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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那宫婢和小安子说了些什么,小安子素来处变不惊的脸也有些惊恐,急忙悄悄和东方辰奕禀告。

  凤双倾则在一旁冷笑,抬手拿起一杯清茶,浅浅地喝着。

  听罢,东方辰奕冷冷地盯着凤双倾,问题莫名其妙。

  “是你干的?”

  “是我。”

  “来人,皇后娘娘残害皇嗣,即刻废除后位,打入冷宫。”

  “谁敢?”凤双倾顿时抽出早便藏好的软剑,厉声喝道。

  “今日谁敢抓我,便别怪本宫不客气。”

  然不知是谁,竟说了句,“别听她妖言惑众,杀了她。”

  顿时众侍卫便一哄而上,与凤双倾厮杀在了一起。

  “住手。”当凤双倾体力略有不支时,东方辰奕突然出声。

  “你还不知错吗?”东方辰奕走到凤双倾身旁,抓住了凤双倾使剑的手腕,神色晦暗。

  “我有何错?”

  “那好,来人,凤氏双倾嫉妒成性,蛇蝎心肠,谋害宫妃却不知悔改,即刻打入天牢,三日之后,午时处斩。”

  “皇上,臣弟恳请皇兄三思!”东方辰巳看着二人不像开玩笑,立刻跪下求情。

  “请皇上三思啊,皇后她断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更何况皇后不是还有身孕的么!”沈牧玑一脸担忧。

  “皇上,小女罪不至死啊。”凤天泽却也在场,出乎意料地也跪下求情。

  霎时文武百官都跪下求情,山呼海啸地请皇上饶皇后一命。

  “你真的要将我赐死?”凤双倾冷声说道。

  “你太过分。”东方辰奕修长的手指攥握成拳,白皙的手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哈哈哈哈,我过分?”凤双倾狂笑不止,眼神猩红,比那日早上杀秦然更加可怖。

  “好,好,好!”凤双倾笑出了眼泪,抬手随意擦了擦,手持那把早已染血的长剑指着男子的眉心,声音冰冷决绝,“既然如此,东方辰奕,你我之间,自今日起,恩断情绝。”

  言罢,凤双倾扔了软剑,任那些侍卫把自己五花大绑,下了大狱。若不是为了这一刻,她想她未来宫宴之时便已经支撑不住了。

  森冷阴暗的大牢里,凤双倾服下一早备好的药丸护住心脉,随后便是日日服食随身带的安胎药,她既然打定了主意要保住孩子,那她便会竭尽全力,就如现在。

  凤双倾在冰冷的天牢里关了三日,寒冬腊月,冻得瑟瑟发抖,幸好有小八托人送来的一床棉被,否则她恐怕真得要冻死在这了。

  她围着棉被,靠着墙壁双眼放空,很久之后,她听见她所在的的牢门门锁“咔”地开了。

  睁开眼睛,一双明黄色的黑底龙纹靴出现在眼前。

  凤双倾又阖上了眸子,眼底不起波澜。

  “还不知错么?”东方辰奕声音平淡。

  “知错,我错在爱上了一个男人,我错在太过于执迷不悟。”

  一个如斯美好的人,并不把你放在心上,却经常会来撩拨你,你清楚的知道在他的心里,你永远也不会是第一位,有很多女人都比你重要。

  而在你的心里,却可能只有这一个男人的位置。这是一件悲凉又无奈的事情。

  “我错在,我没下的了手,杀了秦然,然后,再杀了你。”凤双倾仍未睁眼,只是眼角滑出一滴清泪。

  东方辰奕站定在凤双倾眼前,久久不语。他的目光含意丰富,忧郁得似潇潇红叶,迷茫得似沉沉月色,跃动得似灿灿星子,却归于一派沉寂的浓黑。

  “说你知错了。朕便放了你。”低沉的男声幽幽地传来,男子半蹲下身子,倾侧着身子。

  闻着她最熟悉的龙涎香,久违的味道,他的味道。然而,即使再依恋,再思念,这情丝终究要斩断,只是因为,这是一段,孽缘。

  “……”

