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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花千雨并未理会凤双倾,只是把进屋的几个飞虫赶出去。又过了很久,花千雨见凤双倾只是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她,幽幽地说道。

  “终是红尘人,亦染红尘事。缘来则相聚,缘去则离散。娘娘,回去吧,过你的生活,如今的事情,你幸福我便幸福了。”

  一向冷情的凤双倾有些哽咽,花姑姑就像她的母亲一样,虽然她做过错事,但她终究是悔过自新,而如今,听着花姑姑如此淡薄的声音,竟是已经放下,心中欣喜,却也悲伤。

  凤双倾淡然道,“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但是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带着星儿和阳儿来看你,即使在皇宫我们也会想你的。”

  正在擦拭方桌的花姑姑听到了星儿和阳儿的名字,擦桌子的手一顿,眼眶有些泛红。是她对不起他们。让他们差点没能来到人世。差一点,与娘亲阴阳永隔。

  “嗯,好。”说着便出了屋子,走向屋后的竹林。“好了,就到这吧,我想歇歇。”

  凤双倾知道花姑姑是自责的,但是自己的心事旁人是无法指手画脚的,还是要自己才能解开亲手记在心里的结。

  盯着花姑姑有些微驼的背影,凤双倾转身离开,并未再回头。所以,她不知,身后,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子,一直在深深地注视着她。

  沐清辉后来被东方辰奕召回去了,他确实是个人才,有宰相之能,只是这回叛变,东方辰奕罚他从八品小官重头做起,一点点地升上来。

  凤双倾轻笑,沐清辉向来恃才傲物,这对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他对秦然似乎是真心爱护,即使是他已经那般境况,却还是经常去看看秦然,与她坐一坐,闲聊一番,就像是认识几十年的老朋友一样。

  流痕和无量鬼母被带回了孤月宫,与地牢里那三个老家伙作伴去了,凤双倾打算,让他们下辈子都在孤月宫和小狼过了。

  而凌傲天的身份,确实让众人都未料到,他竟然是流痕的亲孙子。虽然失散已久,但几年前便已经认了回来。

  本来东方辰奕是要把他直接处斩的,但奈何雪儿求情,东方辰奕便在京城给他们置了一座宅院,让他们在那里一直到安享晚年。

  莫灵儿自那日露面,第二日便领着被南宫敖雪私自带来的几万大军带回了南越,而听说她走的时候特意去和季舒云告了别。

  至于上官君昊,他离开的时候,凤双倾答应他尽快把东阳的事情处理好,便去西霖看他还有他的儿子。听说他那儿子可是皮的厉害。

  而东方辰奕和上官君昊,加上得到南越国君授权的莫灵儿,三方达成了协议,在三位国君在世之时,均不开战,和平共处。

  然而,东方辰奕嘴角一抹坏笑,若是等哪一方先翘辫子了,那就不要怪他了。

  东阳现任国君可是他小子东方天阳,那小崽子能活个百八十年的尚且不知,到最后这苍月大陆是个什么样子又有谁知道呢。

  三年后

  “你是母后吗?我看你和父皇书房的那幅画一样一样的。”

  “你们……”看着小小的自己,凤双倾嘴角抽了抽。

  “父皇还说母后是除了他以外最厉害的人哦,你是吗?”

  “你们……”看着小东方辰奕,凤双倾一头黑线。

  “父皇还说最爱母后哦!”两个小宝贝看着眼前的人异口同声道。

  “父皇还说……”

  “……”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每年今天都重复这些问题!”

  “切,好吧,不问你了,我去问飞鱼姑姑。”阳儿一脸鄙夷。

  “我去问亢金叔叔。”星儿也一脸不屑。

  凤双倾看着旁边悠闲喝茶的罪魁祸首,无语问苍天。自打把他们救回来,他们就有些被吓到,往后每当到了他们被救回来的那一日,他们都要问一遍这些问题。

  似乎是为了确定些什么,似乎只是为了印证些什么。凤双倾挠挠头,这些怪孩子的怪想法,她搞不懂,也不想搞懂。这么费劲,还是留着让他们的太傅东方辰玄教育吧。而且阳儿最怕玄了。这破孩子还是留给他吧。

