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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8章 血战之于邪域 四


  第758章血战之于邪域(四)

  强烈的爆炸掀起的烈焰冲击波,热力几乎能把人烤熟。

  "呜,"狼人爬起來,第一时间看着空中那团逐渐消退的火球,能用的绝招都用上了,那东西应该死了吧,,如果暗灵还死不了,问題就大了。

  啪滋,火球完全消退,空中那团黑雾也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暗灵被消灭了。

  "噢,谢天谢地,"狼人又乏力地躺下來,终于可以放松下來喘口气了。

  刚才的爆炸显然不是自然形成的,火焰龙卷再强大,也不可能聚集成一个火球,以那种形式爆炸。

  贝迪维尔斜眼瞄了伊文一眼,那家伙也被爆炸的冲击波压倒在地,此时还沒有爬起來。

  狼人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是伊文,用他暴风化身的双掌,紧紧地攫住了火龙卷,把火焰压缩成一团,造出强烈的爆炸效果,他大概也知道,光凭火龙卷的热力不一定能杀死那名暗灵,所以又额外地做了手脚吧。

  伊文这家伙虽然是敌对状态,却在关键时刻帮上了大忙,而且还是在狼人射出火龙卷的瞬间便心领神会,操纵着空气的巨人,组合出如此强力的效果,多么的机智。

  或许应该感谢他。

  啪啦,浑身是血的伊莱恩也倒在地上,变回了白熊人,他身上有十几个拳头大小的洞,是刚才的死斗留下來的,一般人早就死了十几回了,但白熊人强大的再生能力让他保住了性命。

  伊文从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同时下意识地伸手去推了推他的眼镜框:"真是让人不愉快的一天,打赌也分不出胜负,就算是平局吧,我沒时间跟你们闲耗了,再见,"

  狼人保持沉默,目送着半龙青年飞走,他从一旁的船里拾回发光的[圣树之种],回头看看艾尔伯特和伊莱恩:"我们也回去吧,"

  "呜...好讨厌的一天,"艾尔伯特仍然试着从地下河里找回他丢失的雪猿骨剑,但河水太急,剑似乎已经被冲走了。

  "艾尔,我们回去分财宝,财宝里好东西一抓一大把,那种剑不要也罢,"狼人催促道。

  "但那是我辛苦收集素材,花了很长时间才做出來的武器,那不仅仅是一把武器,还是身份的象征,"

  贝迪维尔却一桶冷水无情地淋下:"那只是一把该死的武器,而它失落了,"

  "可恶,"大猫从水里冒出來,烦躁地拍打着水面。

  艾尔伯特的脾气十分倔强,要他平白无故的接受贝迪维尔的施舍,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狼人心里犯着嘀咕,能做的一切都做了,现在剩下唯一的难題,就是找一个艾尔伯特能接受的理由,把[圣树之种]转赠给这只蠢老虎。

  "这,这孩子又怎么办呢,"伊莱恩把藏在码头外的那名孩童重又背了出來。

  "伊莱恩,回去以后麻烦你把他送到附近收容所里,"狼人在河岸边洗了把脸,把脸上的血污除掉:"放心,宝物会公平地分一份给你的,"

  "好,好吧,"白熊人似乎并不在乎宝物的事,他只想尽快送那个被邪教拐來的孩子回去安全的地方。

  午后,狼人贝迪维尔和虎人艾尔伯特一起回去找欧琳,而白熊人则独自行动,去找北天骑士团的收容所,把救回來的男童送还。

  借助欧琳的传送术回到旅馆以后,狼人直接在房间里分摊宝物,以示公道。

  他把自己的纳物戒指,伊莱恩的纳物戒指,以及藏宝室里得到的纳物背包全部取出,将其中的宝物悉数排列在地板上,让艾尔伯特过目。

  "哇,拿到不少好东西嘛,"赛内泽尔房东从门外探头进來偷看。

  "请别进來,这里要是少了一颗金币我都会找你麻烦,"狼人警告着,他早已知道房东那贪婪的本性,对于这种家伙还是防范一点为妙。

  "真小气,我在这里看着就好,"房东显然不愿意离开。

  狼人闷哼了一声,把门虚掩上,同时用背脊堵住本边门,对艾尔伯特说:"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你可以先挑,为了这个任务而丢失了一把宝剑,你理应得到这堆宝物里最好的那件,"

