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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李氏听到里面有女子不停地向母亲赔罪,声音似乎不年轻了,便猜到那是谁,看了女儿一眼,才高声唤了句“母亲”,屋里的说话声立刻停了下来,然后便听到“老太太小心”、“扶着点儿”之类的话,她忙拉着女儿走进门,眼圈一红,拜倒在地:“母亲……”老太太早已一把搂住她:“我的儿呀,想死我了……”

  母女俩抱头哭了一场,才是姑嫂见面,然后便是霍小姐上前拜见外祖母和舅母。老太太见亲外孙女儿长得瘦弱,又抱着哭了一场。

  待哭完了,拜完了,各人落座时,安氏才仔细打量了霍家的独女。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穿一身浅草灰色的上袄,竹青马面裙,戴着几样简单的银首饰,倒是干干净净的,安静沉稳得紧,一句话也不多说,称得上是端庄文秀,容貌也是清丽可人,只是看脸色,似乎有些弱症,加上身段太瘦了,风一吹就倒似的。兴许是因为在孝中,又要赶路,饮食上不大讲究?安氏琢磨着,要不要让厨房给她补一补,细看一看再说?无论如何,这样的身体,不大适合做侯府的主母,不过霍家的家产实在是吸引人,就冲这个,也当为自己的儿子好好盘算才是……

  老太太已经跟女儿聊上了,说起女婿霍重业得病前后的经过、丧事的办理、皇家下旨过继等等,又哭了一场。安氏忙安慰老太太,霍小姐也哽咽着对母亲道:“母亲自父亲去后,便几乎日日以泪洗面,身子也渐渐消瘦,女儿盼着母亲见了外祖母,能开怀些,病也许就好了。母亲仍这样伤悲,叫女儿怎么放得下心呢?”

  老太太忙道:“正是,芷儿,你既回了家,就放宽心吧,再伤心下去,也不是法子。你看你闺女,年纪还小呢,以后还要你多看顾,你要振作起来呀!”

  李氏垂泪愧道:“是女儿没用,只是一想起他,就……”她抹了抹泪,拉着母亲的手道:“我也不知能陪漪儿多久,她没了父亲,以后还要请外祖母和舅舅多加照顾呢……”说罢又哭了起来,老太太伤心地轻轻打她:“说什么胡话?!我老婆子还没死呢!你自然会长命百岁!”话虽如此,但看着女儿青白的脸色,见惯世面的她早已有了不详的预感,顿时悲从中来,母女俩又抱头哭了一场。

  安氏都有些手忙脚乱了,心里不由得有几分埋怨:老太太年纪大了,哭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会不会伤了身体,如果让丈夫知道她这么伤心,自己这个做媳妇的却没能劝住她们,还不知道会说什么话呢。

  过了一会儿,外面有人来报少奶奶和小姐们来了,安氏顿时觉得来了救星,一面叫丫环们快请,一面安抚老太太和李氏:“别伤心了,往后在京里,常常见面,这人心里一欢喜,自然就能长命百岁。她们几个还在外头侯着,让她们几个见一见姑母和姐妹吧?”

  老太太这才收了泪,珍珠和珊瑚早就备好洗脸水,分别送到她和李氏跟前,青鲛忙上前侍候李氏洗了脸,重新抿了抿头发。

  老太太盯了青鲛几眼,便叫琉璃:“让她们进来吧,今儿却是我老婆子闹笑话了。”琉璃笑着去了,不一会儿,二小姐为首,荆氏与三小姐子后,三人与一众丫头们鱼贯而入,笑吟吟地给老太太请安。安氏介绍了客人,又是一番拜见。

  众人各自落座说笑,霍漪仍旧安安静静地坐在边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表嫂和表妹们。

  荆氏容貌秀丽,脸庞圆润,嘴边常常挂着和善的笑,一见便知道是脾气极好的人。二表妹宜君年纪虽小,却是雪肤明眸,娇美可人,说话伶俐,不一会儿就逗得老太太开怀大笑。至于三表妹惜君,形容尚小,脸色苍白,又瘦弱得紧,似乎总有些怯怯的,总算低着头,不太敢正眼看人。

  宜君发觉霍漪在打量她们,便笑着问她:“表姐平日里喜欢做什么?在家读过什么书?”

  霍漪微微一笑,又低下头:“在家除了陪母亲说话,便是常做女红,至于读书,不过是念了《女诫》和《孝经》罢了,常听说二表妹是才女,我自然不及你。”

  宜君有些失望:“我听得霍家祖上有一位了不得的才女,因此对家中女儿的才学总是很看重的,表姐莫不是哄我的吧?”

