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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火熄灭了,若离还是不放心,一直在田埂边走来走去的,消防意识很重要,直到确认绝无发生火灾的可能才离开。

  各个院子里的人都已陆续回去,只有鲍天角鲍天麟还在院门外看着远处的山坡,低声说着什么,若离刚要进门,一眼看见甄珠儿甄贝儿姐妹两站在门口,两双眼睛替换着飞向鲍天角,飞出的全都是掩饰不住的爱慕之意。

  还是不要打扰人家眉目传情吧,她转过身子,却看见河对面常婆婆焦急的徘徊,,眼睛不时地看向这边,好像随心也在,拉起甄一脉就走。

  甄一脉也看见了常婆婆,两人颠着碎步绕着田埂到了河边,若离小心翼翼的踩着树干过河,脚下清澈的潺潺的流水让她觉得有点晕;

  到了河中间习惯性的看向远处的山,披上有很多人都看着这边,她有点犹豫,想了想站在水中间将头仰起来问:“常婆,这么着急找我来有事吗?”

  常婆婆见若离停在河中间,扯起苍老漏气的的嗓门喊了起来:“若离姑娘,若离姑娘,远远地就看见你们那边的浓烟都遮住了半片天,是不是失火了,吓死老身了,若离姑娘你没事吧?”焦急的声音里透出关切。

  若离轻轻笑着说:“多谢婆婆关心,没事,就是田里那些杂草太深太多了,烧了它们好耕地。”

  常婆婆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下来:“没事就好,老身这就放心了,老身给你带了一些土豆,萝卜,开春了,土豆萝卜都发芽了再不吃就得扔了。”

  随心一直在常婆婆身后,一双细长的眼睛看着甄一脉和若离,这时候将头从后面探了出来大声道:“若离姑娘,一脉,我给你们做了两双鞋子,给你送过来。”

  若离抬头看了看山坡,人都忙了起来,不再关注他们,忙对随心说:“随心有心了,你做的鞋子一定好,我还是过来取吧。”

  若离话未落,随心已经提着一筐菜踏上树干走了过来,若离就推着甄一脉往回走。

  随心的手艺很好,鞋的样子大方,针功又好,若离赞叹了几句,见山坡上有人来过来,拉着甄一脉往回走,边走边说:“随心,今儿个就不请你过去玩了,山坡上有人看见,等哪天山坡上没人了,你和一脉玩吧。”

  随心看着若离甄一脉往回走,在后面应了一句:“若离姑娘一脉,我知道了。”

  嘴里说着知道了,心里却是很难受,这些天她最大的乐趣就是能见到若离真甄一脉,当然最重要的是甄一脉,虽然他一言不发,但是她能看懂他眼睛里转达的所有内容。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甄一脉单薄的身躯,一直到太婆婆喊,才不舍得收回目光转了回去。

  随心满心欢喜的跟着太婆婆回家,刚才看到若离将她做的鞋子小心地揣在怀里,这些天要为若离甄一脉做双鞋子,成了她主要的工作,农忙了,家里的三十口人的饭都得靠她和姐姐,还有家里的一摊子事,到了晚上骨头都散架了,她却坚持捻了线绳,打了鞋底子,一针一针的将鞋底纳成疙瘩针,又将鞋口的边儿压的精细紧致。

  第二天一大早若离就拿着锄头去挖门前满目黑焦的地,挖了几下才挖开一锄头,看着山坡上已经有人牵着牛,提着犁,看来耕地时间到了。

  可是自己面前这一大片地,一个人的看起来只是一点点,四家人的就是一片了,就靠他们这帮人,一锄头一锄头的挖,还不挖到猴年马月。

  虽然在电视里她也看过,到了春暖花开,就要耕地,耕地需要牛,没有牛。她也见过有人在前面牛一样拉着犁,后面一个人扶着人工犁地,可是这一伙人谁会是拉犁扶犁的人。

  “金若离,你又在做什么?”鲍天麟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站在若离身边侧脸看着她:“天天拿把铁锨想问题,想什么呢?”

