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

　　自从顾鸿华与张小曼离婚之后，秋波弄里常常显得很冷清。顾鸿华公事繁忙鲜少回家，就算回到家，也不过是与顾眉生说上几句话，转身便进了书房。

　　家里的工人都知道顾先生的心情不好，不敢叨扰。因为他最近甚至连顾云礼那里都去得很少了。

　　这一天晚上，顾眉生又是一个人吃晚饭。她坐在暖意融融的饭厅里吃过饭，又喝了一杯茶，抬头看向对面沉默而立的，问他，“刘叔，当年我妈妈嫁给爸爸的时候，您已经在秋波弄了吧？”

　　侧了一些身子正对着顾眉生，“是的。”

　　顾眉生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刘叔，陪我回红酥阁坐一坐吧。”

　　不敢拒绝。他在顾家工作大半生，虽然算不上油滑，但一个中年人惯有的世故和懂得认清形势的本事，还是有的。

　　如今这整个秋波弄里，顾云礼老了，而顾鸿华的几个子女里，就属顾眉生能够得到顾鸿华的另眼相待。

　　顾鸿华心中最在意的女儿，是不会愿意轻易得罪了顾眉生的。

　　顾眉生把请进自己的书房，关了门，泡了茶，这才坐下来，很是礼貌地对说，“刘叔，我想听一听当年的事。”

　　没有去问顾眉生，“当年的什么事？”因为那无异于明知故问。他有些拘谨地端坐在丝绒的靠背椅上，双手一时竟不知道该往何处放。

　　许久后，他对顾眉生说，“许多事，您去问郑女士可能会更清楚。”

　　对于的反应，顾眉生并不觉得奇怪。

　　她对说，“您是跟着我爸爸一路从葡萄牙回到荣城的。我们早已经把你看成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刘叔，你难道不希望我妈妈早日解开心结，回到荣城吗？”

　　顾眉生又说，“我妈妈只要一天不回来，爸爸就会一直像现在这样。这是您愿意看到的？”

　　“这……”踟蹰了，他全然没有察觉，自己早已经被顾眉生带着走进了她的思维之中。

　　顾眉生留意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声音放柔了一些，道，“刘叔，您不会希望看到秋波弄变成第二个支离玻碎的葡萄牙皇室吧？”

　　又是许久的沉默，他深深地望着顾眉生，说，“大小姐，有些事我情愿到死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他说完，站起来朝着顾眉生欠了欠身，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吴妈走进来，不无担忧地说，“眉生，会不会去告诉你爸爸？”

　　顾眉生摇头，“他不会。”几乎是这个秋波弄里的半个主人，他不会去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吴妈陪着顾眉生坐了很久，吴妈说，“也不知道你妈妈在美国好不好。”

　　顾眉生从电脑前抬头，然后像是自己在安慰自己，道，“再过两个星期，妈妈也该回来了。”

　　吴妈心中一时无限感慨。这偌大而奢华，每个人心向往之的秋波弄里，却藏着一个如此支离破碎的家庭。

　　她从顾眉生的红酥阁出来，正要回房休息，却不想听到了不远处和家中一位工人的对话。

　　－－－－－－题外话－－－－－－

　　明天不更，周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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