  李氏嗔怪地瞥了女儿一眼,霍漪只是默不作声。安氏便笑道:“这有什么?横竖你们表姐是要住到咱们家里来的,往后一起上学便是。”接着又问跟进来的管家娘子:“姑太太和表小姐的行李可都送进来了?仔细着些,千万别遗漏了才是。”管家娘子们齐声应是。

  霍漪心中一动,恭敬地道:“多谢舅母垂询,只是……此次北迁,母亲与我几乎是举家而来,有许多笨重的行李,平日极少用到,却有不好丢弃,但也没有把东西送到外祖母家的道理,因此我便吩咐随行的管家,把那些都送到霍家在京城的旧宅去了。等旧宅整理好了,母亲和我再搬过去。”

  这话说得屋中的人都一阵惊讶,安氏微微皱了皱眉,笑道:“你家的旧宅子,我也遣人去看过,都几十年没住过人了,你们母女俩身子弱,怎能住过去呢?我们家多的是屋子,又是姑太太娘家,只管住下得了。我包管让你们俩住得舒舒服服的,一家人还分这么清楚做什么?”

  霍漪抬眼迅速看了看她,淡淡笑道:“舅母说笑了,霍家既有宅子,没有抛开自家宅子不住,却长年住在亲戚家的道理。叫人知道了,只怕要笑话呢。”

  屋中一片寂静,年纪最小的惜君,忍不住拽紧了手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说着说着,形势就好象不对劲起来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男声:“这是怎么了?怎的这般安静?”接着帘子一掀,走进几个男子。青鲛虽认得为首那人是侯爷,后面还跟着熟识的侯府大少爷和一名少年,还是谨慎地后退两步,低下了头。

  安氏、李氏双双站起身问好,宜君惜君都行了礼,霍漪听她们称呼,知道是舅舅,也立刻下拜见礼。侯爷笑着一一回应,各人才重新落座。

  安氏有几分埋怨地说起了霍漪方才的话,又道:“侯爷也当劝一劝姑太太,一家人何必见外?难不成咱们家是住不得的?外甥女儿巴不得早日搬走?”她心里很有些怒气,为了达成心中那个愿望,她在霍家人身上花了多少功夫?谁知样样不顺!平安自南边捎来的信里,提到那个李敬总拦着他做事,简直就是胳膊往外拐!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捞着,如今霍家的小丫头居然还想溜走?真真是做梦!把自己当成是什么了?小丫头不识礼数,就让识礼数的人来压她!

  侯爷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望向妹妹:“可是有什么难为之处?咱们是骨肉至亲,先前通信时,也说好了要回家里住的,怎的又变了卦?”

  李氏不安地动了动,望了女儿一眼:“是漪儿年纪小不懂事,哥哥别生气……漪儿!还不快给舅舅舅母赔不是?!”

  霍漪抿抿唇,眼圈一红,跪倒在地:“舅舅,舅母,请恕外甥女儿无礼。并非外甥女儿不知好歹,实在是被人逼得怕了。在南京城时,因父亲去世,皇上又下旨为霍家择嗣,族人宗亲……心有不甘,常常上门来,想要讨些好处去。那时家中上下正为丧事忙乱,母亲又病重,请得大表哥来主持大局,族人们却说大表哥是外人,管不得霍家事,无奈之下,外甥女儿只好出面,他们……”她顿了顿,有些艰难地咽下了几句控诉,微微侧了头,但屋中所有人都想到“他们”定是非常过分,心中不由得生气,却又怜惜这柔弱的少女,如此知礼,不肯明言指责长辈的言行。

  霍漪顿了顿,才继续道:“自听说母亲与我打算举家返京,他们便四处造谣,说我们母女要将霍家的家产都搬到李家来,将来嗣子长大了,也不过得个空架子。污言秽语,数不胜数。我们自南京起程后,还听说他们正在筹路费,也要上京来,声称要把我们母女吞掉霍家家产之事告知嗣子。母亲怕他们真这样做了,路上即便身子不适,也要加紧赶路,好早日到京城。漪儿深知外祖母、舅舅和舅母都是真心怜惜母亲与我,又怎能让他们将脏水泼到庆国侯府的门上?倒不如早些划清了界限,好让他们无借口可说。还请外祖母、舅舅、舅母明察。”说罢深深拜下去。

  侯爷忙站起身:“快起来,漪儿有委屈,我们自然会为你做主,你早该告诉我们才是!”

  霍漪在丫头的搀扶下缓缓起身,低头道:“霍家内务,却闹到舅舅家里,外甥女儿有何脸面说出来?”

  侯爷叹了口气。安氏还没什么反应,老太太已经气坏了,忙问女儿:“漪儿说的可是真话?那些小人真个这样大胆?!”李氏垂泪:“都是女儿没用……”老太太更恼怒了,叫过长孙李敬:“你是干什么吃的?就让人这样欺负你姑母和表妹?!你到底在做什么?!”

  李敬忙跪下道:“孙儿叫了人去拦,可那霍氏族长亲自带了人前来,声明是霍家内务,孙儿……实在插不了手。”

  霍漪忙道:“外祖母熄怒,此事还多亏了大表哥,若不是他拼命拦着,只怕那些人就要闯进母亲的房里来了。母亲生病,漪儿年纪还小,又有几名管事与那些人勾结上了,若不是大表哥帮忙,家里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呢!”