  “你看看人家已经快要开始耕地了,我们这些地拿什么耕?不只是没牛,还没人。”若离无奈的说:“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过了这个时候,下种就迟了。”

  “金若离,你说没牛对了,说没人是什么意思?我们这么多人都不是人啊?”鲍天麟一双明亮的眼睛一闪一的看着她,带着责备:“你是不是故意在骂人啊。”

  “不是说你们都不是人,是不能当人用。”若离笑着解释。

  鲍天麟斜下眼睛扫描着若离:“不能当人用,你这不还是骂人吗?你说我们都不能当人用,你能用啊,你说你能用来做什么?”

  若离个子小迎上他的眼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们都做不了这事,你看看山坡上,有人拉着梨有人在后面扶着,还有人撒种子。你们谁会做这事。”

  鲍天麟收回眼睛也看着远处的山坡,太阳刚刚冒花儿,人们已经忙碌起来,有牛的套好了牛,没牛的人拉着,很热闹,肯定了一句:“都不会。”

  “你看看那些人们。要从那么陡的山路上将牛牵上去,将犁扛上去,还有那个叫什么耙的。真的很辛苦,相比之下我们算是运气太好了,这些地都在平处,可是我们不会做。”若离看着远处感慨着。

  “有什么感慨的,他们是农人。”鲍天麟不以为然地说“农人就是耕地种地的。”

  “话是没错。可是农人也是皇上的臣民,大汉朝的子民,作为一个皇子看着你的臣民如此辛苦,难道不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吗?”若离被鲍天麟无所谓的语气激怒愤愤的看着他:“你要知道,民为大,社稷次之。君为轻。”

  “你真是放肆。”鲍天麟眼神微微带了一丝怒意,看到若离愤愤的眼神,又缓和了一些:“你说能为他们做什么?”

  “做什么?比如减免税收。平田整地,修路什么的,具体的以后看着慢慢看啊。”若离见鲍天麟态度还算可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你有心,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以后有能力了好好帮着皇上保江山吧。”

  “我都这样了,哪里有能力帮父皇保江山。跟着你混点吃喝就不错了。”鲍天麟嘻嘻笑了起来,没了正经。

  “切。”若离轻轻吐出一个字,眼神很轻蔑的扫了鲍天麟一眼:“行了,别在我这儿装了,我知道你就是潜伏在我们中间磨砺的,我们也许一辈子留在这里作农人,你是一定要腾飞的,你那皇上老爹能舍得将你留在这里?鬼才相信呢。

  若离和鲍天麟的话虽然很小声,还是被院子里站的鲍天角听得一清二楚,他收住准备迈出门槛的脚步,站在院子里看着外面的若离再次沉思起来。

  隔壁甄贝儿正好去厨房舀热水洗漱,见鲍天角站在院子里,心里一热刚想张嘴,却发现他的眼神一直盯着外面,顺着看去,若离双手扶在铁锨把上,侧着脸和高大阳光的鲍天麟亲热的说话,一只手很不老实的拍在鲍天麟肩上。

  她蹑手蹑脚的进了厨房舀好了水,端了过去,见甄珠儿坐在炕沿上对着一面镜子梳头,似乎忍不住的一笑:“姐姐,你说这个天角哥哥和天麟哥哥是中了什么邪,都对这个金若离有意思。”

  “别瞎说。”这珠儿回头看了一眼妹妹:“天麟哥哥可是对你情深意重啊。”

  “我可没瞎说,不信你出去看看,两人都动手动脚的,天角哥哥正生气呢。”甄贝儿笑着帮甄珠儿拿过毛巾,很确定的说。

  “妹妹,我们出去看看,如果是真的,就要阻止,金若离可是要做爹的妾室的。”甄珠儿洗完脸站了起来看着甄贝儿“要是真的和天麟哥哥,天角哥哥一起,辈分就乱了。”

  “姐姐说的是。”甄贝儿跟着甄珠儿出了门,鲍天角已经进了屋子,鲍天麟还在外面和若离说着话。

  甄珠儿看了一眼隔壁院子,站在门内轻柔的说:“天麟哥哥,这么大清早的就在这里了。”

  “珠儿妹妹,哎贝儿妹妹啊。”鲍天麟回头看见甄贝儿也在,眼里闪过一丝热情转过头“贝儿妹妹,出来看看。”

  “天麟哥哥如此雅兴,妹妹可不敢打扰。”甄贝儿轻轻一笑,倾国倾城,鲍天麟心一动,脸上的笑就带上点谄媚:“贝儿妹妹,你就打扰打扰吧,哥求之不得。”

