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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由于凤双倾不想太早暴露身份,所以进了左府,二人便按照约定好的,凤双倾装作太医院的医女,而青鸟,则是代皇后来慰问病中的夫人。

  凤双倾二人在大厅等了片刻,便见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下,一步步挪了过来,凤双倾微眯双眸,看情形,确实是病了。

  待穆柔走近,凤双倾终于看清来人的长相,确实是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细细打量穆柔,她的气质不像是京城中的官家小姐,更像是生在水边的江南女子,温婉秀丽,这弱柳扶风之姿,让这小身板看起来是弱不禁风啊。

  穆柔身着一袭白衣,衬得她的脸色更加惨白,未施粉黛,还能看见眼眶稍有红肿,不像昨日见到的官员的女眷,个个精心打扮。

  不过穆柔确实如凤双倾打听到的那样,全身上下除了一只束发的珠钗再无其他饰物戴在身上,而根据凤双倾的经验,那只珠钗恐怕也有些年头,并不是什么值钱玩意。

  “有劳青鸟姑姑了,妾身身子不适,劳烦青鸟姑姑一再探望,妾身实在是心有不安,不知姑姑此番前来,所为何事?”穆柔声音轻柔,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人,声音细如蚊蚋。

  “左夫人多礼了,奴婢只是奉皇后娘娘之命特来看望。

  “昨日皇后娘娘听闻夫人身子不适,今日特意派来太医院女官来为夫人诊治,还望早日治好夫人的疾患,让夫人健康起来。”青鸟说着一早准备好的说辞,趁机把凤双倾推出来。

  “不必了,不必了。妾身只是一介女流,怎敢劳烦太医院的大人,大人都是常年为太后皇后等万金之躯把脉的,妾身怎敢劳烦大人,实在是不敢,不敢。

  “况且妾身身子已经好转,府中的大夫医术极好,不劳皇后娘娘挂心了,还请太医院大人回去吧。”

  凤双倾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清楚地看到青鸟说道请太医给穆柔诊治时,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而她此时不断重复无需医治,更是有些无措。

  凤双倾不着痕迹地观察她的脸色,心中已有计较。给青鸟使了个眼色,青鸟知主子已经心中有数,便淡然回应。

  “那好吧,既然夫人身体已有好转,那奴婢回去便禀报皇后娘娘,想来娘娘听到也一定会大为宽慰的。那奴婢便把夫人的原话转给皇后娘娘,那太医奴婢便带走了。”

  “青鸟姑姑慢走!”穆柔在身后微微行礼,声音依旧柔弱。

  “夫人回见!”青鸟也是落落大方,丝毫不减奴婢丫鬟的怯懦胆小。

  青鸟说完便欲起身离开,而凤双倾则淡淡地看了穆柔身旁的奴婢婆子一眼,便也离开了。

  却是刚迈开一步不小心被凳子腿绊了一下,凤双倾一个没站稳便栽倒在穆柔身上。

  随即扶着她站稳,急忙道歉,便跟着青鸟离开了,远处还可见青鸟微微责骂那名医女。

  二人随着管家一路出府,凤双倾看见向这个方向来的软轿,便拉了青鸟隐在暗处,二人看着软轿直接进了左府,才缓缓地出来。

  “咦,小姐,那个是?”青鸟问道。

  “左傲杰。”凤双倾看着早已不见踪影的软轿,神色不辨。

  “我们为什么要躲啊?我们是奉了小姐你的懿旨来探望,光明正大啊。”

