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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得曲


  碧凝方的晌午,雀鸣蝶舞,碧影婆娑。此时的王征则面带苦涩,极不情愿的跟在大白身后。这几天来王征在七师兄许能那里也将大致的毒草药草认识的差不多,这不仅是因为王征这个聪明勤快的学生,更是因为许能这个表达能力很强又敬业的“师傅”。王征感激之余也能帮许能做些小事打打下手,正巧王征闲着,许能也不客气,对这小师弟招来唤去,王征在此中也学了不少东西,两人整日围着丹药乐此不疲,倒也是默契的很。只是今日不知许能怎么改了性,信誓旦旦的递给王征三株凝香草,让他还给乔老四。

  王征心中一直忌惮他的四师兄,原因无他,只是当时王征拜师时答应乔老四要品尝他做的“美味”。因为当时王征刚刚入门,没有修为,身体承受不了太大的滋补,大师兄明守警告过乔老四王征暂时还不能吃他做的“美味”。后来王征修行有所成,但因为天天修炼无暇做其他事,也正好借口推脱掉乔老四频频的邀请。这次王征大病初愈,却是成了碧凝方最闲的人,王征没有去过乔老四的“厨房”,这次去帮七师兄还那欠了不知道多久的凝香草,跟着轻车熟路的大白,王征心里不禁升起一种听天由命的感觉。

  正在王征无奈之际,就见六师姐袁芳一脸的怒意,气势汹汹的迎面走来,王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懂事的招呼道:

  “六师姐,你脸色不好,有什么事么?”

  袁芳听得王征关切的话语,神色一缓,轻声道:

  “我没事,小师弟的伤势如何了?”

  王征见袁芳只是关心自己心中不禁一暖,道:

  “谢谢师姐关心,我身体无大碍了,估计再有两天便能修行了!”

  袁芳听了点点头道:

  “许话唠虽然修为不怎么样,但这用药医人的功夫确实很是了得,你也不要大意,多多休息才对,不知你现在去做何事?”

  王征将自己的苦处向袁芳说了一遍,袁芳也忍不住化怒为笑道:

  “这个许话唠,就是鬼点子多,小师弟你去吧,许话唠如此做也是为你好.”

  王征听了心中颇有疑惑,但知道碧凝方众人无不是为自己好,也不想多问,又想起刚刚袁芳的怒意,便问道:

  “六师姐可是去看五师兄了?”

  王征话刚说完就见袁芳脸上怒气再次腾起,不由得怒道:

  “休要与我谈那木头疙瘩,我好心......哎我是气糊涂了,与你说这些干什么,你还是去你四师兄那吧!”话到最后声色带着些委屈与无奈,说完便也没有理会王征自行离开。

  王征一个处事未深的少年自然猜不出什么女儿的心意,知道许能此举对自己有益,心中无奈有所缓解,且听大白嗷嗷叫了两声,王征便继续与大白向乔老四居所而去。

  乔老四因为要饲养各种虫蛇鸟兽,所以居住的地方也较之其他弟子偏僻了些,王征走了一阵子才看到前方那炊烟滚滚的茅草屋。乔老四的院落比许能的还要大很多,不过没有许能院中药园那般惬意,而是遍布泥塘圈棚,鸟窝虫巢,里面都是些稀奇古怪,长相异常的动物,还能看到泥塘中有活物蠕动,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就听大白嗷嗷一叫,门里有个身材不高的红胡子男子笑呵呵的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装满食物的大盆,看到王征,先是一愣,而后大喜道:

  “哈哈小师弟你来了,伤势如何了?”

  声如洪钟,听得王征有些耳痛,但这豪爽的声音让关切之意更显的真诚许多,王征似是忘了刚刚的无奈心思,也笑道:

  “谢谢四师兄关心,王征身体已经没什么事了。”又看到已经跑到乔老四跟前一头埋进饭盆里大吃特吃的大白,道:“也谢谢四师兄这几日对大白的照顾。”

  乔老四听了哈哈大笑,又有几分得意的说道:

  “你这头玄铁魔狼,大多是生活在云梦泽玄铁山里,以云梦泽的寒冰玄铁为食,一般的食物它可是不吃的哦!哈哈!”说道这了又是得意的大笑了两声。

  王征莞尔一笑,心想这位师兄真是无邪,又从怀中掏出那三株凝香草道:

  “四师兄,七师兄让我将这几株凝香草还你。”说完还刻意的看向乔老四,看他是什么反应。

  乔老四听到是许能叫王征来还灵草,果不其然一脸愤怒的说道:

  “哼!那无赖竟然还有这好心,小师弟也不要在里面站着,进屋来看看你四师兄的厨房!”

  ............