  “那是朕的孩儿,而且还是两个,就算然儿的孩子你下得去手,那你的孩子你又怎么狠得下心!”东方辰奕眉间一丝冷冽怒意,连周围的空气都凝结。

  凤双倾合着眸子,仿佛并不知眼前还有个人,只是淡漠不语。

  “凤双倾,朕不是非你不可的。”仿佛在隐忍着,东方辰奕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凤双倾忍不住偷偷地睁开了眼,东方辰奕的背影仍旧那么挺拔,那么冰冷决绝。

  “简风,你等等。”凤双倾听得出来,简风刚刚也在暗处。

  “清主子。”

  “简风,你来,我有些事情要交代你。”凤双倾声音有些喑哑。

  “这玉佩,是我有一次出宫的时候给他买的,想着他一半,我一半,组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一块。

  “你知道卖玉的店家如何说的吗?他说,这玉便像人,一块玉,这世间就只有另外唯一一块玉佩与之契合,旁的即使再好也不搭配,其实,你说这不就叫,一生一世一双人么。”

  凤双倾抬起手,简风这才注意到她的手里一直拿着什么。

  凤双倾眼神悲怆,倔强傲气的眼睛仍是不肯掉下半滴眼泪,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请你在明日午时之后告诉他,我曾经爱过他。这玉佩便权给他留作纪念吧。”

  以前,她一直不懂,为什么有人会说,一辈子总得为一个人忘记自己一次。她想,现在,她懂了。

  忘记了自己的骄傲,忘记了自己的尊严,连自己姓甚名谁,自己的脾气秉性,自己的自尊矜持,所有的这些,在碰见东方辰奕的时候,都通通不要了,因为爱着那个人。

  哪怕什么都得不到,也要付出一切地爱着他啊。这,不才算是爱吗?不求回报的爱,不顾一切的爱,可是,凤双倾爱得有些累了。

  “回去告诉他,让他只管把这些事公布天下,这样便不会有人再责怪他。我祝他坐拥一世江山,永享无边孤单。”这样的祝福,眉间心上无力回避。

  “告诉他,好好爱自己。”

  凤双倾说完便又合了眼眸,神色极其疲惫。简风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自己只是个外人,什么也不便说。

  便握着玉佩,转身离去了。

  夜里,似乎是被老鼠吱吱的声音吵醒,凤双倾又醒了过来,脑子一下便清醒了,她明日,就要被问斩了。

  而今晚,是凤双倾人生中最后一个有星星月亮的夜。那些以前伴着凤双倾的星月,明天,后天,以后的每一天,仍旧会如今日一样,明亮闪耀。

  它们,从来就不缺乏欣赏的人。沧海桑田,不过物是人非罢了。

  凤双倾站了起来,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夜深人静,细微地响动引起了凤双倾的注意。内力深厚的凤双倾捕捉到了细微不寻常的声响。

  “是你?”凤双倾缓缓地开口,声音清冷平淡。

  “你真的要死在这?这里,困不住你的。”来人声音阴柔狂妄,上半身笼在阴影里,月光只打在了来人的下半身上。

  “你来看热闹?是不早了点?”凤双倾冷嗤。

  “你果然知道我是谁,看来我没有白来。”阴柔到有些妩媚的声音舒缓轻吟,若是外人在场,只怕鸡皮疙瘩都会掉一地,因为,这是个男人。

  “我凤双倾若是这点警觉性都没有,也真是枉为孤月宫的宫主了。”凤双倾的声音冷冰冰的,一对比倒是凤双倾更像个男子。

  “若不是游园比试那日你特意刁难于我,我也不至于会对你产生怀疑,只是你那胜券在握的笑容,我很不喜欢。所以,我便随意查了查你。”