  “那小子是个聪明人,他见过我,若是被他认出来,知道我并非以真正身份来他府上,会起疑的。

  “起疑又能怎样?咱们还怕他不成?”青鸟又犯了争强好胜的毛病。

  凤双倾耐心地说,“咱们不怕,但怕会给穆柔带来麻烦。”说完便径直离开了。

  一晃又过了几日,凤双倾琢磨着距离那日,今日把穆柔招来凤鸾宫时间刚好,而且既然她已经称她病过了,那么此番便不能再拒绝了。

  凤双倾轻叹,这个丫头,若是实情和自己猜得不差,那她也是个苦命人了。

  果不其然,即使穆柔千般不愿万般不想还是被人搀扶着来了。

  虽然仍旧脚步虚浮,但凭借凤双倾高超的医术她知道她确有好转。

  凤双倾眼神凌厉地看着她进来,跟在她身边的丫鬟和婆子还是那日的两人,只是那二人看穆柔的眼神,不像是看主子,倒像是看,犯人。

  “妾身(老身)(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穆柔和两个随行一起给凤双倾请安。

  “嗯,免了。”凤双倾清了清嗓子,淡淡地说道。

  今日的凤双倾特意薄施粉黛,挑选了几只名贵的珠钗戴在头上,穿了一身属于皇后的橘色宫装。

  袍上金色的凤凰栩栩如生,穿在凤双倾身上更显得她庄重威严,加上凤双倾今日的装扮,整个人显得不容侵犯,高贵优雅。

  这身装扮凤双倾是有些故意的,毕竟那日已经露过面,今天若是不遮掩下,怕这丫头能一眼便认出来。

  打破大殿的宁静,凤双倾声音清冷地问道,“左夫人身子可好些了?”

  “妾身承蒙皇后娘娘挂念,已经好多了。”穆柔声音还是那样柔弱。

  “嗯,看左夫人的气色不是很好,本宫这有支雪参,拿来补气极佳,青鸟,带着左夫人的这两位宫人一起去取,顺便再拿些西岐进贡的特产给左夫人补身子。”

  凤双倾看了眼青鸟,后者了然,点了点头。

  “是。”青鸟清脆地应道。

  随即便走下殿阶,略微不屑地说道,“你们俩,跟我来取吧。我们这凤鸾宫人少,没有那么多丫鬟可供驱使,你们就辛苦点自己来搬着吧。”

  青鸟这话半真半假,但也足够消除这两人的戒心。婆子临走时略带警告地看了穆柔一眼,便跟着青鸟离开了。

  大殿上只剩下凤双倾和穆柔两个人,凤双倾抬眼看了看穆柔,穆柔则自从进了大殿便一直低头,是以不辨神色。凤双倾淡淡地命令,虽然声音不大,却让人不可抗拒,“抬起头让本宫看看。”

  “是!”穆柔缓缓地抬起头,视线对上凤双倾的容颜,一瞬间脑子中似乎有一丝熟悉闪过,随即杏目圆睁。

  看着穆柔的表情,凤双倾轻笑,这个丫头确实很聪明,即使自己这样依然看出来是自己,不过那两个随从没看出来,那今日的功夫便没有白做。“没错,那日的女医是本宫。”

  “皇后娘娘为何要屈尊……”穆柔话未说完,但意思二人心知肚明。

  “原因很多,但是你只需要知道的是,我是来帮你的。”凤双倾缓缓地从榻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穆柔。

  “穆柔不懂,穆柔有何地方需要皇后娘娘相帮。”穆柔眼中神色复杂。

  “嗯,本宫知道你不会轻易妥协,那本宫便与你谈谈。本宫猜你身子之所以如此虚弱,是因为…..”凤双倾故意停顿,仔细看着穆柔,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看到了想要看到的慌乱和倔强,随即强作镇定,凤双倾满意地笑了,“本宫猜,你怀孕了吧。”

  话音刚落,穆柔的眼睛睁得比刚才还大,惊讶的瞠目结舌,“你,你怎么知道?”甚至连与皇后娘娘对话要用敬语都忘记了。

  “呵呵,本宫幼时略懂医术,那日假意摔倒,扶了扶脉象,看左夫人的情形像是如此。来,你上来,本宫再给你把把脉。”

  凤双倾又坐回了榻上,神色悠然地看着一脸惊慌的穆柔。神色温和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穆柔上来。

  穆柔有些踌躇,但还是颤巍巍地走上去了。小心翼翼地站在凤双倾身旁,伸出一截白皙细嫩的手腕,让凤双倾把脉。

  凤双倾伸出微凉的手指搭在她的皓腕上,静静地凝神诊脉,片刻之后,凤双倾淡淡地说道,“怪不得你身子这么虚弱,你喝了红花?