  飞鱼和亢金在一年前成亲了,当他们手挽着手出现在凤双倾面前的时候,着实把凤双倾惊了一把。

  而飞鱼当时脸上的红霞,都要把凤双倾手里拿个青苹果染红了。

  凤双倾嘻嘻一笑,现在想来,他们过得还真是挺幸福的。她躺在躺椅上,兀自寻思着。

  算算今年阳儿已经九岁了,康熙八岁登基,而阳儿却是六岁就登基了。

  凤双倾觉得她也算是一个极为合格的娘亲,能生养出这么好的孩子。

  而星儿则被东方辰奕宠在手心上,心肝宝贝儿的一样疼。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挺好的。

  而她,在两年前的一次偶然,也原谅了东方辰奕,人活一世不过短短数十载,若是再矫情下去,估计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其实凤双倾一直不明白,世事无常,为何人要如此执着。权利财富金钱名利,就算你是站在权力巅峰的人又能怎样呢?你一定会比别人更幸福吗,又或者你能够万寿无疆。

  凡是被世俗的枷锁一层层绑缚着的人,若自己不甘放下,那便永远不得挣脱。

  天意从来高难问,人总是抱怨,命运不公,但倘若自己的心不拘泥于所谓的天道,不在乎所谓的命运,纵使前途风波险恶,又当如何呢?

  只是坦然面对就好了。

  而如今呢,想起自己的姐姐秦然,再也没人爱她念她,因为爱她的人让她自己伤害了。

  凤双倾想,作个闲人,逍遥度日,若是有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陪着自己,便已足够。而那些所追求的,得之,我幸,不得便是我命。

  看着窗外淡淡的云,远处湛蓝的天空中一群群大雁飞过,虽然它们的生命微不足道,但是在天空中翱翔,是件自由又幸福的事情,凤双倾从小向往的生活,便是如鹰般在空中展翅。

  而如今,过了这么久,儿女有儿女的生活,她觉得她也该出去溜达溜达了。

  很早以前便答应上官君昊去西霖看看,然而到如今还没有兑现诺言,那不如,便趁着现在吧。

  凤双倾笑了,笑得豁然开朗。

  没什么要收拾的,于是第二日的清晨她便趁着众人都还在休息,出了凤鸾宫。

  她回头遥看着仍旧巍峨雄伟的皇宫,深深地看着那个彻底改变了她的地方。

  朝阳下,只留下一个轻快的背影,一身白衣,朝着与皇宫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

  然而未走多远,便被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拉住,“女人,上哪儿竟然不带我?你忍心么?”

  “有什么不忍心的,你怎么能走,星儿和阳儿还要照顾。”

  “交给大哥就好了嘛。”

  “你倒是放心啊?”

  “不放心能怎样,娘子都跑了,夫君能不去追么?而且娘子可是答应夫君再给夫君添一对小星星小阳阳的。”

  “去去去,谁说的,你自己添去吧,我不要!”

  “唉,娘子,不能这么赖皮哦!”

  ……

  朝阳在海平线上冉冉升起,大街上两道亮丽的风景悠然地行走,男人高大挺拔,潇洒俊逸,冷冽的气息散发在周围,女人高挑纤瘦,沉静安然,脸上洋溢着和煦温暖的笑容,俏丽傲然如冬季之寒梅。

  两道风景令经过的行人不仅侧目。

  而此时的二人,正沉浸在这得来不易的安静太平中。

  一切都结束了,终于结束了,东方辰奕看着身边的挚爱,嘴角微扬,浮华已如云烟,锦绣终成灰烬,所幸,仍旧留在身边的,便是眼前这张纯净如水的美好笑颜。

  凤双倾的幸福生活开始了,穿越对于她来说是锦上添花,让她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但其实这样尔虞我诈的宫廷生活并不是人人都向往的,接下来,我将讲另外一个悠闲的田园穿越故事,也是我所向往的,也是更贴近生活的。

  “喔喔……喔……”一声高亢洪亮的鸣叫打破夜的寂静,公鸡们似乎接到了命令,此起彼伏起来,即使有点遥远也足以唤醒早起的人们,金若离嘟囔一句翻了个身,随即睁开眼睛,透过糊着厚纸的窗户看到外面已开始泛白。

  摸索着找出枕头底下压着的火镰,点亮炕头灯台上的油灯,披上衣服下了炕端着油灯就进了里间,果然看见甄一脉已经闪着一双大眼睛。

  连忙走过去将油灯放在炕头,从炕脚抽出昨晚压在被子上的棉袄棉裤,将他拉出被窝,低下头看了一眼被窝又伸手摸了摸,小声说了句:“还好,没画地图,快点了,起来嘘嘘。”

