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临床试验的小白鼠

　　引起京城暗流涌动的乔小如此时却是端坐在京城东肆的一间普通房屋之中。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乔小如不泄气的问着端来饭菜小厮，可不管问谁问多少遍，只要是进入到这个房间的丫头小厮老妈子，没有一个人会跟她说话。

　　昨天夜里，乔小如被那群黑衣人扛下山来，头昏脑涨、狼狈不堪，丢进这个房间后马上就有了丫头来帮自己梳洗打扮。之后就是现在这样的一个状态了。

　　小厮指了指饭菜后就转身走了，乔小如转眼去看那饭菜，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低头闻了闻，米饭之中微微透出苦味，而菜肴中则是颜色有异，虽然不明显，但是乔小如还是一眼看出来，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毒？

　　乔小如低头再仔细闻了闻，马钱子！虽然是用中医的手法炮制过，但是毒性依旧强烈。中毒之人会发生强直性的痉挛，角弓反张，死状相当诡异。

　　这得是多大的仇才用得上这样的药来下毒啊？

　　“如意姑娘为何不吃饭呢？”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个瘦弱的老头子进得门来。

　　乔小如柳眉一挑，“吃饭？倒不如你来吃给我看！”

　　这个老头子干瘦的身子上穿了一件奇大的外袍，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不出有太多的表情，“如意姑娘莫要太着急，只要你吃了饭，老夫必定遣人送你回去！”

　　“那就要看你送回去的是人还是尸体了！你想要什么？若只想要我死的话，昨天夜里也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力气了！”乔小如看得十分明白。

　　“呵呵呵……”这个老头子笑起来声音十分的难听，就像是有痰堵在嗓子眼里一样，让人听了全身都不舒服，“如意姑娘这般年纪就已经看事待物如此明了，倒也难得！老夫倒想听听看，姑娘对于老夫或是对于昨晚的事情有什么见解。”

　　乔小如站起身来，尽量离这个老头子远些，这个人身上有一种让人难受的感觉，“见解谈不上，只是不知道老人家在乌峰堡是什么身份？我倒是想要提醒你一句话，你们是在宗庙山上劫走的人，你真当朝廷是吃素的么？”

　　老头子一听乔小如的话拍手大笑起来，却也不置可否，“真是个妙人儿，竟然还能猜出老夫是乌峰堡的人！”

　　“扬言要找花希的不就是跟环峰宗有仇的乌峰堡么？或者你就是等着鹬蚌相争的那个人，谁知道呢？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觉得重要的是，我与你无仇无怨，为何要下这么重的毒来试探我呢？”乔小如拿起筷子随意拨了拨盘子里面的菜。

　　这个老头子听了之后也不解释，只是继续说道：“你看得出来有毒已属不易，你若是能说出此毒，我就饶你一死，收你为徒怎么样？”

　　乔小如实在忍不住翻翻白眼，“你饶我一死？还收我为徒？你没睡醒吧？你自己看看你下毒的这点手法！马钱子可以这么用吗？马钱子三种炮制手法，虽然用了水炙之法是没有错，可你若是要下毒也别这么明显的放在这米饭上面吧？再说你这点马钱子的毒性也不大，若要杀人的话单纯使用马钱子这分量也不足！而且马钱子品种众多，杀人也分有痕迹和没痕迹，你这点东西就想来收我作徒弟，倒不如我来教教你好了！”

　　这个老头子虽然满面皱纹，可是听到乔小如这么一说，还是变了脸色，“你怎么？单就是这么看都能……果然值得老夫费这番功夫！也好也好！”

　　“望闻问切，虽然我不精通问诊，可是总不是白痴吧？马钱子性寒味苦，你都不知道掩饰一下！当初花希若不是因为骨痛之症，怎么可能吃你的透骨丸？就算是你要谋杀，你也好歹有点职业操守嘛，再怎么做毒杀，你也得注意一下色香味啊！”乔小如对于陈国这些对药用之道一知半解的情况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这样拿无知当技术的人还真不是一两个！

　　老头子的脸抖了抖，坐在凳子上，神色阴晴不定，最终还是挣扎着递出了一个药瓶，“那么如意姑娘这瓶药你能不能看看是什么？”

　　“你跟我玩呢？我对于帮你鉴别药物没有兴趣！你最好现在就放我回去，否则等到宗庙山的中军追到这里来的时候，你就有好日子过了！”乔小如没有伸手去接的意图，只是定定地看着这个老头子。