  “但看你这表情,你恐怕还不知道,你腹中的孩儿并未流掉。”

  “什么?”穆柔收了手腕退到了殿阶下,毫不掩饰眼中激动的泪花,杏目圆睁,“娘娘你说什么?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在?”

  其实那日去左府之前凤双倾便猜到一些,若说从穆柔的性子上看她不是个不守妇道的女子,而私奔她又确实参与了,那么说明她想逃离左府,逃离左傲杰纡。

  但她是个规矩的女子,断不会不懂女子的三从四德,即使不爱他也绝不会离家出走,那她决绝到宁愿私奔也要离开,就说明,有什么东西是比名声道德更重要的。

  凤双倾能想到的,对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应该便是孩子了。

  想到了这层,凤双倾便大致猜到了。所以假意摔倒,便是要看看那孩子是不是还在祛。

  怪不得当初孩子的脉象微弱,原来是因为用了红花,若是如此,那这孩子还真是命大啊。

  然而凤双倾没想到,如此不经意的救人一命,却是善有善报在后来无意间救了她自己的性命。

  “本宫猜,你骗了牧矶说你是完璧,要与他私奔,是因为你知道你已有身孕吧?而后来事情败露,左傲杰知道你私奔的原因,便用了红花。

  “而如今,本宫告诉你,孩子还在,恐怕若是左大人知道了,恐怕他还要被再灌一次红花了。”

  穆柔此时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讶形容,只是呆呆地看着凤双倾。

  “左夫人,你说,依你现在的情况,你需不需要本宫帮助呢?还是,你觉得,这普天之下除了本宫,还有谁能帮你?”凤双倾神色微冷,静静地说。

  随后凤双倾并未再言语,似乎要给穆柔一个缓冲情绪的时间。此时大殿一片寂静,沉寂了几十秒,才听到穆柔娇弱的声音缓缓地说道说道。

  “皇后娘娘,请您帮妾身。”说完便神色坚定地跪了下来,真挚诚恳。

  凤双倾知道,刚才自己这番恩威并施的话起到了作用,随即恢复了往日的平和,不再故作严肃。

  缓步下了台阶,亲自把穆柔扶了起来。凤双倾冷静温和地说着,言语中透着关切。

  “起来吧,双身子的人,自己要格外注意。你放心,他们二人暂时不会回来,你且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穆柔决定要娘娘相帮,也不怕告诉娘娘实情。

  “他一直认为这孩子不是他的,因为他从未碰过我。确实,我二人在两月之前从未发生过床弟之事,但是,直到那晚他喝醉了把我当成别人,才有了这个孩子。”

  “而他,却并不知情。他甚至以为,这孩子,是沈公子的。之所以孩子会差点被他流掉,正是因为那日他逼我喝了红花,虽然我极力反抗,还是入腹半碗,我一直以为孩子没了。

  “其实青鸟姑姑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已经绝食两日了。所以身子才会那般虚弱,若不是娘娘今日告诉穆柔,想必穆柔已经,已经……”

  穆柔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豆大的泪滴打在地面上,声声入耳。

  “幸亏,幸亏今日娘娘告知实情,娘娘不但救了我,更救了我未出世的孩子。

  穆柔不知道如何报答娘娘的恩情,他日有机会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娘娘。”边说着穆柔竟然跪了下来,连磕了三个响头,让凤双倾不免有些动容。