  凤双倾想到她查到的那些令人惊悚的东西,便觉得无比恶心。

  “呵呵,不愧是叱咤江湖的孤月宫宫主,本座,找对了敌手。和那些人玩儿真是没意思,你的出现,可是为本座增加了不少乐趣呢。”男子声音戏谑阴冷。

  “其实话说回来,这世上,最清楚我的人,恐怕不是东方辰奕,而是你九十九宴独孤云幽吧,又或者,我应该叫你,萧大人。”

  凤双倾嘴角一抹嗜血的冷笑,丝毫不亚于九十九宴。同样气势逼人。

  来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你竟知道我的另一重身份?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说完随即轻笑,眼中则闪过阴鸷。

  “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九宴阁主大驾光临,本宫是不是应该不胜荣幸?”凤双倾看着来人,语气中不乏轻蔑珂。

  阴柔妩媚的声音打破了凝重的气氛,“抛去敌人的身份,本座很欣赏你,失去一个敌人,或许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你的满腹才华武功修为,皆是不可多得,甚至可以称举世罕见,众多男子尚且不敌,而今却为何要为一个薄情的男子葬送了自己,难道你真的甘心就这样死了?”

  男子的声音少了份戏谑,多了丝严肃囟。

  “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纵横捭阖睥睨九天的九重云天的阁主,苍月大陆高高在上的独孤世家九代单传的独孤云幽大公子,竟然会来和我一个小小的东阳废后说这样一番话。”

  “本宫听闻过一些阁主之前的英勇事迹,听说仅仅因为一个男子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衣袖,你就杀他全家,这样的你若经历了我所经历的背叛欺骗,你还会这么轻松吗?”

  凤双倾眼底隐藏着深深的痛,那是东方辰奕都察觉不到的痛。

  “不过,不管怎么说,凤双倾在这谢谢阁主送行,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儿上,在我临死之前,有一事不明,还请阁主指点一二。”

  “好,你且说来听听。”

  “秦然,你可认识?”凤双倾敛眉问道,秦然的身份绝对没那么简单。

  “嗯,本座认得,秦然这个女子,可不简单她的野心不小。”

  “若是本宫把后位让给她,又当如何?”凤双倾挑眉问道。

  “不够,不够。”

  “哦?敢问阁主,可否借本宫一样东西。”

  “什么?”

  “七步断魂草。”

  “凭什么?”

  “凭我这孤月宫宫主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

  “哈哈哈,你果然是懂我的人,好,成交。”

  这里是刑场,还有一刻便是午时三刻了,她很快便要被斩首示众。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

  七步断魂的药效发作了,纵使凤双倾再是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也抵挡不住四十种毒药混合而成的断魂毒药来索命。

  头有些晕,眼前的众人都变得模糊,看不清谁是谁,重重叠叠的人影,凤双倾强忍住不适,然而仍旧禁不住晕眩感还是跌倒在地。

  还好,不用受那一刀,忍受头身分家的痛,因为她的男人,在她倒下的那一刻,终究是冲了上来。

  怎么,他来了么,是啊,斩首的是皇后,他怎能不来。

  恍惚看到他眉眼紧蹙,不知道是不是有一丝欣慰,凤双倾淡淡地笑了。

  “清儿!”东方辰奕身法诡异,几乎瞬间便移到凤双倾身旁。

  “你来了,呵呵,你终是来了啊。”凤双倾嘴角不断涌出黑血,笑得美艳。

  东方辰奕见凤双倾如此,立刻摸了她的脉,“清儿,你坚持一下,我回宫给你医治。”

  “不必了,我本是医者,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东方辰奕,”凤双倾似是五脏六腑都疼得厉害,紧闭了眼睛,蹙着眉头。

  幸好鼻端萦绕的都是他的味道,熟悉的味道,让她安心。

  凤双倾努力地睁开眼睛,想要再看一眼这个自己活了两世唯一爱过的男子。

  还是那么好看,浓密的眉,高挺的鼻,薄薄的唇,还有坚毅的下巴。凤双倾伸出手,有些颤抖,然而颤抖的手在靠近男子的脸的时候却停住了。

  “喂,你不喜欢我摸你的吧,嗯,好吧。”凤双倾看着眼前的男子,自说自话。男子欲开口说什么,她竖起食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听我说。你不爱我吧?别说,我不想听,不想临死的时候还要听到骗人的话,算了,不计较了,我也骗了你很多。”凤双倾的气息有些喘,此时说话已经有些断续。

