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小说网 > 冷情皇上绝宠杀手皇后 > 第一百七十三章

第一百七十三章


  “想什么没办法?就算我们没见过什么人,人家可都认识我们。”烧热了水,若离指了指隔壁:“你先去帮我将浴桶提出来。”

  鲍天麟愣了愣,提浴缸这种事情一般男子可不能随便干,那是下人的事儿。没有下人也该是夫君的事儿。

  “怎么了?不帮忙啊,不帮了我自己来。”若离见鲍天麟有点犹豫,以为他不愿意帮忙,脸色一沉:“真是的亏我帮了你那么多,就一只浴桶都不愿帮忙。”

  鲍天麟张了张嘴,见若离很不高兴,裂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行了行了,金若离,我帮你提吧,我不是不想帮忙。是怕……。”

  若离带着胜利的微笑看着鲍天麟去了隔壁堆积杂物的耳放,将她和甄珠儿甄贝儿甚至甄一脉公用的粗苯浴桶提了出来。

  呆在屋子里的甄珠儿甄贝儿一直注意的听着鲍天麟和若离的谈话,尤其是甄贝儿听到鲍天麟决定帮忙。来不及穿好鞋子就走了出来。

  果然见鲍天麟打开厨房隔壁的杂物间,从里面提着半人多高的粗笨的大浴桶放在厨房门口。若离舀了一瓢热水到了进去,拿起一把玉米杆绑成的老刷子,让鲍天麟帮忙将木桶侧身放倒,然后用手扶着不让水倒出来。

  她用老刷子慢慢的仔细的清洗着浴桶。

  “好了。鲍天麟谢了啊,先帮我拿进屋子里吧。”i若离只顾埋头清洗浴桶,没注意鲍天麟脸上尴尬的神色,屋檐下甄贝儿嫉恨愤恨的神色。

  鲍天麟眼角瞄见甄贝儿看着他,心里有点发慌,便装作没看见她。低着头将浴慢慢转动了一百八十度,听若离说好了,提起浴桶将里面的水泼在了院门外。

  “贝儿妹妹。起来了?”泼完了水,鲍天麟这才迎上甄贝儿的目光,挤出一张明媚的笑脸:“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

  “天麟哥哥这么大声的,我敢不起来?”甄贝儿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的闪了闪美丽的眼睛:“还有那些该死的鸟儿。这么聒噪吵死人了。”

  鲍天麟将浴桶放在厨房门口,见若离将水舀进盆子里说:“金若离。你就将热水直接舀进桶里,然后提进屋子里不就行了。”

  “你帮我提的话就行。”若离停下手里的活:“一脉还在睡吧,我去叫醒他。”

  鲍天麟站在厨房门外看着若离进了屋子,想了想对甄贝儿露出白白的牙齿笑了笑,转身进了在窄小的厨房,用水瓢将锅里的热水一瓢一瓢的舀进浴桶。甄贝儿睁大眼睛看着,连刚刚梳妆完毕走了出来的甄珠儿也微微半张着嘴巴。

  一会儿甄一脉走了出来,刚才打完水他就进了屋子,若离以为他又睡了回笼觉。见鲍天麟往浴桶里舀水,他愣了愣,这种活儿平时可都是他帮忙做。他没说话默默地走出院子。

  “鲍天麟,谢了啊。”看着鲍天麟将热水舀进浴桶,若离拿出一包晒干的花瓣撒了进去,热气腾腾的水里顿时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花香,浴桶里姹紫嫣红起来。

  “鲍天麟你先帮我把这些提进去,我在端几盆凉水掺进去。”浴桶很能装水,一锅快要开的才是小半桶,若离满脸带笑对鲍天麟说。

  鲍天麟不理会甄珠儿甄贝儿异样的目光,自顾自的对若离说:“金若离,你还是在这里直接掺上凉水试好水温,一次就提进去了,免得跑来跑去的。”

  “可是会很沉的。”平时都是她和甄一脉先将热水放进去,抬回屋子里,然后再端凉水的。

  “有多沉?”鲍天麟斜了斜眉毛,很有绅士风度的说:“再沉也是一桶水,我帮你提进去就是了。”

  “鲍天麟,真不愧出身高贵,就是有绅士风度。”若离一边往桶里舀凉水,一边恭维:“男人嘛,就是该帮女人。”

  “金若离,这种话你也敢说。”鲍天麟还没说话,甄贝儿忍不住赶了过来气愤之极的对若离喊道:“这些女人的活儿你让一脉帮着做,都很过分,竟然还敢让天麟哥哥做。”

  “怎么了?能为女人效劳是男人的荣幸,这么重一桶水我提不动啊。”若离见甄贝儿表情夸张,神情激动,不解的看着她:“明明是体力活儿,怎么就是女人的活儿了?”