  “天麟哥哥,是求之不得吗?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怪我们。”甄珠儿轻轻一笑,拉了拉甄贝儿,眼睛看过若离,眼神恨了恨。

  “那不能,哥哥我是巴不得贝儿妹妹无时无刻的打扰。”鲍天麟嬉皮笑脸的没了正经,眼里闪着明亮的光彩。更热情的说:“珠儿妹妹,贝儿妹妹你们两个也出来看看,马上就要下种了,看看你们两的地。”

  “地我们就不用看了,有金若离在就行。”甄珠儿笑吟吟的对鲍天麟说:“我们是看看人。”

  “看人,看什么人?”鲍天麟闪烁着一双热情过头的眼睛:“看谁啊?”

  “当然是看天麟哥哥了。”甄珠儿秀丽的眼睛看着鲍天麟:“天麟哥哥这些天忙的都不过来看我们,我们只好出来看你一眼了。”

  “瞎说,不是昨天才来过吗?”鲍天麟看着甄珠儿:“珠儿妹妹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昨天是来过,可是那不是来看我们的,是来通知一声的。”甄贝儿有点委屈地说。

  “好好。只要贝儿妹妹许可,哥哥我天天去看你。”

  鲍天麟闪着眼睛一本正经的承诺,若离有点听不下去了。

  作为一个过来人。她早就听出这两个小女孩是吃醋,本来她想转身就走,可是甄珠儿的一句话让她留在了这里,见他们说的没完没了,她放下铁锨。走了过来:“鲍天麟,你先等等,甄珠儿你刚才说什么有我在就行,我们可是说好的,各做各的。”

  甄珠儿轻轻一笑:“说好了没错啊,是各做各的。我自己做饭磨面,但是那只是在家里,在外面你还是一家之主啊。义脉管你叫姑姑,爷爷也说过,以后你就是我爹的侍妾,不,是姨娘。就是我和贝儿的二娘,地位比我娘和贝儿的娘还高。家有千人当家一人,你说外面的事,这些地啊什么的是不是你说了算。”

  甄珠儿说的很有逻辑,若离一时难以辩驳,只好恨恨地说:“这会认我是一家之主了,早怎么不认。”

  “认不认你都是,流放的册子上也是写的你的名字,我们是小辈。”甄贝儿轻柔的说:“金若离,虽然我们喊你名字,但是一脉叫你姑姑,以后回到京城我们还要叫你二娘。”

  两个小姑娘今天看来不止是吃醋,还提醒她是长辈,若离想了想说:“那好,外面的事我可以做主,但是你们必须出钱出力,我只负责决定不负责干活。”

  反正这么大一片地还好种,要是分成一块一块的也难,每人每月发了一两银子的费用,前段时间买那些菜豆了,两人一个铜板都没出,她可是用上好的布料换来的。

  “钱,你就知道钱。”甄珠儿声音很低却很有力的丢下一句,对鲍天麟笑了笑:“天麟哥哥,我们回去了。”

  “珠儿妹妹慢走,贝儿妹妹,再说会话吧。”鲍天麟伸长脖子看着甄珠儿转身离去,甄贝儿笑了笑跟在后面,笑容美得足以刺瞎眼睛。

  “你不爱钱,你不爱钱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一个铜板都不出?”若离的眼睛追着甄珠儿的背影,回了一句。

  转过头看鲍天麟还对着甄贝儿纤细的腰肢发愣,用胳膊肘子捅了他一下:“哎哎,别看了,小心看到眼里拔不出来了,人家都进去了。”

  “拔不出来就让它长着吧,贝儿妹妹就是好看,天天看都看不够。”鲍天麟带着憧憬般的表情,很陶醉地说。

  若离撇了撇嘴角:“好看是好看,但是看到眼里拔不出来,那就不好了,那就长成了眼觉眼刺。”

  “我怎么觉得你说话酸溜溜的,是嫉妒了吧?”鲍天麟眼里闪着狡狯的光:“嫉妒贝儿妹妹比你长得好看。”

  若离很不屑的呲了呲牙:“我可没那么低俗,我倒不认为她可以美得颠倒众生,女人不是因为美丽才可爱,而是因为可爱才美丽,再好看的女人都有容颜老去的一天,但是可爱是永存的,比如常婆婆,你可以说她很老,你能说她不可爱吗?”

