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为丫头谋出路
孙娘子用过午膳，休息了会儿，便回去了。墨轻染也将自己身边的四个丫头叫了进来。
“我今日让你们一同前来，是有些事想让你们都知道，也不想你们因为此事有了隔阂。”墨轻染看着底下的几个丫头，“今日孙掌柜提到让我这里派一个丫头去点翠阁帮忙。你们怎么看？”
丫头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茑萝先开口了，“小姐，奴婢哪儿都不去，奴婢要陪着小姐。”
“奴婢也是，”除了木樨，其他几个丫头都害怕自己主子将自己送走。
“再过几年，你们年纪就大了，我想等你们十八岁的时候就放你们出去。但将来出去了，你们还能干什么，所谓技多不压身，所以现在我想让你们多学点，将来不伺候人了，可以谋口饭吃。”墨轻染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如今有个机会，你们自己怎么想的。”
几个丫头还是没个主意，倒是雁来开口了，“奴婢不识字。”
“奴婢也是。”霞草马上应和。
“茑萝，你自小和我一起长大，会识些字，呆会儿你去问府上还有没有丫头们愿意跟你读书认字的。”
“小姐，那奴婢是不是就是女先生了？”茑萝一听不用离开墨轻染，还能当女先生，立马笑逐颜开。
“自然是女先生。”墨轻染看着其他几个丫头又接着说道，“木樨不能去，我这身边就你会拳脚功夫。霞草，你年纪最小，正是读书识字的时候，倒不如在府上多学几年再去学别的。”
“奴婢愿意，能读书识字，是奴婢这辈子都没想过的，奴婢谢谢小姐大恩。”霞草神情激动，忙着要跪下谢恩，被茑萝拉住了。
“小姐不喜别人跪，你若要感谢小姐，以后就尽心伺候小姐就好了。”
“奴婢一定会伺候好小姐。”最后只剩雁来了，她看着墨轻染，也明白了自己的去处。
“雁来，你觉得孙掌柜如何？”
“回小姐，孙掌柜乃女中豪杰，奴婢佩服她。”
“雁来，你和茑萝岁数一般大，点翠阁的苏木识字，他也是墨府的人，茑萝的亲哥哥，他能教你识字，你们也有个照应。这点翠阁以后不止是清水县一家，其他地方也会有，你去了要多看多学，不懂的就问。我素来知道你胆小，但你聪慧，孙掌柜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可以找她。”
“小姐能为奴婢安排，是奴婢的荣幸，”雁来知道墨轻染这是准备栽培自己了，两行眼泪夺目而出，“奴婢自小被卖，能遇到小姐，是小姐的福气。”
“这些都是你们的辛苦努力换来的，我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主子，将来放你们出去时，我将卖身契还给你们，是去是留，你们自己再拿决定吧。”墨轻染说了一堆，感觉自己也乏了，“木樨留下，你们都退下吧，茑萝你去忙你的女先生的事情吧。雁来你先去收拾收拾东西，明日苏木来了，你随他一同过去吧。”
“多谢小姐，”几个丫头高高兴兴地退下了。
“木樨，你说我这主子以后是不是爱操心了点？以后还得为她们的终身大事操心，主子不好当呀。”
“小姐宅心仁厚，是奴婢们的福气。”木樨对眼前的女子再一次刮目相看，主子的眼光真不错，将来必定爱民如子，是东临国老百姓之福。
“雁来和霞草，还有山庄的其他丫头，大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签的都是死契，这水灵灵的丫头们，一辈子才开始，不能就这么没了梦想。”墨轻染喝了一口茶，“待我真心之人，我绝不负真心。木樨这几个丫头中，你办事最为稳重，我以后帮你找个好婆家。”
“谢小姐了，奴婢这辈子不嫁人。”
“刚好，我也不想嫁人，有个伴。”木樨听不出墨轻染是真还是只是开玩笑，不过汇报给主子还是很有必要的。
第二天中午，苏木就过来了，苏老大和李妈妈看到平时榆木疙瘩一样的儿子有出息了，自然是高兴。而雁来也跟自己的主子和小姐妹们告别了。
“雁来，你去了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就去找我哥，我都跟我哥说好了。”
“我有机会去县城了，就去看你。”霞草和雁来是同时买进来的，同样的遭遇，两人情分更深一些。
“雁来，你的东西我都给你放马车上了。”木樨说。
“你们好好照顾小姐，小姐爱吃辣，但是别让她吃太多了。”雁来眼泪汪汪地说。
“知道了，你都说了很多遍了。”
“那，那我先走了。”雁来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众人，墨轻染忍不住了。
“都别哭了，下次带你们去见雁来。雁来，想家了，就回来看看。”
“家？”听到这个词，雁来的眼泪更多了，我也有家了，“谢谢小姐。”
“小姐，我们先走了，再不走，城门就要关了。”墨轻染点点头，苏木这才驾着马车离开了。
“小姐，我们以后会不会一个个都这样离开你？”霞草问道。
“嗯，然后各自散落在天涯。”墨轻染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和天际的一尾残霞，心有感触，“人生就是不断地重逢与分别。”
天上的太阳和往日一样照耀着大地，只是底下早换了风景。
清水村的书堂已经建好了，临近的几个村的小孩都在那里念书，只是没有合适的先生。墨轻染正在为这个问题发愁时，上官孤城登门拜访了。
“墨小姐，冒然造访，打扰了。”墨轻染见到上官孤城就有点不自在了，总感觉自己的右手在发烫。
“那个，不知叶大哥前来，所谓何事？”上官孤城看出了墨轻染的不自在与害羞，借着饮茶，嘴角微微弯起。
“我这里有一位老朋友，想推荐他去清水村教那帮孩子们，不知墨小姐是否同意？这位老朋友，也曾教过你大哥。”
“这事当真？”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墨轻染顿时忘记了不自在，对眼前的人，重新认识了一下，“多谢叶大哥了，我这几日也正愁这事，不过清水村，地偏人少，又是穷苦之地，这束脩不高。”
“他老人家跟白苏一样，无美食不欢，这点应该难不倒墨小姐。”这小丫头，还真是个守财奴。
“这个，没问题，”只要不贵，美食从来不是问题，墨轻染心中的事解决了，心头一松，说话也轻松了许多。“不知如何感谢叶公子？”
“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上官孤城眼中带着算计，墨轻染这只小绵羊自然是没看出来。
“好吧。”我只是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
上官孤城一走，墨轻染就吩咐茑萝开始收拾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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