  “起来吧,本宫不要你的报答。”凤双倾淡淡地说,没有穆柔预想的感动或者热情。穆柔悻悻地站了起来。

  其实穆柔这个丫头凤双倾心中是喜欢的,有些心计不说为人知书达理长相可人,只是凤双倾不喜欢的,是她把她的心机用在了小八身上。

  “说说你为什么要和沈大人私奔?”凤双倾淡淡地问道。

  “娘娘,妾身想要离开左府,两个月前那次之后,知道最近,妾身发现怀了身孕。

  “可他不喜欢孩子,还曾说过若是有孩子也会打掉,而且府上他的姬妾也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正室的位置。

  “妾身不能让孩子就这样无缘无故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啊。左傲杰对妾身并无感情,即使孩子生下来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以前妾身孤身一人,即使挨了欺负也没什么,但若是以后有了孩子,妾身怎能因为自己的懦弱让孩子受委屈呢。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妾身宁愿背上不守妇道的罪名,也要保我孩子周全。”

  不得不说,穆柔一番话说得至情至理,有礼有节。

  但凤双倾听完却是微微皱眉,“左夫人,你未免太自私了吧,你为了你的孩儿着想难道就要拖牧矶下水?你为他想过吗?

  “你是宁愿背上这骂名,你就忍心让他也和你一起背上这骂名?牧矶才华横溢,近年来更是皇上跟前的红人。

  “本宫知道,你之所以找他是以为当今朝野除了沐清辉能和左傲杰抗衡,恐怕只有沈大人了,但你怎能利用他对你的一片痴心,却置他的前途和性命与不顾呢?

  “你为孩子如此做本宫能理解,但你却利用无辜的人,你不觉得于心有愧吗?”凤双倾一句句话扔出来,丝毫没给穆柔留下情面,掷地有声。

  “妾身知错了,妾身知道不应该利用沈公子,妾身事后便后悔了,妾身……”似乎是真心悔过,穆柔言语中已经多有哽咽。

  看她确实是真心悔过,凤双倾也不好再责怪什么,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

  “罢了,你们二人的事情本宫不参与,但经过今日本宫希望你能够解决好。

  “本宫今儿告诉你,沈牧玑是本宫的弟弟,若是他因你们夫妻二人受到伤害,本宫不会饶了你们。”

  凤双倾表情严肃地警告着,确实,若是因为二人私情而毁了小八的一生,她凤双倾不在乎手上多两条人命。“是!”穆柔眼中含泪,唯唯诺诺地说。

  “好,既然你这么爽快,那本宫就帮你一把,帮你离开左傲杰。”凤双倾说完眼神凌厉地看着穆柔。

  “本宫这里有粒回魂丹,这丹药可保你腹中胎儿安然无恙,本宫给你半月时间,这半月你便把该解决的事情解决好。”

  那回魂丹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世上只有三粒,属无价之宝,当年用掉了一粒,此刻凤双倾手中还有两粒。

  “半月之后,本宫送你出宫。现在,本宫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要走?你想好再回答。

  “你若是要走,那就意味着你要远离左傲杰,看不到他的人,听不到他的声音,感受不到他的气息,背井离乡,孤身一人,即使这样你也要走吗?”

  凤双倾犀利的言语一句句打在穆柔的心里,因着凤双倾看得出来,穆柔是真心地爱着左傲杰。

  穆柔此时似乎是在尽力控制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后才接着说道,“他现在恨不得我死,即使我再留恋,为了孩子,我也必须走。

  “娘娘放心吧,穆柔虽是一介女流之辈,但也知道言而有信,而且穆柔不会让他看出破绽的。”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穆柔的眼中多了一份坚定。

  这样的执著眼神和她柔弱的外表极其不符,但凤双倾看在眼里却觉得这个女子似乎有她的魅力,再加上初为人母的欣喜,让她脸上的表情极其柔和。

  凤双倾点了点头,“即使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但我仍然要提醒你,你之后的道路会非常难走,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嗯,我知道。”穆柔闪着楚楚动人的大眼睛望着凤双倾,那其中有数不清的感激敬畏。