  王征从乔老四那里出来时,夕阳已经枕在远处的山尖上打起了瞌睡。现在的王征对乔老四佩服的五体投地,虽然乔老四行为怪异,但对这世间各种活物极为了解,如数家珍。王征这一下午学得不少东西,心中兴奋不已。当然王征是用过晚饭才离开的,乔老四给他做了一碗羹,王征没敢问这羹是用什么做的,只是自顾自的闷头吃,味道确实鲜美,馋的站在一旁的大白口水直流。

  王征走在回去的路上,只觉得身体微热,伤痛处传来一阵阵舒适的触感,回想着乔老四说给他听的各种异兽,却见六师姐袁芳在不远处笑盈盈的看着自己是,手中还拎着一个食盒,王征走过去打招呼,就见袁芳动作略显扭捏的说道:

  “小师弟,你吃过晚饭了么?”

  王征却是没有显出苦涩的表情,只是自然的点了点头。有听袁芳道:

  “那你能不能帮师姐个忙?”

  袁芳说完话,脸色略显微红,只是夕阳照耀下并不明显,王征听了要自己帮忙,顿时感觉自己有了用武之地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袁芳见王征答应脸上顿时一喜,对着大白说道:

  “你骑着你这狼跟上我!”

  说完身上的绫罗带浮空而起,袁芳御器低飞,在王征眼前一闪而逝,王征还在发愣,且见大白却不甘示弱,一声狼吼,瞬间变成两丈来高的黑色巨狼,一口叼住王征,仰头向后一甩把王征甩在自己背上,腾空一跳便越过一座小山丘,赶上了低空飞行的袁芳。当王征稳定下来,看着身边飞驰而过的碧波绿海,听着呼啸而过的风声,顿时心神猛涨,豪气冲天,不由得跟着大白长啸起来。

  心舞狂风袭劲草,

  万里碧涛踏浪驰。

  这两人一狼如流星赶月瞬时淹没在夕阳的光辉下。

  ............

  没过多久,这两人一狼就被一座山崖挡住,山崖下立有石碑--悔悟崖。且见袁芳面色微红的说道:

  “这是悔悟崖,已经超出允许御器的高度,我不便上去。你五师兄就在上方,你将这饭菜送上去,不过不要说是我让你送的。”

  王征心道这面壁思过的弟子都允许有人送饭,而五师兄的三餐早就被六师姐个包下了,这回怎么又要自己去,心中不解便问道:

  “可是一直都是师姐去送饭,我也不知道如何上去。”

  袁芳见王征现下还不明白,但又怕他一会想通看自己的笑话,于是催促道:

  “沿着山路走一会就到,难道你不想见见你的五师兄?”

  王征听了却连连摇头,道:

  “不不不,我不是不想给五师兄送饭,也不是不想见五师兄,只是还有些不明白,六师姐......”

  未等王征说完,袁芳立马打断的道:

  “赶紧去送就是了,难道要让你五师兄饿着肚子?”

  王征听袁芳如此着急,心道袁芳师姐果真对五师兄好,这般着急,便不再多问,接过食盒上山去了,上山之前又被袁芳叮嘱千万不要说是着自己叫他送的饭。

  悔悟崖虽然高耸入云,但是离王征等人落脚的地方倒是不远,王征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便来到山崖上,见山崖旁正有一个白衣青年闭目打坐,青年面色清秀,剑眉微紧,也未向王征这边看,却幽幽的说道:

  “不是生气了么,怎么还来?”

  王征不知道张放再向谁说话,于是便轻声说道:

  “五师兄,我叫王征,是师傅收的八徒弟,我是给你来送饭的。”

  张放闻声猛然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几步走到王征身前,打量下王征道:

  “哈哈,你便是王征小师弟了,袁芳那丫头经常提起你,我在悔悟崖受罚没法去见你,没想到你却自己来了,真是辛苦你了!”说完手重重的在王征肩上拍了拍。

  王征被拍的肩膀有些痛,嘴一咧道:

  “五师兄好大的力气,哎呦,好痛”

  张放听了才下意识的收手,略带歉意道:

  “哈哈,见了小师弟一兴奋就忘了力度!”

  又聊了几句,王征将饭菜交给张放,自己则四下看看这悔悟崖,悔悟崖上温度很低,周边都无花草树木,像是一块光秃秃的石头,而正中间有几排文字,王征看上去不由得一惊,道:

  “五师兄,这莫非是曲谱?”

  张放边吃边说道:

  “恩,这时几百年前天清门的一位女弟子留下的,说是此女天纵奇才,短短几十年就能将皈依境修至大圆满,却恋上了个魔教妖人,后来为保门派声誉自己在悔悟崖终身不出,最后留下了这篇曲子,叫什么泪心什么的......”

  “泪心惜

  美人心,月珠帘,泪相惜。

  心芳痛,曾欢颜,谁知心。

  春花秋月几度,相思如镜,只照得娥眉蹙,心恨谁?......”

  王征不禁念起这曲中的词来,一时感伤不自觉的抽出腰间的萧,看着曲谱奏了起来。王征精通音律,看着曲谱默读几遍就能将曲调拿捏的很准。就听曲声低沉,很是伤感,汩汩如泪涌,奏的王征心中闷痛,一曲奏罢,王征收心回来,且见身边的张放坐在那里,筷子夹着菜停在嘴边,张着嘴一动不动,只是不知为何,脸颊上淌出两行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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