  鲍天麟听完若离的话,表情凝重起来收起了严厉的不羁很郑重的问:“美丽和可爱不一样吗?”

  若离用同样严肃的语气回答鲍天麟:“当然不一样了,美丽的女人很多,可爱的就不多了,可爱的女人一定是美丽的,但是美丽的女人不一定可爱。”

  鲍天麟被若离绕口令般的话逗笑了,脸上又带上了不羁的笑:“听你这么说还真的是这么回事。”

  若离轻轻一笑:“那是一定的,多少人多少年总结出来的。”

  鲍天麟侧过脸来:“那么近若离你说说,你是美丽还是可爱。”

  若离歪着脑袋想了想:“我本来就很美,但是因为同时也很可爱,所以呢就是美丽兼可爱,因为可爱而更加的美丽,你不认为我有一种淳朴的近乎圣洁的美丽吗?”

  鲍天麟看着若离的脸庞,安静的时候真的是淳朴纯洁到憨态可掬的美丽,宛若野地里一朵静静绽放的小白花。但是生动起来,说话做事确实也很可爱,就如一朵招摇的玫瑰花,摇了摇头认同的笑了起来。

  “说归说,我们说点正事吧,鲍天麟,你说我们十六个人,一共十九亩二分地,连起来也是一大片,这片地也算是好的了,地也荒了不知多少年,这里虽然有犁有耙子,但是我们谁都不会用,下种是要抢时间的,等我们一点一点的把地挖完,黄花菜都凉了。”

  “对。”鲍天麟点了点头:“这么大一片地,就是庄稼汉耕种也得好些天,何况我们,说实话我连锄头都不会拿。”

  若离看着鲍天麟:“可是不种好像又不成,不管在这里呆多长时间,做一天和尚就要撞一天钟,况且我们的粮食都已吃完,也不能离开这个地方。所以这片地必须的种,。要不然我们后半年要喝风粑屁,我问过常婆婆我们现在应该先种玉米,高粱,胡麻,还有土豆白菜什么的,等这些作物收割完了,秋天以后再种麦子。”

  鲍天麟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若离红艳艳的嘴唇一张一合,用心地听着,只管点头并不插话。

  见鲍天麟不插话若离接着说:“所以。现在我们的先将地耕了,撒上种子,估计这一两天村长也该来了。既然我们自己不会耕地,那就要动动脑子,等一会我去看看,看能不能找人帮我们把地耕了,但是每家的钱是要出的。”

  “这个是自然的。”鲍天麟点了点头:“只要有人肯帮忙。不过村长说过,村里的人一年之内不能和我们打交道,不知道这些村民们会不会答应。”

  “话是这样说的,不过事在人为,你看常婆婆一个老人家不是和我交道打的挺好的吗。只要不是太招摇,应该没事。”

  若离说完。鲍天麟转过身子,表情有点凝重:“银子倒不是个问题,我们发的除了买过几次菜。都还没动,只不过按照律例我们的事须得我们自己来做。”

  “好了好了,别讲什么律例,那都是你们定的,你说说。说实话,就你们这些人谁知道怎样播种怎样耕地。什么时候种秋什么时候种麦子,还有菜都什么时候种,等你们知道了人家都吃完了,我们也饿死了。”若离白了鲍天麟一眼,实话实说。

  鲍天麟不再说话,想了想小声道:“那这样吧,你要是有本事找人来帮我们,我们就出银子,先将地耕了将种子种到土里,剩下的再说。”

  “我还是得找常婆婆帮忙,别人也不认识。”若离提着铁锨进门:“吃完饭我就去,看能不能见到常婆婆。”

  吃完饭,若离带着甄一脉提着木桶去泉边,刚好遇见两位小媳妇在抬水,若离很有礼貌的微微弯了弯腰,面带迎宾式的笑容打着招呼:“大嫂,打水呢。”

  两位脸色黑红,盘着发髻的少妇将头深深地底下,手飞快地往桶里舀着水,似乎没听见若离的问候。

  若离又问了一声:“大嫂,要不要我帮忙。”