  这当然只是狼人的说辞,[圣树之种]也静静地放在宝物堆里,和其他宝剑利器列于一起,见识过[圣树之种]威力的艾尔伯特理应优先挑选那东西据为己有吧。

  艾尔伯特这蠢蛋却在一列武器里來回看个不停,最后下手拣了一柄有着精良附魔,看起來锋利无比的宝剑。

  (这小子的智商该有多低,)

  贝迪维尔忍无可忍,终于开口了:"为什么不挑那颗树种,那东西可以成为非常强力的武器,既能当鞭子挥舞,又能当地雷,炸弹,甚至盾牌使用---"

  "我知道,"艾尔伯特摸玩着他新得到的宝剑,不以为然地说:"可是那东西看起來好恐怖,你忘记那位大祭司是怎喵死的,"

  大祭司除了被伊文一枪轰烂头颅而死以外,圣树之种也有不少"功劳",它变出的树藤缠绕住大祭司,树藤上突然弹出的尖刺在大祭司身上开出千万个放血的洞。

  那种杀人手法确实很残暴,但他们对付敌人,从來就不用讲情面,为什么就不能残暴呢。

  "那东西太危险了,如果他有一天失控缠住了我,在我身上扎出无数洞,该怎喵办,"艾尔伯特斜眼看着地上的[圣树之种]:"欧琳说需要和这些树种好好沟通,才能借用它们的力量,对吧,我可是完全听不见这颗树种的声音,.......对不起,贝迪,看來我并沒有使用它的天赋,它更加适合你,"

  (这算是什么,)

  (辛苦了一天,几乎死在暗灵的爪下,不就是为了你帮小子增强力量吗,,)

  (居然简单地一句推掉了我的一片苦心,,)

  贝迪维尔既愤怒又无奈,他心里骂了艾尔伯特一千遍,怨这死老虎是烂泥扶不上墙。

  但艾尔伯特是对的,如果他连和圣树之种沟通的能力都不具备,就无法使用树种。

  狼人仍然不死心:"那种东西可以学,你看欧琳就是后天学会------"

  "一点都不是,"门外的赛内泽尔老头却打断了贝迪维尔的话:"与树种沟通的能力,是一种天赋,永远无法靠后天训练來学会,你看我的孙女能用树种,因为她一出生就能用,而我就不能,练了一辈子都无法和树种交流,"

  贝迪维尔被驳得哑口无言。

  看着愣住了的狼人,老虎露出一种既无可奈何,又略带释怀的神色:"所以啦,贝迪,这东西还是留给你吧,我用不了的,不成器的家伙就是不成器的家伙,即使你硬要把力量望我掌心里塞,我也......"

  他从一开始就识破了贝迪维尔的计划,狼人想要暗地里帮助艾尔伯特,才弄出这一连串的事情,到最后却是一场空。

  他越是想帮助艾尔伯特,就越是伤害到老虎的自尊心,艾尔却把这一切都忍受下來,依旧陪狼人把这场戏演下去。

  贝迪维尔的脸开始扭曲,露出痛苦无比的神情,他在不经意间已经深深地伤害到了朋友,而他却以为这一切是对艾尔好。

  他其实只是一头自大的蠢狼,他和伊文,崔斯坦其实是一样的,下意识地把艾尔伯特当成了笨蛋和废物。

  "我...我很抱歉..."狼人涨红着脸,无地自容。

  "你用不着道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老虎却宽容地说:"但是,请不要在帮助我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用不着來处处为我操心,你只是我的朋友,又不是我老妈,"

  "我想帮忙而已..."

