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难以看见的真相

　　陈总管一愣，心中对眼下的局势马上有了计较，乔小如的话点醒了众人，一个侯府的小小姐又不是什么丫头婆子，随便一个内堂审讯就能拿下，小小姐回府还是圣上的旨意，稍微有个闪失可就得不偿失了，万一闹上内务府和宗人府，那侯爷面上也不好看啊！

　　“小小姐有法子救下佩兰？”陈总管疑惑的试探问了一句，手上也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乔小如转头走向晴华夫人，“借夫人一盏茶用一下。”晴华夫人的茶盏方才丢过，现在面前的茶盏是才送来的。乔小如摸了摸温度，也没有马上被佩兰喝下去，而是蹲下身子把茶盏放在身侧，转手把佩兰扶了起来。

　　这时佩兰面色潮红，牙关紧闭，眼看大小便就要失禁了，全身痉挛紧绷。乔小如按住佩兰颌骨穴位，硬撑开佩兰的嘴，陈总管见状急忙唤来了黄顺帮忙。

　　黄顺按照乔小如的指挥，取代乔小如按住穴位，而乔小如也腾出手来，一下子伸进佩兰嘴里，用手指促使佩兰再次呕吐，直到胆汁吐出，再无可吐之物后，乔小如才停手。

　　没有经过多少停留，乔小如看佩兰症状稍减，马上抬起茶水就往佩兰嘴里灌，不再让她呕吐。

　　堂上众人何时见过这等手段，除了恶心烦闷之外，看到乔小如手脚利落，动手毫不留情，心中除了震撼之外竟留下了一丝惧意。

　　乔小如这么一折腾，也累得够呛，毕竟这个身体才不过十多岁的身板，“陈总管，若是府里有药房就赶紧去弄点蜂蜜或者甘草来吧。若是厨房有绿豆粥也行。”

　　陈总管一愣神，马上转身亲自去找人吩咐。乔小如站直了身子，抬手就把手上的污物随便擦在了身上，目光一扫，“两位夫人，若是要定罪的话你们也定不了，但是没有真相也不能服众，不若去寻个大夫医者来，也好明辨是非。”

　　晴华夫人虽然面上绷着，但是心中也惊住了，淡然眼尾余光扫了一下肖婆婆，“还不去请牛大夫？”

　　“不用了！”斩钉截铁的话音传来，陈嬷嬷已然带着一众人等走进了内堂。

　　只见陈嬷嬷依礼见过堂上众人后，庄重的站在堂上，丝毫没有因为佩兰的一塌糊涂二失了身份，一种大家之气顿时让众人矮上了几分，“关公公奉旨带了御医去给贵人请脉，顺道来看老奴为何迟归。方才的情形关公公都听着，既然要做个见证就请御医屈尊查一下，不然回宫后关公公和老奴可都不好交差，有个万一，谁也说不好，您说呢？晴华夫人？”

　　陈嬷嬷的到来让晴华夫人的控制权瞬间变得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虽然乔小如不知道这关公公是何许人，但是听陈嬷嬷这么一说，似乎这侯府的所有人都没了气焰，全都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乔玉站起身来依礼见过陈嬷嬷，“是侯府慢待了关公公，如若不嫌，还请关公公、陈嬷嬷上座。”

　　陈嬷嬷见到乔玉再次行了大礼，“郡主垂怜，这本是我们做奴才的福气，但是关公公有皇命在身，不好直接进堂，只愿在堂外等候。”

　　“兄长不在，府中有品阶只我一人，不周之处还请海涵，陈嬷嬷带路吧，府中家室怎敢劳动关公公。”乔玉也不枉是府中闺秀，言谈中倒也没有失了脸面。

　　陈嬷嬷赞赏的一笑，“郡主请。”两人才下堂去，一个官员打扮的人上了堂，此人官服光鲜，身材修硕，映衬着白皙的脸庞，双眸星点，眉扬唇抿，神色间一种飘然之意尤显得脱尘，一身官服竟也穿出了不一样的气度。原本安静的女眷们又开始止不住的窃窃私语起来。

　　“太医院御医吴霏见过小小姐及两位夫人。”虽然这吴霏是医官，但也是有品阶之人，身有功名不必叩拜这内院妇人，且晴华夫人和静萱夫人都还没有从刚才的变化中回过神来，而乔小如也正在琢磨现在应该怎么脱身，也就谁都没有搭理吴霏。

　　这吴霏也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蹲下身子查看了佩兰的情形。

　　“小小姐，蜂蜜和甘草都找来了。”陈管家提着两个罐子进了内堂，见到吴霏急忙拜倒行礼，吴霏什么话都没有说，拿起罐子闻了闻，不可思议地看了看乔小如，随即交代旁人用水煮了甘草化了蜂蜜，捏穴将佩兰牙关打开灌下，这才转身扶起陈管家询问方才乔小如对佩兰的救治方法。