  “你。你。真不知道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甄贝儿听若离说的很轻松自然,似乎鲍天麟帮她做这些是应该的,甚至还应该感到自豪。不由得联想起那位铁塔一样的毁了她的男子,他也是来找她的:“难道所有的男子都该帮你?”

  “甄贝儿,不就是帮我提桶水吗?你要是不愿意,那鲍天麟你不用帮了。”若离以为甄贝儿这么大反应是吃醋,是甄贝儿现在才发现还是鲍天麟好,陪着一丝笑脸:“我喊一脉。”

  鲍天麟直起腰看着甄贝儿冷若冰霜的绝美脸上愤恨的表情,心里竟然很平静,一点没有波澜。他心平气和的说:“喊什么一脉,贝儿妹妹,只是帮金若离提一桶水。你不用管了。”

  “天麟哥哥,为什么你们都向着她帮着她,不要说我们这样的人家,就是一般百姓家的男子都不会做这些活吧?除非是帮自己的娘子。”鲍天麟的话让甄贝儿更加到气愤,她转脸对鲍天麟说:“平时她指使一脉做这做那。我和姐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一脉到底还是个孩子,天麟哥哥你不一样啊,你怎么能帮她做这些活儿。”

  鲍天麟的脸色微微有点变化,甄贝儿说的也有点道理,男主外女主内。就是平常百姓家男子基本上是不进厨房不做这些事的,洗澡水跟洗脚水性质是一样的。可是他自己想帮若离做这些重一点的活儿。

  便微微笑着对甄贝儿说:“贝儿妹妹,只是帮着提一桶水。不用说的这么严重,金若离也不是常做外面的事儿吗?”

  “她做外面的事儿也是本分。”甄贝儿不依不饶的看着鲍天麟:“可是天麟哥哥,你不能做这些。”

  “我不做,那你帮她做,你帮她将这通水抬进去。”鲍天麟的脸沉了下来。

  “我帮她做?”甄贝儿吃惊的看着从小就什么事儿都顺着她围着她转的鲍天麟:“天麟哥哥。你让我帮她?”

  “是啊,这么重一桶水。她一个人怎么提的进去。”鲍天麟负手看着甄贝儿:“既然你觉得我不应该帮忙,那你来。”

  甄贝儿不相信的看着鲍天麟,天热,她和甄珠儿天天洗,都是先将木桶提进去,然后两人端着盆子一趟一趟的跑,洗完之后也是用洗脚盆一趟一趟的运出去。这么重的一桶水,比打水桶还重还高。

  “算了算了,既然她不愿意,鲍天麟你就不用帮了,我喊盖姐姐,小婵来帮忙。”若离见两人有红脸的可能,忙打圆场。甄贝儿能吃醋就证明对鲍天麟有意思了,这可是鲍天麟梦寐以求的事儿,可不能因为这一桶水给毁了。

  “不行,言出必果。”鲍天麟深邃的看了甄贝儿一眼,提起浴桶进了若离的屋子,若离无奈的看了甄贝儿甄珠儿一眼,纵了纵肩,跟了上去。

  “你等一等。”若离只是习惯性的动做,甄贝儿甄珠儿却以为是她的炫耀,两人一起堵在若离面前,甄贝儿紧咬银牙:“伤风败俗的淫妇,真不知道爷爷怎么会将一脉交给你,好好的孩子都被你带坏了。”

  “你说什么?”若离拧起眉头,这么大的女孩说话怎这么恶毒:“伤风败俗?淫妇?说谁呢?”

  “说你呢,不要脸的贱货。”甄贝儿狠狠地说,眼里几乎冒出了火,看着眼前的若离,她就想起了铁塔般的男子,和殷红的血,如果不是若离,他怎么会看到她?