  东方辰奕想张口说什么,动了动嘴唇,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东方辰奕,我爱你。不管,不管你爱不爱我。等我去了,把我送回凤鸾宫吧,那个地方,有我们的回忆,我想要再看一眼。你自己,好好保重,好好的,爱护自己。”

  凤双倾的手,缓缓地落下了,终究没有碰到东方辰奕。

  “清儿,我也爱你。”东方辰奕低吼出声,抱着凤双倾的胳膊有些发颤。

  东方辰奕的心,此时此刻,很痛很痛。有些不能呼吸了,怎么会这么痛呢。

  看着眼前面容沉静像是睡着的凤双倾,他轻轻地抱起她亲了亲,像是抱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东方辰奕浑身散发出阴森森的气息,然而脸上却是笑了,笑得明媚,笑得绝望,众人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笑容。

  那是时间的绝色女子也比不得的,倾城的笑容。

  东方辰奕抱起凤双倾,贴在她耳畔轻轻地说,“我们回家,我们回家了。你先睡一会,现在这些人太吵了。”

  东方辰奕并未顾及任何人,提气飞回了皇宫。

  像凤双倾所说,他把凤双倾的尸体,放在了她的寝殿,看着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东方辰奕有些恍惚。

  他只是靠在床边,无喜无怒,无悲无哀。脑中不断闪过的,是她临死时说的话,她说,她爱他。

  东方辰奕不懂,她爱他,为什么却亲手杀了他的两个孩子。

  宫宴那日,她趁着东方辰奕参加宫宴的时候,去了秦然的荣华宫。

  言语刺激再加上半碗红花,让秦然最终还是流了产,而且这辈子,都没有了生育的能力。

  而她,竟然忍心把这碗红花的另一半留给了自己。当着秦然的面,就那样喝了。

  东方辰奕听到消息后本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那孩子还在世上,然而,她的脉象,清清楚楚地告诉了他这个大国手,孩子,是真的没了。

  东方辰奕不是不恨她,可是,却下不了手杀她。

  就这样想着,不知怎么,他竟然在这复杂的思绪中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然而令他惊得心都跳停一拍的,却是凤双倾的尸体不见了。

  她的尸体,不见了!还有,血玉萧,也不见了!

  “皇后娘娘呢?”东方辰奕阴沉地问门口的凤鸾宫众人。

  “奴才不知。”

  “找!去给我找!”东方辰奕冷静自持,丝毫没有想见的歇斯底里。

  虽然面色平静,但只有简风知道,爷心中的惊涛骇浪。

  为了找她,东方辰奕整整罢朝三天,要知道他自继承皇位至今,从未缺席过一天的早朝,然而为了寻找凤双倾的尸身,整整三日不见踪影。

  简风觉得,或者在爷的心里,清主子是还活着的。

  在这三天里,东方辰奕不但派出了刚刚寻妻未果回到京城的左傲杰,还派出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支暗卫,京城中满是御林军到处搜寻凤双倾的下落。然而所有人都告诉他,没有讯息。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一直冷静的心神终于是不能再淡定,一掌震碎了批奏折的案牍,他望天发誓,即使是送了这江山,也要从老天那再把她抢回来。

  “爷,暗卫报告,没有发现清主子的消息。”尤勉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神色,知道此事事态严重。

  自打东方辰奕发现凤双倾的尸身不见已经三天未出过御书房,不吃不喝不睡,只是红了眼得不停地找。

  “找。命楼所有待命在楼中的暗人去去寻找她的消息。若是再无讯息,让他们提头来见。”