  老太太板着脸不说话,侯爷便趁机道:“这倒罢了,原是他应该做的。只是还有许多不足之处。”然后又拉下脸斥问长子:“若是碍于霍氏族长的名分,没拦住他们闹事,那后来你姑母和表妹上京,又是怎么让他们缠上的?!看你姑母的脸色!一路上你没好生照顾好长辈么?!”

  李敬垂首道:“都是儿子疏忽了,因出发前,霍氏族人没再上门,儿子原以为他们不会再来闹事,哪里想到他们是打着那样的主意?到了韩庄上岸采买,才听说了这件事。姑母生怕他们先一步进京,会惹来嗣子误会,平白生事,因此下令尽快赶路。儿子也赞同姑母的想法,却忘了姑母病体未愈。”他郑重向李氏施了大礼:“都是侄儿的错。”

  李氏忙虚扶他一把:“是我自作主张,怎的成了你的错?”回头对,母亲和兄长道:“这大半年,多亏了这孩子,若不是他,我们孤儿寡母的……”话未说完,声音便哽咽了。

  老太太一看便心疼得紧,忙搂过她安抚:“好了好了,如今到了家,再没人敢欺负你们母女了。放心吧!”瞥了一眼李敬,脸色好了许多:“这件事倒还罢了,你年纪轻,想得不周到也是有的,往后可再不能这样了!”

  李敬口中称是,恭敬地退下。荆氏担忧地望着丈夫,又悄悄看一眼老太太,咬了咬唇。

  安氏清了清嗓子,笑道:“可听到侯爷的话了?外甥女儿不必多虑,只管在咱们家住下,若霍氏族人敢来,定叫他们知道厉害!至于嗣子,就更不用操心了,那不过是个稚子,有知道什么?”

  活漪眉间迅速皱了一皱,老太太却道:“说得好!咱们家名声一向极好,不怕别人泼脏水!”又对女儿道:“明儿就把那孩子也接过来一起住吧,省得有人从中挑拨!”

  李氏虚弱一笑:“他也是有父母的,我们已经在京里了,又何必叫他们骨肉分离?”

  老太太不赞成地看着女儿,正要说话,青鲛却忽然道:“太太,可是又头晕了?”又向老太太禀告:“太太一路上都没休息好,昨晚上又哭了半夜。小的斗胆求老太太恕罪,只是太太实在是累极了,就怕又要犯病。”

  霍漪闻言也担心地走过来拉母亲的手。李氏淡淡笑道:“不碍事的,我还想跟母亲多说一会儿话……”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老太太被唬着了,忙叫了丫头:“快快,扶姑太太去歇息。屋子可都收拾好了?”

  “已经收拾好了。”

  安氏也不敢多说别的,忙回答,“就在旁边的晚香馆,床铺茶水都是现成的,只是不知姑太太带了多少人来,因此只安排了五六个人在那里。”

  “快把人扶过去!”老太太恨不得亲自出马,琉璃很有眼色地上前两步,与青鲛一左一右地扶着李氏,往门外去。霍漪向老太太、侯爷和安氏告罪,也匆匆跟着去了。

  老太太坐下来,便一直在抹泪:“章儿呀,我竟不知你妹子受了这许多苦,往后可要好好护着她才是。”

  “母亲说的是。”侯爷肃容应了,又命妻子,“快些安排人手过去,再叫人送信到霍家老宅,让他家的管事带上行李和用熟的下人过来。外甥女儿虽有顾虑,但咱们家也不会为了点面子,就弃亲骨肉不顾的!”

  安氏忙应了,背过身,却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三少爷李攸一直默默地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幕的发生,不知怎的,竟觉得有几分讽刺。其中那位霍表妹,倒是个有趣的人,待她知道了父母的安排,不知会如何应对?

  各人四散,李攸随母亲回了正房,听着她安排了些家务,便随笔用了个借口,告辞出来,回到浣花轩,进屋便笑道:“方才见了姑母和霍表妹,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趣事?三少爷竟笑成这样?”坐在屋里做针线的居然是曼如,闻言笑吟吟地站起身。

  李攸脚下一顿,迅速扫视周围一圈,眼中闪过一道不明的光:“……怎么是你?露儿呢?”

  “方才二小姐屋里的翠玉过来找她,便出去了。”曼如柔顺地笑着,给他倒来一碗茶,“早听说姑太太和表小姐今儿到了,只是这屋里没人,我不敢出去瞧热闹,三少爷给我说说如何?”然后便款款往旁边的脚踏上坐了,柔柔抬头望过来,一脸憧憬的模样。

  李攸手上一顿,把茶碗放下,嘴角勾了勾:“有什么好说的?姑母极和气,只是身子不好,方才就是怕她累着了,便早早去歇息。表妹也是极孝顺的。她们要在咱们家住一阵子,你得了空,也该去请安问好,只是别打搅了姑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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