  若离眼里聚起一股寒意,刚才她只是以为她在吃醋,还想着成全她和鲍天麟,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挺身迎了上去。

  “贝儿。”甄珠儿见若离迎了上去,一眼瞄见鲍天角的身影,忙呵斥了一声:“你瞎说什么呢,回屋去。”

  说完使劲将甄贝儿搡了一把,她不明白甄贝儿今天怎么这么冲动,竟然没轮上她说一句话。可是她知道再这样下去,鲍天角会生气的,虽然甄贝儿针对的是若离,牵扯的却是鲍天麟。

  甄贝儿被甄珠儿又搡又推又拽的弄进了屋子,若离好半天才忍住想要追上去赏她两个耳光的冲动。

  “鲍天麟,以后你离我远一点。”见鲍天麟从屋里出来,所有的怨气就冲着他:“免得被我这个不要脸的,伤风败俗的淫妇给勾引了。”

  “金若离,你。”甄贝儿刚才的咬牙切齿声音很小,鲍天麟没听到,听若离这么一说看了眼她:“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我只是重复你那贝儿妹妹的话,鲍天麟,你还是离我远一点。”若离气呼呼的瞪了她一眼:“小心被我污染了。”

  “你!”若离说完毫不客气的转身走了进去,鲍天麟对着她的后背说不出话来。

  长这么大,就连最敬爱的大哥都没这么重的说过他。

  “你以为你谁啊,我就这么轻易地被你带坏了,想勾引污染我,你还不够格。”他气呼呼的对着若离的背影吼了一句,想都没想径直来到甄珠儿甄贝儿门口:“甄贝儿,你说话给我小心一点,我想做什么难道还要你管。”

  话说完他狠狠地转身出了院子,转进隔壁,一把推开门刚好撞到刚要出门的春枝,他一把上搡开她,进了屋子。

  看弟弟一脸的怒气,鲍天角轻轻笑了笑安慰他:“天麟,不要生气了,贝儿也是看你和金若离走得太近,金若离也是被贝儿的话激怒了。”

  “大哥,真是应了金若离的话,乌鸦叫祸事到,好好的只是帮一帮还帮出事儿了。”鲍天麟气呼呼地坐在炕沿:“这个甄贝儿也是的,管起我来了,大哥都没这么管过我。”

  “这个甄贝儿是管的有点多。”鲍天角皱了皱眉头,他可不希望自己的亲弟弟被这么一个女子管。就算哪怕以后她是他的妃子也不能这么管:“以后要是真的让她做了妃子,j家里还不闹翻了天。”

  “还有那个金若离,又不是我说她的坏话,干嘛要针对我。”鲍天麟听鲍天角向着他,接着诉苦:“还要我离她远一点,好像我天天粘着她。离了她活不了似的。”

  鲍天角笑了起来:“天麟啊,这个金若离虽然说话不懂分寸,但是也是你那贝儿妹妹说话难听,说实话,金若离倒是不拘小节。其实心里未必龌龊,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坦荡荡的就要你帮忙。”

  “好了天麟,不要生气了。”鲍天角见鲍天麟慢慢地消了气坐在他身边:“男人吗。就不要和女人一般见识了,你不是要去看大戏吗,想出办法怎么去了吗?”

  “还没有。”鲍天麟恢复了笑脸:“本来想和金若离商量一下看有什么办法。”

  “等会去问问,她鬼主意多。”鲍天角见弟弟不生气了,递过去一碗茶:“最好不要让人认出来。”

  “大哥。还问什么?她都说了要我离她远一点了。”鲍天麟略显失落的垂下头去:“那就离她远一点了。”

  “真没看出来,天麟这么听话,大哥还以为你只听大哥的。”鲍天角微微一笑:“金若离说离她远一点,你就离她远一点?”

  “怎么可能?”鲍天麟轻轻点了点脚站在了地上:“她说的不算,她说要我离她远一点我就要离她远一点吗?想得美。离她远一点还便宜了她。”

  鲍天角高深莫测的看着鲍天麟比他几乎高出半头的身体出了屋子,嘴角扯起一丝笑。随即沉下脸去。

  刚才甄贝儿对鲍天麟的态度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忽然觉得这么高大威武的弟弟被甄贝儿这样不可一世的女子看管,有点憋屈。不管怎么对男人总得留点面子。再者他觉得弟弟只能是死心塌地的听他的,今天他第一次不想撮合弟弟和甄贝儿。

  若离躺在温温的柔滑的飘着花瓣的水里,心里的气慢慢的消了,她有点想不明白甄贝儿。明明对鲍天角眼睛都绿了,却又吃鲍天麟的醋。反应还那么大,难不成还想脚踩两只船?