  “那你回去准备吧,等你都准备好,我会派人去找你,告诉你,你该怎么做。”凤双倾缓步回到榻上,不再言语,拿起手边的书兀自看了起来。

  不一会,青鸟便带着丫鬟婆子回来了,客套了几句,三人告退,凤双倾回到内殿换下宫装,穿回平日的轻便装扮,便走进了书房描摹字帖。

  那日她看见东方辰奕的字写得极好,而与之相比,凤双倾的字便显得功力不够,凤双倾心中不免有些不甘,平白地瞪了东方辰奕好几眼,弄的东方辰奕莫名其妙。

  后来她便偷偷地练字,想着有一日能给东方辰奕显摆显摆。

  凤双倾想起当时东方辰奕无辜的表情,情不自禁地笑了。

  正巧被进来送茶水的青鸟看见,不禁打趣道,“呦呦,看小姐一脸的春心荡漾,看来这几日和皇上相处不错哇?”青鸟一脸八卦的样子瞧着凤双倾。

  “去,少贫嘴。”凤双倾嗔怪道,脸上是青鸟从未见过的娇羞。

  “哈哈,小姐你脸红啦!”青鸟像是发现什么惊天秘密,极为惊讶地指着凤双倾的小脸。

  要知道凤双倾平日里表情极少,连喜和怒都不明显,更别说脸上一抹如此明显的红晕,也难怪青鸟要惊讶了。

  又和她贫了几句,她才肯放过她兀自离开。

  待青鸟走后,凤双倾安静地练字,但心却定不下来,总觉得有些不安。似乎,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想起刚才青鸟所说,的确啊,自己这一个月确实是太幸福了,自从从江南回来,东方辰奕便对她极好。

  凤双倾曾经幻想过自己和夫君就像纳兰公子和其妻子卢氏的夫妻生活那样和谐,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

  虽然没有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但二人的生活却宛转悠扬的如一支江南小调,有滋有味。不得不说,她的幻想变成了现实,现在的她便是这样幸福。

  可能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有些怕她也会像卢氏那般,不得善终。

  半月一眨眼便过去了,转眼便到了与穆柔约定的期限。

  穆柔已经和沈牧玑坦白了一切,虽然沈牧玑明显地被伤害到了,但是凤双倾看得出来,他成长了。

  想必他也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心里的那个位置,都被左傲杰占满了,没有给他一丝机会。

  虽然不舍,但凤双倾觉得,他不会钻牛角尖的,因为她家小八知道,既然爱上那个人,便是要她幸福,若是你能够放手去寻找到你的幸福,相信,她才能安心地幸福。

  凤双倾能够想到,明日左傲杰发现穆柔消失的时候抓狂的表情。

  想来若是他知道,他还有个未出世的孩子也被她带走了,他估计会想杀了穆柔。

  不过,人家的故事便由人家来演绎好了,她便不操心了。

  帮助穆柔逃离的事情,她没有告诉东方辰奕,没有为什么,只是直觉上便觉得不该告诉他。

  时间被凤双倾安排在夜里,她派飞鱼亲自护送她离开,但她自己却安静地呆在凤鸾宫。

  哦,对了,她的功力,如今已经恢复了。是全部恢复了。

  但她没有出去,原因并不是她要窝在某人的怀中享受他特有的温暖,只是,想要等他。

  今夜,东方辰奕出宫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凤双倾猜,他应该是去见一个女人。

  因为他今日,换了一身新衣。

  是啊,不能再自欺欺人了,他的一切,其实她都不清楚,他有那么多的爱人,林思妍,萧连婉,上官清儿,还有个然儿,那个神秘的女子。

  凤双倾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从未问过他然儿是谁,因为知道,问了,他也不会说的。

  现在她的心,会因为他深夜去找另一个女子而痛。

  躺在有些冰冷的床榻上,不自觉地竟然打了个寒颤,凤双倾冷笑,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第二日,凤双倾早早醒来,伸手一摸,旁边的位置仍旧冰冷,那人果真是一夜未归。