  说说话间麻利的帮他套上棉衣棉袄绵袜:“行了行了,憋不住了,姑姑,我先去了。”小男孩出溜一下站在地上,顾不得穿鞋就往外跑去。

  “一脉,穿上鞋子,小心着凉!”若离忙不迭的提起鞋子追了出来。

  “姑姑,你今天真准时,再迟一点,我就泡水里了。”

  小男孩在院子里对着便桶方便完,打了个寒颤,转身将脚塞进已经放在地上的鞋子里回了屋,若离摇了摇头,提起便桶去了后面的简易茅厕。

  用了半个月时间,她才总结出这么一个规矩,只要河对岸那只伟大的比钟还准时的公鸡一打鸣,甄一脉就会睁开眼睛,如果不及时帮他穿好衣服提醒他,接下来就是水漫金山。

  倒了便桶回到屋里甄一脉已经很香甜的又睡了,简直比梦游还快,若离看了一眼,转身出去,边走边摇头,十二岁了还尿床,真是个折腾人的主儿,天色还早,天寒地冻的,再睡个回笼觉吧!

  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她不是这里的人,更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来自遥远的二十一世界,一想到她那悲催离奇的的穿越,心里就堵得慌。

  结婚十年未怀孕,本来已经绝望,一次重感冒后,医生却结结巴巴的告诉她创作了一个奇迹。

  希望之钟被敲响,泯灭的童心开始泛滥母性成灾,竟然在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想要让孩子陪她一起赏月。

  一心想和肚子里七个月的的孩子独处,没打扰熟睡的老公一个人悄悄下了楼,对着温柔如水的月亮不知不觉就到了月上中天,感觉到了寒意,刚想回去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了,下意识的应了一句,就看到了一幕传说,一黑一白两位超级大帅哥追赶一位脚步轻盈白衣飘飘的女子,女子看到她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躲藏在了她身后,还没等她反应,魂魄就被两位帅哥也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吸进了招魂镜,随即魂魄被打入白衣女子的躯体。

  黑白无常见招错了魂魄,先是指责她不该挺着大肚子在月园之时一个人对着月亮将阴阳眼打开,让逃跑的魂魄钻了空子,接着呵斥白衣女子命不该绝却自行了断,害的他们不得不将她的魂魄追回打回原位。

  最后才告诉她们,因为两人同名同姓,才导致魂魄移位,要换回来须得等十年之后,并严肃威胁如果不将错就错,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以及白衣女子都会成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白衣女子也叫金若离,三年前大汉朝安定王世子甄冠卿无意中英雄救美,从恶霸手里救下她,为了救人救到底,写下卖身契,白纸黑字买她为妾,金若离对世子公子一见倾心跟着他就去了定安王府,谁知公子只是对夫人钟情,三年只字不提纳她为妾之事,而她来自乡下,孤苦无依,而且认定了此生生是甄家人死是甄家鬼。

  赖在甄府的日子实在凄惨,一时想不开悬梁自尽,现在有人替她,又不用死,她当然躲在若离的身躯里不肯出来。

  为了孩子,也为了不做鬼魂野鬼,她不得不接受这桩极不公平的交易,带着两位无常给的转魂珠和本尊殷切的期望,来到了这个历史上根本没有的大汉朝替她完成以死相求的心愿-----赖在甄府守候甄冠卿,等待十年之后。

  谁知那个金若离真的很悲剧,她刚刚做了别人,期待的事就实现了。

  甄冠卿不愿纳金若离为妾,他的爹定安王甄善儒却被她的毅力真心所感动,告诉她定安王府将要遭遇一场浩劫,有人诬告定安王及另两位异性王爷密谋造反,定安王及世子公子将被收监受审,嫡系子孙被流放。

  定安王官旺人不旺,三代单传,膝下只有一个孙子甄一脉,从小体弱。

  如果她能保证将甄一脉照顾好,便认她为义女,随甄一脉流放,待平反后,便让甄冠卿娶她为姨娘,并郑重重申,是姨娘而不是侍妾。

  听定安王的语气,这是一桩冤案,而且一定会水落石出。

  这样的结局是原主以死相求的,虽然曲折一点总能达到目的。

  只有帮原主做好事情,原主才能替她好好养育孩子,这就叫将心换心若要公道打个颠倒,虽然隔着时空,做人的原则应该是相同的,而且十年后自己的亲孩子也将近十岁,先体验一下,免得到时候不能适应。

  举行完认女仪式三天后,甄府果然被封,父子两被押往刑部受审,若离甄一脉及两位庶出小姐被流放,府内其他人员全部惨遭诛灭。

  最幸福的准妈妈变成了身负重托的保姆兼丫鬟,虽然被叫做姑姑。

  “金若离,快点起来做饭,太阳晒屁股了!”