  一直到感觉身体皮软。懒洋洋的只想睡觉,才从浴桶里出来,穿好衣服打开门。

  “一脉。”站在门口对着外面喊到:“来帮姑姑倒一下水。”

  喊了两声,听不见甄一脉答应。

  “金若离,你的洗澡水也要一脉帮你倒?我们一脉不能做这个,会压住他的运气的。”甄一脉没答应,甄贝儿快速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我和姐姐都不敢让一脉做这些,我爹娘都舍不得让一脉做这个,你是什么东西?让一脉帮你抬水烧火倒水晾衣服。”

  甄贝儿再一次的挑衅若离再也忍不住了,站在门口大声说:“甄贝儿,你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受了刺激了?找什么岔?哦,倒个水就压了运气了?到这里流放谁的运气好?难道这都是帮我倒水害的?心里害什么病就明说。”

  “倒你的洗澡水就是会压了一脉的运气,你是个女人,怎么能让男人帮女人做这些事儿。”甄贝儿见若离声音大了一点,有点怯场,往屋子门口退了退:“在府里的时候娘说过,就连女人的衣服都不能和男人的一起洗,也不能将衣服压在女人衣服上面。”

  “哪来那么多的破规矩!甄贝儿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去外面对着山呼喊乱叫去,别想着找我的茬。这可不是你们定安王府,我不吃你那套。”甄贝儿甄珠儿有事没事的横眉冷对,她一般的也就息事宁人一笑而过,实在过不去了呛几句,只要不让她们太嚣张就行。可是既然杠上了就不能退缩,免得以后被骑在脖子上。

  她伸出头看了看左邻右舍,院子里都没人,知道大家都不愿管这种闲事,躲在屋子里了,便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大声道:“甄贝儿,我告诉你,你不要给我讲这么多的破规矩。你还不够格!什么男人不能帮女人做事儿,那你是女人啊,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见你帮你弟弟做什么?你倒是帮一脉洗洗衣服,做做饭啊,你到是去打柴抬水啊?一脉帮我,那是因为我们两互助互爱相依为命,以心换心,怎么了?”

  甄贝儿被若离呛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说:“金若离,你是个贱民。自然得做这些,难道我爷爷认你做干女儿是白认得?”

  “甄贝儿,你不说这话倒还好。你这样说我就得把话说清楚了:你爷爷我义父是认我做干女儿,是他老人家看得起我,我照顾一脉是我对老人家的承诺。但是和我相比你和一脉应该更近是吧?你们血肉相连是亲骨肉啊,怎么没见你帮他,甄贝儿甄珠儿。不是我说你们,一脉比你们好多了。枉你们还比他大呢!”

  “我爷爷将一脉托付给了你,自然是你照顾他。”甄珠儿在屋子里听若离连她一起说,走了出来:“但是是你照顾他,不是指使他。”

  “帮我干点活就是指使了?你要明白我现在是一脉的姑姑,说白了也就和母子一样。让自己的孩子干点活儿是顺理成章的事儿。”若离见姐妹两站在一起共同对付她,往前走了两步:“自己的孩子帮着着倒洗澡水能压什么运气?再者说了谁说的女人会压男人的运气?那个个男人不是女人生的,难道都将运气压住了?”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没有家教的野村姑,”甄贝儿被若离一连串的话说的无话可接,气得脸色发白,重重的丢下一句:“姐姐我们进去。跟这种人说话的降低身份。”

  甄珠儿不可思议的看了眼甄贝儿,跟着进了屋子。今天昨天她都没多言,她可不想为这件事让鲍天角觉得她不能以大局为重。

  但是妹妹这两天甚至这一段时间的反常,让她很不理解。以前她都是紧紧跟在她身后,顺着她的话说几句。对她也是处处低声下气跟府里没多大区别,可是现在她竟然不太跟着她了,更加的不出门。对金若离的态度也恶劣起来,好几次她都发现她看金若离的眼神里充满仇恨。

  她以为她是觉得鲍天角不可能亲睐她转而在乎鲍天麟了,可是今天看来好像也不是,她似乎只是针对金若离。因为她明明看到鲍天麟在帮忙却毫不顾忌他的感受指责金若离。

  但是她没问,这个妹妹心机较重,她不想说出来的事儿是问不出来的。鲍天角已经给了她承诺,她没有必要在乎妹妹的感受,她想怎么就怎么吧。她越是难以理喻越能衬托出她的明事理。