  不错,苍月大陆最大的情报组织,仅强于暗格的情报机构,楼,便是东方辰奕一手建立的。

  还是很多年前吧,他创建了楼,起初只是为了监视东阳的官员之间有无朋党勾结贪污受贿之举,后来便越来越大,到如今成了苍月第一大情报组织。

  “是!”尤勉领命,他是楼明面上的楼主,此时他得去好好部署一番。

  东方辰奕摸索着手中的半截玉佩,那是凤双倾让简风给她的,他知道,她只是要借简风的手让他心软,让他不忍心杀她。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一直都是。最终,他确实如她所愿,去救了她,然而她却中毒已深,为什么,东方辰奕这三日来不住地问自己这个问题。

  既然要他救她,为何还服了毒,这毒到底是谁下的。

  东方辰奕暗暗说道,凤双倾,万水千山,我也要找到你,我要问你一句,为什么。

  七个月后。

  一声孩子洪亮的啼哭声响彻了孤月宫后殿。

  “生了,生了。是个小公主啊。”接生的产婆之一连忙把小公主报出来高声呼道。

  孩子清凉的啼哭声让殿外守候的一干人等都感动雀跃不已。

  “啊,怎么回事,还有一个?”另外那个照料产妇的绿衣产婆急忙叫到。

  半个时辰之后……

  “生了,又生了一个小公子。”绿衣产婆兴高采烈地把孩子抱给门外孩子的父亲看。

  产婆心中念道,这家的姑爷长得真俊,虽然夫人长得普通,但奈何人家能生,竟然生了一对龙凤胎。

  而且这一双孩子虽然还小,但凭借产婆多年的经验一看便知将来绝对都是俊美非凡。

  屋外的飞鱼产婆一开门便快步跑到凤双倾身边,看着由于失血过多昏迷过去的凤双倾心疼地不住流泪。

  在屋外看着两个孩子的季舒云也轻轻走进来,他温柔地攥住了凤双倾冰凉的柔荑。像是真的是孩子父亲那般,亲了亲凤双倾的额头,对她说了一句,辛苦了。

  第二日,凤双倾早早地便醒了,只是神色,并不如寻常产妇那么好。

  两个产婆早便被季舒云送走了,凤双倾的行踪不能被透露,是以这两个产婆季舒云都是从外地找的。

  此时众人都站在内殿,飞鱼和房日抱着两个孩子,等着凤双倾醒来。

  看着凤双倾青黑的眼眶,苍白的小脸,心中一片哀愁,因着这一切的迹象都预示着主人身体的枯竭。

  凤双倾终于缓缓地醒了过来,看着坐在身旁的季舒云,凤双倾裂开嘴,试着笑笑。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飞鱼见状急忙拿了水,季舒云自然地接了过来,给凤双倾润了润唇。

  飞鱼和房日连忙把两个孩子抱过来给凤双倾看,孩子们很乖,此时咿咿呀呀的可爱模样好不活泼,看着凤双倾,似乎是感觉到母亲的气息,都笑了。

  虽然笑得很难看,但凤双倾还是湿了眼眶,感受着孩子健康的心跳,凤双倾觉得自己所做的,都太值得了。

  看着两个孩子似乎饿了,瘪瘪嘴要哭的样子,弟弟先哭出了声,随后姐姐便像是有了感应,也哭了起来。

  飞鱼连忙命人把孩子们抱下去喂奶,凤双倾的身子,此时根本没有奶水可喂。

  待孩子都呼呼睡着,凤双倾欣慰地笑了。

  “舒云,谢谢你。”凤双倾看着一直陪伴自己的季舒云,发自内心地感激道。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季舒云淡淡地回应,语气中的温柔和真诚让凤双倾有些恨自己太过自私。

  “舒云,你知我身体状况,当日服了七步断魂草,虽然我逼出了大部分的毒,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我一身修为散尽全为护住两个孩子的心脉。

  “你该知道,余毒在孩子出生便已经侵入心脉。其实,我始终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凤双倾冷冷清清的声音,因为卧病在床,有一丝虚弱。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答应我做孩子的干爹。”季舒云淡淡地微笑。