  似睡非睡的又重温这段离奇的毁灭性穿越,门外传来大小姐甄珠儿的娇斥。

  “矫情什么?都下放做了村姑,还摆臭架子。”若离小声骂了一句,翻身下床。

  打开门,金黄色的太阳已经升起,没有一点光芒,寒冷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

  “金若离,我要吃荷包蛋加煎饼。”见她出来,双手捅在衣袖里的甄珠儿扬起眉毛吩咐一声,转身回自己和妹妹甄贝儿的房间。

  若离看着她的背影回了句:“鸡蛋只有一个,是留给一脉的,白面也不多了。”

  甄珠儿猛然回头,一双美丽的眼睛狠狠地盯着金若离,厉声质问:“那我吃什么?总不会又是那个该死的窝窝头吧?”

  若离没理会她的愤慨,轻轻一笑算是默认,顺手抱起一捆玉米杆进了旁边的耳放,也就是厨房。

  “

  “姐姐,有什么吃什么吧,你先进屋,小心冻着。”见甄珠儿还想发威,妹妹甄贝儿慌忙跑了出来将她拉了回去,一进屋就关上门,小声说:“姐姐,你忘了爷爷的交代了,她现在不是那个以前的金若离,而是我们的姑姑。”

  “我呸!她做姑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她配吗?”甄珠儿听妹妹说,恨恨的朝着地上吐了两口。

  “嘘!”甄贝儿轻轻捂住姐姐的嘴:“小声点姐姐,万一她生气起来,不给我们做饭,我们吃什么?”

  “吃!你就知道吃!”甄珠儿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气呼呼的坐在了炕头上“就你这样子,什么都忍着,再过几天她还不尾巴翘上了天。”

  “是,妹妹没有姐姐的气节,可是姐姐也得吃饭不是吗?还有这炕不也得她来烧吗?惹怒了她万一她不做饭不烧炕,我们怎么办?”甄贝儿小声说出这些道理,甄珠儿不再吭声。

  厨房离屋子近,又不膈音,两位小姐的话若离听得清清楚楚,她也不去理会,定安王交代过,她只要照顾好甄一脉就可。

  生好火,见缸里的水结了冰,还很厚,便用铁瓢使劲砸个洞,舀出下面的水。

  从面缸里舀出一葫芦瓢白面,看了看又倒回去一些,用开水烫了烫,烙了几张葱花饼。

  剪好了荷包蛋,在上面撒了葱花,从竹笼里拿出刚才烙好包在笼布里的葱花饼子出了厨房。

  “啧啧,真香啊!金若离,什么好吃的,手里拿的是什么?葱花饼,还是热的,我尝尝。”

  随着一声嘴巴的砸吧声,一个男孩从身后探出头,一把抢走若离手里的饼子,飞快的跑出了院子。

  “鲍天麟!给我滚回来!不要脸的东西。”

  鲍天麟泥鳅一样溜了出去,若离大声叫骂着追到院门口,手一抖,鸡蛋汤撒在手上,烫得她差点扔了粗瓷大碗。

  “怎么样?金若离,不给我吃煎饼被别人拿了去吧,活该!”听到声音的甄珠儿打开门,对着金若离斜起眉头皱了皱鼻子,昂着头走进厨房,端着两只窝窝头一碟咸萝卜辛灾乐祸的回到自己房里。

  若离狠狠地站了半天,隔壁院子里无一人,鲍天麟不知跑去了哪里,只好悻悻的骂了句:“小兔崽子,敢抢我的饼子,等着瞧。”

  转身又回到厨房,从案板底下摸出两张饼,压在碗底下回到自己和甄一脉的套间,甄一脉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坐在炕上等着。

  “珠儿妹妹,贝儿妹妹,这个给你们。”

