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客茶馆 2

　　“好好！”下面的看客们频频发出叫好的声音，打断了中年男子的话，中年男子给大家拱手行了个礼，又继续道：“事情要从十年前说起，十年前，慕容至尊的次子公子如风突然失踪了，那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江湖第一公子哥儿，可是一夜之间他就不见了，自此慕容山庄关闭了山庄的大门，退出了江湖。而公子如风的娇妻，江南第一名妓柳诗诗，竟然跟了连卓堡的少堡主连蔚然，你说这事奇不奇怪，算不算大事！”

　　“算！算！”台下的人其实也不是头一回听了，只不过给讲故事的人捧个场子，这样才有气氛，台上的人才爱说。

　　台上的男人又敲了几下锣鼓，接着道：“还有两件事都和这慕容山庄有关，听说五年前，慕容山庄的大门开了一次，慕容云翔和慕容水仙出了山庄，灭了寒潭寨全寨。”那中年男子说的极尽夸张之能事，引得底下的人忙问道：“为什么杀人啊？”

　　台上的人被问住了，愣了一下，答道：“这就不知道了，没有人见过慕容山庄的人杀人，不过寒潭寨的人全部是死在冰寒散阳掌的招式下。”

　　“那怎么能说是慕容水仙和他的夫君所为呢？”年轻的公子终于忍不住了，他朗声开口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嘿嘿，因为那些人有一半是惊恐而死的，而另外一半是含笑而死的。话说这慕容云翔早年间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江湖第一杀手血印，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全死了，而且他杀过的人，表情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台上的人口若悬河的说着，兴奋的连吐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花白头发的老翁悄声的侧在年轻的公子耳边，小声说了句：“一剑封喉的剑客，杀人时对方根本不知道，所以应该是没有表情的，也许这件事不是那个慕容云翔做的。”

　　年轻的公子却摇了摇头，低声道：“那倒未必，否则当今武林又有谁能使出如此精妙的冰寒散阳掌，所以是他们无疑，只不过是这个台子上的人把事实夸大了几分，还有一种可能性，慕容云翔使的是冰寒散阳掌，人在被冻死的时候，表情应该很痛苦吧，我们先且听听看。”

　　“是。”那花白头发的老翁突然明白了过来，觉得自己主子的话分外有理，他轻轻捋了一下胡子，对他的主子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接着说呀，那另外一半的人为什么是含笑而死的呢？”底下有人不明白了，叫嚣着问道。

　　“那是因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慕容水仙倾国倾城，能死在她的掌下，就是死也是笑着的啦！”台上的人说的眉飞色舞，远处的这对儿主仆却沉下了脸，不再多言了，因为这话明显是传的人故意添加进去的，为了突显慕容水仙的美貌，实在无聊。

　　对面的老夫妻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神情有些失望，赶忙又冲着台上的人喊道：“别竟想着你那点弯弯绕了，快给咱们外来的朋友说说白发女鬼的故事！”

　　“白发女鬼？”主仆二人同时睁大了眼睛，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神情专注的听着。

　　台上的人阴阳怪气，一阵哀叹道：“哎呦，怎么慕容山庄都关闭大门十年了，江湖上最出名的事，却都和他们家有关呢？这白发女鬼不是别人，正是慕容水仙同母异父的妹妹骆婉儿，听说她因为公子如风的死一夜白头，见人就问有没有见过公子如风，最后实在找不到公子如风，便自己发了疯，变成了白发女鬼，到处出来吓人。”

　　“还有什么事呢？”底下有人问着。

　　“还有就是阴山绿母称霸阴山，有个思南派名字起得古怪，里面全是女的，而且是武功高强的漂亮女人，还有就是江湖人才辈出，像林木善、初采杰、韩志仁，牛猛被称作江南四杰，再有就是……”任凭台上的人说的再大声，这对主仆也不再听了，因为除了慕容山庄的事，其他的他们根本没兴趣。

　　年轻的公子殷殷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杯，试探性的问道：“刚才听两位提起这茶馆的老板，可许久过了，怎不见他本人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看客茶馆的老板本是天天在此恭候客人们的，不过福禄寿近两年来说是家中有事，便不常来了，只是偶尔露个面儿。”老妪窃兮兮的像在说一则密文般的凑近了年轻公子，低声说道：“我怀疑他是养不起这里的江湖朋友了，所以溜之大吉，避而不见了。”

　　“一派胡言。”旁边的老头子不乐意了，轻拍了下桌子，告诫身旁的老伴道：“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看客茶馆的福禄寿是出了名的大方慷慨，就连九连路一带的五大王都得给他面子，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还不闭嘴。”

　　老妪见自己的当家的不高兴了，也兴味索然的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了，倒是对面的主仆二人听出了门道，他们虽然不知道五大王是谁，不过见这老头说时面露敬佩之色，想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这九连路的五大王也给福禄寿面子，便更加好奇的问道：“那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这位响当当的大人物呢？”

　　“你若真想见他，就初一过来，福禄寿每月的初一是一定会来看客茶馆的。”老头信心满满的答着，看起来是看客茶馆的常客，对这里熟悉的很，花白头发的老翁，原本是对这对夫妻是不在意的，只觉是来蹭饭的小人物，不过见这老头子，像是认识福禄寿似的，忙谦恭的问了句：“哦，原来如此，敢问二位侠名？”

　　老头子拱手行了个礼，然后拍着自己的胸脯介绍着。“侠名不敢当，中原八怪之老六伏大胆，还有我老伴，老七，人称伏婆子。”年轻的公子垂下了眼皮，因为他根本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寻思着怎么近年来江湖上都评了这么多的名号，还是自己久居深山，孤陋寡闻了，他紧跟着又眨亮了双眸，拱手道：“幸会幸会，在下姓单，单名一个邱字，这位是家父，单管。”年轻的公子依旧谦恭有礼的介绍着。

　　老夫妻也忙对着：“原来是单家父子，幸会了。“

　　寒暄过后，年轻公子又极具客套的问了句，“请二位前辈原谅在下年少无知，又来自深山，还请问过两位的其他兄弟都在何方呢？”

　　“哈哈，哪有什么原不原谅的，我大哥、二哥、三个、四个全都死在一场较量中了，这个说来惭愧，不提也罢，我五哥生性孤僻，无法面对中原八怪只剩下四个的实事，一个人躲起来了，至于八弟，真是家门不幸，做了阴山绿母的狗腿子。”老头子的精气神明显弱了，话也没有说别人时那么起劲了，他摆了摆手，道：“不提了，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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