  若离站在院子里呆了好半天,刚才也说痛快了,心里舒服了一点,既然人家撤退了,就不要再穷追不舍了。

  回到屋子,甄一脉还没回来,她拿起洗脚盆一点一点的准备将水倒在院子外面的菜地里。

  才泼了两次,耳边就想起鲍天麟洪亮的声音:“金若离,你这样一遍一遍的的跑多少遍啊?这只桶里可装得下两水桶的水,还是我大人大量,帮你提出去算了。”

  “停,停,打住。鲍天麟,我可不敢再劳驾你了。这万一要是遇到什么事儿,又是我挡了你的运气,这罪名我可担当不起。”若离忙往边上躲了躲:“我还是一盆一盆的往外倒吧,不是说过了让你离我远一点吗?免得有人不高兴,找我茬。”

  “金若离,你也太高抬自己了吧,就凭你也能挡住我的运气?我一生下来就鸿运当头。”鲍天麟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你说要我离你远一点我就离你远一点啊?我怎么那么听你的话,还有我只管自己高兴不高兴,还管得了别人,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再说谁敢找你茬啊。”

  鲍天麟说着提着浴桶出去,甄珠儿转动眼珠看着甄贝儿,外面的声音动静听得清清楚楚,很有针对性。

  甄贝儿眼里聚起寒意,越聚越深,最后狠狠地裹着被子滚进炕脚。

  鲍天麟在若离面前耗费了很多口水,见若离还是爱理不理的。既不说不去玉瓜村看大戏卖西瓜,也不说去,更不要说出什么鬼主意了。他气呼呼的站了起来:“金若离,你到底想不想去看戏,看看那号称贡品的西瓜到底长什么样子?”

  “去不去看戏,那要看我的心情好不好了,心情好了就去心情不好就不去。”若离说了跟没说一样:“西瓜还能长什么样子,它怎么长也长不成冬瓜南瓜吧。”

  “好了好了,不去算了,我自己去。”鲍天麟气呼呼的往外走,他有点拿若离一点脾气都没有的无奈。

  若离见他气呼呼地走了,在后面小声说:“去就去,我管你。不过有人长得那么鹤立鸡群,要是被那些花花草草的给牵牵绊绊了,那可就可惜了,一头好猪给花毁了。”、

  鲍天麟停住脚步看着若离:“你说谁呢?谁是一头好猪。”

  若离笑嘻嘻的:“没说谁啊,说猪呢,一头健壮的猪好好的走着,路上偏偏就有那么多的花花草草,你说花花草草的亏不亏啊。”

  鲍天麟看若离“金若离,你就变着相的骂我,好男不跟女斗,我也不跟你计较,赶快想办法我们去看戏,不能被认出来。”

  “除了乔装改扮,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们是要去看大戏买西瓜,总不能变成隐形人吧。”若离见鲍天麟并不生气,也不和他再抖嘴:“我看我们化化妆,变个样子。”

  “怎么变啊,就像前些天给你穿上男装?”鲍天麟居高临下的看着若离:“可是那些只能骗骗那些没见过你的人,还没骗得过。”

  “那是因为我是百分之百的女儿家,再怎么装都不像男人。”若离看着鲍天麟的脸:“但是我变不成男人,能变成一个不像我的女子啊。”

  “怎么变?”鲍天麟看着若离狡黠的脸庞。

  “我们什么时候去?”

  “明天吧。我们先去,我们和大哥一脉先去,星雨春枝跟着。”

  “那就明天再说了。”

  末伏天,已经到了初秋,早晚还有点凉,小鸟刚刚开始鸣叫,就从院子里走出了一行人。

  一位清瘦男子身着长衫,头发在后脑勺挽了个髻,用蓝方巾固定,脸上黑乎乎的。一双眼睛澈澈见底,脸颊上有颗黑痣。

  身后一位身材魁梧,头发只在顶部挽了挽就全都披散下来。身着短衣裤,脸色惨白,像是缺血,另一位身材适中,头发高高挽起。双眼乌黑,脸色蜡黄像是有病。

  后面跟着一位头上包着方头巾,齐眉刘海,脸颊绯红,眉间一颗红痣的女子,旁边是一位脏兮兮。只露两只眼睛的半大孩子,还有一位村姑打扮的女子,脸上红一片白一片的。下巴处也有一颗痣。

