间。

  想到顾家的这两个药罐子,陆时年心下计较,老夫人那么疼顾森,看在顾森的面子上只要自己没有大的错误她也会护着自己的,所以——

  陆时年立刻跪下去:“老夫人,可是身子不便,可要叫外面的嬷嬷进来伺候着?”

  老夫人咳嗽止不住,只是摆摆手,半晌从断断续续的咳嗽中挤出几个字:“罢了,老毛病,前两日晚间睡得有些晚了。”

  “你先起来吧。”

  陆时年低着脑袋踌躇半晌,叩了一个头:“老夫人若是信得过晴沅,可否让晴沅瞧上一瞧?”

  “你会诊病?”老夫人神情惊讶,显然是不相信。

  陆时年装神秘,缄默半晌,才不情不愿地说:“本不该胡言乱语,但是顾公子对晴沅有救命之恩,他对我也是真好,晴沅不敢不报答。老夫人只知道晴沅小时候身份低贱,任人欺侮,却不知道晴沅因为躲避苏家的时候会总往苏府院后的一片山上跑。”

  “不瞒老夫人,当年晴沅生死危难之际曾得高人出手相助,偶获一机遇,高人教了晴沅一些蹩脚的医药功夫,后来晴沅的病痛都一直是自己医治的,不过老夫人身子贵重,和晴沅自然是不同的,也不知是否有用,但晴沅想着,即使现在不行,但当时高人他教的多,又混杂,现下晴沅脑子混乱,但如果仔细梳理一遍说不定还能想起来些什么。”

  陆时年唯恐她不信,想要说的高深莫测些,但奈何没读多少书,语言组织明显有问题,说的一片混乱,只好心内感慨没文化,真可怕。

  顾老夫人年轻时候跟哪路人没打过交道,略微沉吟半晌,有所保留地问:“是什么人?”

  陆时年为难:“不是不愿意告诉老夫人,只是晴沅起过誓,高人救我性命,还赐我能活下去的方法,晴沅实在不愿意违背初衷。”

  顾老夫人人精,盯着他半晌,见他面色如常,提起高人甚至还有隐隐的喜悦,又知晓他在苏府的处境,确实没有点奇遇很难活下来,心里早就已经信了七八分了,只是——第一时间老夫人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顾森的病。

  挑着嗓音,因为激动声音过于尖细:“你真的会医术?”

  陆时年脑门生生在脚下的木质地板上磕了一下,咧着嘴忍着疼:“零星半点。”

  顾老夫人抿着唇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苏晴沅的命格,苏晴沅的身世,苏晴沅的医理之术都是谜,可是顾老夫人却不得不承认顾森在得知苏家哥儿要嫁进来之后身体确实一日比日一日好转,就像是冲喜成功一般——之前就连简单的喝药喝粥都艰难,现在却已经像是从阎王殿里走了一圈回来似的,身体康健完全看不出任何病症,让她不愿意相信都不能。

  咬了咬牙,既然他会就让他试试,左右不会太糟糕了。

  陆时年趴在地上腰都酸了,还没有听见老夫人的声音,正兀自犹疑就听见老夫人发话了:“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十天内你若是治的好了我的咳嗽,以后就好生呆在竹园里,平日里没甚大问题不需别处走动,大公子便只由你一人来照顾,想要什么用什么只管提,统统少不了你的。你若是治不好,且我治你欺上瞒下,你如今可是第二天进府,如果真的担上了这个罪责,以后的日子......你可是想明白了。”

  陆时年愣了愣,立即一个叩首,连忙应答:“是。”

  老夫人见他如此镇定,也只当他有把握,声音柔和不少:“那你先起来,且告诉我你打算如何用药。”

  陆时年哪知道她什么病,用什么药,反正灵泉水多的去了,只要找机会给她喝下去就好了。

  这会只能先瞒混过去,慢慢起身:“老夫人,痰多咳嗽多半是肺上的问题,只需要冰糖雪梨炖上一盅趁热慢满喝下也就是了。”

  老夫人一顿,问:“什么糖,什么梨?”