  两位女子依然低头不语,若离有点尴尬的站在一边看着两人舀满水,抬着两只和她手里提着一样的木桶快速的走开,从头到尾没看若离一眼。

  若离对着甄一脉解嘲地一笑,蹲下身子慢慢的往桶里舀水,泉水很清澈很深,但是泉眼不大用青石砌成,一只木桶很难放下去直接将水提上来。

  甄一脉很懂事的蹲在若离旁边看着她一下一下的舀着水,安慰她:“姑姑,这两个女子都是榆木脑袋,不理也罢。”

  “不理就不理,我不生气。”若离另只手摸了摸甄一脉的头:“我们又和她们没什么关系。”

  舀满了水,不见常婆婆的影子,太阳暖暖的照着,若离坐在一根木头上晒着太阳。

  风轻轻的吹着,已经成了暖风,天很高很蓝,几丝白云飘散,几只传说中的雄鹰般的鸟儿战斗机一样的在云端盘旋翻侧,耳边似乎有着蜜蜂嗡嗡的声音。

  眼前是翠绿的山,几处山坡上前段时间枯草般的麦子绿油油的,几处山坡上人们在忙绿,恍惚能好看见山间隐隐的花蕾。

  身边是潺潺的河水,这里叫玉溪村,可是这条看似玉溪的河流其实很宽水也很旺,可以说是条河,前段时间水面结冰看起来不是很宽,若离还纳闷怎么会有如此宽的河床,因为河床这一边还不太显著,另一边几乎延伸到了常婆婆的家门口,河床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中间偶尔冒出一簇荒草,现在荒草中间长出了新草,将荒草逼向了一边,看起来河水很有泛滥至河床尽头的可能。

  河里鱼儿悠闲地游着,一会一动不动,瞬间就受惊般的一下蹿出去老远。

  这才叫大自然!若离欣赏了一会,觉得眼皮打架,睡意袭来,不由得微微斜着身子眯起了眼睛。

  “姑姑,你靠在我肩上吧。”甄一脉蹲在一旁捡着石头,刚要对若离说什么,见她双眼慢慢往一起合拢,起来坐在若离身边,偏了偏头。

  若离心里一暖,将头靠在了甄一脉肩上,轻声说:“一脉真乖,到底是男子汉,可以将肩膀借给姑姑靠一靠。”

  朦胧中感觉甄一脉的脑袋也靠了过来,两人就头靠头的眯了起来。

  忽然感觉有眼前一黑,猛然惊醒,随心手里拿着一根抽了芽的柳条在甄一脉来能上拂过。

  慌忙站了起来,顺手将甄一脉也拉了起来:“随心,什么时候来的,看看我们都睡着了。”

  随心眯起眼睛指了指河对面,常婆婆对着他们笑。缺了门牙的牙龈看的清清楚楚、

  “婆婆,你什么时候来的?”若离边说边从树干上走了过去。

  “刚来。”常婆婆在那块大青石上坐了下来看着若离问:“随心说若离姑娘在这里坐着,老身怕若离姑娘有什么事,就过来看看,若离姑娘有什么事吗?”

  “还真有事。”若离对甄一脉和随心说:‘你们两个去那边玩一会儿,不要去水边湿了鞋子,我和婆婆说会话。

  甄一脉一双大眼睛柔和的看着随心,随心很大气一点儿也没有农家女孩的羞怯,一双细长的眼睛对着甄一脉微微上挑:“一脉,我们去那边。”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的跑河床边玩,若离看着常婆婆,沧桑的脸上带着热心。

  若离轻轻一笑问道:“婆婆,你家有多少地啊?能不能种的过来。”

  “若离姑娘,就我那点薄地,有个什么种头。”常婆婆长叹一声:“若离姑娘啊,老身家里三十几口人,就一点薄地,稍微肥一点的种上了麦子,剩下的这点地全都在坡上,陡的人都站不住,也就是撒下一把种子信天由命了,到了秋天能收几个就收几个吧。”

  “那么婆婆家的麦地一定很多很肥沃了。”若离看着常婆婆的脸庞“秋粮不好,麦子好就行。”