  太阳刚刚冒花,他们已经顺着河水下游走过了几座山脚。

  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鲍天麟稍微放慢了了脚步看着若离:“金若离,你看看你那傻样,那颗痣那么鲜艳。难看死了。”

  “你懂什么?这叫美人痣。”包着女佣般可爱头巾的若离摸了摸染了点胭脂的脸颊:“女的叫美人痣,男的就是有痣着事竟成。所以你没痣。”

  “金若离,原来你故意不给我点痣的?你居心叵测啊你。”鲍天麟听若离在这么一说,看着她眉心之间扁扁的红痣,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化妆品有限,除了一些胭脂水粉就是画眉的青螺了。若离半夜起来就帮几个人化妆,来来去去就那么几种原材料,最后连锅底黑都用上了,才把每个人变了样。而对于她自己,就给自己多了个福利,来了个女佣头造型,最后怕太可爱了,就用胭脂给本来白里透红的小粉脸染上了绯红,看起来就是个红二团,还别出心裁的在眉心点了颗红痣。

  虽然觉得不伦不类的,但是就是不想被人认出来,常婆婆说她要去看好几天戏。万一被认出来就糟了,还有那黎宝根一定是少不了的。

  对于春枝她也不敢太过分的打造,鲍天角说过不能太漂亮,就红的白的黑的都用上。

  鲍天角听若离和鲍天麟说话,想起脸颊上的黑痣,抬起手,想起若离说不要用手去摸,那颗痣是用青螺点的,又放下手。

  没有进山沿着河床一直往下游走,上午时分,才见有人从山涧溪谷中走了出来,还有从山林中出来的,一群一群,老人孩子女子俱全。

  一群人默默的走着,就有好事的来过问:“哎,这位后生,你们是哪个村上的,怎么这么面生?”

  鲍天麟忙躬了躬身:“我们是山外的,听说玉瓜村唱大戏,西瓜开园来看看。”

  “那你是来对了,玉瓜村的西瓜那可是皇上都吃的,我们这里的人就是每年少吃几顿白面也要吃玉瓜的。”好事的男子很健谈:“你看看,都背着麦子去换呢,看你们没背麦子,是要用银子买吗?”

  “我们是路过,也没麦子,要是价钱差不多就买一些了。”鲍天麟指了指夹在腋间的几只麻袋:“这位大哥,也不知道那玉瓜什么价?”

  “哎,说起这玉瓜的价,好的能吓死人,低的也有,我们一般人家也就买低价的吧,味道差不多,就是样子不一样。”男子很热心的介绍着:“那些价高的就是贡品,也就是全身玉一般的,进贡的缴纳完剩下的。价低的就是那些一般的有花纹的,玉瓜我们没吃过,一般的也好吃,全都是沙瓤。”

  “瓜园很大吧,开园还要唱戏?”鲍天麟走在男子身边,拿出一只黎全根通过各种方式送来的苹果递给他。

  男子接过又红又大的苹果,道着谢,转身将苹果给了身后的一个孩子,那孩子便咬了一口,又给了旁边的另一个孩子。

  男子看着自己的四个孩子一人一口的吃苹果,确认很公平才转脸回答鲍天麟的话:“玉瓜村的瓜园是很大。村里的人不种庄稼,全都种西瓜。但是只有玉老爷家有玉瓜,要上贡。每年到了这个时候,瓜农就将自家的西瓜和玉老爷家的放在一起,由玉老爷统一卖出,西瓜拉蔓了,根据每家瓜的多少,分粮食银子。”

  鲍天角很注意的听着,插了一句:“那么他们请的戏班子是哪里的?”

  “是县城的吉庆班,还是黎庄大少爷帮忙请的。里面真有个女子唱旦角的。”男子很热情的小声说:“艺名满娇红,听说长得跟天仙似的。”

  “真的?”鲍天麟神情有点猥琐的看了眼若离:“比她还好看?”