  陆时年微微低头:“普通的糖,普通的梨,只是这冰糖雪梨得由晴沅亲自来炖。”

  冰糖雪梨他以前经常吃,天干物燥嗓子发炎的时候去酒吧那几个公主总是弄给自己喝,她们那里有宿舍,几个梨几块冰糖弄到一起卖给陆时年就能换回一个包包,这生意大家都抢着做。

  不过喝下去确实也舒服不少,陆时年便一直记着,后来但凡嗓子不舒服了出去吃饭的时候便会点上这么一道菜,但是饭店的那种还是作为配菜吃的,味道不错就是效果不行,最后还是得那几个公主来做。

  老夫人虽然疑惑,但是也心知他肯定有秘密,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摆了摆手:“今天你就先回去吧,你需要什么我会让人送过去,没事的话你也不用来回跑了,弄好了着人送来就是了。”

  老夫人没把他当成是顾森的媳妇,这一点从她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比如——自己一直叫着老夫人也没让改口,但是也没当做下人——小透明也好,行事方便,还不麻烦。

  陆时年连忙低头应了声是,又是一番行礼告别之后干净利索地掀开帘子出去了。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洋洋的暖意顺着皮肤钻进毛孔,驱走了身上沾染的阴凉气息,陆时年深吸一口气,弯了弯嘴角,老夫人这道关算是过了吧。

  系统:“.....”神棍。

  说实话他不是很喜欢顾老夫人,老太太年轻的时候爱憎分明,铁血手腕,把顾家打理的井井有条,老了之后更是眉眼间带着不明显的阴森之意,除了顾森,看什么都好像不太自在意的模样。

  大夏天的虽说是在早上但房间里却涌出一阵又一阵侵入骨髓的凉意,陆时年甚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又不是万人迷,没把握能讨好这位难缠的老太太,所以只能使出浑身解数给自己多一张底牌,以后不管出什么事情,希望老太太看在顾森的面子上能饶自己一命。

  而且——陆时年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老太太,有问题。

  微叹了一口气,要是全天下的老人都像易建成那样的该多好——还没等脑子里浮现出易建成的身影,他就又立刻打住,怎么可能。

  回来倒是比去的时候花的时间要短上许多,正在胡思乱想间就已经进了房间。

  翠柳和绯月在院子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干各自的事情去了,陆时年掀开帘子瞧见顾森正坐在桌前看书,还没等他说话顾森倒是先开了口。

  细长的手指稍微一用力,书页翻开:“都说什么了,这么久?”

  来回不到半个时辰,已经很快乐,毕竟当时自己还以为老太太要跟自己促膝长谈呢,连挨饿的准备都做好了。

  陆时年乖巧地站在桌前:“老夫人有些病了,一直咳嗽不断,我说我有个法子或许能够值得聊,老太太就命我先回来准备着。”

  顾森终于舍得从书里抬起眼睛,直直望着他:“你还会看病?”

  陆时年脸带微红,双手交叉低头:“哪里就会看病了,只不过久病成医罢了,之前受过别人的恩惠,所以还记得一些,今天倒是要拿出来卖弄一番了。”

  正说着忽然听见顾森轻轻的一句插嘴:“这些都记得,怎么就单单不记得我了?”

  “嗯?”陆时年只听见他的声音和自己的裹杂在一起,完全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瞪着大大的眼睛怔怔看他,发出一声上扬的鼻音。

  顾森静默片刻:“可以的话就试试,奶奶那也是老毛病了,就连太医都没办法,只推说是气管上的问题,即便治不好能减轻些痛苦也好。”

  陆时年低着脑袋着痕迹地撇了撇嘴,眼角扫向前面歪歪斜斜靠在桌前的顾森,嘴里没说但面上全是轻挑的神情。

  我一个外来人口,还是那等出身,老太太被人下了降头只觉得我命格好,这才相信我的瞎掰,你还来凑热闹,难不成我说我能上天你也无条件相信不成。

  陆时年轻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见他呆呆傻傻的模样,顾森看了两眼:“要是有事就去忙,没事的话我这里有不少的书册典籍,要是有兴趣的话就挑两本看看,没兴趣的话也挑两本培养兴趣,以后总该都是要看的。”

  陆时年:“......”什么叫总该是要看的,我又不考状元,为什么要看书,为什么要学习,苦着脸正准备求情,抬头便对上顾森黝黑深邃的眼眸,“QAQ好。”

  顾森低下头,抿嘴掩饰住上扬的唇角,真傻,真......可爱。

  顾森身后就是一个两人搞的书架,里面分门别类摆放着补上典藏书籍,每一隔档上面贴了纸条,歪歪扭扭写着记号,陆时年挑着眼角站了半天也认不出来那是什么,好像不是字啊。

  快速地瞥了一眼顾森的后脑勺,那人还在埋头看书丝毫没有跟自己介绍的半点意思,脑袋顶上升腾起哀怨之气——可是不敢问。

  书倒是没找到,视线却被那做工精细的光滑书架吸引了,手指抚上那隔档上精致的雕花,细细观摩着,越看越有意思,看得甚至入了迷,直到半晌后觉得脚后跟站的有些疼,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跑神了。