  “舒云,我想把孩子,送给东方辰奕去养,他始终是孩子们的父皇。我恐怕已经时日无多了,让他们回到他们父皇身边吧。”

  “好,就依你。”

  这孤月宫已经不安全了,孩子是绝对不能养在孤月宫的。否则万一再有奸细出现,那孩子们……

  凤双倾承受不了那个万一带来的后果。

  当初要不是有季舒云的帮忙,把她安置在了他家的别院中,她恐怕早就被东方辰奕和秦然发现了。

  回想起七个月前,自己假意哀悼青鸟闭门不出三日,实则是命人在她的内殿挖出一条地道,因她本便在这皇宫中挖有地道,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只需把她的内殿通开即可。

  是以她才会在临死之前和东方辰奕说要回内殿珂。

  而季舒云是七个月前闯入孤月宫的不速之客。他仅仅凭着自己的感觉,硬是找到了当初失明时住过的地方,也就是孤月宫。

  遂凤双倾也并未瞒他,承认了她便是古二。

  东方辰奕,听说他还在找她。其实她知道,当初即使她被罚上了刑场,她也不会死的,他一定会反悔的,他不忍心,因为他爱上了她囟。

  她看得出来,自从上次他像个小孩一样送她血玉萧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也爱上了她。只是,貌似,他还没看清自己的心。

  是以她并不担心孩子们交给东方辰奕会受欺负,她有信心,他的男人,可以保护得好他们。

  凤双倾披着衣服坐了起来,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当日的红花加上七步断魂草要了她半条命,孩子生下来,她的真气也便散了,以前还能靠内力抵御毒素的扩散。

  如今,却是只能听天由命了。趁着她还有力气,明日便把孩子们送回去吧。

  第二日,凤双倾携着飞鱼一起回了皇宫,只是,她不敢进宫,只是把孩子放在了宫门口,然后她便躲在暗处。

  凤双倾把两个小娃娃抱在怀里亲了又亲,而孩子们的小手则在虚空里不停地抓着,似乎是想要他们的母亲不要离开。

  孩子们被凤双倾放下的时候十分懂事乖巧,一直不哭不闹,只是睁着大眼睛盯着她。

  凤双倾看着孩子骨碌骨碌转的眼睛亮晶晶的,漆黑无比,深邃的黑与他们父皇的眸子一般无二,眼泪便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忍着不舍叫飞鱼把以前东方辰奕给她随意出宫的令牌拿给守城的侍卫看,让他们把东方辰奕叫出来。

  果然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东方辰奕便携着简风一行人出现了,看得出来他们是刚下朝不久,小八沐清辉他们几个连朝服还没有换下来。

  东方辰奕瘦了,看着他消瘦熟悉的俊颜,那与往日无二的坚毅的俊美,她的眼眶微微泛红。

  看着东方辰奕走过来把孩子抱起来,严肃冰冷的脸上面无表情,而看到姐姐襁褓中的半块玉佩,东方辰奕的眸子中才露出了类似惊慌的情绪。

  当初东方辰奕带走了那玉佩的半块,另外半块却系在了她的尸身上。

  凤双倾躲在角落里掩面哭泣,紧紧地捂着嘴生怕自己的哭出的声音让他们听到。

  此时她心中的不舍简直要淹没她的理智,她好想好想冲出去,再摸摸她的孩子们,亲亲他们,抱抱他们。

  只是,这一切,不过是奢望。

  他看见东方辰奕四周张望,他知道,他是在寻找她。

  由于心情波动过大,她腹中翻涌绞痛,一口黑血便吐了出来,飞鱼连忙扶助她摇摇欲坠的身躯,让她歇息片刻。

  下了狠心,她连拖带拽地把凤双倾拽离了皇宫,因为宫主的身子,此时经不起任何刺激。

  晚上,把孩子送走的凤双倾彻底没了生气,躺在床上恹恹的,眼窝青黑,嘴唇发紫,众人都知道,这是毒气攻心的症状。

  然而,像她所说,即使他这孤月宫不乏在世华佗,但也只能束手无策,她的病症早已经药石无灵。

  当初众人得知真相后都劝她不要这孩子,但她怎么忍心,那么多艰难的时刻,没有东方辰奕的时候,让她觉得不孤单的都是这腹中的孩子。

  她这个生身母亲怎能这样绝情。更何况,若是她不要这孩子,她便像秦然那样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她绝对不要,一个连母亲都做不成的女人,终是不够完整的。