  "你并不需要帮我,如果我真的能力不足,在圆桌骑士的考试上被刷了下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艾尔伯特似乎沒有责怪狼人的意思,反而平心静气地说着:"所以,别再为我的事担忧了,好喵,"

  "你懂个屁,"狼人低声说:"我怎么可能放着你不管,"

  "为什喵,"艾尔伯特把一直以來的疑惑化成话语,不客气地问了出口:"我的事与你无关,为什喵你就一定要替我操心,"

  "因为..."贝迪维尔的话到喉咙边就哽住了。

  然而艾尔伯特怎么可能放过狼人,他大声质问,今日势必要问出一个结果來:"因为什喵,,"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贝迪维尔难为情地低声说着:"我无法容忍别人把你当作白痴,你值得被尊敬。

  因为我了解你,你值得拥有更好,拥有更多,你并不是废物,"

  艾尔伯特把脸别过去,无法直视贝迪维尔:"别说了,就连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但我了解你,你小时候是个见血就晕的小笨蛋,你的族人笑你是懦夫,认为你是废物。

  但是你,是你,一身伤痕,仍然努力与沼泽九头蛇战斗,你克服了对血的恐惧,因为你拥有真正的勇气,这样可爱又勇敢的你,为什么要被人轻贱,被他们当作白痴,我不认同,绝不,,"

  老虎惊讶地转过來看着狼人:"但你是如何------"

  "我看着,见证着这一切,,"即使有可能被当作疯子或者说谎者,狼人还是说了出口:"公元519年的春天,从那天起,在罗布尔族长的家里,我就见过你,从那时起,我们就一直是朋友,,你们只是忘记了我而已,"

  "贝迪..."艾尔伯特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狼人。

  (不行了,已经沒救了,)

  因为一时冲动而把一切说了出來,贝迪维尔现在才懊悔不已。

  艾尔伯特一定会像伊文那样,把说出真相的贝迪维尔当作疯子。

  记忆中不存在的东西,从來就沒有发生过。

  当整个世界都把贝迪维尔遗忘,狼人再怎么解释,也是百口莫辩。

  当艾尔伯特用疑惑和迷茫的目光看着贝迪维尔时,狼人已经慢慢退了几步,退至门边,并且准备转身离去,再也不在艾尔伯特面前出现。

  因为,他已经无法再面对艾尔伯特了。

  "不,别跑,"艾尔却叫住了贝迪:"不要逃,......我...相信你,"

  "你...什么,"贝迪维尔惊讶得瞠目结舌,一个正常人又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毫无根据的胡言乱语。

  记忆中不存在的东西,从來就沒有发生过啊。

  "我相信你,"艾尔伯特却用一种微妙的神情看着狼人:"你说的话也许很疯狂,也许完全不合逻辑,听上去甚至是鬼话连篇,但是,我想去相信,"

  真正的友情,是超越逻辑的。

  "请让我相信,我们曾是朋友,"老虎诚恳地低声劝道:"因为,相信朋友,并不需要理由,"

  贝迪维尔捂住嘴巴,竭力地不让自己发出惊呼,或者呜咽。

  他也努力地忍住眼泪,不想在别人面前流泪。

  但他做得很差,太糟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涌出來了。

  他唯一能做的补救措施,只是用双手掩住整张脸,让自己看起來不那么尴尬而已。

  然而,眼泪仍会沿着脸颊不断落下。

  他的眼泪滴滴嗒嗒地落在地面,渗进地毯里,把灰白的地毯变成暗灰色。

  而艾尔伯特则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努力不和贝迪维尔对望。

  "等这一切结束之后...我想听听你的故事,从最初到最终,你一切的故事。

  即使我不一定能完全相信,即使那可能是个疯狂透顶的故事,但我仍然会试着去相信,真有其事。

  ------可以喵,贝迪,"

  (一定,)

  (等这一切都结束以后,我一定毫无保留,把一切都告诉你,)

  (然后,就让我们坐在火炉边喝啤酒,好好地叙一回旧吧,)

  (敬我最亲爱的朋友,艾尔伯特,)

  朋友并不是來了就走。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确实能够成为你一生的知己,一辈子的朋友。

  ------你只需要学着去[相信]。

  "那么,贝迪,"艾尔伯特话锋一转,眼珠子里渗出狡猾的光芒:"既然我们是朋友,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仍然是我的,即使你那份财宝也归我了,我想你也不会介意的,对吧,"

  贝迪维尔瞬即抹去眼泪,用无比冰冷的眼神看着艾尔伯特,如同看着世界上最恶劣的渣滓败类:"下地狱去吧,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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