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护短
下一刻，安静便被打破，场面一片哗然。
“怪物，她长得跟只小怪物似的。”
“怪不得会如此失礼星雪小姐，原来自己生的如此丑陋，见不得旁人好。”
“我还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相貌，说是西大陆的子民，也不是特别符合，说是妖族的人，也不是很像，不过既然长相如此诡异，还是不要出现在人前为好。”
“真是丑陋，这张脸。”
殿中人的反应很大，就连那些不谙世事的少年少女，也因为雪凛诡异的面容表现出厌恶疏离的态度，就像是看到什么丑陋到恶心的东西。
雪凛从未想过自己的脸会在这里被人看到，那张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看起来更加苍白，妖异的双瞳有些湿润，有潮湿的雾气渐渐氤氲。
她不喜欢在旁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脸，虽然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懒得面对那些人看到自己时的那种异样眼光，但实际上，她在自卑。
异于常人的眼睛和发色，让她盲目的自卑，即使她的傀儡术已经修炼的很优秀了，她在心理上依旧是个在意别人眼光的女孩子。
她想用一张正常的脸在人群中正常的行走，不想永远生活在黑暗里。
她想做个正常人，就算不那么强也没关系。
可是她做不到，她只能是这张脸，这张她讨厌到极点，却又无法改变的脸。
海蓝色的眼眸弥漫了一层水光，就像是在水中清洗的海蓝宝石，清澈的干净，然而……那只猩红色的瞳仁却像是浸在黏稠的血液里，似乎下一瞬就要坠下血泪。
为什么她要受这么多的苦？她没有做错什么。
她只想当个正常人，正常的生活，为什么这些人却要用这样的眼光看自己？他们算老几？
她只是稍微有些特殊而已，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她不是怪物，真的不是。
可是在世人看来，不容于世就是错。
雪凛越想越觉得委屈，这些年忍下的眼泪，开始有些忍不住了。
“哭什么？”便在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一只手按在了她的头上，然后……用力、坚定、毫不犹豫的将她抱了过去，温暖袭来。
一名少女站在她身前，站在对她充满恶意的整个世界前。
殿内骤然安静。
萧千凝将面容诡异的小姑娘抱在怀里，说话依旧冷嘲热讽，没有一句好话，“你还有资格哭？狗被人拿棍打了，都知道扑上去咬人，你连狗都不如，丢不丢人啊？别人骂你，长了嘴不知道骂回去！！”
她和雪凛见面也不过十来日，对于这个蛮横任性的小丫头，谈不上喜欢，也不觉得讨厌。
可就算，她讨厌憎恶雪凛，也不会容许别人欺负她。
这是一个最简单朴素的道理，雪凛是萧清选给她的，就是她的人。
她的人，自己怎么欺负都行，所以她踹雪凛踹的理所当然，说话气的雪凛无言以对，因为是她的。
她的人，别人能欺负吗？当然不能。
雪凛被萧千凝抱在怀里的那一瞬，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然而很快，她就知道，萧千凝是在保护自己。
明明不喜欢她，还来保护她，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啊？
她小心翼翼甚至有些怯懦迟疑的抓住萧千凝的衣袖，委屈的向她哭诉，蛮不讲理的说：“他们说话都这么难听了，你还骂我？我长成这样不是我的错，旁人拿我的外貌说事，我能怎么办？把头剔了，还是把眼睛挖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做得对，没人有资格说你。”萧千凝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不要哭了。”
雪凛很是委屈，死缠烂打：“我就要哭。”
萧千凝想了想，摸了摸她的头，“好，你是女孩子，哭是你的权利，想哭就哭。”
雪凛真的哇哇哭着，声音不算太大，小脸上到处都是泪水。
萧千凝顿了顿，说道：“我有话要说，你哭可以，不能发出声音。”
雪凛一愣，委屈依旧，又觉得有些搞笑，她记得萧千凝的话没有发出声音，再次哭了起来，看起来比刚才更加可怜兮兮。
萧千凝转眸，凉凉地看着殿内的人们，唇瓣在面纱下阖动，声音不算大，很平静：“说她是怪物，灰蓝色头发是西大陆民族的特征，蓝色眼睛也可以看做是西大陆的民族，红眸属于妖族，她的血是红色，她会思考，有感情，会被你们的恶语所伤，请问……”
萧千凝看向骂雪凛怪物的某一男子，“这位公子，东西大陆，甚至万里妖域，哪一本卷宗，哪一册典籍中记载过她这样的人是怪物，请阁下说明赐教，萧某人侧耳恭听，否则就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恶语伤人。”
那男子张了张唇，说不出话来，他只是看到雪凛灰蓝短发，异色瞳眸很奇怪，那句怪物便脱口而出，哪有什么卷宗典籍可寻？
同时，他也认识到，自己过分了，对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如此口出恶言，真是毫无风度。
见他无话可说，萧千凝面带微笑，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说：“有人说她怨怼星雪，说她生的丑陋，可除了眼睛发色异于常人，她长得又不难看，甚至比在座的数十位公子小姐还要好看，敢问这位姑娘，这些人在你看来，生得很丑？”
那女子被萧千凝点名询问，顿时涨红了脸，而这个问题，她根本不敢回答，男子就不说了，女孩子……这么多女孩子，稍不留神，会死人的。
继而，萧千凝望向殿内又一年轻男子，用关爱蠢货的目光看着他：“方才尊驾说，这丫头相貌诡异，不该出现在人前，按照阁下的理论，西大陆的民族眼瞳发色异于东大陆，妖族不仅发色有别于人族，更有种族会有竖瞳等特征，化形的妖族，稍有不慎还会留着尾巴耳朵，他们在阁下的眼中，是否也没有资格在人前行走？请教阁下大名，有资格越俎代庖管制西大陆与妖族事物的朋友，屈尊呆在善见城，会不会太委屈阁下了？你是不是还要杀尽妖族和西人，免得人家长的和你不一样，把你给吓着？眼界可真小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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