  “她……。”男子有点为难的看了眼若离,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若离狠狠地瞪了鲍天麟一眼。虽然没听见他说的话,但是从男子的目光中她感觉是在说她。

  鲍天麟缩了缩脖子吐着舌头笑了笑,盖星雨忍不住看了若离一眼,见她两腮红红的,别处的肌肤又白又滑。眉毛又黑又弯,眉心的红痣红的醒目,红红白白黑黑的很是分明,也很滑稽,偷偷笑了起来。

  旁边的春枝以为盖星雨在笑她,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盖星雨忙收起了笑脸。

  一直走到中午,男子指着前面:“前面就玉瓜村了。”

  鲍天麟见鲍天角使眼色,便跟男子告辞:“这位大哥。你先走一步我们休息一会儿。”

  男子带着一家人向前走去,走出很远才拿出后面褡裢里的干粮分给他的几个孩子。

  鲍天麟纵了纵肩,刚才他还问男子饿不饿,男子一直摇头,几个孩子都说饿了。男子也不把干粮拿出来,看来是怕他们吃啊。

  “天麟。这山里的人还真不少,我们就在这儿找个地儿吃点再进村吧。”鲍天角见人都围在他身边,看了眼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的男女老少,指了指林子。

  一群人坐在林子里的草地上,吃完了东西鲍天角很简单地说了句:“你们就混在人群里看看戏,戏散了天麟就带着星雨一脉去买西瓜,然后看看能不能雇辆车子。”说完转身走出了林子。

  真有王者风范,若离偷偷地吐了吐舌头,以前跟着鲍天麟出去,鲍天麟一般都听她的,偶尔做个决定,也基本上尊重她的意见,鲍天角就是不一样,说出的话就跟圣旨似的。

  夹在人群中进了村子,就看见一片一片的西瓜地呈现在眼前,山坡谷地,到处是绿茵茵的西瓜,顺着西瓜地间隙来就来到了一片空地,空地边上有座戏台,上面插着旗杆,有几个小孩在排练,两边的乐师已经就坐。

  “哎,金若离,常婆婆!”虽然天气燥热,人们还是在戏台下早早占起了位子,鲍天麟一眼就看见常婆婆和随心在人群中,两人还有几个女子坐在小凳子上,忙拉了拉若离。

  “看见了,她也不嫌热。”若离看着常婆婆脸上流着汗水,不停地用一块黑乎乎的看不出颜色的手帕擦着:“小心一会戏没看完,再中暑了。”

  “金若离,你是不知道,这爱戏之人就是冰冻三尺,酷热三伏也能忍。”站在身边的鲍天角听她担心的话,微微笑了笑,那颗黑黑的痣跟着抖动。

  “人能忍,身体能不能忍?”若离撇了撇嘴:“不就是一场戏吗,不是还有晚场吗?俗话说的真实没错,唱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

  “这么说我们都是傻子了?”鲍天角扯起嘴角:“难道你不喜欢看?””

  “我不是说你们都是傻子,只是我没这么疯狂。”若离摇了摇头:“哼哼唧唧的一点也听不懂,又没有字幕台词。”

  甄一脉一路默默的走在若离身后,有鲍天角在场,他不但依然做个小哑巴,而且像个跟班似的,就算是不说话不做事也看起来唯唯诺诺。

  若离心里有点不舒服,她早已将甄一脉的当做自己的孩子般,看着自己的孩子那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样子,就想让他放松一点,知道有鲍天角鲍天麟在,他是不敢懈怠的。就一边和鲍天麟不住的斗嘴,将鲍天角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少去注意他。又找着机会想和甄一脉单独离开一会儿。让他自在一点,可是鲍天麟像个粘糕,一直跟在身边。

  台子上已经开始敲锣打鼓,乐队拉起了过门,若离对戏曲不感兴趣,也不懂台上是什么乐器,见周围站着的,台下坐着的全都鸦雀无声,两眼盯着台上也跟着看了起来。

  敲锣打鼓,鼓乐齐鸣了好长一会儿,台上才慢慢悠悠的走出一个胡须皆白的老者,他摇头晃脑的唱着听不清楚的唱词,也听不出什么戏种的戏词。太阳晒得头皮疼,鲍天麟小声对鲍天角说:“大哥,我们站在最后把,太阳晒得打把伞。”

  鲍天角点了点头,几个人来到人群后,只见后面有卖水的,有切牙的西瓜,还有一些包子凉面,麦芽糖什么的。

  鲍天麟看到黑仔红壤的西瓜,觉得口水涌在了嘴角,见鲍天角很专一的看着台上,往前凑了凑:“大哥,买几块西瓜先尝尝?”

  鲍天角看都没看鲍天麟:“想吃就去买,不必问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https://www.xdzxsw.cc/book/72953/4173220.html)


1秒记住大众小说网:www.xdzxs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x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