  凤双倾觉得心情郁郁的,有些憋闷,手里还有上次出宫他给的令牌,今天,她想出宫去走走。

  换下身上的绿衣,呵,还真是魂不守舍了,昨晚就寝,竟连外衣都未解,和衣而睡的。看着皱皱巴巴的外套,凤双倾突然觉得有一股火气像控制不住一般要将她烧掉。

  她攥紧了衣服,以致把衣服攥出了更多的褶皱,只听刺啦一声,她竟然硬生生地把衣服上的绣线崩断了。

  不再多想,随手把已经破掉的衣服扔在榻上,凤双倾神色如常地走了出去。

  刚走到大街上,她便看到一队队的官兵急匆匆地经过,向街边卖包子的大爷打听了一下,据说是一大早这些官兵就出现在街上了。

  似乎是在搜查什么人,而且到了现在,官兵已经越来越多。那位大爷边说边摇了摇头,不知道哪个嫌犯竟然能逃出天牢,朝廷真是靠不住啊。

  凤双倾听到这话,一路的悒郁竟然好了很多,是啊,上梁不正下梁歪,皇上都靠不住,更别说手下的官员了。

  看这情形,恐怕是左傲杰发现穆柔不见了吧,凤双倾一笑,估计他暂时还想不到这事和她有关,毕竟她和他连面都没见过。

  不过凤双倾还是很感兴趣,若是知道是因为她的帮助,他会是什么表情。

  自嘲一笑,现在还有心情揶揄别人,自己的事情还一团糟。

  一直向前走着,不知不觉地便又走到了倾颜阁,看着牌匾上的三个大字,心中感慨颇多。

  灵儿早在她回到京都的时候便让青鸟通知她,从双倾阁返回,不知现在是否在阁里。

  不过这野丫头多数是不在的,白天她总是像只漂亮的蝴蝶一样,到处飞。

  凤双倾来到倾颜阁,金万儿见到是凤双倾,自是十分欣喜,她一直极为崇拜凤双倾,所以对待凤双倾的态度竟比对待莫灵儿还要殷勤几分。

  凤双倾径直向楼上走去,金万儿紧随其后。进了屋看屋外无人,关好门,金万儿才开口。

  “宫主,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您是来找咱们公主吗?不过咱们公主出去了,要不您在这等等?”

  “最近倾颜阁怎么样?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金万儿仔细想了想,认真严肃地说道,“最近一阵倾颜阁一如往常,像您说的,我连雇个杂役都是亲自把关的。”

  “嗯,那就好,不能掉以轻心,继续密切注意。纣”

  凤双倾微微皱眉,那个神秘的幕后之人最近这么安静,凤双倾总觉得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凤双倾叹气,不知道,这人他到底要做什么!

  “那宫主您喝什么茶,我给您沏。”金万儿热情地问道宾。

  “哦,不必了,我只是顺道来看看,这便走了。”说着凤双倾便起身向下走,然而楼下传来的吵闹声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你放开我,放开!”一个男子像是喝了很多酒,身形已经摇晃,口齿不清,此刻正对着拦着他的蓝衣男子大吼。

  而一个阁里的姑娘此刻正躲得老远,嘤嘤哭泣,生怕蓝衣男子没拦住,喝醉酒的男人便扑上来。

  看着男子的醉态,女子也大声叫嚷道,“不就是个破科举嘛,把你折磨成这样,你一定要考吗?不考你又能怎样?”

  金万儿见到如此混乱的一幕,连忙上去把女子拉到一边问到,“莺儿,怎么了这是?”