　　陈管家一五一十的说完之后，吴霏眼神一聚，马上转身对着乔小如行了一个大礼，“静山不才，不知小小姐有此神术，请受下官一拜。”

　　乔小如眼睁睁地看着吴霏对着自己就拜了下去，不知为何，双颊瞬间红了，嗫嚅着回话，“静山？呃……御医大人如此大礼，小如承受不起。”这御医除了方才的飘然之气，似乎又多了点儿书呆子气，而且看他的反应似乎已经了解乔小如方才救人的方法，也就说明他对佩兰的毒也了解了。

　　吴霏行完礼，站直了身子，朗然说道：“静山是下官的字，方才若不是小姐处理得当，这人的命恐怕已经没了，只是小姐方才为何灌她喝茶水？这让下官有些不解。”

　　乔小如微微一笑，“御医大人既然看了明白，那么就让小如代为向两位夫人说明，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御医大人指出。”

　　晴华和静萱两位夫人顿时神色各异，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乔小如这时也深切感受到了，为什么在古代这么多人争得头破血流也要一个名分，眼前这两为夫人都不是正室，所以也就上不了台面，无论是关公公还是吴霏到访，她们都算不上是侯府的脸面，侯爷和乔宏不在家，能拿出手上官家台面的也不过就是乔玉和乔小如二人，乔小如初来乍到，所有名分都还没有定下来，那么也就只能是乔玉出面了。

　　乔小如站定，指了指地上破碎的药瓶，“在我进行说明之前，还请御医大人先行查验，这药瓶中的东西到底是不是毒物。”

　　吴霏根本不知这内院中的暗潮汹涌，微微一愣马上就说道：“这瓶中之物静山方才已查验过，苦凉之物，应为清肺下火之类的药物，不会是毒物，就算有毒的话也不会致死。”

　　这完全就是个活体药检器啊！虽然不是完全准确，但也八九不离十了！乔小如惊叹的同时也不得不镇定一下继续说道：“谢御医大人的查验，也为我洗脱了罪名。”乔小如转身面向晴华夫人，“我虽不知佩兰是何人指使，但她重刑之下仍然被她的主子利用，这手段实在是让人心寒。佩兰是吃了砒霜才上堂来的，估计是她的主子怕她死不透，所以让她吃的砒霜太多了，刚好我这小药瓶中装的是猫眼草的汁液，就这么吃下去苦麻难耐，肯定是会吐的。这砒霜被吐出来佩兰也就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了。”

　　晴华夫人眉头一皱，“这丫头临死了还敢嫁祸于人，来人啊！给我好好的治她，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阴毒！”

　　事先吃好砒霜，然后再吞乔小如的药，最后死于砒霜，也就能说是死于乔小如的药。在这内院藏毒可是大忌，没有人会管你是夫人还是小姐，一旦被查实的话，下场完全可以预见。乔小如心中清楚，可是佩兰身后到底是谁，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本来要查清楚佩兰背后的指使者是很简单的，但是现如今极限被乔小如点破，那么佩兰没有死的话，就一定会有另外一个人去死。要真相，特别是在这样的宅府里面要一个真相，那可比登天还难，对于这一点，乔小如心里十分的清楚。

　　果然乔小如的话在掀起了轩然大波之后，堂上众人议论纷纷，晴华夫人下令追查的同时，陈总管手下的黄顺灰头土脸的上堂来，“禀告两位夫人、陈总管，方才施刑的二门李大现在找不着了。门房上来人回禀，说是李大已然逃出府去了。”

　　堂上众人的脸色一应俱全，有看热闹的，有心慌的，还有的在审时度势蓄势待发的，堂上的混乱已经有些难以控制了。

　　晴华夫人稳了稳神，马上吩咐了肖婆婆一应事宜，带着几道门的管事婆子按照她们自己的管理权限开始禁止窃窃私语，随后又让陈总管带着黄顺去给外面的关公公回话。

　　正在这个时候，吴霏微微朝向乔小如身边站了几步，“小小姐临危不乱，处置之法确实可行，对症判断准确无误，静山拜服！今日静山身负皇命，且在侯府于理不合、不容滞留，他日有幸再向小小姐请教。”吴霏白皙的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他眼前的这个小人儿能够在内堂逼审的时候准确的判断出毒物的种类，那处置之法也十分到位，深谙医道……这在太医院的一众医官之中也十分难见，再次望向眼前微笑的人儿，吴霏心中似乎多了一些什么。

　　乔小如微笑说道：“吴大人谬赞了，小女不过是读了一些繁杂的书，恰好碰到而已。不足以让小人如此……”

　　正说着话，门外的陈嬷嬷随着侯府大小姐乔玉走了进来。乔玉脸上的不屑和骄傲让乔小如后背一阵寒凉，肯定又有事情要发生了。


　　(https://www.xdzxsw.cc/book/73199/4309245.html)


1秒记住大众小说网：www.xdzxs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x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