  甄珠儿姐妹的房间,两人一人拿一只难看的窝窝头,金黄色硬邦邦热热的有点黏透着股酸,旁边闪出一张粉嘟嘟的脸庞,闪闪发亮的眼睛,肉红的嘴唇,一只手拿着一张油汪汪的葱油饼。

  “天麟哥哥,你真好!”甄珠儿发出一声感叹,接过饼子大大的咬了一口,见甄贝儿眼巴巴的看,撕下一小半给她:“妹妹你也吃,气死那个金若离。”

  “对!气死她。”鲍天麟一边附和,一边从另只手里又拿出一张,撕了一半给甄贝儿,另一半收起来。

  “这个该死的下贱**,竟然将好东西留给她自己,也不知道给没给一脉。”甄珠儿大口嚼着饼子,眼睛透过窗户纸盯着外面。

  “姐姐说的是,一脉真不懂事,我们才是他的亲姐姐,整天跟在那个小贱人后面姑姑姑姑的叫,倒好像我们是外人似的。”甄贝儿随声附和。

  “你看看他,那个贱人到哪里他就跟到那里,真不知那个贱人贱还是他贱!”甄珠儿吃完最后一口饼子,有点留恋的舔了舔嘴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姐姐她要出去打水了。”甄贝儿没有接姐姐的话茬,而是有点激动的站了起来。

  外面若离提着两只笨重的大水桶怀抱一根木扁担,带着甄一脉出了院门。

  两人对视一眼,快速的冲出屋子,冲进厨房,后面鲍天麟莫名其妙的跟着。

  搜遍了所有地方,除了竹笼里几只歪瓜裂枣的窝窝头嘲笑的站着,什么都没有。

  若离带着甄一脉出了院门,寒风袭来,她将怀里的扁担转夹在腋间,腾出手来将甄一脉往身后桑了桑:“跟在姑姑后面,小心风吸进肚子。”

  走在身边的甄一脉乖乖地就跟在了身后,踩着她的脚步。

  若离心里一柔,这个孩子大脑袋大眼睛细脖子,十二岁了看起来也就七八岁,标准的小萝卜头。

  他也不像豪门少爷那样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从爷爷将他交给自己,并告诉他以后就是姑姑,负责照顾他,便一直跟在若离身边,不管是被流放的路上还来到这苍凉的地方,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亲近。

  “一脉,将衣服紧一紧,要不你先回去在家等着。”

  太阳看起来暖洋洋的,风却很凛冽,吹割的脸庞生疼,若离转过身子对甄一脉说。

  “姑姑,我跟在你后面,风吹不到。”甄一脉操着童声侧过脸。

  “那就倒着跑起来,我喊一二一,你退着,会暖和一点的。”

  被依赖的感觉很舒服,若离觉得一股责任压在了肩上,定安王期待信任的眼睛出现在眼前,自己的孩子算算也已经出生了,那位应该也和她一样。。

  打水的地方是前面那条溪流旁边的一眼泉,看起来很近,走起来却远,要穿过脚下这片蒿草地。

  这个地方叫做玉溪村,因门前这条玉带般的溪流而得名,属清苑县管辖,处于大汉朝最东边。

  按照大汉朝律法,每个县都会留一处最荒凉最偏僻的地方,给那些犯了偷鸡摸狗打家劫舍,却不够刑法处置之人改过自新。

  也就是劳动改造,每人先给三个月的口粮油盐,三两银子的活动资金,简易住所,按所犯罪行的轻重决定劳动强度。

  能够自己养活自己,就算是有了活下来的机会,如果以后还能交粮纳税,创造的价值超过所犯罪行,那就是劳改期满,可以刑满释放。

  没有看管人员,据说这个时空的人民群众自觉性到了画地为牢的程度。

  金若离,甄家姐弟及一起流放的另两位大汉朝异性王爷的子嗣,受到牵连的甄一脉的表哥,皇后娘娘的两位嫡出皇子十六王爷鲍天角,十九王爷鲍天麟及两位公主妹妹都属于株连,罪不算大,却不能离京太近,便到了这最东边的边境之地,每人分配一亩二分自留地。

  负责押送的官差从四辆破旧的马车上卸下每家三个月的口粮,每人发了三两银子,找来村长丈量好土地,扬长而去。

  栖身之处是四个并排破旧的大院落,残缺的的没漆皮的大门,低矮的土坯围墙,甄一脉都可以看见隔壁院子,后墙倒是很高,一排四间破瓦房,屋顶的瓦片上全是黑绿色的苔藓,还有好多片都破了。