  这里的气候就是北方的气候,常婆婆也说过,差官发的口粮也能看出来,就是以麦子为主,以玉米高粱豆子为副粮,油料就是以胡麻,麻子为主。

  常婆婆热情的眼神黯淡下来,声音更加的苍老:“若离姑娘,家里是有一些麦子地,不过是比高坡地好一些,也就是在低一点的坡地,浇灌也得人一担一担的往上挑,家里人多每年交过公粮也就剩下不多,平时也不敢吃,家里多半时间就靠秋粮了,秋粮也不多,青黄不接的时候就靠豆子土豆苜蓿野菜充饥了,若离姑娘啊,你也看见了,老身能给你土豆萝卜白菜,就是不敢给你粮食,就是你给多少银子也不敢给你。”

  充饥这个词她只在小说里看过,从坐在身边的沧桑热心的老人家嘴里说出来,若离觉得有点难受,停了一会儿才问:“那么山下的平地都是谁家的?”

  常婆婆说的很不甘心:“那还用说,平地那一片全是村长蔡老爷家的,还有山根下那些地全都是蔡老爷家的,这方圆几百里除了山那边的黎老爷就是蔡老爷了,不过这个蔡老爷财旺人不旺,家里只有两个女儿。”

  “那就是说婆婆这段时间也不会太忙了。”若离紧紧地盯着常婆婆“你家那些地应该快犁完了。”

  “还有一天就完了。”常婆婆看着面前的河床“剩下来还要担水浇一浇地,反正就庄稼地里那些活儿,天天闲不下来。”

  若离接着问:“这么说过一两天婆婆家里的人就闲了,只能找些地里的闲活儿干了?”

  常婆婆眨着一双昏花的老眼,不解的看着若离,不知道他今天怎么问这么多,但还是回答着:“是闲了,就去地里转悠着,不过过两天的下玉米种子,高粱种子,还要点豆,切土豆芽,不过这些活都是女人做。”

  “那么婆婆家的儿子孙子是不是都可以闲两天,婆婆你有几个儿子孙子啊。”若离今天似乎对常婆婆家的事特别关心,刨根问底的。

  常婆婆虽然不知道若离这么仔细的询问有什么目的,她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事,还是好事,便实实在在的回答:“若离姑娘啊,老身这一辈子做的最大的事就是生了三个儿子,三个儿子又给我生了七个孙子,外孙女孙都不算啊。我那大孙子的女儿就是前些天和随心打架的顺心,随心是二孙子的,最小的两个孙子你也看见了,就前些天推车送菜的那两个,都十七八岁了,还没成亲,这不年前有人提亲。家里男子多太闹心,一闲下来都是事儿,打打闹闹的,最闹心的就是两个小孙子,没事就跟着山那边的黎家少爷游手好闲的,不知道那天游出个事来。”

  常婆婆说完好像有点疲惫,微微闭了闭眼睛,若离等她睁开眼睛这才又说:“婆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怎么不让你那宝贝孙子去外面找点事做呢,挣点零用钱补贴家用。”

  常婆婆听若离说话,坐直了身子眼睛睁得老大:“若离姑娘。这样的好事怎么能落到我们这样的人家,蔡老爷家顾着好几个长工短工,都是本家,山那边的黎老爷家人更多,那都是一直跟着黎老爷的家仆,就连绣房也是,那些绣娘的女儿才能去做绣娘,我们这些人家攀都攀不上。”

  若离继续问:“天大地大的,难道就一个蔡老爷黎老爷,就不能去镇上县里吗?那里应该有很多活做吧?”

  常婆婆叹息一声:“若离姑娘。哪有那么容易,咱一个庄稼汉出去能做些什么?老身只求他们早早娶个媳妇,过日子。等这两个孙子都娶亲了,也该分家了,人太多,做一顿饭几个女人就吵吵闹闹的,每天官司都断不清。”

  若离眼睛一亮。压低嗓门问:“那么婆婆,有件事咱两个商量一下,是这样的:婆婆也看得出我们这些人中看不中用,守着门前那片地,也不会耕种,如果婆婆家的男丁们有时间。帮我们耕了种了,我们十六个人一共是十九亩二分地,每人一亩二分。这样吧我们每人拿出两钱五,也就是25个铜板,这样的话一两银子十钱,一钱银子十个铜板,就是一共有四两银子。怎么样?”