  眼前已经是一片苍白,凤双倾已经气若游丝,喝了柳土獐亲自熬得药,她觉得有些精神了,她哭笑,这恐怕就是回光返照吧。

  “舒云,我凤双倾这辈子欠你的人情这辈子是不能报答了,只盼你能寻到佳人,相伴一生,执手白头。若你能幸福,我凤双倾便死而无憾了。”

  凤双倾靠在床榻上,握着季舒云的手冰冷不似常人。

  “古二,你好好休养,你还要看着星儿和阳儿长达成人呢。”

  凤双倾给她的两个孩子起了名字,姐姐叫东方天星,弟弟则是叫东方天阳。

  她盼望他们一个能如星星般璀璨,一个能如太阳般温暖,不会像他们的母亲,冷血无情。

  “嗯。”

  “你一定可以好起来,到时候我们再真正地合奏一曲,《倾天下》如何?”温暖的季舒云总是能让凤双倾冰冷凄凉的心得到一丝慰藉。

  总算还有人,没有因为时间因为世道而改变了最初的模样。

  凤双倾点点头,“好。”看着季舒云仍旧是初见时的温暖模样,凤双倾淡淡地笑了。

  “飞鱼,从今以后你便是孤月宫的宫主,孤月宫二十八星宿皆听你号令。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让孤月宫发展壮大。”凤双倾把预先准备好的孤月宫的宫主金令和掌门金印交给了她。

  “好了,我有些累了,你们出去吧。”凤双倾下了逐客令。

  众人眼中都有不舍,有悲伤,有太多的复杂的情绪。

  他们恨老天爷不公,太公和女土的大仇未报,神秘的幕后主使还未抓出来,宫主却已经要走了。

  飞鱼擦了擦眼泪,笑着退下了,她希望,她留给主子的最后印象,是笑容。

  凤双倾并未真的如她所说累了休息了,相反,她趁着夜色,离开了。

  她带着已经破败不堪的身子还有那支离破碎的心离开了。

  她一路跌跌撞撞地爬上了断魂崖,她不想死得那么狼狈,她不想让舒云飞鱼他们亲眼目睹自己的死亡,那是件太残忍的事。

  凤双倾站在悬崖边,转眼又是深秋,去年的秋天她和他下了江南,而今年,却要阴阳两隔了。

  自己的生日快到了呢,今年,再不必担心走火入魔了。

  凤双倾笑得平淡温暖,全无往日的戾气,看着天边皎洁的月,她轻轻地呢喃,“爸爸,大哥,二哥,师父,月儿终于可以休息了。”

  凤双倾阖了眸子,纵身跳下了悬崖,只留下余香袅袅。

  凤鸾宫内殿。

  东方辰奕正看着两个未满月的孩子发呆,蓦地觉得心痛了一下,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心慌。

  他承认当他白日看见孩子们那亮亮的大眼睛时,他心中的震撼和欣喜是无与伦比的,那时他觉得即使有人拱手送上其余二国的玉玺,他也不会比初见两个孩子的时候更为震惊。

  那孩子,是她生下来的。因为在小女婴的襁褓里,他找到了一封有她笔记的信笺,还有那半块玉佩,她真的不要他了,连她亲自买的玉佩,一起不要了。

  桌上还放着那封东方辰奕刚刚,看过的信,脑中还不断回放着刚刚那信的内容。

  “辰,我骗了你,当时的我虽然中毒已深却并未丧命。得老天眷顾,我生下了两个健康的孩子,我终于,生下了他们。

  “我时日无多,故两个孩子日后交由你照顾,盼你能抚养他们长大成人,让他们平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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