　　老头子也不着急，就这样把瓶子里的药粉倒在了桌上。

　　乔小如看了一眼那些黑棕色的药粉，屋子里竟弥漫出一股淡淡的奇怪香气，“麝香！……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老头子点点头，“是麝香但没有全对，你再看看，你说对了我再回答你。”

　　乔小如也不是没有试过自己往外走，走出不过十步就会有黑衣人把自己请回来，现在遇上这么个自负的老头，乔小如也猜不出到底这些人想要干什么，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麝香里面加了肉桂、冰片，其他的成分暂时看不出来，不过应该有加人参，可医治心绞痛！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吧？”乔小如依然没有去触碰药粉，只是低头闻了闻。

　　老头子点点头，“不错，这里面还有一味苏合香，如意姑娘果然说得分毫不差！怪不得你能解了花希那小子的毒！不错，透骨丸是老夫给他吃的！可惜却被你给把毒解了！老夫自信那毒长时间的积累，理应无法解除，可是你竟然能够拔除得一干二净！原本还想能收个弟子，可你在药物方面的造诣明显要精深得多。”对于药物的甄别，没有长期的训练和实践，根本不可能有这么迅速准确的判断，这个老头子心里可清楚了。

　　“既然如此，老夫败在你的手里也不为过！只不过……一次败未必次次败，你就留下来陪着老夫吧！进得这间雅韵居的人若是不留下点什么就根本出不去！那些仆从你也见到了，不是聋就是哑，所以你也别妄想能找机会出去！只要老夫不出门，这雅韵居就没有人能出去！自然也就没有谁能知道你在这里！哈哈哈哈……”老头子怒极反笑，似乎对于乔小如敌意更加的明显了。

　　乔小如虽然在用药上完全能胜过这个老头子，可是这又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比拼，“我不会留下来的，你要我留下什么才肯放我走？”

　　“留下什么？自然是你的命！每天老夫自有办法让你中毒，自然也能提供所有你需要的药物来解毒，你只需要开方子就可以了。三十日后，你没有被毒死自然可以出去，哼！哈哈哈哈……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了！乌峰堡算什么？哈哈哈哈……”老头子绿豆一般的眼睛转了几转大笑着出门去了。

　　乔小如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这……难道自己就这么变成了实验用的小白鼠？不，不是小白鼠！是活人临床实验！乔小如有些恼了，按照这个老头子说的，这个雅韵居铁桶一般，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任人鱼肉了么？

　　这么想起来还真是对不住乔家自小到大的培养，要知道乔家对于嫡系的子女，那些老妖怪可是下了狠手的，医学重典、家族秘方必须倒背如流，可底子虽然厚实，但是乔家并不是完全研究毒物的世家，乔小如对于接下来的解毒还是没有把握，尤其中毒的人还是自己的话……

　　既然没有把握那也就意味着除了不能进食之外还得处处小心，三十天？不喝水不吃饭，估计最多四天就死翘翘了！乔小如有些郁闷的坐在床上发呆。

　　一天过去了，京城中的暗流涌动几乎要酿出大的事件来了，宫中的旨意一道接着一道，从内卫、中军到龙腾铁骑，从门下省到中书省再到九门府衙，能动用的人力几乎是京城守卫力量的全部了，更何况从莲香阁到桑固亭都参与其中，所带来的影响几乎遍布了整个京城，就连寻常百姓都能感受到与平日的不同。

　　而在雅韵居中，似乎并没有受到京城这场风暴的影响，因为这地方不出不进，完全的与世隔绝了。

　　乔小如饿了一天，似乎没有太多的影响，心中还是决定再往外走了试试，或许能把活动场所从房间扩开到雅韵居的内部呢？

　　才抬脚出了房间门，乔小如就听到了声音。“你想出去么？”老头子嘶哑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这老头该不是一直守在门口的吧？乔小如皱皱眉头，有些厌恶的退了几步，“你要下毒就赶快下，难道我就在这雅韵居里面随便走走你都不放心么？”

　　“哼哼，随便走走？老夫带你走吧！让你看个通透！你跟来便是！”老头子浑浊的笑声依旧难听，也没有顾及乔小如便自顾自的走在了前面。

　　乔小如这时才对自己所在的地方有了一点概念，这是一个简单的两进宅子，才不过几分钟就能走个遍，但是在老头子的带领下，内院却另有一番天地。


　　(https://www.xdzxsw.cc/book/73199/4309269.html)


1秒记住大众小说网：www.xdzxs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x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