  若离很清楚地将算好的价格说出来,然后郑重的盯着常婆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四两银子?”常婆婆夹皱纹间的眼睛居然发出闪亮的光芒,不敢相信的问了句。

  “四两,就是全部的地耕完种完,也就是三四天的时间吧,”若离很肯定的看着她:“不知道婆婆家里人能不能找时间?”

  “事倒是个好事,但是村长有令,不能和你们接触。”常婆婆高兴了一会儿,眼睛黯淡下来。

  四两银子对他们这个家来说就是天文数字,家里一年到头除了卖几次豆腐,油料收成好了榨点油卖了,就没有别的收入了,四两那可是全年的总收入有时还不到。

  若离轻轻的笑着,带着狡狯小声道:“所以我和婆婆商量啊,你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想个办法将这两银子赚了,还是那句话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和常婆婆分开,若离带着满脸笑容的甄一脉抬着水穿过黑焦的土地回去。

  常婆婆看着若离的背影直到她越来越小的身影进了院门,才转身往回走,心里一遍一遍琢磨着若离刚才的话,四两银子的诱惑实在太大,可是他们一家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村长的话对他们来说比圣旨还重。

  “金若离,谈的怎么样了?”刚回到家里,进了厨房鲍天麟就钻了出来,第一句话就问。

  “和婆婆说了,她回去商量,没有拒绝估计问题应该不会大。”若离很轻松很自信的说着,伸手将木桶里的水提起来准备倒进大缸里。

  “我来吧。”木桶又笨又重,提起来虽然不是很费力,看起来却很吃力。鲍天麟撇了撇嘴走进厨房,抢过若离手里的木桶轻轻将水倒进缸里,又提起另一只。

  “鲍天麟,学绅士了啊,进步很快啊,这才像个男子汉。”若离笑嘻嘻的看着他将水倒进缸里,顺嘴表扬了一句,也许是心里有点虚,眼睛下意识的飘香外边,就看见甄贝儿站在门口,不好明说便小声道:“不过你还是快点出去吧,你这么太伟岸,厨房都被你占满了,我都无用武之地了。”

  鲍天麟笑嘻嘻的跨出门槛,站在门口:“金若离,你觉得把握大吗?”

  “我觉得应该可以。”若离老成的点了点头:“有钱能使鬼推磨,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重金?”鲍天麟眼里闪过一丝惊诧:“我们给了很多银子吗?”

  若离对鲍天麟的惊诧报以哑然失笑:“我说的重金是:每人两钱五,也就是25个铜板,每家刚好一两银子,合起来四两。”

  “哦,这就是重金?”鲍天麟不敢相信的看着若离:“每人就这么点,四两就是重金?”

  若离点了点头:“不少了!一个人是不多,不过全都加起来也不少,你是没看见婆婆的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不过我说的话没分量,如果真的谈好了,收银子的事就交给你了。”

  鲍天麟点着头又摇着头:“真有你的金若离,你只管去谈吧。银子的事我来办,不过村长会不会来干扰,会不会对常婆婆家有影响。”

  若离很有把握的说:“这点你不用发愁,如果他们想赚这笔钱,一定会想办法不让村长知道。”

  听若离说的这么有把握,鲍天麟不再说话,他对若离的话半信半疑,山前山后山左山右的,虽然平时看不见,但是这些天农活忙。人都突然间冒了出来,他知道人是无处不在的,要耕这么一大片地。不被人看见那才怪呢。

  不过他没说出来,若离做的事基本上还都是靠谱的。

  “鲍天麟,你收的时候记得每人收三钱银子啊。”若离看鲍天麟不说话,又加了一句。

  “小家子气。”鲍天麟小声嘟囔一句“做这点事还不忘给自己好处。”

  “那是当然的,难道我不能收取一点中介费吗?”若离一边做饭一边很理所当然的说“我可是牵线搭桥的人。”

  “什么饭啊?”鲍天麟站在厨房外看着若离烧好了水。洗好了苜蓿菜,将苜蓿烫好,又放了些辣椒面砸了点蒜泥,用热油泼了一下,并没有主食,左右看了看问:“难道只吃这点菜。”

  “好饭。”若离说着从面缸里舀出一点点的白面放进一只碗里。倒了点水搅拌成面糊糊,面糊糊很黏,一直被搅得一点小疙瘩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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