  四家人按照职务自觉地进了属于自己的地盘,皇子鲍天角,文武双全的定安王甄家居中,谋士出身的静安王盖家和武士出身的震安王司马家各守一边。

  面对布满蜘蛛网的破院子,若离用了整整三天时间才洗干净厨房,磨房,简易茅厕,将那间大的里外两间的做她和甄一脉的卧室间客房,隔壁一间两位小姐甄珠儿甄贝儿共用,还有一间暂时空着,因为两位小姐不敢单独入住。

  这些天做了前世三十年都没做过的事情。

  一路小跑,浑身倒是热了,耳朵脸庞双手却几乎失去了知觉,尤其是双手,因为提着笨重的有着档杆的木桶裸露在外。

  甄一脉倒是跑的越来越精神,到了水泉边,从后面转过来,看结冰的水面上有个大窟窿,泉水清澈,伸过头去小手一指:“姑姑,镜子!”

  “真有想象力!”若离轻声表扬一句,对着窟窿理了理头发,拿过木桶里的水瓢,从冰洞里一瓢一瓢的将水舀出来,倒进木桶里。

  选择这个时候来打水,是因为对岸村庄里的人已经将泉水上的冰砸开了,泉水面上结的冰不比家里水缸里的,没有特殊的铁家伙,凭一只铁瓢根本砸不开。

  这眼泉是两岸人共用的水源,旁边就是溪流,却并不适合饮用,若离暗暗庆幸这眼泉在溪流的这边。

  甄一脉用小手板着冰块,放在嘴里咯嘣咯嘣的吃着,小手冻得通红,一双大大的眼睛泉水般的清澈。

  “好了,别玩冰了,看看这双手,成什么样子了。”

  舀满了两桶水,若离拿起甄一脉的双手搓了起来。

  试着甄一脉冰冷的手开始发热,刚想回去,“若离姑娘”河对岸一声苍老急促的女声一连声的喊“若离姑娘,等等,老身又攒了十几个鸡蛋,给姑娘送过来了。”

  若离抬眼一看,常婆婆正从河对面撩着裙子惦着碎步跑过来。

  便笑着直起身子:“常婆婆,你慢点,就在河边等着,河面滑,我过来取。”

  常婆婆是前几天打水的时候遇上的,若离见她一个老人家挑着两桶水过河面,怕她滑到,便帮她抬了过去又送了一段路,当时顺嘴问她有没有鸡蛋,甄一脉身体差,不好好吃饭。

  常婆婆很爽快的说有,若离便说要买她的鸡蛋。

  常婆婆的眼睛当时瞪得老大,张口就问:“怎么个卖法?。”

  “一个铜板三个。”若离想起刚来时在王府听说一个铜板一个鸡蛋,心想到了这里一个铜板该能买两个或三个吧吧,便张口开了个价。

  常婆婆一口答应,而且兴高采烈地让她等着,若离听鸡蛋很便宜,便又借机提出再给两个铜板,买她的咸菜,常婆婆回家拿来十二只鸡蛋及几碗咸菜,咸菜都用辣椒油拌好,还捎带了一些辣椒面,一小把从土里挖出来的葱。

  若离一计算,一两银子有一百个铜板,就能买三百个鸡蛋,保证天天给甄一脉一个鸡蛋,不是个问题,便对常婆婆说:“常婆婆,以后有鸡蛋记得留给我,就照这个价。”

  常婆婆还真是是守信。

  若离将水桶提到旁边,扁担穿过木桶的档杆,拉着甄一脉去河对面。

  甄一脉蹲了下去,若离两只手背在后面拉着他滑过冰面。

  “若离姑娘,老身今天拿过来十五个,还有一坛子酸白菜,就算你一铜板好了,是自家腌的你尝尝,我老婆子的手艺那可是村里出了名的。”

  常婆婆站在河边看若离过了河,核桃般的脸庞笑出了菊花。

  “就照婆婆说的办,婆婆啊,你是个大好人,小女子还想求你件事,能不能帮我买点萝卜白菜土豆之类的,我们家一点菜花都没有,我侄子吃不下饭。”

  看出常婆婆对这个交易很满意,若离乘机提出想了几天的事。

  常婆婆一双有点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若离,干瘪的嘴角砸了砸:“若离姑娘能给个什么价?”