  心虚地瞄一眼顾森,发现对方还是没看自己,连忙随便抽了一本书,退回去直接坐上一边用来喝茶聊天午歇眯眼的软榻上,双脚垂在沿边,书本放在腿上,小心翼翼又偷看一眼顾森好看的侧脸,提了提神这才翻开书看了起来。

  津津有味的看书,哦,不,书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没一会就看得他难受,眼睛怎么都睁不开了,不敢打瞌睡,连忙找系统唠嗑去去瞌睡虫:“大腿,我空间的药材什么的能不能治顾森的腿疾啊,之前好像是说他整条腿都没感觉了是吧,那泡泡灵泉能不能活血化瘀重新走路啊?”

  系统:“试试不就知道了。”

  陆时年眉峰一挑:“这不是想提前知道结果吗?要是没用的话我还费那么大的劲干什么。”

  系统冷笑:“......你是想提前知道你俩的事能不能成吧?”

  陆时年一愣,指尖摸上下巴羞涩一笑:“怎么会,就算他走不了路那不是还有其他的办法嘛,我就是觉得顾森那么要强的一个人,现在只能待在竹园里有些憋屈罢了,他要是腿好着可能早就扶摇直上飞黄腾达了吧。”

  系统默了半晌:“你不是不喜欢在上面?”

  还不知道系统有跟自己探讨这种事情的癖~好,陆时年愣了半晌才应声:“是呀,我是不喜欢在上面的,但是上次你不是也看见了,他腰好胳膊好呀。”

  顿了顿忽的又连忙解释:“大腿,你没做过你可能不知道,这种事情呢,其实是要看姿势的,有时候姿势找对了是不需要用到腿部的力量的,比如......”

  陆时年面上凝重,就好像是在思索大事研究学术知识一般:“嗯,而且就算是我在上面,也不需要我用力气的,只要他用胳膊......”

  抿了抿唇舔舔干涩的唇角,陆时年轻声说:“再说,你也知道顾森床上那么多机关,就算那个啥,我们也是可以用到的啊,你......”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系统闷声闷气,显然是不想再继续听下去。

  “......”好吧,好像又生气了,陆时年恍然大悟,系统不是人,以前不知道以后可能也不知道,听自己说起来难免心里会有不忿,心疼地急拐弯转移了话题:“那你上次说泉水包治百病,顾老夫人的咳嗽应该是可以治的吧。”

  系统:“我不知道,很忙,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先看书去了。”

  陆时年:“......”我这不是有事吗,你回来呀,尔康手.JPG

  系统傲娇了,陆时年只好收起心里乱七八糟的心思,也蔫蔫地看书——就你们会看,我也会呀!

  不过——陆时年狗腿地谄媚一笑:“大腿,那你给我下载几本新的小说或者电视剧视频什么的,我这要是捧着书睡着了多不好的。”

  系统:“......”

  事实证明,即使是小说,只要是书,陆时年都是不喜欢的——小说看了没两页,设定都没了解完,陆时年就支撑不住手上拿着书脑袋一点一点的。

  顾森刚刚瞧着他只觉得他捧着一本治国之策面上表情时而凝重时而嬉笑,还以为他是看到了妙处,现在见他合上眼睛,方才想起来刚刚应该的表现——明显是已经发梦了,这才真的是白日做梦。

  收回视线又忍不住抬头看他,暖暖的阳光映照在白皙的皮肤上,折射出透明的光泽,浓密细长的眼睫毛轻微眨动,嘴里时而溢出一丝不连贯的呢喃声。

  傻是傻了点,但是却可爱的要命——顾森有些担心,这短短两天时间除了吃饭好像就是睡觉,之前到底是有多受欺负,难不成都不让睡觉的吗。

  这还真是冤枉苏府了,其实陆时年倒不是身子不好,就真的只是懒了一些,瞌睡多了一些,随时都能睡着罢了。

  也没睡多久,毕竟顾森觉得他也没看多长时间,只是视线从那黑的发亮的头发上堪堪转移到那纤巧白嫩的下巴上,门外就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眉心微蹙,放下手中的书转动轮椅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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