  “游公子心情不好,喝醉了。”莺儿正一边抽泣一边说道,那醉酒男子便又开始吼了起来。

  “我不回家,考不上科举本公子就死在这京都了,一定要考中!”男子愤愤地说着,反复便只有这几句,说到最后竟然兀自坐在了地上,失声痛哭。

  凤双倾本想离开这烦杂的场合,但听到他的话,却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地上一身青衫的男子,虽然称不上俊美,但长得倒是儒雅白净,一表人才。

  金万儿看着这二人叹了口气,这地上的男子金万儿是认识的,姓游名明。

  莺儿与游明多年之前一见钟情,之后她便一直对游明死心塌地,游明也极其中意她,但奈何他曾立誓,立业才成家,结果这莺儿眼看着年龄也大了,却还没能嫁给游明。

  二人都是命苦的主,金万儿一边叹息一边和身旁的凤双倾解释道。

  凤双倾看这游明年纪应已过而立之年。可能是在东方辰奕身边呆的有些久了,爱才惜才之心重了,便鬼使神差地向着男子走去。

  听见男子喃喃自语,凤双倾蹲下身耐心地听着,只是零星地听到几个词,什么科举,落榜,一无所有,苍天无眼之类的。

  凤双倾大致知道他为何所愁,起身看着蓝衣男子,神色淡淡地说道,“他怎么了?”

  蓝衣男子其实也是以前名落孙山的秀才,但后来为了养家糊口,便做了教书先生,娶妻生子,如今儿子已经十岁了。

  蓝衣男子也读过书,看眼前青年气度不凡,知其定不是普通人,便纳头一拜。

  随后娓娓道来,“我这兄弟是个苦命人,他还有三载便到不惑之年,自从十二岁立志要高中状元为百姓谋福利。

  “他到今日已经努力了足足二十六年,无妻无子,天天都在想着怎样考取功名。可是,今年的秋闱又名落孙山了。

  “想当初我二人想要一起考取功名,却一起落榜,如今也有二十载了。可他到现在还孤家寡人一个,而我虽然没有考上功名,但是现在还有娘子和儿子。

  “而且,不怕与公子实话实说,我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没钱,更没权,怎么和那些财大气粗背景复杂的考生比啊?”蓝衣男子说起来也心有愤慨,越说越义愤填膺。

  凤双倾听了这番话皱了皱眉,虽说官场黑暗古往今来,但凤双倾心里始终坚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想想唐朝名相狄仁杰,仅仅是七品官的时候就被同僚称:“北斗星以南,一人而已。”

  世间用紫微星象征着皇帝,北斗星象征诸侯大臣,而芝麻大小的七品官就已经能得到如此评价,朝中诸臣没有比狄仁杰厉害的,可见,金子总要发光,可能只是早晚而已。

  所以,看着三十几岁的游明,还在为他的梦想奋斗,日日熬夜苦读,十年又十年的寒窗,这份执着若是将来不得到回报,怎么对得起头顶的朗朗青天。

  凤双倾打从心底不愿意看到梦想输给现实的惨剧,生活里看到太多太多。

  当初的誓言,如今换来的,只是白发和失意而已。

  一百次的风雨,一百次的跌倒,在第一百零一次的时候,是可以见彩虹的。世间的道理莫过于如此。

  很多人在第十次的跌倒中,就是去了前进的勇气,再厉害一些的人可以跌到五十次,更有毅力的人能坚持到一百次。

  可是,却只有寥寥无几的人成功了。因为那一百零一次才是命中注定灿烂的日子。

  凤双倾很欣慰,这世上还有像游明这样坚持梦想努力奋斗的人。

  但是游明之所以不能考取功名,他没有和上边“沟通”是一个原因,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自己确实有问题。

  一直缄口不言的凤双倾听完蓝衣男子的叙述缓缓开口了,“执着梦想固然没错,但是,若钻了牛角尖就不妙了。

  “您何不换个角度看这个问题,若是考取功名无望,为何不先娶妻生子,之后想法设法混个一官半职。

  “若是你真有才华,在其位能谋其政,为百姓所爱戴,想来当今皇上也不是个昏庸之人,你早晚会被提拔。定能有大好前程。

  “若是都像你一样偏执,那这朝廷就没有官员了!”凤双倾句句掷地有声。

  一旁痛哭的游明已然在听到这番话后怔怔地抬起了头,他本身醉得就不厉害,只不过是借酒装疯罢了。

  凤双倾看到他的反映,还是挺满意的,知他还不是迂腐之极的人,只是钻进死胡同,还有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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