  “一个铜板五斤。”若离有点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这个价钱是高还是低,现在钱很紧缺,一点不敢乱花。

  “姑娘爽快!你等着,老身回家称好了让孙子给你送到河边。“

  常婆婆笑眯眯的接过若离给她的六个铜板,还有预定的冬菜五十斤一钱银子,几乎是小跑着回去,若离有点后悔,价给的高了?

  自己身上只有和甄一脉的六两银子,甄珠儿甄贝儿一直不鸟她,只管吃饭并不将自己的三两银子拿出来,以后的事还有很多。

  “一脉,抬高一点,将桶往姑姑这边移。”

  水桶太大,她挑不动,好在甄一脉可以帮忙抬,若离在前一手提着鸡蛋抱着菜坛子,甄一脉在后个子矮,水桶都顺着扁担到了他这边。

  甄一脉手抬了抬,见若离转过身子,又垂下手臂。

  到了门口,若离停住脚步,将扁担放下:“好了一脉,先放着,姑姑将鸡蛋拿进去出来再提。”

  “有鸡蛋,归我了。”还未踏进院门槛,旁边又闪出鲍天麟可恶的粉脸,很神速的将若离手里的蓝布包抢走。

  “该死的小兔崽子!”吓了一跳的若离反应过来,重重的将怀里的酸菜坛子交到甄一脉手里,抽出扁担就追了过去。

  鲍天麟溜得比兔子还快,转眼进了隔壁自家院子,若离紧追其后高举扁担,很是凶猛。

  甄一脉抱着酸菜坛子张大眼睛慢慢跟了去,站在院门口探头看。

  “拿着。”鲍天麟一冲进院子,就飞快的将手里的蓝布包交给院子里的妹妹鲍春雅,鲍春雅接力赛般的接过躲进屋子关上门,鲍天麟的壮举她可看的清清楚楚。

  鲍天麟手里没了证据,转过身来嬉皮笑脸的对已经将扁担打将下来的若离:“打呀,打呀,打到算你有本事!”亮晶晶的眼睛一闪一闪满载嘲笑。

  若离使足了劲打将下去,一扁担没打着,扁担一头的铁钩还差点勾在了院子里推着的蒿草。

  “打死你,教你欺负我,抢我。”

  甩了甩扁担,用铁钩向鲍天麟打去,鲍天麟猴子般的窜来窜去,跳来跳去,速度之快如凌波微步,根本都打不着。

  “好,你厉害!姑姑我今儿个就在这里不走了!有本事就不要出门!”实在打不上,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见来硬的不行,若离改变了战术,将扁担往怀里一抱站在大门内侧,她本来是想说姑奶奶,话到嘴边想起要维护形象,便按照甄一脉的辈分自称。

  鲍天麟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狡黠的挤了挤,也停止了东藏西躲,站在对面不远处挑衅的看着。

  。

  抢人的东西还一副无赖样子,若离有点怀疑他以前是不是真的皇子,该不是假冒伪劣的吧?

  甄家两姐妹,盖家司马家对鲍家人都很恭谦,他们对别人都好,这个鲍天麟却两次三番的跟她过意不去,明显的是欺负她这个被临时找来做姑姑的外来人。

  别人怕他,当他是皇子,若离却不怕。

  “鲍天麟你不要脸,有本事跟我抢鸡蛋,怎么不敢过来呀,过来呀过来呀,过来过来过来呀,大家都来看看吧!有本事跟我抢鸡蛋,怎么不敢过来呀,过来呀过来呀,你过来过来过来呀。”

  眼角瞄见隔壁司马翼,司马羽,司马小婵,司马小娟四兄妹都站在院子里看,自家院子里甄珠儿甄贝儿也皱着眉头站在屋门口,另一头的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三兄弟及姑姑盖倾眉也在看,将扁担在地上戳着,脚底下踏着点子,一字一句抑扬顿挫。

  鲍天麟粉脸顿时爆红,有点尴尬的的偷眼看了看甄珠儿甄贝儿,继续将嬉皮笑脸定格在脸上。

  这招还真管用,看得出鲍天麟是硬撑着站在原地的,小屁孩跟我斗!这里虽然还是王土,你却已并非王爷,若离更加大声的接着唱歌般的说,很有综艺范儿。

  “吵吵什么?吃饱了撑的没事是吧?”随着一声不大却极具威慑力的呵斥,鲍天麟的哥哥,原十六王爷鲍天角从屋子里踱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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